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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诸葛孔明(原版) [28]

By Root 448 0
及鲁肃的筹谋,都是世之奇才。更为难得的是,这几人均文武兼备,风流儒雅,而非草莽武夫。

而陆逊与前几位都督相比,寿命最长,执政的时间也更长些,令人扼腕的是,他最后却是在吴主孙权的屡次派人逼问下,愤恚而死的。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亡”,尽管陆逊对吴国、对孙权一直忠心耿耿,从无二心,而且深自韬晦,但功高震主历来是中国历史上每一位封建君主的心病,孙权也不能例外。

或许,这便是每个为臣者的悲哀吧?

我回头望了眼陆逊,见他仍站在原地看着我,心里不由的幽幽叹息,想起〈三国志〉里评价陆逊的话语:“刘备天下称雄,一世所惮抗贞亮筹干,陆逊春秋方壮,威名未著,摧而克之,罔不如志。予既奇逊之谋略,又叹权之识才,所以济大事也。”

陆逊,我们后会无期了……

我转过身,迈开大步,再也没有回头。

“凌?”我边走边乱想着,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唤我的名,当下大骇,立即停下脚步。

脑中无数念头疾转:是谁?我早已面目全非,谁还能认得我?

我整理了下纷乱的思绪,徐徐回过身去。

面前的女子身着素服,头扎白色缎带,不施任何脂粉,但仍掩盖不了她绝代的风华,她轻轻的又唤道:“你是凌么?”

“小乔,是我……”我长叹一声,“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凌,你的脸……”坐在酒馆的房间内,小乔呆望着我,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将手上的纱帽轻放在桌上,轻描淡写的说道:“是大火把我的脸烧成这样的。”

“所以你现在是一个人,”小乔略一迟疑,复又说道:“你在躲着诸葛先生对吧?”

“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我苦笑道,“我如今这付模样,还能见他么?”

“你想一辈子都躲着他么?”小乔思忖了下,便说道,“为什么你能坦然面对我,却无法见诸葛先生呢?”

我低头用指尖在桌上画着圈圈,不发一语。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坚强的人,”小乔毫不客气的说道,“没想到你是这么的懦弱!只会用逃避来解决问题!”

我闻言立时站起身来,不想,眼前忽然一阵发黑,心口郁闷的慌,几乎要站不稳了。

“凌,你没事吧?”小乔急忙将我扶住。

“我,我没什么……”我慢慢缓和过来,又坐回椅上。

这种椎心之痛,我还能承受几次?命悬一线的我,有什么资格去见孔明?

“小乔,我逞强了好久,真的好累……就让我懦弱一次、任性一回吧。”我凄楚的笑道,“其实我真的是个懦夫,是个什么也抓不住却又抛不开的懦夫……”

“凌,你的病怎么愈发的严重了?对不起……”小乔有些愧疚地说道,“我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便胡言乱语……”

“我没事……”我凝望着小乔,心中百转千回,周瑜英年早逝,给小乔留下的是无限的痛苦和寂寞,可以想象周瑜死后,她那段难捱的日子,一定是无穷的灰暗。

如此一个美丽而又聪慧的女人,却也难逃‘红颜薄命’的劫数。

“小乔,”我悠悠说道,“其实此时最难受的人应该是你,却要你来安慰我,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我再次站起身,踱到窗边,抬眼望向窗外,那激流澎湃的长江水,打破了古朴城市的宁静,让重重悲哀都沉入纷繁火红的历史中;这奔腾的江水,卷走了多少人的梦想,将死葬、断发和纹身的历史永远镌刻在泪迹斑斑的崖壁上……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啊,我赤着双脚和孔明一起出草庐,一无所有的踏上江东,那时我也曾望着这奔流不息的长江水,唏嘘不已。

时过境迁,我仍怀念那最初的执着,它虽不是最美最好的,但却是我的盛气年少啊!那是记忆中最鲜明的一段,让人回忆起来,心就凄美得隐隐刺痛……

是的,我,只是个错落时空的过客,是历史的旁观者,该何去何从,我真的不知道……

“小乔,你多保重,我该走了,”我伸手拿过纱帽,“小乔,我会细细考虑,也许我会去见他,也许吧……”

“凌,你要到哪里去?”小乔急急问道。

我略一沉吟,淡然说道:“去成都。”回手戴上纱帽,遂往门外去了。

“绿珠犹作坠楼入,铜雀春深,最恨旧传非礼语;二女远来巡狩地,潇湘月泠,可怜同有未归魂。”美人再美,也有她的定数。

貌美如花的小乔,在人们印象中也许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没有鲜明的轮廓。美人傍英雄,才有她的愈久弥香的诱惑。如今周瑜已去,独留小乔,她的辛酸与艰辛又有几人来怜惜呢?

小乔,珍重……

我踏着坚定的步伐,昂然向前独行……


十二月的雨,是冬日的眼泪。

雨像绢丝一般,又细又轻,既听不见淅沥的响声,也感觉不到雨浇的淋漓。

凄清的冬风,轻轻的吹落了枝头上本就稀少的黄叶,和着那哀怨的冬雨,点点滴滴,扬扬洒洒。

我沿着河边,漫步在夜晚成都的街头。

为什么又回来呢?回到这个离他最近的地方?游离的我,要等待多久才有答案?

期许太多,而回应太淡太伤,我的世界一片灰暗,没有一丝光亮,这种等待梦想该如何了断?

我蹲在河边,拿出几张薄纸片、几条竹片,还有几根细铜丝,将纸片依次粘上去,直到拼成一个两端漏空的球状物,把竹片和细铜丝一一架支好,糊成的一个不会漏气的纸灯笼。

我挥笔在灯笼身上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我点燃扎在铜丝中心的烛火,等灯笼内部的空气烧热后,灯笼便由平地直升天空。

这种会飘上空的纸灯笼,传说中是孔明所发明的,后人于是把它称为“孔明灯”。

在两千年后,人们相信“孔明灯”能把一整年的晦气、厄运带到九霄云外,所以纷纷在自己制作的“孔明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让它“随灯而上”,“一一实现”。

而如今,我在“孔明灯”的灯罩上写下寄托相思的诗句,是为了许下什么愿望呢?

灯笼缓缓升上夜空,在幽暗深黑的夜空里显得格外亮丽,这般的唯美。

所有的憧憬,所有的梦想,在这个森寒阴冷的夜晚里那么清晰明了,仿佛伸手就可触及。

我寂寥的低下头望着河面,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是想见他,真的好想见他……

河面上波光幽幽,是这细雨和微光所造出的幻景么?

我竟然看见河面倒映出的桥影上,站着个头扎纶巾,身着青袍的男子……

不,难道,难道这不是幻影?我一个激灵,立时抬头去看。

那桥上所站之人,确是孔明!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颈项缠绵
(更新时间:2005年03月17日 本章字数: 3315)


孔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心里立时一阵慌乱。
我该怎么办?上前去与他相认?还是避而不见,回头就走?

脑中仍是一片空白,但身体已经自动替我做出决定,我掉开目光,转身往后跑去。


呼,呼……我气喘吁吁的跑回客栈的房间,立刻把门关上,背部紧紧抵住房门。

我困难的呼吸着,伸手捂住发痛的胸口,还无法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咚!咚!叩门声忽然响起,我刚刚平复下来的心绪,顿时再度被打乱了。

“是谁?”我急促的语气充满了不安。

“客官,我是小二,来给您送热水。”

“哦。”我轻吐出口气,上前打开房门,“小二哥,麻烦你了……”

啊?门才打开,我便后悔了,立时颤抖着向后退去。

店小二的身后赫然站着一个人,正是孔明!小二欠了欠身,便退下了。

孔明反手将门合上,沉稳的向我走来:“凌儿……”

“不,不要过来!”我有些恐惧的低喊,“我已经不是你心目中的那个凌儿了!”

孔明步伐稳定的逼近:“我有话想对你说……”

“你不要再过来了!”我踉跄着退了几步,撞到椅子,遂被拌倒在地,头上的纱帽滚出老远。

“凌儿!”孔明惊叫一声,便想上前来。

“不要过来!不要看我!”我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惊慌失措的抬起双手想捂住自己的脸,“孔明,求求你,快走吧!”

孔明一掌扇灭了桌上的烛火,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凌儿,我找了你好久,”孔明悠远的声音凌空划过,“如今你近在咫尺,我怎么可能轻易走开呢?”

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便慢慢坐起身子,有些发寒的抱住自己枯瘦的双臂。

“如果你是因为容貌被毁,而不敢见我,那我当真要动怒了。”孔明听似平静的语调中隐含着淡淡的怒气,“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肤浅的人么?!”

“不是,我不是……”我舔舔唇,话语梗在喉口,试了几回,才勉强小声的说道:“其实我真的好想见你……”

“你知道么,”孔明轻轻的打断了我的话,“自我懂事以来,便过着艰苦的日子,所以期待着幸福的梦想,而你对我而言,就像看见了融合了幸福与梦想的人。”

我紧抿着唇,一声不吭,我的全身已开始冷得打起哆嗦来。

“那日,当我得知你身陷火场,一度以为你已死的心情……我所有的一切,仿佛在一夕之间全数崩塌……”孔明的声音幽深得令人心悸,“以及方才与你相见之时,看你无助的躲着我,我真的好心痛……”

我闭上眼,咬牙紧抓着手臂,身子不住的发抖。

“凌儿……”孔明来到我面前,蹲下身,轻抬起我的下颚,定定的望着我。

孔明望着我的眸中没有一丝的厌恶,甚至没有一点惊讶,有的只是深深的怜惜和眷恋。

我的眼前雾朦朦的一片,心已然揪成一团,再也无法言语。

“我怎么割舍得了?”孔明呼出的温热气息将我额前的几缕乱发吹起,“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哪怕你老了、死了,或是化为尘土、化为草木,我都不会再放开你……”说着,伸手将我拉入怀中。

“呃,孔明……”紧靠着孔明宽阔而温暖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我的泪水终于滚落颊畔。

原来,我并不是没有眼泪,而是没有可以安心让我哭泣的地方。

我咬住下唇,紧抓着孔明的手臂,我必须紧靠着他才能汲取到一些温暖,而他的温暖能把我从黑魘里拉回。

“凌儿……”孔明将我深深的拥入怀中,附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爱你……”

这是一句我此生第一次听到的话,我以前常常在电视与书籍中看见它,倘若它在现实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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