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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望三身皆有幸 [9]

By Root 849 0
你们一群人提醒我长得不如其他人好看,完全用不着!
  那人听了面色不改:“长得不漂亮也就罢了,脾气不好也就算了,居然眼神也不好,连什么是形容猥亵什么叫风流倜傥都辨识不清。”
  “你——”
  “劝你还是省了那工夫,回去穿件好衣裳再来吧,好歹也是有机会能入宫的清妓。”那男子说完转身就走“你狗眼看人低,你给我记住,迟早有一天我要你好看。”气死我了,我要是入宫成为掌乐女官也比你个侍卫的品阶高吧?!
  那人头都不回:“就凭你?”一路大笑而去。
  两个婢女看着他离去,碧鸢叹气:“朱燕,真难得看到大人这身打扮。”
  朱燕也叹气:“姐姐说的极是,别说是看到这身打扮,连人最近也少有见到了。”
  我磨牙:“请问两位姐姐,那是哪位尊驾?”
  朱燕道:“大人就是大人啊。”
  碧鸢伸手一指:“浮舟姑娘请进,左侧回廊直走见到碧水轩再入内,大家都在那。”
  二人相视而笑,那笑里是带着三分得意七分神秘,面上倾慕的神色显露无疑。
  我问了当没问,只能按着她们说的走进去。
  踏进碧水轩的时候只看到应太迟坐在正中,滟语和芸梦坐在他右侧,两人正在笑着低语些什么,左侧坐着的是几名宫装女子,明眸如水,绿鬓如云,各有风情。
  应太迟正在喝茶,看我走进来,立时一口茶水没含住喷了一地,旁边的人赶紧拾掇了帕子来擦,好一阵忙乱。等这忙活完,他接了新的茶看了我半天:“小舟,你怎么穿得跟我府上的烧火丫头一样?”
  我面上也是火烧火燎的——他这么一说,我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芸梦听了他的话低声偷笑,那几个宫装丽人和滟语倒没笑,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涵养真好。
  “王爷这话真抬举浮舟,浮舟不才,哪能跟您府上烧火的丫头比?”我咬牙切齿地回他的话。
  应太迟正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应太迟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整理了下衣衫,道:“皇上的车骑快到了,出去接驾。”
  大家都站了起来,我赶紧也往芸梦后头跟着。
  芸梦转过头来问我:“浮舟你怎么这么迟?”
  我看她那笑容,满身都起鸡皮疙瘩,指着自己的黑眼圈道:“失眠,失眠而已。”
  她但笑不语,转回去继续跟着其他人往前走。
  远远地看着车如流水马如龙,这皇帝派头真大。
  那边皇帝的车帘子刚撩起一个角,便有人大声道:“皇上驾到。”
  我们一行人,除了应太迟,其他的全都悉数跪倒,山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那皇帝下了车来,只看见那音痴皇帝龙袍的一角和一双绣双龙戏珠的紫色长靴,他高矮胖瘦,长得是扁是圆,全看不到。我问旁边跪的芸梦:“为什么王爷不用跪?”
  芸梦道:“你小声点,听说是先皇旨意,为表彰老王爷战功,袭靖安王之爵位者御前免跪。”
  原来如此。
  应太迟迎上去:“皇上一路舟车劳顿。”
  那皇帝“恩”了一声,道:“还好,朕今天是不是迟了些?”
  废话,我都迟了,你会没迟?
  应太迟道:“不迟,皇上来得正好,请皇上入内。”
  这混蛋,刚才还说我来迟了来着,变得真快。
  于是就看见皇帝往前走了几步,跨进门的时候才转过头来道:“都平身吧。”
  又是一片山呼“谢皇上”的声音。可是皇上,你难道就不早开金口说“平身”二字吗?这地上磕人得很,你自己怎么不来试试?
  
才选[二]
  除了应太迟,我们几人都是跟在皇帝带的一大帮人后面走进去,绕过园中曲折回廊,随意地欣赏下,原来其中多是江南风格,突然听到树枝上有清脆莺啼,扭头去看,却从漏窗中看见之前把差点把我撞倒的男子,坐在小亭之中。我怒瞪着他,没成想他猛然抬起头,视线正好撞在一处。
  我别过头继续往前走,这种人,眼不见心不烦。
  才选之处原来是在别宫的碧鸢湖的水榭,这水榭建得比寻常的大,各人依次坐了:皇帝居最上位,左侧坐着应太迟和那几位宫装丽人,应太迟旁边还设了座,暂且空着;右侧则是依次坐着滟语,我和芸梦。
  总算可以偷偷抬眼看皇帝长什么样。
  结论是八个字:普普通通,大失所望。
  前四个字形容他,后四个字是我的评价。看看他再看看应太迟,不是说是表兄弟吗?应太迟那小子面如傅粉,举止风流潇洒,怎么看都觉得这他们俩表兄弟挨不到边。
  面前摆着各色瓜果小点,其他人都好好地摆着手不动,我盯着那些碟子发呆,这才选还不开始?
  正想着,应太迟就问:“皇上,是否可以下令开始。”
  皇帝懒洋洋地挥手:“你看着办吧,对了,文大人怎么还没来?”那态度真让人火大。
  有人通传道:“回皇上,扶姜文大人到了。”
  我扭头一看,果然是文珂,一身黑色曲裾,庄重沉稳。
  他屈身行礼:“皇上,请恕在下来迟。”
  皇帝摆摆手:“文大人客气,请坐。”
  文珂一笑,施施然走到应太迟旁边的空位置坐下,我们的目光撞在一处,他浅浅一笑。其实这人还不错,我也微笑还礼。
  鼓点响起。
  从水廊上行来一人,如凌波漫步。
  是清月,但又不似她。
  我以为她是水墨美人,脂粉不施朱唇不点,但是她如今的打扮却只一个字可形容——艳。
  穿的是石榴色大袖长衫和襦裙,裙上用金线绣繁复牡丹,饰以璎珞,腰带长可垂地,系到了半露的酥胸下;只觉得她整个人的身形俏丽又修长,头上冠饰金步缓摇,足登凤头丝履。
  她跪在御驾前,宛如榴花遍染;只微微抬头,眼波流转之间便成绝色。
  立如芍药,坐如牡丹,行如百合绽放。
  我看看御座上的皇帝,果然,眼睛都直了。
  再看看应太迟,他半眯着眼睛,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乐声起。
  清月步入水榭中央,柳腰轻盈翩转若游龙,罗袖翻飞如一双惊鸿,舞姿飘然,灵蛇回转,裙裾翩翩似是地上盛开的红莲。
  曲子由慢转快,她的动作也越发轻盈灵动,红莲又幻化成红云一片。
  然后曲声更疾。
  举袖回旋,仿佛再也停不住一般,足下生风。
  芸梦突然悄声道:“清月可以在玉版宣上回旋数百次而纸不破,其名‘足风’果然如足下生风一般。”
  我看了她一眼,她不说话了,专心看着清月的舞步。
  此时乐声戛然止住,清月点步翻身,翩跹停住。
  她维持了片刻那动作,待到呼吸平稳,方才收了舞步,垂手而立,然后款款地行到皇帝面前:“小女子清月献丑了。”
  这声音倒不像是平日里那个人无波无澜的平静语气,却是妩媚妖娆;一曲舞毕,罗衫褪至臂上,和着那声调,更是香艳撩人。
  皇帝拊掌大笑:“果然是人间绝色。”
  应太迟咳嗽了两声,皇帝别过头看他一眼,应太迟讪笑:“最近嗓子不好。”
  皇帝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应太迟道:“皇上路上辛苦,不如早去休息,晚上微臣已吩咐下人备下宴席。”
  皇帝“恩”了一声,然后领着一帮太监宫女走人,除了应太迟和文珂,又是跪倒一片。
  那色鬼皇帝走过清月身边后,突然转过身来问:“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名叫梁清月。”
  尾音还打着颤。
  我暗地里撇嘴,清月啊,至于么你?好歹也是个美得惊天动地的女人,就为这么个其貌不扬且又记性差的男人问你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激动成那样,值得吗?
  ====偶素表达对舞蹈其实米什么研究的分割线====出了水榭大家各自散去,应太迟分派的小婢将大家领到各自房中。我刚踏进叶芷轩,就听见某人和某人相谈甚欢,笑声传得那么远。
  “思!月!轩!”我冲了进去,果然,思月轩和若水坐在屋前的石桌边笑着看我,思月轩道:“哎,你回来啦?”
  我想抽他两耳光再去皮抽骨。
  若水笑靥如花:“你又凶他。”
  我扑过去抱着他的肩膀:“若水你欺负人,对着我你怎么没那么开心?”
  她把我拉到身边坐下:“因为你就没让我省过心。”
  “有吗?”信手拈了葵花子磕:“这东西倒比我们平时吃的好,好像有股茶味。”
  思月轩道:“这瓜子是和最好的雨前龙井一起煮制,使茶叶味渗入瓜子仁中,然后去掉茶叶沥去多余的水分再经炒制而成,味道当然跟你平时吃的不一样。”
  我白他一眼:“好吃就是好吃,罗嗦个什么劲。”
  思月轩凉凉地道:“你懂什么?暴殄天物。”
  若水插话道:“怎么样?听说清月是舞者中的翘楚,身轻如燕足可踏雪无痕,今个总算见识了吧?”
  我回道:“踏雪有没痕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皇帝问她一句话,她连说话都在抖。”
  “天威深重嘛。”思月轩喝了一口茶,“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吗?”
  “你那张嘴怎么就这么能寒碜人?”小时候分明是个乖宝宝啊。
  思月轩笑而不答。若水摆手道:“正经的说一句,她舞跳得如何?”
  “依我看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我想了想,决定如实回答。
  思月轩笑出声来,我好奇:“你笑什么?”
  “你才多大啊?说得好像看遍天下歌舞一样。”
  “思月轩。”
  “什么?”
  “你真够讨厌的。”
  “没你讨厌。”
  若水拍桌:“你们俩鹦鹉投胎的啊?”又问我:“我让人准备了琴,不管人家舞跳得多美,歌唱得多好,你好歹也练练手,到时候弹错的话,我先对你不客气。”
  我翻了个白眼:若水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都这时候了,你这不是给我增加紧张情绪么:“可是晚上好像设宴……”
  “设宴跟你有关系吗?到时候你好好坐着就成,千万不要惹麻烦。”
  “那你们来这干吗?”
  若水不说话了,思月轩道:“我们没什么事,你去练琴,我们在这说说话嗑嗑瓜子,不用招呼我们。”
  谁谁谁谁想招呼你啊?
  我看了眼若水,若水道:“看我干吗?快去!”
  真是世风日下,我被逼着去弹琴,他们俩坐一边嗑瓜子谈笑风生。我坐到一边拨了几下琴弦:“这音色不错。”
  没人理我,心里极度不是滋味。
  好吧,我自己弹我自己的,你们也谈你们的。
  曲子弹到一半的时候应太迟来了。
  若水和思月轩都站起来行礼:“王爷安康。”
  “免礼,免礼。”应太迟黑扇在手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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