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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的晓光 [24]

By Root 537 0
蒙·格雷姆武夫,是名光荣的战士,这呢,是我的船——铁砧号。”

  听到这艘大帆船的名字,她挑起一边眉毛,但微笑着说:“是条漂亮的船。”

  瑞格仰望天空,然后皱起了眉头,云朵变得越来越阴沉。“达蒙,你不领这女士上船吗?我去把我的手下找回来,我看呢,我们最好尽快起航。”

  ※   ※   ※   ※   ※

  布莉斯特为达蒙发起愁来,而——在肖恩和菲丽尔的帮助下——最终说服他坐到靠在后桅的一卷卷好的缆绳墩上,他不太习惯这么多的关心,但那个卡岗那斯提的手指敲击在他的额头上令他感觉舒适。

  坎德人转过身来背对着他,在她其中一个包包里摸索了一阵,再转过来时,他就能看见她已经换好了手套。她戴上了一副白的,这副白手套的手指护垫特别厚,坎德人抬起手来戳他手臂上的伤口,鲜血立刻染红了手指护垫,他看到她退缩了一下,但是他以为是因为看见他的伤口的原故,他不知道是她移动手指使她疼痛。

  “衬衣要脱下。”布莉斯特吩咐道。

  在菲丽尔的坚持下,达蒙举起了胳膊,于是这个卡岗那斯提精灵就轻轻地把外衣拉掉了。肖恩皱眉看着那件血衣,然后捡起来,把它扔过船边去,象一只要死的鸟似的,它飘飞到下面的甲板上去了。

  “不管怎么说,它穿在你身上不好看。”肖恩抱怨道。

  达蒙又往桅杆上靠回去,想休息休息,虽然不管用,但是他仍感激坎德人对他的救护,失血使他感到晕眩。

  他看着布莉斯特把另一只手套放在他胸脯的切口上,手套吸掉了些血,并把伤口清理干净了,达蒙心想,那么这副手套是特为照料伤员而设计的,他闲着无事地想,她还有多少对手套。

  “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边问,一边继续工作。

  “一场小混战而已。”达蒙答道。

  “你呀,撒谎是学得比较好了。”布莉斯特生气地说,“但是你还得用点功让人更相信些。”

  菲丽尔一边讲他们与塔克西斯骑士们搏斗的故事,布莉斯特一边继续为他忙着。

  “我还需要些水把这再弄干净些。”坎德人咕哝着,“我们现在有好多桶了。”

  “我很好了,布莉斯特,真的。”达蒙呻吟着。

  “不,还没好。”这声音是低沉的,杰士伯回来了,后边跟着古罗勒和那匹红毛狼。

  达蒙扬起头,嗅了嗅空气。

  “我俩啊……到小酒馆去了。”杰士伯说着走得更近了,还做了个鬼脸,矮人的呼吸里朗姆酒的气味很浓,“听说有一对……我想想,愚蠢的狂妄之徒,我想他们是这么叫他们的……与一队塔克西斯骑士找茬儿干起仗来。”

  “事情并不真是这样引起的。哎哟!”

  矮人的手指没有布莉斯特的手套那么轻柔。

  “瑞格情况是不是更糟?”杰士伯的声音中有那么一点点关心的味儿。

  “他边都没擦一下。”菲丽尔答说,然后她迅速自我介绍一下,又把搏斗的故事讲了一遍。

  矮人仔细地看了看达蒙的伤,“还不太糟,但要是我不做点什么的话,它们很快会感染,不能让你在我们手上生病了。”说完他就跪在达蒙前,闭上眼睛,“用金月教我的方法。”

  布莉斯特又戴上了一副新手套,是海绵的,尤其在手掌上,她在伤口上擦干净,杰士伯哼起一些旁人一个都听不出来的、唱歌一样的词来,在他宽阔的额头上冒出一排汗珠,他厚厚的嘴唇在颤抖着,渐渐地他面色苍白,达蒙的胳膊和胸脯却变得令人不舒服地灼热。

  “哎呀!”坎德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

  达蒙低头看他的胸口,看见那条血红印子渐渐变淡,伤口露出肉的地方,也渐渐消失,他再看看他的手臂,看见那里的血已经凝结了。

  古罗勒看着这整件事情,眼睛睁得老大,他扶杰士伯站了起来。

  “你就要结痂了。”杰士伯说,“但不会被感染了。”矮人转过来对着古罗勒,摸了摸那半食人魔的腰带,接着他指了指达蒙被砍伤的地方,又摸了摸腰带,然后他用一根手指示意了一个包扎的动作,他的手指在达蒙受伤的区域环绕了几次。

  这个半食人魔立刻就摆动两脚,朝下层甲板走去。愤怒坐了下来,继续观察着。

  “古罗勒去弄些绷带来。”矮人解释说,“我也要休息休息了。”

  到瑞格和其他几个船员回到佛林特·铁砧号时,达蒙的伤口已包扎好了,他没穿衬衣,一头长发在他的脸上、颈上飘飞着,站在栏杆旁,对那个水手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下个港口我们得为你弄几件新衬衣来。”瑞格说。

  达蒙翻了翻他的眼睛问:“我们?”

  水手没理他,径直朝舵轮走去。“肖恩,起帆!我们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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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子夜海上风暴
 
  古罗勒的一双大手紧握着舵柄,两眼扫视着地平线处,记住冒出海面上的小冰山的位置。杰士伯在他附近走过来走过去,自己嘴里念叨着船可能会撞上一个冰山沉下去,要不就说弗林特铁砧号是能禁得住任何考验的。矮人知道古罗勒听不见他,但他还是继续叨叨,仿佛自己的声音可以给他增加些许战胜危机四伏的海水的信心。

  两人都穿了几层衣服,以抵御那从白龙疆域吹来的、抽打着海面的寒风,那刺骨的寒冷使得他们的脸都冻红了,每吹过一阵都要引起他们一阵颤栗。

  矮人一会儿抓抓这个突起的东西,一会儿又抓抓那个以稳定自己——尤其是当古罗勒用力转向左舷或是右舷,绕开大冰块时使船打漩的时候,风很强劲,船也随着波浪高低起伏着。自从他们从恺尔高斯港起程后,杰士伯就没想过甲板原本是水平的,也没想过它原本是干的。一波又一波的海水帘子泼过甲板。

  矮人在努力使蛤蜊杂烩和黑朗姆酒——那是他自遇上飓风以来所能保留下来的第一餐——在他肚子里安安静静地呆着。为了摆脱掉那种眩晕欲呕的感觉,他决定试一试一种新技巧:那就是让自己没有空闲功夫去想它。他决心多自学些古罗勒使用的初级手势语。

  到目前为止,杰士伯已学会了十多个手势,尽管他不特别喜欢海,但他第一先学会表示“海”的手势,就是把手掌放得与甲板平行,用他的手腕和短粗的平指一上一下地摆动,来摸拟波浪。杰士伯扯了扯古罗勒的背心,这个半食人魔向下瞥了一眼,一副淡漠的样子。小矮人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又做一个波浪式的动作——就在此时他的脸颊鼓了起来,他赶忙张开他那双粗短的双臂紧紧抱住克罗勒的腿,以寻求支撑。

  “杰芝—泊尔晕船了。”古罗勒嗄嗄嗄地笑了起来。这半食人魔进而又作给他看云的手势、风的手势和风暴的手势。

  杰士伯在他头顶上让几个手指头在空中打圈圈,他自豪地说:“云。”接着,他在胸前把手摆过来摆过去地模仿风吹,再然后,他把手摆过来摆过去摆得更快,声音更响,还在他的脚上摆过来摆过去,说:“暴风雨。”

  杰士伯回头望望远远抛在他们身后的酝酿着的暴风雨,船已经走出它了的范围。

  铁砧号爬上了浪尖,杰士伯也紧紧抱住古罗勒的大腿,当他的胃——还有船——都颠簸停当,矮人才松开手,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古罗勒,这个半食人魔的注意力又专心投向海水了。

  “不知道这会是怎样一种感觉。”杰士伯自忖,“听不到声音。真是无法想像听不到浪涛声和小鸟的欢叫声,或是听不到人说话。”矮人在考虑那个半食人魔所使用的手势,想到肖恩和瑞格似乎能合乎道理地把它们说出来,说明手势语是一种了不起的交际形式,在表达方式上也很优美,令人难以置信地直观,但尽管如此,他并不认为手势能充分地代替掉声音。

  “到我认识了足够的手势。”杰士伯自语道,“我就能问问他,在沉默之墙后生活是怎样一种感觉。”

  布莉斯特睡着了,她脸在绞盘附近,裹了条围巾,头枕在一圈缆绳上。愤怒团起身在她周围呆了一会儿,但他的眼睛总是睁着的,这匹狼老是不能安定下来,后来干脆在甲板上踱来踱去,最后又在那个站在船中部靠着栏杆的卡岗那斯提精灵附近安定下来。

  “在恺尔高斯没人听我的。”菲丽尔对达蒙说,达蒙正站在她身后几英尺,她斜依在船栏上,穿越过波涛滚滚的海面向西眺望,望向那落日,望向她从前的故乡。“我无法召集任何人,甚至那些塔克西斯的骑士们也不愿去追逐这样一条可怕的龙。但我不会放弃。”

  她两眼注视那些最高的山峰,太阳火红的余辉,就象泼洒下来的水彩,给那些为雪覆盖的山峰染上了橘红的色彩,这增添的色彩不知怎么地反而使大地看上去更加地寒冷——空旷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地令人生畏。

  当达蒙走近菲丽尔时,菲丽尔打了个寒噤,达蒙伸出手来,把胳膊围在她的肩膀上,但他仅此而已。

  “我以前是住在南亚苟斯的,那时只在冬季才下雪。”卡岗那斯提精灵言语温和地说道,“我住在北方,在滨海的骇城的废墟附近。”

  “我想,在那片废墟上没有多少人住了。”达蒙说。

  “我不和人们住在一块儿,我出生在谷里,在山脚下的一个卡岗那斯提村庄。”她继续说道,“在那的时候我很幸福,至少在我还小的时候是这样。但当我越来越大时,我发现我已更愿意离开我亲人们的倍伴,独自隐居。”

  她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挠了挠愤怒的耳朵。“于是我朝北方走去,探索那些在骇城附近的大山和荒野,在路上我遇到过一群红狼——象这条一样的,我开始研究它们,起先是远距离的,我猜想它们也在研究我,最后距离慢慢缩小,直到有一天我走近了它们,于是我和狼一起生活了五年。”

  达蒙吃惊地看着她,阳光柔和地照亮她飞扬起来的卷发的边,在她头的周围形成一个不断变化的、淡淡的橘红色的光晕。“你和狼一起生活的?”

  菲丽尔点点头。“我想我和它们相亲相近要比我远远抛在身后的那些人们更亲近,它们教会我许多东西。那些年里我知道我渐渐喜欢上了自然魔法,这影响了我选择我的纹身。即使我离开了我的人们,但我仍然认为我自己是一个卡岗那斯提精灵,而且我想成为一个有纹身的。”

  “那片橡树叶?”

  “那代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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