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雨--北京 北京 [10]
高翔给我发来一个贺卡,让我轻轻的甜蜜了一下,可是必竟是千里的距离,让我感觉好远,好远。
到处都是甜甜蜜蜜一对一对的情侣,我和苏眉各有各的心事,早早回到小屋里窝起来。苏眉那边,在和冠云语音,我听到苏眉在哭,却不能去劝她,我已经能想到他们的结局,时间是迟早的问题。只是想不通,爱情,到底会把人折磨到怎么样的程度,才能得到宽容。
“对不起,不能陪你。”高翔也在网上,我们这样来互通消息。
我打给他一下笑脸,“我有一辈子的时间,不在乎这一时。”
高翔回复我一朵玫瑰,便让我感觉到很甜蜜了。高翔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更不会哄人开心,只是在他付出真心的时候,你会感应得到。
窗外,没有星光,没有雪,天气阴冷,屋内,却有一颗被温暖着心。
我们是东北妞
情人节过后,依然只有我和苏眉两人相依为伴。闲来无事,我们俩准备去喝酒,一醉解千愁。我们久未在家开伙,存备早已空空。我们也不想到外面热闹的地方去,见不得一对对情侣甜甜蜜蜜的样子。
在家附近找了一个大骨头馆,坐了下来。这家店的老板娘是东北人,黑龙江的,一听我们说话的语调,特别兴奋,“俩妹妹是东北的吧,一听就特顺味。”
我和苏眉笑了,东北人就是爽利,说话都这么顺耳。点了菜,要了酒,我和苏眉开始喝上了。
这时间又进来几屋,都是一群一群的,象我们俩这样的,少见。未免有人就多看了几眼。
“看啥子看?能吃么?”旁边一桌明显提高的声音,我转过头去,一个女的正敲一个男的头,想必是男女朋友吧!
我转回头,没言语,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看别的女人吧!“这种日子出来喝酒,真正是出来丢人现眼。”这话是说我吗?我又转过去,女的看我看她,把我扭一边了。
“别理她们。”苏眉给我续了杯啤酒,我们接着喝。谁规定了情人节就必须和男人在一起了?两个女的在一起怎么了?我们脸上写着‘我没男人’了吗?
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旁边又吵,自是没什么好心情。苏眉烦,我也烦,有人说,别去理气头上的女人,很危险。可是就人不怕。我感觉她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打架的。
我起身出去的时候,有人在下面绊了我一下。我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旁边的人已经在笑了。
苏眉也站起来了,她看到他们是故意的。借着酒劲就上去了,“你们想怎么的?”
他们白眼看着苏眉,“不怎么的。”三个男的两个女的,人多示从啊。
“算了。”我拉住了苏眉,“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回咬狗一口不成?”
旁边那女的也腾地站起来:“你说谁呢?说哪个是狗?”南方女人,我目测她个头顶多一米五五。
我跷着脚,抬起头,四下张望:“谁在说话啊,人在哪儿啊?”
所有的人本来已经在看我们了,这下,全都哄然大笑。
女人天生是好战分子,我也不例外,“从来是人不范我,我不范人,人要范我,我必范人。”这是毛主席说的。
那女人已经红脸了,“怎么的啊?”
“小样吧,还想和我比啊?”我也不让她,“比个(身高)还是比坨(体重)?”想在我这儿占便宜,也不看看我心情,对不起,姑娘我今天心情不好,刚才给你面子了,不要是你的事。
“哼”!她对我的话斥之以鼻。
“没听过老母猪那么哼哼过。”说吧,你说一句,我有十句接着,看谁能气死谁?
她是真气了,“你个**********”(些话太脏,不写了,大家想吧。)
苏眉摇头,“虽然你对自己的看法很刻观,但能说出来,还真难为你了。”别看平时苏眉很淑女的样子,别惹她,她的嘴比我损多了。
“你们就不帮我。”女的见自己说不过我们,冲着同桌的男人说道。
男人似乎也想说什么,但我先开口了,“女人吵架,你们男的把嘴给我闭上。”可能是我的样子够凶,那些人居然老老实实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
“女人活到你们这儿份上,也算到头了。赶紧回去,找个没人的地儿,收拾收拾去世吧。”苏眉说的。
旁边的人都大笑起来,老板娘过来了,手里拿了瓶啤酒,“妹妹,说半天了,不累啊?给。”她把啤酒瓶放到我手上,“跟他们说那么多做什么?直接骇(打)她。”
愣在当场的不只我们俩个人,姐姐啊姐姐,你比我们狠多了.
遍地桃花
北京的春天提前来到了吗?
近一个月,桃花旺运。来北京半年多了都没人理的我,在回家结完婚之后开始走桃花运,追求的人见长。我是看完了周易看星座,也没见个明白。苏眉倒是看我笑话,说小夏不错啊,满树桃花啊。
我恨死了桃花,早不来晚不来,非得我结了婚才来,还来势凶猛,我招惹你了吗?这不,早上一来办公室,桌子上摆着花,不是玫瑰不是百合,而是一枝春桃,上面打着标签是从南方空运来的。
我看了看四周,也没看出来是谁这么BT,大老远的送桃花给我?耍漂呢?我把桃花从桌子上拿起来,当着大家的面,走了门厅,扔到打扫卫生的阿姨的垃圾箱里。阿姨还不愿意了,说我浪费,这么好的桃花怎么说扔掉了。
“那就送给你吧!”我是打死也不想看到这个东西。
就在这件事不到二十分钟,“夏暮雨,外面有人找。”前台在内线里说道。不知道是谁找我,认识我的人都直接进来,从来不在外面门口等我。所以,我认定那个人我不认识。
“告诉他夏暮雨已经死了。”我在内线里让前台转话出去。
前台小妹也不含糊,把公司的音箱打开,然后在上面说:“找夏暮雨的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夏暮雨小姐已经在一分钟之前去世了。”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笑歪了。不过他们不解,为什么了二十六了还在单身的我,有人追求还不高兴呢?我没敢说,过年回家的时候,我把自己给嫁了。
门外,人已经进来了,伴着大家的惊讶,我站了起来,陆世凡,居然是他。
“看来你一点没变。”我们在楼下的咖啡厅里坐了下来,他沉默了许多,有点沧桑的感觉。
“变了好多了,只是你看不到罢了。”要了杯黑咖啡,却拼命往里加糖,太苦了,喝不下。
“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他问。
我笑道,“如果你真心想找我的话,就一定会找得到。”我们有太多的共同的朋友,随便哪一个,都会透露出我的近况来。
陆世凡喝了一口咖啡,“我特意从广州飞来看你的,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是不是很傻?”
我摇头,这种事,我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我没有说他的权利。
他眼光落于窗外,忙碌的高架桥上,“我在上海看到高翔了,是他告诉我你的消息的。要不,我还真的找不到你。”
高翔么?我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感觉来。他明知道我和陆世凡的关系,还会让他来找我,高翔,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啊?
看我不言语,陆世凡又说道:“高翔和我说了,你们两个已经结婚了。还没祝贺你么,这么快就把自己嫁了,还嫁了个不错的男人。”
“谢谢!”我的笑容有点无奈,想到从前的日子,一切都淡忘了许多。
“原来还想回来追你的。只不过你已经嫁人了,那就算了吧!想想你这个女人也没什么好处,脾气又凶,又不漂亮,当初哪一点看上你了呢?——”陆世凡故做后悔状的说。
我的眼睛湿了一下,脸上却挂着笑:“谢谢你!谢谢你来看我。”
陆世凡说不下去了,也笑着望着我。
然后,在网上,收到一封陆世凡的电子邮件,上面只有几句话:“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又是桃花,我真的犯到桃花了吧!
我回信给他,也只是一首诗:“沙窗日落见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遍地不开门。”
晚上,给高翔打电话:“老公,你什么时候来啊?”
“怎么了?”高翔听到了我声音中的郁闷。
“我想你!”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白色恐怖
2003年春天发生的事,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非典把整个中国弄得人心慌慌,北京更是这样了。
公司开始不上班了。所有的物配部人员上不了网的就休息,能上网的全部在家上网办公,工资提成还给加番。
房东阿姨弄了一个小喷壶,不管谁进院子都要先消毒。房间也要三天消毒一次,弄得院子里整天都是消毒水的味。
我们都尽量不出去,好在前一阵子先下手为强,买了好多补给存放着,罐头,榨菜,方便面,饼干应有尽有。房东阿姨还批了两大厢的板蓝根,规定我们必须天天喝,搞得我们不喝茶了,天天喝板蓝根玩。
我们每个人都要保持距离,我们苏眉就住对面屋,也改上网聊天了,说话什么的用QQ,‘不三不四’干脆不回来了,在老家老老实实待着,‘263’也在家办公,不出门。冠云早从云南回来了,现在这个后怕啊,听说差点就回不来了。
我们每天上网,看又发现几例,又确诊了几例,死亡几例。高翔的电话也多了起来,问我北京的情况怎么样?不行的话就回家待一段时间。我不敢回家,万一火车上碰到一个,那可真的就完蛋了。我还怕回家传给家里人,算了吧,要死也死我一个吧!
“乱说话。”上海现在还没有发现,高翔感觉我说的太邪乎了。“你别怕,我马上就过去陪你。”
“你不要来。”我原来还挺希望他来的,可现在,我宁愿他不要来,“现在这儿太危险了,你可千万别过来。”
高翔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他,这几日,感情上好象有了明显的变化。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非典,才会这样的。
如果说来,高翔早就应该来了,可他一直说那边辞职不容易,因为手里还有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