雪落凌城 作者：寒雪火凤 [1]
头呢。”
旁边程华嘻嘻笑道：“不就是郡守大人颁发彩头么，我这就请郡守公子给你颁发彩头。”
原来这周诚之正是郡守周志泰的独子。两边此时互相介绍，少女姓岳名凌雪，其弟凌宇，幼妹凌珍。那誓夺第一的高个少年是岳家姑表兄弟，姓李名胜。这一行人却是与程华同来游湖。那白衣公子程华，与周诚之也算相熟，便提议大家结伴同游。于是一行七人，才子美人，欢声笑语，在那湖光水色之间，好不引人注目。
彩棚之中，有人见着周诚之一行，不禁衷心称赞：“周公子果然气度不凡，一表人才。即便站在那人群之中，也是鹤立鸡群，叫人过目不忘啊！”
周郡守未及答话，又有人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在下更听闻令郎博学多才，名震青州，今日终有幸得见。他日周公子必定金榜题名，与周大人同朝为官，真是令我朝又平添一桩美话。”
“诸位谬赞了，犬子不过略通文墨。这天下才子济济，哪里能论到他？” 周郡守停顿一下，却看向左首：“远的不说，韩大人十六岁进士及第，出任一方父母官，才真正是少年才俊。”
这韩大人乃青州荣阳县县令。当年新帝即位，初开恩科，他便是那一科的进士，彼时年方十六。如今他已在荣阳担任县令两年有余，虽然年纪轻轻，处理政事却甚为老到，将昔日一水患重地治理的井井有条。
韩大人却坐在一角落之中，静静喝茶，并不与人交谈。见郡守大人提到自己，他不得不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答道：“惭愧惭愧，下官不过食皇禄，尽本份而已”。
有人趁机附和周郡守之言，说道：“我却是与韩大人同年，对韩大人印象深刻。当年韩大人会试第一，真是英雄出少年。”
韩县令淡淡道：“抱歉，我不记得你”。
那人面上尴尬，心中暗怒，我不过看郡守大人的面子，才称赞于你，你却来扫我的面子么？此地之人都是地方官员，随意挑出一人，即便是县令，也与你平级，岂容得你在这里放肆。
他正欲再说，身边已有交好之人为之打抱不平，愤愤而言：“都说这韩大人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陈大人殿试排名在你之前，官职更在你之上，你如今却又有何自傲的资本呢？”
更有人在旁嘻笑:“韩大人却只怕是仍以为自己运气欠佳呢？”
原来当年那主考官大人极度欣赏他，曾对人赞他为三甲之才。可后来殿试之上，他只得了二甲末尾，因此有人感叹他运气不佳。这却不是他本人说过的话，如今也被人强加在他身上了。
“陈大人，你当日也在殿试之上，可知道原委么？”有人向那陈大人发问。
陈大人摇头叹道：“韩大人才华确在我等之上。当年皇上与韩大人交谈最久，问答中也有称赞之语。只可惜丞相大人向皇上秉道，少年得志，必恃才傲物，又说韩大人少年轻狂，虽有才气，却稳重不如他人，不可取在其他考生之前。”
众人一阵唏嘘，直叹可惜，其中却也有那真心惜才之人。要知道这丞相大人，权倾朝野，门生遍天下，只他这一句话，你今后只怕就升天无门了。
只那陈大人又道：“韩大人不必妄自菲薄，这丞相大人却还是极为欣赏你的，更何况你们还有那同宗同族之谊。我听说，你这县令之职就正是丞相大人亲口向皇上讨来的，连这地方都是丞相大人亲自为你挑选的。”
众人口上称是，心中却道，堂堂一进士及第，却被派来做这七品县令，还算有谊么？更何况荣阳县穷山恶水，连年水患，正是青州郡中最为贫困的一个县。这韩大人莫非和丞相大人有何过节？嗯，听说他们乃是同乡，这中间有些渊源也不稀奇。
陈大人此时说的兴起，只觉解气，接着又道：“不过韩大人你这县令可真是做的尽职，听说连自己的家产都补贴了出来，替那些百姓盖房买粮。只可惜若涔江水患一起，你那荣阳县首当其冲，你一片苦心都将付诸东流啊”。他连声叹气，说到伤心之处，却连眼睛都有些红了。
周郡守见此暗暗摇头。他其实颇为赏识这年轻县令，只可惜这人为人不懂变通，不论对上司，对同僚，都不假言辞，平日里更不与人来往。恍然之间，只觉这人倒有几分似足那人，却暗道荒唐。
这棚中各色冷嘲热讽之词，韩县令听若未闻，这些个官场中事他见得虽少，听得却也多了，哪能伤倒自己分毫。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与人相处么？他抿了一口茶，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值得自己在意的呢？抬眼望去，那树下站着的就是郡守公子么？看上去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却春风满面，一副不识愁模样。他身边的女子，也是娇媚明艳，想必平日里受尽了父母的宠爱。
周诚之看着佳人，她时而温柔款款，时而活泼可爱，时而巧笑嫣然，时而含嗔带怒，却都不是对着自己。那边程华被她指使得团团转，一会儿去买零嘴，一会儿去折菖蒲，稍有不愿，被她一瞪眼，就巴巴的跑了去，哪里还有什么公子形象。周诚之愕然，却见岳凌宇，李胜二人偷偷窃笑，想来这些情景平日里却见得多了，心底暗叹，恨不得那被使唤之人是自己。
凌雪哪里知道他这番心思,她对阮芸一见如故，只拉着她的手亲密交谈。她本有一多年闺中密友，如今却不在本地，那人性子倒与这阮芸有九成相似，都是温柔可人。阮芸寄居周府，平日里都是闷在府中，今日见得凌雪活泼开朗，凌珍娇憨可爱，也是由衷的喜爱。
一日下来，待得离别之时，众人都是不舍。却见那边厢珍儿抓着阮芸之手，撒娇耍赖，要这位新认得姐姐陪她回府，众人啼笑皆非。凌雪见状说道：“芸妹妹哪日有空，不妨到我府中来玩，也省的这小妮子整日里烦我。”
阮芸有些犹豫：“我甚少出门，并不识得路。”
周诚之忙道：“无妨，我陪你去便是。”
程华在旁打趣：“周贤弟这护花使者当真是尽心尽责。”周诚之心中一跳，偷偷望了一眼凌雪，回过头来，却见着程华一双眼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若有所思，不由暗道惭愧。
第三章 柳暗花明
第二日，周诚之和阮芸即登门拜访。
进到厅中，凌雪已带着弟妹相侯。那珍儿见到阮芸，便如附身膏药一般，粘了上去，拉着她的手不放。
凌雪自请了周诚之坐下，见到周诚之带来的几包点心，道：“周公子和芸妹妹怎么如此客气，买这么多点心，可要乐坏了我们家的小谗猫。”果然那边珍儿听得此言，便欢快的扑了过来，一包包拆开了品尝。
“周贤弟果然有心，我们可有口福了”程华哈哈笑着从门外走进来，拿了块点心塞到嘴里，笑道：“不过你却不知道，这凤林楼的点心虽然好吃，可却是岳家开的。你倒是又送了礼来又照顾她家生意。”并对凌雪呵呵笑道：“凌雪，你可得好好感谢周贤弟。”
周诚之只觉脸上尴尬，自己对佳人并无了解，哪里知道这个，又看那边程华在这厅里极为熟络，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不由心头发酸。
“是了，我要给芸姐姐看我种的花呢”珍儿吃的心满意足，拍拍双手，抖落一地的点心屑，拉着阮芸要往后堂走去。凌雪见状，起身正欲随去，却见程华突然扭扭捏捏道：“凌雪，你答应过我的事可别忘了。”
凌雪蹙眉：“我昨日可说过，要待我心情大好时才行。”
程华忙赔笑：“昨日我陪你们玩了一整天，劳心劳力，只为了你玩得开心。你就当可怜一下我吧。”又说：“更何况今日还有周贤弟和阮小姐到访，你心情还不好么？”
只见那妙目流转，在他身上落了一下，凌雪也不言语，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程兄，我自认识你以来，你皆是一幅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模样。我本以为你为人不羁，风流成性，却是低估了你。”周诚之感叹。
程华也一阵感慨：“情之所钟，奈何奈何…”。
“岳姑娘确是佳人。”周诚之低声喃喃。
程华听到此言，却摇头道：“那丫头性子直爽，活泼可爱，倒是讨人喜欢。只可惜不如我那 … ，嗯，不如你那表妹性子温顺。她这人可是古灵精怪。”
“唉，我这些年来可没少吃了她的苦头。”
周诚之心想，这些苦头我却是想吃也吃不到的。正自思量之间，内堂走出一个丫鬟，将一封书信交于程华，说道：“程公子，我家小姐说了，让你明日将回信送来，过期可不侯。”
周诚之瞥眼过去，上书“程公子亲启”， 字体颇为秀丽，心里暗赞“这岳小姐字也写得好。”
程华接信过去，喜悦却是溢于言表。他口中告辞一声，撇下周诚之而去，只留下厅里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一片寂静无声。
是日，回家途中，周诚之问表妹：“芸儿，你觉得那程华如何？”
阮芸斟酌一番，回道：“他为人看似不羁，其实专一，又待人热情，对小孩儿也温柔体贴，却是极好的一人。”
果然表妹也如此认为么？周诚之又问：“那依你看，我跟他，却是谁好？”
阮芸红了脸：“这可如何比过，你是我表哥，我跟你…自是最亲的。”她低头搓弄衣角：“表哥你可别乱想，人家程公子可是已有意中人的。”
周诚之惊了一惊，不好，连表妹也看出来我心中污念了，连道罪过。
又是一日，阮芸来到周诚之书房：“表哥，今天我要到岳府去，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么？”
周诚之却摇了摇头：“你去那里找岳家小姐，我却去干嘛。”
阮芸支吾说道：“你是不高兴我去见…，…，见人么，那我不去就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行了行了，我还是陪你去吧”周诚之叹道，却是我自己不想见人。自己这表妹，平日里闺门不出半步，也没什么朋友，如今认识了凌雪，又有那混世小魔女贴身缠着，性子倒是开朗了些。周诚之想，我也只有认命了，不过就算那名花已有主，我远远观赏倒也不为过吧，只是却有些对不起程兄了。
出了府门，两人先往集市中去，却是阮芸答应了珍儿，要给她带些礼物过去。行到一处，她喜笑着说：“表哥，你看那可有趣？”一老头正坐在街边，手执竹叶，三下两下，一只蜻蜓就从手中变出，栩栩如生。阮芸说：“我给珍儿买些去，想必她会喜欢。”
旁边程华嘻嘻笑道：“不就是郡守大人颁发彩头么，我这就请郡守公子给你颁发彩头。”
原来这周诚之正是郡守周志泰的独子。两边此时互相介绍，少女姓岳名凌雪，其弟凌宇，幼妹凌珍。那誓夺第一的高个少年是岳家姑表兄弟，姓李名胜。这一行人却是与程华同来游湖。那白衣公子程华，与周诚之也算相熟，便提议大家结伴同游。于是一行七人，才子美人，欢声笑语，在那湖光水色之间，好不引人注目。
彩棚之中，有人见着周诚之一行，不禁衷心称赞：“周公子果然气度不凡，一表人才。即便站在那人群之中，也是鹤立鸡群，叫人过目不忘啊！”
周郡守未及答话，又有人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在下更听闻令郎博学多才，名震青州，今日终有幸得见。他日周公子必定金榜题名，与周大人同朝为官，真是令我朝又平添一桩美话。”
“诸位谬赞了，犬子不过略通文墨。这天下才子济济，哪里能论到他？” 周郡守停顿一下，却看向左首：“远的不说，韩大人十六岁进士及第，出任一方父母官，才真正是少年才俊。”
这韩大人乃青州荣阳县县令。当年新帝即位，初开恩科，他便是那一科的进士，彼时年方十六。如今他已在荣阳担任县令两年有余，虽然年纪轻轻，处理政事却甚为老到，将昔日一水患重地治理的井井有条。
韩大人却坐在一角落之中，静静喝茶，并不与人交谈。见郡守大人提到自己，他不得不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答道：“惭愧惭愧，下官不过食皇禄，尽本份而已”。
有人趁机附和周郡守之言，说道：“我却是与韩大人同年，对韩大人印象深刻。当年韩大人会试第一，真是英雄出少年。”
韩县令淡淡道：“抱歉，我不记得你”。
那人面上尴尬，心中暗怒，我不过看郡守大人的面子，才称赞于你，你却来扫我的面子么？此地之人都是地方官员，随意挑出一人，即便是县令，也与你平级，岂容得你在这里放肆。
他正欲再说，身边已有交好之人为之打抱不平，愤愤而言：“都说这韩大人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陈大人殿试排名在你之前，官职更在你之上，你如今却又有何自傲的资本呢？”
更有人在旁嘻笑:“韩大人却只怕是仍以为自己运气欠佳呢？”
原来当年那主考官大人极度欣赏他，曾对人赞他为三甲之才。可后来殿试之上，他只得了二甲末尾，因此有人感叹他运气不佳。这却不是他本人说过的话，如今也被人强加在他身上了。
“陈大人，你当日也在殿试之上，可知道原委么？”有人向那陈大人发问。
陈大人摇头叹道：“韩大人才华确在我等之上。当年皇上与韩大人交谈最久，问答中也有称赞之语。只可惜丞相大人向皇上秉道，少年得志，必恃才傲物，又说韩大人少年轻狂，虽有才气，却稳重不如他人，不可取在其他考生之前。”
众人一阵唏嘘，直叹可惜，其中却也有那真心惜才之人。要知道这丞相大人，权倾朝野，门生遍天下，只他这一句话，你今后只怕就升天无门了。
只那陈大人又道：“韩大人不必妄自菲薄，这丞相大人却还是极为欣赏你的，更何况你们还有那同宗同族之谊。我听说，你这县令之职就正是丞相大人亲口向皇上讨来的，连这地方都是丞相大人亲自为你挑选的。”
众人口上称是，心中却道，堂堂一进士及第，却被派来做这七品县令，还算有谊么？更何况荣阳县穷山恶水，连年水患，正是青州郡中最为贫困的一个县。这韩大人莫非和丞相大人有何过节？嗯，听说他们乃是同乡，这中间有些渊源也不稀奇。
陈大人此时说的兴起，只觉解气，接着又道：“不过韩大人你这县令可真是做的尽职，听说连自己的家产都补贴了出来，替那些百姓盖房买粮。只可惜若涔江水患一起，你那荣阳县首当其冲，你一片苦心都将付诸东流啊”。他连声叹气，说到伤心之处，却连眼睛都有些红了。
周郡守见此暗暗摇头。他其实颇为赏识这年轻县令，只可惜这人为人不懂变通，不论对上司，对同僚，都不假言辞，平日里更不与人来往。恍然之间，只觉这人倒有几分似足那人，却暗道荒唐。
这棚中各色冷嘲热讽之词，韩县令听若未闻，这些个官场中事他见得虽少，听得却也多了，哪能伤倒自己分毫。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与人相处么？他抿了一口茶，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值得自己在意的呢？抬眼望去，那树下站着的就是郡守公子么？看上去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却春风满面，一副不识愁模样。他身边的女子，也是娇媚明艳，想必平日里受尽了父母的宠爱。
周诚之看着佳人，她时而温柔款款，时而活泼可爱，时而巧笑嫣然，时而含嗔带怒，却都不是对着自己。那边程华被她指使得团团转，一会儿去买零嘴，一会儿去折菖蒲，稍有不愿，被她一瞪眼，就巴巴的跑了去，哪里还有什么公子形象。周诚之愕然，却见岳凌宇，李胜二人偷偷窃笑，想来这些情景平日里却见得多了，心底暗叹，恨不得那被使唤之人是自己。
凌雪哪里知道他这番心思,她对阮芸一见如故，只拉着她的手亲密交谈。她本有一多年闺中密友，如今却不在本地，那人性子倒与这阮芸有九成相似，都是温柔可人。阮芸寄居周府，平日里都是闷在府中，今日见得凌雪活泼开朗，凌珍娇憨可爱，也是由衷的喜爱。
一日下来，待得离别之时，众人都是不舍。却见那边厢珍儿抓着阮芸之手，撒娇耍赖，要这位新认得姐姐陪她回府，众人啼笑皆非。凌雪见状说道：“芸妹妹哪日有空，不妨到我府中来玩，也省的这小妮子整日里烦我。”
阮芸有些犹豫：“我甚少出门，并不识得路。”
周诚之忙道：“无妨，我陪你去便是。”
程华在旁打趣：“周贤弟这护花使者当真是尽心尽责。”周诚之心中一跳，偷偷望了一眼凌雪，回过头来，却见着程华一双眼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若有所思，不由暗道惭愧。
第三章 柳暗花明
第二日，周诚之和阮芸即登门拜访。
进到厅中，凌雪已带着弟妹相侯。那珍儿见到阮芸，便如附身膏药一般，粘了上去，拉着她的手不放。
凌雪自请了周诚之坐下，见到周诚之带来的几包点心，道：“周公子和芸妹妹怎么如此客气，买这么多点心，可要乐坏了我们家的小谗猫。”果然那边珍儿听得此言，便欢快的扑了过来，一包包拆开了品尝。
“周贤弟果然有心，我们可有口福了”程华哈哈笑着从门外走进来，拿了块点心塞到嘴里，笑道：“不过你却不知道，这凤林楼的点心虽然好吃，可却是岳家开的。你倒是又送了礼来又照顾她家生意。”并对凌雪呵呵笑道：“凌雪，你可得好好感谢周贤弟。”
周诚之只觉脸上尴尬，自己对佳人并无了解，哪里知道这个，又看那边程华在这厅里极为熟络，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不由心头发酸。
“是了，我要给芸姐姐看我种的花呢”珍儿吃的心满意足，拍拍双手，抖落一地的点心屑，拉着阮芸要往后堂走去。凌雪见状，起身正欲随去，却见程华突然扭扭捏捏道：“凌雪，你答应过我的事可别忘了。”
凌雪蹙眉：“我昨日可说过，要待我心情大好时才行。”
程华忙赔笑：“昨日我陪你们玩了一整天，劳心劳力，只为了你玩得开心。你就当可怜一下我吧。”又说：“更何况今日还有周贤弟和阮小姐到访，你心情还不好么？”
只见那妙目流转，在他身上落了一下，凌雪也不言语，转身离去，只留下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程兄，我自认识你以来，你皆是一幅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模样。我本以为你为人不羁，风流成性，却是低估了你。”周诚之感叹。
程华也一阵感慨：“情之所钟，奈何奈何…”。
“岳姑娘确是佳人。”周诚之低声喃喃。
程华听到此言，却摇头道：“那丫头性子直爽，活泼可爱，倒是讨人喜欢。只可惜不如我那 … ，嗯，不如你那表妹性子温顺。她这人可是古灵精怪。”
“唉，我这些年来可没少吃了她的苦头。”
周诚之心想，这些苦头我却是想吃也吃不到的。正自思量之间，内堂走出一个丫鬟，将一封书信交于程华，说道：“程公子，我家小姐说了，让你明日将回信送来，过期可不侯。”
周诚之瞥眼过去，上书“程公子亲启”， 字体颇为秀丽，心里暗赞“这岳小姐字也写得好。”
程华接信过去，喜悦却是溢于言表。他口中告辞一声，撇下周诚之而去，只留下厅里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一片寂静无声。
是日，回家途中，周诚之问表妹：“芸儿，你觉得那程华如何？”
阮芸斟酌一番，回道：“他为人看似不羁，其实专一，又待人热情，对小孩儿也温柔体贴，却是极好的一人。”
果然表妹也如此认为么？周诚之又问：“那依你看，我跟他，却是谁好？”
阮芸红了脸：“这可如何比过，你是我表哥，我跟你…自是最亲的。”她低头搓弄衣角：“表哥你可别乱想，人家程公子可是已有意中人的。”
周诚之惊了一惊，不好，连表妹也看出来我心中污念了，连道罪过。
又是一日，阮芸来到周诚之书房：“表哥，今天我要到岳府去，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么？”
周诚之却摇了摇头：“你去那里找岳家小姐，我却去干嘛。”
阮芸支吾说道：“你是不高兴我去见…，…，见人么，那我不去就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行了行了，我还是陪你去吧”周诚之叹道，却是我自己不想见人。自己这表妹，平日里闺门不出半步，也没什么朋友，如今认识了凌雪，又有那混世小魔女贴身缠着，性子倒是开朗了些。周诚之想，我也只有认命了，不过就算那名花已有主，我远远观赏倒也不为过吧，只是却有些对不起程兄了。
出了府门，两人先往集市中去，却是阮芸答应了珍儿，要给她带些礼物过去。行到一处，她喜笑着说：“表哥，你看那可有趣？”一老头正坐在街边，手执竹叶，三下两下，一只蜻蜓就从手中变出，栩栩如生。阮芸说：“我给珍儿买些去，想必她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