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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保姆 [20]

By Root 237 0
性磁场,极强地要把我推斥开去。我努力站稳了,却怎么也不敢看她的脸,说,您回来啦。
  齐总说,想我了吗?能感受得到她的心情很好,却没想到自己会那样慌乱不安。我竭力地克制住自己,想像平常一样去承接她的目光。可是,刚抬起头来,就像遭受了电击。齐总亮闪闪的目光犀利无比,在她面前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玻璃人。我忙去为她拿拖鞋,齐总问,家里还有菜吗?
  我想把声音弄来跟往常一样,可努力之后发出来的还是那么低声细气,说,还有点。
  齐总换了鞋说,做饭吧,饿了。边说边往里走。
  本来我还该说,你下飞机时该打个电话给我,我做好饭等你,可是一声也挤不出来。插了门,跟着齐总往里走。齐总边走边四处看。尽管一早上我忙前忙后地打扫,扫过之后又一遍一遍地查看,这会儿还是感到紧张。怕哪儿没留意到,留下了蛛丝马迹,让她一眼就看出问题。怕齐总卧室里还有哪儿没弄妥,跟着她进去了。卧室里好好的,连刮胡刀也放在它应在的位置,所有装有烟头的袋子全扔了。再仔仔细细嗅了嗅,什么味道也没有。齐总说,风大,把窗户关了。
  我说,噢。马上关上。
  齐总边换衣服边说,今儿星期五了,得去接雯雯,呆会儿我们先去华堂买菜,小天也要来。
  我本该顺着问点什么,可是今天说句话怎么这么困难,低着头答应着,嗯。逃也似的退了出来。
  离开齐总视线所能及的地方,我感觉安全了一点。怎么会是这种样子,怎么连看都不敢看她。这怎么行,这么不自然不就是把问题写在脸上让她看吗?不能这样,呆会儿我一定要心定气闲地看着她的眼睛说话。
  可是饭做好的时候,再次见着齐总,我仍然抬不起头来,仍然慌乱不已。怕什么呢,怕她的第六感吗?齐总坐在了餐桌前,问我,怎么你不吃。没事吧?
  我说,没什么。
  齐总说,还在想家?
  我点头说,嗯。
  齐总若有所思,不再勉强我,自己吃起来。
  我匆忙吃了两口,便逃回厨房。从瓶里取出两块燕窝来泡发,齐总回来了,每天早上要吃两勺燕窝和着蜂蜜。
  吃了饭收拾完去华堂买菜。我又和齐总坐在宝马车前排,相隔那么近,没地方可躲。又忘了系安全带,齐总提醒我,我生硬又呆板。那么多天不见,我该和她说点什么,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我深深体会到,想要学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要没有足够的承受能力,干脆别干了。可我甘心吗,既然不甘心,要学坏就大大方方学坏。再说陶先生也不是她的,她都可以心安理得地使用别人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这么一想,不安减少了许多。酝酿出一句话,从口里送出来时,语调变得平稳多了,您去英国看了,怎么样,定下了吗?
  齐总说,定下了,就去英国。
  我说,雯雯什么时候走呢?
  齐总说,明年春天。
  齐总轻松又愉快的表情让我有点难受。雯雯那个傻丫头,留学有什么了不起,在家里那么好吃懒做,娇生惯养,出去了,她怎么能待得下去,就算待下去了,能学到什么东西吗,不过就是到英国去把齐总给她准备的一百二十万花光了再回来,回来又怎么样,干得了什么事儿。这么想着就问道,要是雯雯过去了,不适应该怎么办?
  齐总说,本来她要是不出去,我就让她去当兵,半年之后从部队上直接保送到大学,考都不用考,大学毕业出来直接进卫生系统工作,可她自己想出去,那就让她去吧,适应不了退回来再这么走。
  我说,回来不是错过了国内的高考吗?
  齐总说,不会的,关系在那儿,她什么时候回来都行,我只是不告诉她,让她以为没有退路,在英国好好学点东西,哪怕就学好英语,如果她实在待不下去,再回来当兵去。
  我不由感叹道,天衣无缝呵。
  齐总说,是呀,怎么走都可以。
  原来齐总并没有在一百二十万上寄予厚望,只是让雯雯去试试,不行了回来还有退路可走,到最后还不行了,她妈妈还有那么大的产业,有钱人的孩子条条路可通往天堂。我的娇娇和成千上万渴望改变命运的穷孩子一样,就指望着走一条路,好好读书,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就不知该走向何处。我试着问,我想把我家孩子弄到北京来读书,您觉得可能吗?
  齐总笑笑,不置可否,说,小天上初中花了我八万。
  我问,考上了?
  齐总说,花钱呗,有地儿花钱倒还好,就怕钱没地儿花,没人帮你,有钱也不让进。
  陶先生若是肯帮我,这些都没问题,重要的是他肯不肯帮我,我突然间没了把握。我说,雯雯出去了可真有得受,什么都得学着自己干了。
  齐总说,可不是吗,就得让她出去锻炼锻炼,你还别说,陶先生女儿去年去的澳大利亚,以前什么也不会干,比雯雯还笨,性格也内向,整天窝在家里哪儿都不去,今年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衣服都自己洗,不让阿姨洗。
  阿姨?陶先生家的阿姨,陶先生会不会也和她有一腿。这个疑问一闪而过。我是想绕到另一个话题上去,说,陶先生没去过英国吗?这话说得很含糊,我故意把“过”说得很轻,又因为在撒谎,问出来是那么中气不足。
  齐总果然理解成了我问她陶先生是否和她一起去英国。她说,没有。
  我说,你们俩一起出去旅游过吗?
  齐总说,没有。
  我说,其实两个人一起出去旅游最能增进感情了,旅途中很容易产生相依为命的感觉。
  齐总笑着说,真的吗,可以试一次。
  我说,你们俩这么多年了,多不容易呵。
  齐总说,可不是吗,十年了。
  我说,他就没有过其它情人?
  齐总说,没有。
  我说,是没有还是您不知道?
  齐总少了些底气,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如果他和别的女人好,您会怎么样?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回答。齐总说,还能怎样,我有个朋友,也和我一样,也是好多年了,有一次那男的和另一个女的在一起,我朋友发脾气,那男的说,管得了吗,你是我什么呀,两人吵着就分手了。
  我说,就是说陶先生和其它女人在一起,您也不会在意?
  齐总说,我在意得了吗,我是他什么呀?
  真是太意外了,我还怕她做什么,一放松就说出了,让她老婆去在意吧。
  齐总笑起来。
  50
  我们去华堂买了菜就去接雯雯和小天回家。她们说想吃麻酱面,我上厨房去做麻酱面。但我再也不想和她们融为一体,根本不可能了。只要我开始有所图,在她们家,我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
  一整天,什么也没发生,齐总没看出任何问题。只要我不说,她是不会知道的。
  第二天早上,我又跟往常一样按时起来干活儿。小天也起来了,他睡在外面的大沙发上。齐总和雯雯还没起。小天洗了脸就开始坐在窗边读英语,他戴着小眼镜,小声小气,很认真的样子,真让我难受。有钱人的孩子怎么可以认真努力地学习呢,我叫他别读出声来。他很听话,不再发出声音,可是小嘴仍一开一合,念念有词。我越看越生气,齐总和雯雯今儿睡死了,一大早了还不起床。我去厨房给小天煎了个鸡蛋,烤了两片面包,取了一盒牛奶,让他先吃。小天放下书,见我给他煎了鸡蛋,很开心,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小孩子不懂得我是他们家低贱的保姆,还想着讨得大人的喜爱和赞扬。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他,齐总花了八万块钱把他弄进好的学校,与此同时,就有一个学习比他好的穷孩子被挤出去,从这个环节上输赢已经开始注定, 怎么觉得那个穷孩子就是娇娇。
  小天吃了我给他煎的鸡蛋,可能他在姥姥家不常吃,还想再要一个,又扬起小脸讨好我。我冷漠地告诉他,一人一个。
  51
  陶先生这一次就不是为我而来了。每个星期一早上他都会雷打不动地过来和齐总做爱,满足齐总的生理需求。齐总是个性欲旺盛的女人,于此她从不遮掩,需要了就拿来,用完了又放好,跟吃饭一样,再自然不过了。偶尔饿着了,也会烦躁,吃着了就好。不象我,闷骚。
  陶先生自己用钥匙开的门。我问他,怎么不按门铃?
  陶先生却问我,起了吗?
  我受到了打击,进这个门他第一个想着的还是齐总。黯然说道,还没起。陶先生这才说,我怕吵着你们,边说边朝齐总卧室走去,和我竟没有过多的交流,肌肤的、语言的、目光的,统统没有。就看到门开了,他进去了。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我的心被无数的蚁虫噬咬,尖尖地发疼。那天我们俩在一起贪欢的情形好像成了虚幻,转眼他就可以放下,在我的目光中走向另一个女人的卧室,上到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只有一墙之隔。显然是我自己欺骗了自己,我自己对他产生了归宿感,就觉得他该是我的。可是他不是我的,这是事实。和齐总比起来,我算什么?
  齐总的卧室深深地吸引着我,尽管会发生什么是任何一个稍有智力的人都知道的,尽管一个稍有智力的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我还是压抑不住自己求证的欲望,甚至求证每一个细节。我拿了抹布去到雯雯的屋里,倚着墙角坐下。墙那边的声音清晰可闻。两人说着话走进走出,是上卫生间冲洗,卧室里铺得有厚厚的地毯,只有到卫生间才会听到脚步声,那些声音按我设计的进行着。过了一会儿就没有脚步声了,渐渐地,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他们肯定是上床了,陶先生在抚摸齐总。不是吗,我听到齐总一声低吟,悠悠然从肺腑而出,极其舒缓。我仿佛看到她紧搂着陶先生壮硕的身体而欢乐。
有一些什么在崩塌,又有一些什么在崛起。她算什么,十多年前我敢说,她还没我过得好,不过这些年运气好,捞着钱了,说不定哪天做生意又做亏了、又倒了,人这东西怎么说得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我努力地去设想齐总在什么情况下可能破产,生活得连我也不如。被男人骗,可能吗,陶先生会骗她吗?把钱全部放到一个生意里收不回来,可能吗,现在的齐总已是在退休状态,她不想玩儿了,玩儿够了,正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前些年拼打的成果。还有什么能使她破产,还有什么能使她一夜之间变得跟我一样穷?我沮丧得要死,别去企望她垮,齐总是有钱人,她真的是有钱人。我得强迫自己承认现实,承认和她之间永远也拉不近的距离,虽然我和她共用着一个男人。命运这东西太强悍了,它要让人穷,人不得不穷,它要让人富,人不得不富,谁改变得了。
  悄悄地走出雯雯的房间,把门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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