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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 [80]

By Root 1628 0

“我是----呃……我是夏县知县地四妹!放心!帮了我,以后你们走商就多一条道了!”莫非从现在开始“四姑娘”会越来越倾向于官方解释?(我在县衙里也可以没事就嚎“那个神出鬼没的四妹啊!”?)

我祈求地望向颇有耐心的领头人,他考虑片刻,对我说:“不好意思,姑娘,我们家里人还等着粮食回去下锅,我们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改道夏县。夏县知县齐云天恨北狄人恨得要死,不会同意我们过境。”

“他已经过世了!家兄是新上任的知县。相信我吧!”

“这并不是相信姑娘与否的问题,而是……”那个斛律人皱眉,考虑要怎么表达,最终说,“……而是姑娘可信与否的问题。”语毕他自己也然了。

到队伍前面来催促行进的。是比领头人年轻地小伙。他听了我们的对话,忍不住插嘴:“阿哥啊。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错失就可惜呀!”

他一说话,我才发觉那就是刚才在客栈外试图接住我的家伙。

“小孩到后面去,去!”领头者赶他回马队中,再调转马头,对我道,“这样吧,我们替姑娘兑换饰物,再拿一部分换成粮食,之后派一人送姑娘去夏县。如何?”

想着不耽误自己的事情,又不愿意错过这个开辟夏县道路地机会,他这是尽力两全了。

“好。”

不管怎样只要能送我回夏县就行,越快越好,因为我不知自己离开期间会出什么乱子。就算不出乱子,以张缇的脾性,他擅自跟江近海或者李县丞合作,都是让我头疼的结果。

“小哥,还能快点不?”我催促。

斛律人派出送我去夏县的人,正是帮助过我的那小伙子,他十七八岁,肤色比阿青黑得多,中原话疙疙瘩瘩但还算能懂。见我一天里催了三回,他回头道:“一人能赶五百里,但牵着马,只能几十里一宿。没法。”

没错,他们既然到了关内,就颇注意中原礼法,哪怕送我去夏县只有这位小伙子的一匹马,也不敢共乘,于是他牵着马,我侧坐在马背上,由他慢悠悠地拉到夏县去。

我心里那个急啊,生怕赶回去的时候人家连坟都被刨了。可这外族小伙子就是不急,一路上看着什么都新鲜,牵着马还哼小曲哩。

我就没他那么悠哉,时常回头张望,担心江近海的人追上来。

仔细想想,又觉得除了卫刚,他山庄里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我是夏县知事、夏县的县官就是我,江近海也不是随便就把我身份往外漏地人。所以追兵不一定真会往夏县方向赶。

推测如此,却总害怕有意料之外,这就是我纠结的所在。

“姑娘,老往后看,是在担心什么?”年轻人好奇地问。

“无事无事……”

我一面说着,一面趴到马鞍上。这种马匹是北狄特有的,高大有力,据说引了上千匹到关内,总也养不好,更别提大量繁殖了。我对马匹没研究,但知道牛的价格是几两银子一头,好品种的战马贵十倍以上。

也就是说,培养一支能与北狄抗衡地骑兵,不论技术问题,单就硬件上,朝廷也得肉痛好久。

对付北狄人,元启帝向来是采取拒之关外地政策,反正就算打过去,人家往戈壁里一躲,等你退兵了还回来,你能咋地?

我突然想起孙寡妇的指控,随口道:“对了,小哥,几个月前有支部族破关南下屠了夏城,你可知道详细?”

“啊?那怎么可能?”小伙子回头,“关隘是难闯地,哪个部族要南下,没有与天朝交好的文书,就只能翻山。那路饶得可远了,夏县也不富,没有囤多少粮,人家说啥也不会冲着夏县去啊!”

“是嘛?”我不信,“就我们这儿腊月时候的事情,你再想想?”

“不蒙你!那是三个月前吧?不就正好是敕勒部落的大阿爸木帖儿娶亲么,他就是你们关内说的王了,那个时候哪会有人来关内赚生活!”

第一百三十一节 追回来!

我听了,心里疑惑更盛。

“那,小哥,你们平时会不会用到火药?”

“火药?”

我跟他大概解释了一下火药的威力,他依然不明白,再说到中原用来填鞭炮的药粉时,他恍然了:“不就是黑粉?知道啊,族里老人用来祭天的,这么小包换一袋牛角,贵着呢!”他比划出拳头大小的一捧。

原来火药粉在他们那儿十分昂贵……

“那如果有人用出马鞍这么大一团黑粉来伤人,他是不是跟对方有杀父之仇?”

“就算是灭族的仇,也拿不出这么多啊!”

关于夏县知县之死,我是越来越弄不清楚前因后果了。所幸除孙寡妇以外,也没别人要我给前任的被害做个交代,其实它与我无关来着。

我望着远处隐约显现的城楼,怀疑这件事会不会成为永远的谜题。

回到夏城花了好几天时间,一进城,我就指点那斛律人送我上县衙去。县衙大门虚掩,推开进去,堂上依然是毫无人气。请年轻人在大堂稍等,我直冲进后院。

张缇原本坐在栏杆上发呆,见我进来,立刻露出笑脸:“啊!果然回来了!”

阿青回过头,诧异地看着我。

我也没空跟他解释,抓住张缇就问:“地契呢?”

“先让张某看看有没有受伤?”张缇避而不答。“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明白他地反应意味着什么,“你把仙家岗卖给江近海了?”

“那可不能说是卖……”张缇苦笑,“江庄主说你在他手上,不交出地契的话。就不会放你回来。张某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啊……”

我真恨不得抽死他!

“去你的无奈!他绑架朝廷命官,你应当立刻把他关押起来,叫他地手下拿我来换!你自己说是不是----”是不是又拿了江近海的好处!这句话伤人得厉害了。我忍住没给爆出来。

“唉,我们就两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张缇无辜地解释,“秦小弟又不是不知,张某手无缚鸡之力……”

我扭头质问阿青:“阿青你呢?”

自打我冲进来,阿青就一直保持石化状态,现在给我问得突然回过神。手足无措。“……啊?”敢情他根本没听见我在跟张缇吵什么。

“江近海带人来勒索,你也不出手!”

“江近海是谁……”他比张缇更无辜。

我顿时无语,连骂人地冲动也没了。

张缇出言缓和:“秦小弟你别怪青少侠。张某得到江庄主的传讯之后,就请青少侠四处寻找你可能的居处,其实连江庄主索要何物。青少侠也是根本不知的!”

“也就是说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瞥他。

他立刻澄清:“那当然不是这样讲!张某也尽力了,整整拖了江庄主三天!待青少侠将县内大小村镇找遍,实在不见秦小弟,这才与江庄主交涉……他承诺地契奉上之时,就让秦小弟回来。”

我望向阿青,后者也点头,告诉我张缇所言属实。

张缇与江近海周旋,拖延三天的时间给阿青找我,只是实在一点线索也没。他们哪里料得到我被送到邻县去了。而且以我对江近海的了解,他根本也没可能再放人。

不过,如果他只是要了地契,那事情还不至于不可收拾。

地契册上有记载这块地历年收谁的税,也就是说。能以此找到墓主。而单凭地契是不能动用这块土地地,必须附有使用协约契。除了地主名姓以外,还注明此地用途、使用年限等。协约得由知县或者知州盖上官印,方能生效。

“哼,反正官印在我这里,到时候,我自然想办法拿回地契!”我恨恨道。

“啊……”

张缇抬了抬手,见我转头看他,又急忙捂住嘴。

“怎么?”

他对对手指尖,怯生生地赔笑道:“如果我说……官印也被江庄主抢走了……”

晕!

“你怎么不把命给他啊!”张缇你要气死我啊啊啊!

“我命不值钱,秦小弟的命要紧啊!”

“还贫嘴!”

发觉我要揍人了,张缇连忙逃开,叫到:“哎呀呀,张某也是不得已!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早就猜到事情要糟,没想会被解决得这么彻底,他还有脸跑给我追!

正在气头上的时候,阿青忽地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急道:“秦斯,我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纠葛,但官印丢了是大事!必须追回来!”

“怎么追?”

张缇躲在房柱后面露出双眼睛,小声道:“……所以秦小弟就是太冲动了,没等我说完呢!江庄主才刚离开没多久,现在追赶的话,也许还来得及。等他到安漆村办完事,你上哪儿找他去?”

“你们----怎么不早说!”

张缇拭汗:“你没问啊,一回来就兴师问罪。”

我拉起阿青往外面走:“我们现在就去!张大哥你留下,外面有个北狄人,先招待好人家!”

阿青脸一红,挣开我地手,说:“你这样出街不行!快先换身衣服!”

嗯?

我低头,这才想起身上还穿着女装,难怪阿青给弄懵了。

张缇掩口窃笑,道:“小生也觉得不如换成蓝色那套好看。”

……看我以后有空整不死你。

换过衣着,我们匆忙赶往安漆村。虽然阿青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我也没精神考虑怎么应付他,爱怎样想就怎样吧。

到村头,我从墙边探出头一看,乖乖,江近海这是要跟村民打商量的架势嘛?

----他的手下全部佩戴皂色头巾,手中提着皇卫军常见的虎头刀,把村民集中在村口的大树下。卫刚站在前面,正宣读征用土地的公文,要求村民三日内移坟,否则视为无主坟地,统一处理。

民众哗然。

我大略一听,这公文竟是以朝廷口吻发出的,该死的太监真是胆大包天了!

刚要上前,突然感到有人挽住我的腰。

“嘘,别出头,安静看着!”是江近海地声音,他居然没在人群中,什么时候摸到我身后的?

我头也不回,喊:“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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