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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结婚 [24]

By Root 393 0
量满
足她的要求。”

“哥,你看咱能不能花钱雇个哭丧婆,替一下小西?钱我来出!”

何建成摆手,叹道:“建国,这不是一个钱的事。……叫小西回去是为啥?
为她有身份,能让你嫂子觉着脸上有光。你嫂子为了照顾咱爹妈和孩子,自己的
爷爷走,都不在身边,这件事让她心里头很不好受!”

哥哥的态度使何建国下定了决心:“行,我跟小西说!请几天假跑一趟,算
不了啥。”

离开哥哥后何建国决定找顾小西谈谈,谈的结果当然是顾小西不去,还讽刺
挖苦他一番。顾小西的嘴,何建国已领教多次,他决定求求小西的妈妈。

小西妈刚从外地会诊回来,何建国去机场接她,这让小西妈很感动,也有些
意外。“建国!……你怎么来了,工作这么忙。让司机来就可以嘛。”

“没事妈妈没事。走吧。”何建国一手拎起小西妈的东西,一手呵护小西妈
走。边走边主动汇报:小夏的事已经跟家里说了,小夏听说了也很高兴,但是近
期她来不了,两口子正在闹离婚。具体为什么事不知道,但总之,一时是出不来
了。又说,家里如果能坚持一下就坚持一下,坚持不了就让他爹在村里另帮家里
找。最后,上车之后,驶上高速路后,何建国才小小心心地说了。说了希望小西
能跟他回去一趟的事。小西妈沉默了好长时间后,说让何建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何建国说他保证。最终小西妈同意跟小西说说。

因为妈妈说情,小西无奈,不由长叹,算是同意。小西爸妈松了口气。致命
的原因,心照不宣的原因谁都没说,那就是,小西的生育问题。

小西妈猝死。

当天她刚做完九个小时的大手术,在向手术室外走的时候,瘫倒在了手术室
门口。抢救工作持续了两个小时,小西爸和小航都赶来了,医院派出了最好的医
生使用了最新设备最好的药物,仍未能挽留住她。

小西妈死的那刻,小西正在一群全然陌生的哭丧队伍里,哭一个与她素昧平
生的人。她自然是哭不出,何建国都哭不出,只能一齐低头表演哭,因建国嫂子
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他们不能不与之同悲共苦。有两个专职哭丧婆陪建国嫂子
一家人哭,不愧是专职,哭得比死者家人更响更久更有韵律,边哭边喊着一些老
少咸宜的哭丧用语,比如,“你走了可让我们怎么活呀”。也算专业用语的一种。
她们的存在使哭丧队伍显得热闹了许多,气势宏大了许多。红白喜事办得热不热
闹,人来得多不多,是这家人在村里地位和人缘的衡量尺度。但是,难道他们,
比如建国嫂子家人,就感觉不到那热闹那气势的虚假吗?那不仅显示不出生者对
逝者的哀痛,反把悲剧弄得成了闹剧,对死者形成了亵渎。也许他们在意的压根
儿就不是死者的感受。生者为死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生者自己。当然这些想法
小西只是在心里想想,绝不会说。没有人说。她就不信何建国没有感觉。既然他
能保持沉默并欣然加入,她也能。不就是虚伪吗?虚伪太容易了。只要走进这个
队伍,低下头去,别让人看到你无动于衷的脸,就一切OK. 将心比心,当下就对
那两个专职的哭丧婆由衷佩服:没有相当天赋,比如与众不同的泪腺和宽广结实
的嗓音及良好的敬业精神,断然别想以此为生。

小西妈去世的消息小航没敢直接给姐姐打电话,而是通知了何建国。一切来
得太突然了,况且——况且,无论如何,妈妈走的时候他和爸爸还算见了妈妈一
面,姐姐呢?走的时候妈妈还好好的,回到家里,妈妈没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跟
姐姐交代。何建国接到这个电话时,小西正和建国母亲忙着给参加哭丧的人做饭,
小西负责拉风箱烧火,满脸沾着草屑、烟灰,令何建国不敢也无颜对她实话实说。
只说,妈妈病了,爸爸让我们回去。

尽量轻描淡写。他害怕,他不知小西会是怎样的反应。无论如何,实情还是
回到北京再说,北京还有她的爸爸和弟弟,还有好的医院好的医疗条件,她万一
有什么过激反应发生不测,处理起来都比在这个要甚没甚的穷山村里要好得多。
他对爹娘说了小西妈去世的消息,爹娘大吃一惊,赶紧催他们上路。一路上小西
心急火燎,不停地给小航打电话问妈妈情况。由于何建国事先已与小航沟通过,
所以小航也只是对姐姐说妈妈病了,但没敢说不重,思想准备不能一点儿没有。
听说妈妈病重小西越发着急,但仍没有一点儿妈妈已就此与她永别了的预感和心
理准备。…………

太平间在医院后院一个僻静处,里面放着一排平车,只有一个平车上有人,
盖着白单子,里面静静的,由于过于偏僻,阳光都少。门开了,小西风尘仆仆进
来,扑过去,掀开单子,于是看到了亲爱的妈妈。她一句话没说抱住了妈妈,把
脸在妈妈脸上蹭啊蹭啊,泪水把妈妈的脸都打湿了,她却一声不响……

何建国站在稍后的地方无声流泪,小航在病房陪护小西爸,小西爸在小西妈
去世当天,便因突发心脏病入院。

小西只是不响,看上去令人窒息。何建国再也无法忍受,走过去,从后面轻
轻抱住她:“小西,我们走吧?”

小西没动,没响,许久,低声道:“建国,我们分手吧。”

何建国一怔,而后急道:“小西,这是一个偶然巧合——”

“偶然中的必然。……我已经看清楚了建国,隔在我们俩中间的这条沟实在
是太深了,深到了我们的爱情无法逾越。……”

“小西!!”

“离吧,离吧,长痛不如短痛。”……

小西爸出院了。这天,姐弟俩接父亲回家,小西守在一边,一只手一直握着
父亲的手。

出院两天后,小西爸就催女儿、儿子上班去。老伴在的时候,最反对子女因
为私事耽误工作,他这么做也是秉承老伴的遗愿。小西和小航不放心,提出再过
一段,要不,一人一天在家里陪着爸爸。小西爸说有什么不放心的,退休这几年
来,我不都是一人在家?小西、小航眼圈立刻红了,说那能一样吗?小西爸却表
现得异常坚决固执,说他们的妈妈一辈子了,不愿意别人为她麻烦,更不愿拖累
儿女。所以,他们俩必须马上上班去。

至于他一个人在家,这是早晚的事。既然是早晚的事,那就应该早一点儿开
始适应。小西小航拗不过父亲,只好同意了。但是很快,他们便发现了父亲的变
化,一种令他们不安的变化。最初一次是小西发现的。那天,小航和小西都因单
位有事没能按时下班,小西先回来的,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家里却黑洞洞地没有
开灯。她以为爸爸出去了,进家开灯一看,爸爸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问爸爸
为什么不开灯,爸爸说:忘了。还有一次是小航发现的,爸爸不接电话。那天他
在工地上,空闲时给爸爸打了个电话想问问爸爸的情况,家里没有人接电话。他
给姐姐打电话,问爸爸是不是出去了,说是不知道。当下姐弟二人轮着往家里拨
电话,就是没有人接。

二人急了,分别从单位里往家赶,到家时,发现爸爸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进家时正有一个电话打来,爸爸任电话铃疯狂地响,无动于衷。小西接了电话。
电话中人先问是吕主任家吗?又说吕主任治好了他的病他们一家万分感激无以回
报,现有朋友送了两筐大闸蟹他想送过来请吕主任尝尝云云。小西道了谢后婉辞,
突然就明白了父亲不接电话的原因:父亲退休后家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电话都
是找妈妈,爸爸受不了这种“请找吕主任”

的电话的刺激!

晚上,何建国来看小西爸,采购了吃的并亲自下厨给小西爸做了,其中就有
小西爸最爱吃的文思豆腐。小西爸却只吃了很少的一点儿就推开椅子离席而去。
小西爸走后,何建国从小西那儿了解到了小西爸近日的种种情况。

这天,何建国按照在网上查到的一个老年问题咨询处的地址,找了去。一位
鹤发童颜、看上去就令人信任的老专家接待了他。在听了他关于小西爸的情况叙
述后,说小西爸的这种情况非常普遍。退休使老年人的社会角色中断,部分社会
关系丧失,会使老人感到孤独,这点在男性老年人身上更加突出,男人对社会交
往交际的依赖远远高于女性,换句话说,男人比女人更怕孤独,丧偶之后,尤其
会感到孤独。这就是为什么丧偶的老年男性比女性再婚的要多得多。他的建议是,
尽快给小西爸找一个合适的老伴。听专家这样说,何建国说老两口生前关系非常
好,他认为老人不会接受再找老伴。这时专家告诉他,过去,人们以为老年人再
婚只是情感诉求,是排遣寂寞的需要,现在的事实表明,老人再婚,更是一种有
效的养老模式,伴侣对于老年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何建国把咨询结果转达给了小西。小西回家后又跟小航说了。两人都发愁。
就算专家说得对,那“老伴”

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不是没想到找保姆,但保姆就是个劳动力,而以小
西爸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愿意家里来个生人,还不够累心的呢。他现在需要的,
是“伴侣”——一个能照顾他的、能跟他说话的熟人,做伴儿,同时这“伴侣”
还必须有时间不用上班,这样的人哪儿找去?压根儿就不存在!

这天是周末,小西下厨给爸爸做了文思豆腐,学着何建国的做法做的,做出
来后,味道大相径庭,也只能端上去,好在爸爸现在对什么都不挑剔,都不在意。
一家三口吃饭时,家里来了人。小西去开的门,开门后愣住,不是因为来者是何
建国,而是因为站在何建国旁边的那个人。

那人是小夏。

了解了小西爸的情况后的当天,何建国就回家跟哥商量——现在哥哥名正言
顺住家里了,这个家纯粹是何建国的家了,但不知为什么二人却没有因此感到轻
松,相反,常常觉着内疚,觉着不自在——何建国跟哥哥商量,亲自再回老家一
趟,把小夏请来。

看到站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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