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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伶 抱得美男归 [15]

By Root 334 0

  “刚才拾音姑娘和我做了一个赌注,赌我能否解开你所中的吹心之毒,要是解开,便从此天涯陌路,两不相千:要是失败……”药君听得出来,杜金芸已逼近发火边缘,小心翼翼挑辞选句,生怕点燃燎原大火:“我那座得来不易的贞节牌坊只怕要破功了。”
  药君的一番努力,最终还是付诸流水。
  只见杜金芸一个回身,十指尖尖掐住药君的衣襟,怒声喝问:
  “这种终身大事可以拿来当赌注吗?你这笨蛋知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居然答应这种只输不赢的蠢条件?给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对这拾音有意,才顺水推舟答应了她?”
  虽然被掐被提的是衣襟,药君的脖颈却受到极大压迫,别说开口为自己辩解了,就连气也缓不过来,现出行将窒息的痛苦神色。
  杜金芸见状,连忙松手。
  药君立刻蹲到地上咳了个够。
  “你还好吧?”杜金芸心疼地跟着蹲下。
  药君摇手:“没事。” 
  “还说没事,脸都发青了,我还以为……”
  “要是这样就死了,不被你骂千百遍没用才怪。”药君咳完,拉着杜金芸一同站起,面向拾音。
  “你这位栗雪不知道你我这场胜负是一半一半机会吗?”拾音看向药君的眼中,有着玩味揣度的神气。
  “也许。”药君不予置评。
  “喂喂,那个叫拾音的,本姑娘不是栗雪,别对着我乱喊别人的姓名!”倒是杜金芸跳了出来。
  “如今你被我们万嵘全力追缉,自然要说不是了。”拾音不理她,问药君道:“赌注总要有个期限,你要多少时间?”
  药君沉吟,杜金芸的身体状况不容拖延。
  “两天吧!”这是最后底线。
  “可以,两天后再见。”
  拾音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不需要约定见面地点,万嵘已派有专人监视他们,就算两天以后药君跑到天涯海角,拾音也能找到他。
  “两天哪里够啊?”杜金芸忧心仲仲地看着药君。
  “赶去见我师父是绝对不够,前往天剑峰却是绰绰有余。”
  “天剑峰绝对不行!”
  “不上天剑峰,就采不到曼陀珂;没有曼陀珂,就连放手一搏的机会也没有。既然没有机会,我看我这就去找拾音,乖乖当她的盘中飧吧……一入毒门深似海,你我从此再无会面之日,你可要好好保重……”
  药君哀声叹气,声音语调凄凄切切地到了十分:心底却是盘算得好好的,要是说理不通,便挤出几滴眼泪来搏感情。
  不须药君泪眼以对,杜金芸已经快气炸了。
  “不成不成,这种事我绝不答应!”
  “可是,我不能累你放下自尊……”
  “哈!自尊算什么玩意,看得见摸得着吗?再说,上山取药与自尊何干,我有什么好顾忌的?”
  “那么……”
  “我们这就上天剑峰去!”
  杜金芸一把抓住药君将他扔上马背,自己也上了马。
  药君任她施为,一抹柔和的笑意缓缓爬上那张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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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药君而言,这是劫难重重的一天。
  一关刚过,又来了另一关。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上山?”
  杜金芸的疑问合情合理。 
  可药君仅是耸了耸肩。“剑神是出了名的讨厌不速之客,凭令尊与剑神的交情,你上山拜见顺便求药并不奇怪,我这素未谋面的小小大夫跟上去未免失礼。”
  刀王剑神这十年来的反目只是意气之争,并非真心把对方视为不共戴天之仇,双方都在等待和好的机会。
  “你是我的大夫,主管我的病情,也是我的未婚夫,我共度一生的对象,同我上山拜见长辈,最是名正言顺不过。”
  “我在山下等你。”
  药君出人意料的顽抗,引起杜金芸的注意。
  “你是不是有什么理由不想上山?”
  “有吗?”当然有,药君暗暗想着。
  要是与杜金芸一块上山,这场无可避免的父子相认戏码将被杜金芸尽收眼底,到时候要自己这条小命的可不止他爹一人。
  被剑神秋后算帐是一回事,在杜金芸面前东窗事发又是另一回事,两者相距不可以道理计,不能混为一谈。
  ——要是混在一起,岂是一个死字了得?
  “如果没有,你干嘛畏首畏尾,怎么也不肯跟我上去?”杜金芸紧盯药君不放,发现他的神色有异。
  要是陪你上去,那才是自找死路。药君咽下真心话,只是淡淡地说:“唉,一言难尽啊!”
  “本姑娘洗耳恭听。”
  “事实上,我不小心和剑神结下了梁子……”
  “就凭你?!”
  “哎,听我说完再发表议论行不?”
  “好啦,继续继续。”
  “总之,某个机缘巧合下,我无意中害剑神饮下迷药,这绝对只是个意外,没有半分故意的意思在里面,可是剑神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物,从此把我给恨上了,任凭我怎么低声下气向他道歉,他都不理会。”
  幽幽叹息声中,药君将“是非颠倒”、“指鹿为马”的本事发挥到极致,说得连自己都觉得真是这么一回事了。
  药君话中根本是破绽百出,只要稍微一想,便可指出诸多不合理之处。
  他一个小小大夫,如何迷昏武功见识俱胜他数倍的剑神?既然已低头认错,那剑神又怎会如此小家子气,与一个江湖小辈纠缠不休?
  然而,杜金芸偏偏是深信不疑。
  “早听过我爹说剑神什么都好,就是锱铢必较,一与人结怨就往心里去,原来真是如此。”
  杜金芸有身中吹心的经验,体验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真理,以此认定剑神误中迷药,自然不足为奇。
  “所以喽,还是你自己上山去吧!我逃命都来不及了,怎么敢去送死?”见自己那荒谬的论点竞被恋人采纳,药君乐得眉开眼笑。
  没想到,事情当真出现了转机。
  当药君抱着悲壮心情走出客栈时:心中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慨,可一转眼问,峰回路转中,柳暗花明又一村,摆在眼前的悲惨未来竟呈现大开大阔的格局,教药君怎能不喜上心头?
  “好,我自己上山。”杜金芸点头允诺。
  “为了安全起见,我的相貌年纪最好也是只字不提。”药君很有自觉,知道自己与十五年前抛夫弃子的母亲十分肖似。
  “放一百个心吧!你这人我就当作没见过!”
  于是,药君将曼陀珂的采法细细说了几遍,直到杜金芸记得滴水不漏,两人才在天剑峰下分手。
  目送恋人上山的窈窕背影,在药君脸上的笑容愈来愈灿烂。
  老天待他还真是不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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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要真是那么顺利,也未免太便宜药君这个数典忘祖、我行我素的混球了。
  当药君正轻轻松松地哼着鼻歌,打算找棵大树暂歇之时,‘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句古谚终于堂堂实现在他身上。
  才刚找个树荫坐下,一个苍劲雄浑的嗓音便自药君背后响起。
  “这位小兄弟上我天剑峰来,所为何事?”
  嗯?有点耳熟哪!药君带着疑惑转身,这一回头,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受惊过度的脑海中乱成一团。
  站在那里的,是与他同样惊讶的中年男子。
  ……短短数年之内,惨遭妻抛子弃厄运的剑神——司徒剑狂。
  “恩儿!”
  毕竟是父子天性,剑神一眼即认出不肖子。
  “呃,前辈是哪一位高人啊?在下药君,师承药师王,眼下只是一介云游大夫,初到贵宝地,还请多多指教。”
  药君迅速重拾镇定,对着剑神就是一揖,骨子里惊魂未定,眼角余光瞬问搜遍方圆十里……四周万籁俱寂,就算剑神杀人灭尸,也没有为他喊冤的目击者,妙极妙极……
  剑神是何许人也,点头之交或许还有认错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哪里会认不出来?一听药君言辞闪烁,目光游栘,立刻猜出他的意图。
  冷哼一声,剑神平板地说道:“原来你拜入药师王门下,还改了名字,难怪我找不到你。”把药君刚才说的场面话当放屁。
  “唔,晚辈不懂前辈的意思……”
  “是吗?八年前我被我那浑帐儿于灌了百人份的迷药,智力大大减退,难怪我说的话你会听不懂。”
  “狗屁!我才放了十人份……呃!”
  药君拔腿欲逃,已经来不及了。
  锐光一闪,一柄匕首将他的后襟牢牢钉在树干上。
  剑神缓步逼近药君,嘴边一抹冷笑让药君愈看愈心寒。
  “恩儿,我当年待你不薄吧?这几年我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要暗算我?”
  “爹待我自然是好得没话说。”了解自己是生是死便由这番话决定,药君硬着头皮,语气强硬地说:“可是,十年前我那位慈爱祥和的爹亲,早已随着那场与刀王的赌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不请自来的武术教师,严厉顽固不知变通,带给我无穷无尽的折磨,这得我成天想从山头上跳下去一死百了。这样的严师,我不敢也不想要!”
  “大胆逆子!父亲、师尊岂是你违逆得了的?”剑神怒暍,手掌提到半空,只要这么一落,十个药君也得报销。
  望着与爱妻相仿的面容,剑神这掌硬是劈不下去。
  妻子已被自己气得远走他乡了,只剩这么个儿子……
  这掌,是该落还是不该?
  药君抓住剑神瞬间的犹豫,逮着机会强辩道:“古人有言:‘父不父,子不子。’是你先失了做父亲的立场,我才会走上逆子的不归路。爹一向重视公平公正,不如算我们打平,重新来过吧!”
  “哪个浑帐说过这种话来着?”剑神侧头凝思,杀气顿消。
  半晌,约莫是想不出来,剑神叹了口气,收回扬起半天的手掌。
  “你这该死的东西!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就这句话,药君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是保住了。
  暗中舒了口长气,药君为自己的好运感到庆幸。
  看来父亲的脾气经过这几年的消磨,已磨去不少棱角,否则以自己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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