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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保姆 [22]

By Root 241 0

  才说着,一个女人走过来。
  齐总说,正说你呢,哪儿去了?
  女人拉开男人旁边的凳子坐下,说,跟工商局老王的老婆聊了一会儿,你怎么才来,这位是?
  她是在问我,我心都揪紧了。
  齐总说,我们家阿姨。
  那女的喔了一下,有点不相信,说,你们家阿姨,这么漂亮?
  齐总说,是呵,不像,是吧?
  同桌的另一女人也不相信地说,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的亲妹妹呢。
  齐总很是得意,说,活儿也干得特棒,菜烧得好,特别是回锅肉、麻婆豆腐,别说,这大餐馆里也不一定有她做得好。几个女人都很羡慕,嚷着要上齐总家吃我做的回锅肉和麻婆豆腐。齐总说,来来来,改天到我们家来,让林阿姨给你们露两手。
  我的脸烧得滚烫,看了那男人一眼,他正不相信地看着我,刚才我还说是齐总公司里的人,他还奉承我呢。要是地上有个缝,我立马就钻进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齐总干吗非得这样介绍我呢,她就不能说我是她朋友吗,这些人知道什么,我从来就没看到他们来过家里。她怎么就这么不考虑我的感受,或许,对于她,有一个如此能干、漂亮的阿姨是很有面子的。桌上的人还在说,真看不出。
  我一下从一个人变成了她们谈论的一件物品。
  陶先生和他老婆发话了。人们举杯庆祝。
  坐在我身旁的那个男人再也没和我说一句话,跟刚才的殷勤判若两人,甚至和齐总告别时,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该死的齐文英,给我穿上华丽的衣服,把我打扮得那么漂亮带出来,却告诉大家,我是她的仆人,让我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要么别带我出来,这本就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就算让我陪着,我也该在外面候着,不该和他们坐在一起。打扮得那么漂亮光鲜,和他们这些上流社会,主流社会的人坐一起,我一不小心就以为自己也是上流社会和主流社会的人了,还和他们谈笑风生。
  既然角色已经迷失,就让我认认真真做一次假、和众人平等一次都不行吗。这该死的齐文英都要揭穿我,对大家说我是她的保姆。不这么说会憋死人吗,这该死的齐文英,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显摆她的尊荣,时刻都要提醒我,我是一个下人,我比她低下。这个虚荣、愚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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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活干累了,想听一些音乐,挑来挑去,还是挑中了那张《波西米亚人》。要想让一种情感从身体的某个部位悠悠然飘出,还有什么比比唱几句抒情女高音更来得酣畅和舒坦?
  客厅里响起了C大调活泼的快板。
  我陶醉在普契尼绝世完美的旋律之中,走入了咪咪的世界,灵魂跟着音乐飘飞起来。
  门铃响了,我来不及关音乐,匆匆奔去开门。齐总笑吟吟地说,在听音乐呀。
  我说,您回来了。接过她手中拎的纸袋。
  齐总问我,吃什么?
  我说,地三鲜。
  齐总听说有地三鲜很开心,她很爱吃这道东北家常菜。见她坐上桌,我退回厨房。齐总叫,林阿姨,给拿把勺来。我忙拿了勺出来,一想,其实根本不用勺的。她每次想跟我说话时就找这些借口,我们都很默契,看来我得陪她坐会儿。
  果然走近时,齐总说,你出来吃吧。
  我拉开她旁边的凳子坐下说,我呆会儿吃,这会儿还不饿。
  齐总说,你做的地三鲜真好吃。
  我说,您今天心情很好。
  齐总说,是么,我心情很好吗。
  我说,是呀,您一进门我就感受到了。
  齐总笑起来,很是舒畅,说,还真是的,你猜,我今天去哪儿啦?
  我说,去逛赛特了吧?
  齐总漫不经心,摇着头说,你肯定猜不出我今天去哪儿了,告诉你,我去医院了,这次例假老不来,我去看医生,你猜,怎么着?
  不可能吧,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问,怎么着?
  齐总喜滋滋地说,告诉你,我怀孕了,我又要当妈妈了。
  我都惊呆了,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失口叫道,真的呀,您这么大年龄了?
齐总说,怎么啦,你不一直都鼓励我再要一个吗?
  我忙止住自己,说,呀,真好,那样真是太好了。
  齐总说,医生给我说不要紧,第二胎要好一点。
  我说,是的是的,那真是太好了。
  齐总说,我要把它生下来,弄陶一个措手不及,先别告诉他。
  我说,陶先生会知道的。
  齐总得意地说,过几个月都长大了,不能做流产了,那时候他就没办法了,要不然他准得要我去医院做了,我绝对不会做,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说,对,生下来,我不会告诉陶先生的。
  齐总说,你出来和我一起吃吧
  我的头都要炸开了,说,憋死我了,我上洗手间,一分钟。
  齐总笑着说,快去快去。
  我匆匆向洗手间奔去。关上洗手间的门,心都要跳出胸膛。呵,不行,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怎么能给陶先生生个孩子呢,那是我的事,我想了不止一百遍一千遍的事,怎么能让她来做,她要是做了,我还有什么机会,姣姣还有什么出头的日子,决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这会儿得先稳住,她还在外面等我,她还想跟我说话,我得奉承她,迎合她,恭喜她,先把情绪稳住,不能让她看出问题。我深吸几口气,才勉强按住了狂跳的心,强做平静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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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总甜蜜又得意的样子让我心发狂。她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完全占有陶先生,就可以让陶先生乖乖呆在她身边。做她的美梦去吧,我这关她过得了吗。当初真不该给她说那些话,我后悔死了。既然后悔已经没用,既然事情是我引来的,既然只有我和她才知道,那这一切由我来处理也是理所应当。
  一开始我就想到了药物流产。娇娇一岁的时候,我有过一次,就是用的药物流产,非常简单。只要悄悄在齐总的饮食里下药,她都不会知道怎么回事。高龄产妇,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一定要给她弄下来,不过药物流产好像是有时间期限的,很短,过了就不能做了,得抓紧。要干就趁早。
  我到楼下的药店去问,卖药的说,现在只有医院里才买得到这种药。
  我给我姐打电话,问她老家买得到那种药吗?我姐一听大惊,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一时也跟你说不清,你去帮我看看。我姐上街去看了,说现在药店不卖这种药,得找医院医生开,你叫你朋友去医院开呀。我说你不知道,北京的医院很贵的,算了算了,先这样吧。
  我几乎绝望了,我又跑了几家药店,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弄不到药,我就没有办法人不知鬼不觉地把她肚里的孩子弄掉。时间长了,就算找到药也弄不下来。要么彻底弄下来,要么就眼看着齐总把它生下来。我再坏也不能把胎儿弄成畸形,那也是条命呵。
  无论如何,现在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齐总把孩子生下来的。她把孩子生下来我还有什么机会,我娇娇什么时候才能到北京来。时间长了,陶先生对我失去了兴趣,我还有什么理由要他为我做什么。说不定弄烦了,他还会让齐总把我炒了。到时候再一家一家寻找机会,撞运气。这个男人、这种状况我都争取不来,换其它男人,其它家庭,还有可能吗。年龄再大、再老一点,我还能靠此重立重生吗?我这辈子就完了,娇娇这辈子也完了。不管怎样,一定不能人让齐总把孩子生下来。
  答应过齐总不让陶先生知道的。陶先生要是知道,无论如何我是抵赖不了的。让雯雯知道?又有什么用。
  这些天为这些破事儿,我真是焦头烂额,晚上都睡不着觉。煮熟的鸭子怎能让它飞走呢?齐总越是慵懒甜蜜,我的心越是发痛。我看不得她去买孕妇装,看不得她在婴儿专柜前留连忘返,我还得告诉她这东西怎么用,那东西怎么用,她会发起痴来,说生雯雯时哪儿有这些东西呀。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我的心情越来越糟。不能再拖下去了,得赶紧想办法。我想呵想呵,头都要想烂心都要想穿还是找不着稳妥的办法,整个人都快要彻底绝望。那天夜里,一大半夜还没睡着,就在刚有点困意,要进入梦境那迷迷糊糊的时刻,终于有一道灵光闪现,我想到办法了。
  我按耐着激动的心情,冷静的彻底想清楚,连每一个细节都滴水不漏之后,我踏踏实实睡着了。直到手机闹铃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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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总已经有了非常明显、强烈的妊娠反应,爱吃口味重的东西,懒懒散散不想动,贪睡。今儿又一大早才起。我伺候她用了早餐,她说,不能再睡了,再睡又得长肉了。
  我说,这个时候,还怕什么长胖,好好养着,给生个大胖小子,完了再减。
  齐总懒懒地笑着,说,还是不能长太胖,减不下来,陶要说我的。
  在她脸上突然发现一丝东西,让我的心颤抖不已。她还是那么依赖我、信任我,有我在她感到特安全、特自在。她又说,你就在我这儿干吧,生了孩子,我给你涨工资,一千五怎样?
  她不说涨工资,我或许会心软,或许会刹住自己。就算刹不住自己,做的时候和做过之后,我一定会感到不安和畏惧,我还得努力平息自己。她一说涨工资,我倒是释然了。那点钱对她们有钱人来说算个屁,可就是那点屁钱,她也可以出尔反尔捉弄我。我才不稀罕她给我涨工资呢。等我把她们都给摆平了,我自己给我自己涨工资。那还叫什么工资,我还用得着要工资?首先我就会要陶先生给我注册一家保姆公司,交给张琼芳打理,也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最不济,实在和陶先生走不到一块儿了,在北京,我也有个地儿立脚。
  齐总吃完饭上书房玩儿电脑。我在外面干我的活儿。
  齐总玩了一会儿上卫生间。我的卫生间离书房近,齐总若是在书房玩儿,都用我的卫生间。我知道她会叫我的,候在不远处。果然齐总上完厕所叫我,林阿姨,马桶怎么没水了?
  我忙奔过去,说,来了,我看看。
  齐总又按了一下开关,还是不出水,说,这怎么回事儿呵?
  我说,您去玩儿吧,我来。边说边掀开水箱盖儿。齐总正玩儿到兴头上,出去了。我拿出早准备在卫生间里的小瓶儿,盛了齐总的尿液,然后把下面的水开关拧开,水箱里哗哗哗开始进水了。我大声说,看我把马桶修好了。
  齐总说,哪儿坏了?
  我说,没坏,卡住了,一拨就好。
  齐总夸我,你还真管用。
  我说,这算什么,很简单的,我是保姆嘛,什么都得会。
  这些有钱人懂得什么,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马桶出了问题也不想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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