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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 [53]

By Root 1600 0
儿不知。“

“当时他在摆弄木琴,身边还有几样乐器。”

“哦,是孟章!”听我这样一提,女孩儿想到了。“他不是醉乡苑的恩客,是借住在这儿的乐师。专给姑娘们修理乐器来着……官爷您别疑他,他是盲的!”

眼睛看不见的么?

我想想,奇怪道:“你怎么以为本官怀疑别人呢,难道这案子不像是张举人犯下的?”

“啊……”那小女孩退了几步,“奴儿失言了!”

此时我才正眼看她。姿色平凡。穿着朴素,无论说话与否。都怯怯地将手指缩在嘴边。“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她道:“幼姓吴,来苑里以后,嬷嬷给起了个贱名娉

“喔,你认识张缇?”

“前年见过,不熟。张公子善填词,给苑里姑娘填过几首,演唱起来颇受恩客好评。”她飞快地抬眼瞥向我,又忐忑地继续道,“去年最红的姑娘,花名珠渔儿,就是唱张公子的词唱红的。苑里姑娘对张公子都欢喜得紧,自然没想到他会做这等骇人事……”

“那珠渔儿现在何处?”

娉儿摇摇头。

“上个月有秦府的人请渔儿姐姐去过,回来就不吃不喝也不见客……前天夜里烟火吓人,倒是一直没见着渔儿姐,嬷嬷说她跟几个小丫头一齐逃了,还卷走了几样贵重东西。”

“喔……”

我谢过这女孩,按照她地指点,去下人住的院子,找乐师孟章。

此时正是青楼开晚饭的时候,不时可见小杂役端了饭盆蹲在屋檐下。孟章住在离水井最远的厢房,天色已晚也没见掌灯,果然是盲人。

我敲门,谁知刚碰到这木板门,它便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放那儿吧,我待会儿吃。”

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

里面漆黑,我站在门前没动。

等了片刻,内中发出琴弦被拨动的铮响,随后是那男声又问:“是谁?”

“协查醉乡苑凶案的人。”我答道。

“喔。”

悉悉索索地响动,拖动草席的声音,半晌,门里浮现我见过地人影,脸上略有歉意:“请稍候,在下去前面借个火点烛。”

“不必了。”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那昏暗的光线,于是径直越过他,进室内去。他转头看了看我,关上门,支起窗架,让月光能照射进来。

这个屋子真小,四面都是木架子,放着被拆散的乐器。

他坐下,依旧是轻声说:“姑娘想问何事?”

“啊?”姑娘!

“姑娘既然受命协查凶案,想必是有疑问,才来寻在下的吧?”他地脸上出现了很浅地笑意。

“呃……”我差点乱了阵脚,急忙稳住神,“休要无礼,本官可不是女子!”

孟章凝神“看”了我一会儿,笑道:“姑娘不用掩饰,是龙是凤,或许能瞒过明眼人,但你吸气的声音和喉头发音地方式,却骗不了盲人。”

我站起身,考虑着应该夺门而逃,还是指着他大骂一顿。

谁知刚一抬首,就咚地撞上了悬挂在横梁上的琵琶,顿时眼冒金星。那盲人急忙来扶我到窗前坐下。

“哦……”他摸了摸我的指头,道,“你长期使用中等粗细的毛笔,皮肤也相当不错,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吧?”

“放手!”

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怎样,我把手抽出来,直接就势甩了他一耳光!

也许因为没料到会被打,孟章硬生生挨了一下,他的动作顿了顿,轻笑:“哎呀,忘记小姐不是烟花之地的姑娘,像这样戏弄,似乎不妥呢?”

说归说,他并没有往后退开一些的意思,仍是倾身向前,把我抵在窗下的小角落里。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我反感地推他,这回没推动。

“稍等!”他向我伸过手来,突然从我耳后抓住了什么,往上一拖。

月光下那细长的影子一闪,竟然是条蛇!我最怕蛇和蜈蚣了!

“啊!”

我吓得再往墙边缩,不慎撞上了窗户的支架,咯咯,窗关上了,室内完全是一片漆黑!

“小姐,没听见它在你耳边嘶嘶地吐信子?”孟章的声音轻轻传来,静了一会,他好奇道,“,你不是为了凶案来找在下么,想问点什么?”

先……先让我把魂儿定住……

不管怎样知道我是女性,他就不能留。等问完想知道的话,再去找江近海,把这人绑架走吧……我乱七八糟地想着,半天提不起气。

第八十九节 琴中蹊跷

孟章颇有耐心地等待片刻,才貌似恍然地开口说:“啊,忘记介绍了,这条小蛇是在下的宠物,平日里若有人对在下不逊,它总是要出来虚张声势一下的。请不用害怕,它的毒性很小。”

什么,还有毒?

我寒毛倒竖,急道:“你先把蛇收起来!”

“已经放到角落里了,小姐别怕。”他轻笑,“离它游出来还有一会儿,你想问什么呢?”

……你这是宽慰么?

“昨日来查探的时候,见你摆弄一张琴,琴的末端似有油烟沾染?”

“哈,古之四大名琴,齐桓公有号钟,楚庄公之梁,司马相如抚绮,而蔡邕则得焦尾。所谓焦尾琴,便是从火中夺出的良木,细心制作而成的名琴……”孟章在室内缓缓地踱了两步,突道,“不过在下昨日修理的木琴,则是因为天灾人祸,遭了无妄之灾。”

他的意思是,那琴是从凶案现场拿走去修的?

难怪屏风里面显得空荡荡的,这么说来,还有一些现场的摆设被转移了?

“能把琴给我看看吗?”反正被看破,我也不再本官本官地拿捏腔调,直接跟他讨琴。

盲眼者在阴影的木架上取来一张琴,说:“请观视。”

我推开窗,月光下一照,立刻道:“不是这琴,我见到的那张,琴身应该是浅栗色的!”而他递给我地是黑色古琴。

“哦?”身后的人迟疑一瞬。淡淡地自嘲道,“眼盲确实不方便,看。给小姐您拿错了。可是这张?”他取出另一张琴递来。

“嗯,是了!”

我拿来平放在窗框上,仔细观察,油烟痕迹已经基本擦拭干净了,只在琴尾中央的裂缝处留有少许。

“这琴。当日放在出事地房间里?”

孟章答道:“在下不知,是云袖姑娘的侍女送来的。”

“云袖?”

“就是被烧死的那女子,小姐不知?”

我咳了一声:“只从鸨母那儿得知本来姓宋……既然有人把琴送到你这儿,难道没官衙的捕快来收缴?”

“回小姐,没有。”孟章平静道,“那侍女是与几个姑娘同来地,其中一人突然提议,趁着前面骚乱逃出去,其他人附议,并请在下保密。于是之后在下便没再见过她们了。”

跑了啊?也是好事……

“少了人。鸨母当晚没发现?”

“是,因为她们都住在出事的那栋小楼,想必鸨母是以为去别院借住了。第二天发现人逃走的时候,城门已开,追赶不及。”

他说得顺溜,连我接下来想问什么,还有鸨母的想法(猜测)。也直接答了。

“原来如此,真是多谢你。”

我喜欢跟聪明人谈话。尤其是跟我没啥关系的聪明人。

抱起琴,我心情愉快,回头对他微笑:“琴能借给我一段时日吗?如果捕快来问,就说借给曹府的秦晏了。”

“晏么,小姐的名字不错。”孟章把我送出门。低首轻声道。“在下听见你话语里终于有了笑意,可爱的姑娘就是要常笑。才会有公子喜欢呢。”

“……是吗?”这与你无关吧?“那么我先告辞了。”

“好的,晏小姐,回见。”孟章颔首。

当然是回见,回头我就去找江近海。他不在,我以女主人的架势,派卫大哥把孟章给捉到江近海地小院,暂时软禁。

“千万别伤了人,以后说不定要带他去做证。”我叮嘱道。

“是。”

收拾了这边的危机,翌日我便把琴给曹寰看,他对这乐器的研究,可比我透彻多了。

放正琴身,他看了看尾部的裂缝:“裂了,还有些脱漆,保养得不妥。”

“这样的琴还能用吗?”

“音色差很多,而且,原本也是旧琴了,你看这琴弦。”他拢起袍袖,轻缓指点着,“只有两根弦是这几天新换的,其实最好是一并更换哪。”

“喔……”

我接过琴来,仔细看曹寰指出的两根弦。那是低音地弦,按理比高音处使用寿命来得长。再凝神看那琴钉,缠绕琴弦的部位,似乎有些褐色地污渍。

我最初怀疑这琴,并非一时兴起。

要知道,发生惨案的房间,在屏风内侧,房间顶部和一米高左右的墙壁都有油烟痕迹,尤其是屋顶和窗框处,积了厚厚一层油污----但室内空间略低处,却是基本没有油烟熏烤过的印记。

而这琴,就算是放在案上,离地也不过三四十厘米高,何况尸体焦痕位置离案桌较远,连毯子都没燃起来,火苗不管怎样乱窜,也不应该波及到案桌上的木琴。

如果它不在案桌上,要被油烟染到我前日看见地光景----污浊一大片,隔二十来米远也能看见----那至少得悬挂于墙上,或者就放在尸体旁地毯子上。

悬挂于墙上是肯定不成立的,因为墙上没有被琴身遮挡而留下地无油烟长方形痕迹。

那么说,人体燃烧的时候,这琴就在很近的位置了。

可它除了有些脱漆以外,竟然没啥严重的烧烤痕迹,连焦痕都几乎无。这是疑点之一,之二是,弦是被烧断的么?琴是被烤裂的么?为何侍女会抱去给孟章修理,而不是留在房中?

若说刚破门而入的时候,兵荒马乱,一个小丫头扑上去抢出琴?怎么想都太诡异了……今天午后我得再去醉乡苑,问问当时进屋的人,看到的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形。

再来必须要去查的是……

“今日秦生打算怎样调查?”曹寰问。

“学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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