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良母 [10]
徐幻惜躺在床上,棉被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仅露出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此时的她比早上精神百倍,原本惨白的小脸,白里透红的呼着氧气,不变的笑颜挂在嘴角,看上去适应能力不错,至少证明她心情很好
她突然从被窝里伸出手臂,指着自己,打气道:“心怡!你马上就要成家了,要当一个好小妾哦团结大姐,笼络亲党,照顾老公,咱要当新世纪的一流小妾,OK睡觉”
万籁俱寂,更声回响,空旷的黑雾浓浓的掩盖白日的喧闹,凝结的露珠瞬间能变换形态,偶然跑过的家鼠哆嗦着不敢停留--
门槛上积厚的冰块与门檐下一尺的冰凌相应月色
此时龙家:
广袤的厚重门前挡不住身轻如燕的高手,他翻墙入院,穿过葱郁的松树林一路轻点--踏雪无痕,在亭台楼阁间穿梭亦敏捷自如--身形似电,他闪进一幢占地不大却朴质大气的院落,轻手轻脚的不敢快行,他所过之处力求空气不曾波动
他慢慢的跪在银装素裹的院落旁,恭敬的以手抚胸:“主子,倾侍复命”
里面人好似知道他要来,门无人自开,龙侍经却不敢起身,更不曾奢望进去,跪在这片瑶银的土地上,他甚至不敢让身下留有踩踏的痕迹
“如何”冷如冰锥的声音刺透他的耳膜
龙倾侍双膝跪地,眼观雪色,心看敬意:“如主子所料”
里面久久的安静,不曾回话
龙侍经屏住呼吸,等待主子指示:“属下查到,徐家嫁出的并非六小姐,但属下接到的也不是原来出嫁的人,换吗?”
里面不假思索道:“不用”
“是”
“婚宴照旧”
“是”
房门毫不征兆的扣紧
龙倾侍不敢殆懈,飞身离开
凋零的树木,银白的素裹,穿梭的劲风,又让小院恢复了刚刚的沉寂
焰国厉三十五年入冬,原定的陇墓堡纳妾小事,顷刻间成了人人皆知的正妻典礼,整个原地带,因这匆忙的决定乱成了一窝粥
“听说龙庄主又要娶妻了”
“哎,不知是谁家倒霉的女儿”
“据说他克死了父母,如今又要祸害人家的女儿,真是……”
“谁都知道他死了两个妻子多房姨夫人,怎么还有人敢嫁”
“还不是为了他龙家的钱”
街头巷尾说书的老先生也改了口里的战阵戏码和古典历史,换成了龙堡主娶亲窥秘记
小孩子放弃了老旧的童谣,拍着手拉着手,吟唱流行的克父克妻传
整个官场上层人员,纷纷开始采购贵重物品,两天后送往陇墓堡参加婚宴,对他们来说龙家不是普通的商业世家,他甚至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拥有独立行兵权
两年前焰国于赤木国交战,皇上竟然央求他出兵御敌,从此以后龙潜远被皇室重视,下面的人巴结这两天就连庙堂之上的问候语也换成:“送什么?”
年迈的老皇帝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到如今的朝局,他似乎默许着大家巴结龙潜远的意图
于此喧闹成对比的是当事地--陇墓堡
它安静的矗立在原腹地的正东方,高大广袤的墙身像一只酣睡的猛虎阻隔着外界的嘈杂,也束缚着里面的阴气
几个貌若雪花的女子围着一台暖炉剥线穿针,一排排柃木翡翠屏风把整个空间隔成三个小房间
几个女子或浅笑,或埋怨,或羞愧的握着手里的小针,四周十来位清秀的丫头恭敬的站在自家主子身后,低眉低首
忽然一个年龄不大却挽着夫人髻、穿着紫色小花妖的女子生气的丢开手里的针线,声音叮铃脆响:“不玩了,不玩了,姐姐们欺负空儿”
她说完,余下的女子全笑了:“妹妹,是你没耐性”
空儿接过丫头手里的针,再次丢在绣案上:“不管,人家不玩了”
一位红衣女子笑道:“好,你退出”
空儿听了这话,甜甜的笑容就像抹了蜜般讨好的挽住红衣女子的肖肩:“姐姐,空儿不适合玩女孩子的玩意”
红衣女子听她这么说笑的很勉强:“是呀,妹妹适合跟着谣竹妹妹弄剑”
红衣女子说完,大家笑的更放肆了
空儿不依的把头埋进女子的胸前:“欺负我,都知道欺负我”
一个古灵精怪的声音接到:“怎么,我们欺负不好玩,需要相公欺负呀”
空儿立即脸红,在做的也有两个因为她不顾及的语言脸色通红“画女姐姐,也欺负人家啦,司徒姐姐你看她”
“好了,都别闹了,你们还想不想给相公送礼物了,赶紧绣吧”
“我才不绣,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空儿心目司徒姐姐才是当家主母”
红衣女子立即垂眉:“空儿不得乱说”
--
另一边,同样是几个女子汇聚,不过她们都冷静很多,年岁看上去也比红衣女子大:“他爱娶就娶,只要那女人别自以为是,我才不管她有什么目的”
另一个女人蹙眉道:“我不看好相公娶亲”
蓝衣女子耸耸肩“我没意见”
绿衣女子看也不看她们挥着剑道:“随便”
只是说的和做的是不是一样潇洒就不知道了,这里必定是龙家,她们只表面上是姐妹背后可不是掏心挖肺的姐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 第十四章
“跃龙”客栈:
一千名童男童女身着白衣恭敬的捧着贡品,虔诚的祈福
另有得到高僧、不世神尼服亲自侍幻惜斋戒沐浴,祷告纳寿
陇墓堡更是大摆三天流水宴--供孤寡老人无母妻儿温饱,散发黄金百万两为新主母祈福添福
徐幻惜在今天再次穿上火红的嫁衣,将再次走入花轿比之以往,这次她的小屋人数也众多,各怀心思的人也不少是儿非儿和小景帮不上忙的看着,友好姨娘们送来的专业化妆师,垂头哀叹
今天的天气也格外晴朗,外面的积雪亮亮的映着阳光,折射出万丈光芒,小儿老者纷纷走上街头静待这特殊的一天
穿好绣鞋,带好佛珠,握紧如意,附上盖头,在一片忙碌,礼号吹响:“时辰到,起轿--”
震天的锣鼓声敲响:首先是法师开路--驱魔诸神,再者是道士开坛--赶鬼邀福,接着童子送仙--吉祥安康,知道的是娶亲,不知道还以为迎神呢!
原之地在这一刻,舞龙舞狮,载歌载舞,热闹沸腾,震响天泽
“恭祝主母福如东海!”
“愿神保佑家主平安吉祥!”
轿子里的徐幻惜忐忑的握着玉如意,诅咒说话不算话的龙潜远:好好的妾室不让她干,干嘛让她当正妻!哎--搞这么多花样还不是怕她早死
既然老公对自己这么好,自已也不能让人家失望,徐幻惜抬高右手,庄严的宣誓道:“我要当模范妻子!”她的叫喊在繁华消散,她的志气冲上云霄沉寂
历史的这一页掀开了一个女人辉煌的一生
轿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幻惜感觉一阵眩晕后,落入一个冷如寒霜的怀抱,此时佛学心经吟唱震天
幻惜赶紧搂住来人的脖子,但她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可能是她老公的家伙身体霎那间紧绷,幻惜识相的悄悄撤回手,迷迷糊糊别送入了洞房……
本以为可以休息的幻惜,再次被拉起,庄重的摆在房间央的位置,一群半老徐娘,围着她转圈,边说边往她身上砸东西:
“主母,枣甜花生娇--祝你早生贵子”
“主母,石榴开花--子孙满堂”
“主母,竹签满园--步步高升”
“主母,红艳满布--相夫教子”
“主母,梅兰竹菊--性情高雅”
……
“礼毕,闲杂人等--退!--”
五分钟后空气安静了,嘈杂隐退了,幻惜悄悄掀开盖头的一角,被入目的奢华惊傻了:
眼前的方桌竟是全体--汉白玉,依次排开的座位是同种玉石的附属,内室与外室被一幅山水绣做隔开,山水绣的丝线全部为金银纤秀;
距它一米远,是一帘八米宽的珍珠隔帘,以幻惜目测的结果,感觉里面的千余颗珍珠色泽光亮,大小均匀;
幻惜的背后是一张普通的大床,这张床相对其他物品显的寒酸,但是她发现床身竟然会随着外界的时间转变自己的颜色;
一整张虎皮从床底到她脚下伸开开来,两颗绣在虎皮间的眼睛,凶猛残酷;
房间正央有一颗皮球大小的夜明珠,珠外罩了一层红色的丝纱,弥漫在空气的红色暖暖迎人;
幻惜狠狠的掐自己一下,张着不断冒口水的嘴,摸着手下的汉白玉久久陶醉:“本小姐发财啦!本小姐是富婆啦!”
……
日落西山,月上梢头,讨好的嘴脸卸去谄媚的缠绵离开温暖的窝巢,利益的驱使掩盖不可告人的秘密走出月夜的欢娱,杂乱的狼藉留给忙碌的下人整合,吐露不出的芬芳通通等待春的呼唤--
陇墓堡的大门准时关闭,吵闹了一天的龙家此刻回复以往的安静
……
龙潜远坐在床边,让原本暖洋洋的房间随着龙潜远进入寒气逼人
徐幻惜揉揉自己发麻的胳膊,“乖巧”的口鼻遮盖在红帕之下,身边的男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陆心怡明白就算自己再活五十年也不够人家入菜,而对于陆心怡来说揍不过的人,她向来采取讨好和疏远两种方针
一位老夫人战战兢兢的递上喜签,颤抖道:“请……请主子……子……掀……掀……”
“下去”冷然的声音就如平地惊雷,却听不出情绪
老夫人像得到特赦一般感恩戴德的跑走
幻惜的脸色突然变的难看:她想要一个软脚虾老公,最不济像王千幻那么蠢的也行
但这这个--貌似要下很多功夫呀,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龙潜远瞬间拉下她的盖头,幻惜立即凝面--小媳妇样跃然脸上
她可是号称敏捷第一的雪夜女魔,快不过你,她就不混了
“名字”
幻惜困难的绞着手指,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丈夫,学着刚刚老夫人的腔调道:“徐……徐……兮……惜……”
“名字”幻惜身体一颤,淡漠的语调好像要给她第二次机会
幻惜的头垂的更低了,这个男人的一切告诉她,在他面前演戏必须神情具备:“徐……徐幻惜”
龙潜远满意的颔首,修长的手指,带着粗糙的触感猛然抬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