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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书1 [16]

By Root 243 0
 身后有衣袂破风之声,我手里扣着银针,回头却看到于同那一双亮晶晶的大眼,他轻飘飘在我身边落脚,伏下身也看了一眼,皱着眉小声道:“好碜人的。”
  我压低了声音问:“这里离你们总坛不远,而且死的又是江湖中人,会不会和你们有关系?”
  他爱理不理的口气:“什么你们我们,反正这里远远近近的,死只猫儿狗儿也是魔教的人凶性大发所为,白道中人向来不都是这么想的。”
  我轻轻在他头上掸了一下:“别阴阳怪气,我只是说说。不过,照你这么说,倒真是方便,和某某有仇了,就把他拖到这里来弄死,然后理所当然推给魔教负责。反正魔教也不会出来一一辩别他们杀了哪些没杀哪一些。”
  于同口气里带些讶异,仍然是气鼓鼓的:“那是当然,杀十个和杀一百个,不都是杀了。世人栽给圣教的罪名多这一点也不多,少这些也不少。”
  看不出来魔教的向心力这么强,于同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喜欢魔教,碰到事情还是要维护的。
  我吁一口气:“屋里的人不是魔教所杀。”
  于同疑惑起来:“你看到凶手逃出去了?”
  我摇摇头。
  他问:“那你怎么知道是谁杀的呢?”
  我笑了,在中夜的清冷的月光下,于同皱着眉的小脸儿象只猫咪般可爱。
  
  下面的人声越来越高了。于同拉拉我的袖子:“风哥哥,我们走不走?要是回来让人看到我们蹲在这里,不太好吧。”
  我扭一把他的小脸儿,他涨红了脸:“风哥哥……”
  “好啦,怕什么,难道怕他们说是我们杀了人?”我又扯扯他的耳朵。好久没这么好心情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诡异的命案的现场,在月光下的屋脊上,我却有了好心情。
  
  好象,发现这世上有人和自己一样单纯……或者说,比自己还要单纯,多少总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尤其是,这是个聪明人狡猾人横行的世道。
  一直对于同我是戒备着的,可是刚才,在他反驳我说魔教杀人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里的神采,那几乎算得上激烈的言辞。
  
  这会儿屋里的人又都退了出去,有人在门口守着,有人出去,不知道是去报官还是叫更多的人来参观此现场。
  我和于同在屋顶上咬耳朵:“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我神神诡诡地说。他说:“什么话?”
  我一边从揭开的空隙向下洒药粉,一边小声地说:“人家杀人我放火,人家牵驴我拔橛。”
  他“啊”了一声,一脸反应不过来的看着我。
  我扫他一眼,这小孩儿反应真慢,迟钝。
  我从怀里拿出火摺,晃亮了,吹旺火,向下一丢。
  于同吃了一惊,趴上去看。那火苗在空中划出一条线,落在了血泊中,突然那血泊轰然一场燃起烈焰!
  
  我拉起惊得象是回不过神的于同,伏在在树的暗影中。屋外的叫骂着想向屋里冲,可是火势起得太猛。他们只能站在门边干瞪眼,等有人端水来泼的时候,火苗都蹿到了屋梁上了。
  于同十分不解的拉扯我的衣裳,不用回头我都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当然不是杀人犯。”
  他被噎了一下,才问:“那你为什么放火?”
  真是的……这小子真是魔教出身的么?真的曾经在那明亮的眼睛里暗藏过诡异和杀机么?
  我真是,败给他了!
  “臭,小,子!”我揪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字地说:“亏你还在魔教当过长老!那屋里虽然响起过三声惨叫,可是从第一声到第三声,都是同一个人的声音在叫!一个人就算被活剥了挨着放血,也不能让这地上的血多到浸到人脚背上……你个小脑袋是木头做的!”
  他呼吸窒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好吧,算我说话过份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世上有血蛊这东西存在的。
  要想不让这蛊挨到天明,用水冲用土埋用火烧都是可以的。用水么,不好意思,这时代没地儿让我扯高压水笼头去。用土呢……我又懒得动。
  所以,用火最快。
  
  是什么人做的蛊?这蛊又是想害什么人?
  这问题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
  虽然知道做血蛊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这血蛊不好做,费药费力不说,阴夜血蛊得杀不满十四岁的处女,正阳血蛊得杀不满十六岁的童男,估计这害人的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再有药有人让他折腾,我拉着于同回客栈,天塌下来也得先歇够了,有力气才能办。
  于同一直眼巴巴的盯着我看。虽然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也没了睡意,躺在床上翻一个身又翻一个身。
  “风哥哥……”他怯生生地喊:“我们不去听听外面那些人怎么说么,昨晚的事……”
  我有点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你觉得那些人会怎么说?”
  他眼睛亮了一下,又变暗了:“八成又要栽在我教头上……”
  我陪他一起笑,不过他是苦笑,我是讪笑:“是呀,那还去听什么。”
  他点点头。我觉得有点不忍心。
  想起夜里那血蛊,我也有些腿软。
  血蛊虽然可怕,但我怕的却是,那下血蛊的人。
  能做那样恶毒的蛊……
  究竟昨天那被血蛊所害的,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纠缠我半夜,一早我接到了师门的信。
  这信让我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中。
  师傅不在山上,而接到我的信的同门,并没有接到卫展宁。
  
  26 杀人放火 三
  本来不想那样做,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我的脸色想必是非常的不好看,于同本来还站在我身边,正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又退了一小步。
  怕什么,怕我迁怒么?
  其实是真的有些克制不住,我从来没这么心慌过。
  卫展宁……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情。
  
  现在看,真得用最后一个办法。
  情根。
  千里钟情有灵根。
  是我非常不愿意用的药。当时和卫展宁分开时,我用了一点在他的身上。
  他一定是活着的的,不然我早就能感觉到。
  因为情种还在我身上。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得用偏门的办法找人。这其实已经不是医术,是以前翻到的奇门遁甲的一些杂书中记载的东西。那时候无聊,常常拿山上的东西来试,把一只狼吊在后山,然后用个媒介来引着找他,找的东西小,我以前常会拿蝴蝶蜜蜂来试。
  这个寻找有一样必不可少的东西。
  那就是,要与你寻找的活物,有血脉渊源的活物才可以。
  当时用的就是另一只狼的血,它们是同一只母狼产的崽。
  
  于同眼睁睁看着我在屋角翻找,愣愣的直到我捉出一只肥鼠,才啊的一声叫出来:“风哥哥……”
  我横他一眼:“闭嘴。”
  难道我喜欢和老鼠玩吗?我也没办法的说。
  我给老鼠扎针喂药,于同呆若木鸡似的在一边看。
  足足费了大半天的功夫,最后的步骤是……我拿银刀割破自己的指头,让那老鼠吸我的血。
  
  于同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只鸭蛋。
  我也是浑身的不舒服。
  可是没办法,我真的要立即找人,晚一刻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的手指头疼得厉害,那只鼠的肚子慢慢饱涨,身上的灰毛颜色慢慢变浓,成了暗红的,非常让人毛骨悚然的颜色。然后鼠肚子又缩了回去。
  呜……回来我一定得给自己弄点狂犬疫苗或是鼠疫疫苗的说……好疼,我身上的药性和老鼠身上的药性撞在一起,那痛一直钻到心里。
  红鼠渐渐变了黑,然后又褪成鲜红,再转黑,再变红。
  一共变了三次色,我才把手指收回来上药。于同扑上来捧着我的手左看右看。我有点无力,可是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我要找人。
  那鼠在桌上一动也不动。我全神贯注地看着它。
  
  拜托,给我去找。
  那鼠突然动了起来,速度奇快不是一般的鼠可以比拟。淡灰的影子一下跃出的窗子,我紧跟着它不敢眨眼。于同失声惊呼,迅速也跟着飞身扑了出来。
  快点,快点,不能多耽搁。
  于同的轻功也是不错的,却也上气不接下气:“风……哥哥,这是鼠……还是燕子……”
  屁话,你家燕子也飞不了这么快!
  更何况它明明是在地上跑的!
  我们转眼间就出了镇子,那鼠的速度虽然快,我还勉强能跟上,毕竟以前我追着蜜蜂翻山越涧的也有好几回锻炼了!
  于同渐渐落在了我的后面,呼吸声被我甩远了,他喊我,让我等他一下。
  我怎么能等他。
  救人如救火,这话在我身上真是得到了充份验证。
  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很大的庄院。我跟着那已经模糊的鼠影扑进了庄子的院墙内,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从来没这么害怕紧张过。
  
  那鼠左窜右拐,忽然跃起来,“噗”一声响穿破窗纱,钻进了一间房里。
  我二话不话撞破了窗子跟着进去。
  那鼠就停在我身前五步,爆成了一团的血泥,样子无比恶心。
  我睁大了眼,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有被。
  我跑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一停下来,突然觉得胸口疼得快要爆炸开了一样。不能爆不能爆,那团鼠肉泥就是我的前车之鉴……死不可怕,人生自古谁无死嘛!可是死成一团如此不雅如此恶心的肉泥,决不是我的志愿。
  腿象要断了一样,我膝弯一软,身子扑在了床前,手颤颤着去摸那人的脸。
  
  没错,是卫展宁。
  他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脸上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揭掉了,脸上虽然还是没什么血色,但是看得出情况还不坏。
  我眼前一黑。
  不行不行,可不能在这里晕。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卫展宁又怎么会在这儿的……可是,施法做这个追踪的血引,实在是太耗精力,我还跟着它一起跑了这么远……究竟有多远也记不清,反正我开始跑的时候才中午,现在天都黑了……
  累死我了……
  如果我是只狗狗,一定会把舌头全部伸出来以显示劳苦功高……
  可惜我没那么长舌头,再说,卫展宁睡着,我伸给谁看啊。
  刚才心急了,破窗就进了来。
  
  我慢一步想到,如果是敌人的地盘,我这把草打得可是动静大了,别说是蛇了,就是地底下的蚯蚓也得让我惊出来了啊。
  果然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对方功夫不错,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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