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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望三身皆有幸 [45]

By Root 862 0
碧氏何德何能?手上屁大点权力,没有颜莛昶力保我什么也不是,说我弄权?呸,颜莛昶才是背后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个,我白担了个不好的名声。
  只见殷含殊站得笔直,目光如炬,颜莛昶看了我一眼。
  应太迟突然一笑,开口道:“殷卿说得是,皇后娘娘的才情是出了名的好,只是皇后娘娘的脾气最大,皇上宠得如珍似宝,你求皇上,倒不如直接求了皇后,她说是也就是了。”
  听听这话说的,黑白颠倒是非不分,我什么时候因为才情好出过名?不过应小王爷这话一出口,气氛也就变得和缓些了。
  颜莛昶也笑道:“你且问问皇后,她愿意也就罢了。”
  他那意思是不关我事你问她吧。
  殷含殊果真锲而不舍:“皇后娘娘,请赐教。”
  还赐教,你跟我是八字不合对吧?装得好像不是当时在我面前口出狂言的人。
  我浅浅一笑道:“本宫何时出了名的才情好?不过是别人说出来笑话本宫的话,既然状元爷开口,皇上和诸位又如此有雅兴,本宫只得献丑了。”
  幸好没有人说,你要七步成诗。
  我略一思量,吟道:“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
  江上一帆远,落日五湖春。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苹。”
  唐人刘长卿的一首诗,我将“长江”二字改为“江上”。
  我笑道:“本宫也只能作作此等儿女情长的靡靡之音,比不得诸位栋梁,状元爷见笑。”
  他正色道:“多谢皇后娘娘不吝赐教;此诗甚佳,娘娘不必如此谦虚,含殊羞愧。”
  底下一片杂杂的说话声,听不分明。
  我道:“状元爷言重,状元爷的才学才是真正的好,将来必能替皇上分忧。”
  他欠身施了一礼,然后落座。
  颜莛昶假咳了几声,道:“朕身子有些不适,先行一步;周肃,把朕的旨意传下去。”
  底下跪倒一片:“恭送皇上。”
  我也站起身,跟他一起离开。
  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看了看殷含殊,他跪在地上,我看不清楚他是个什么表情。
  颜莛昶乘上步撵,深深得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笑。
  “皇上有什么指教?”
  他吩咐道:“回养心殿,”然后又朝向我:“晚些朕来找你。”
  
看上了别人?
  入夜。
  “在画什么呢?”
  我猛然抬起头,手上的笔一抖,几点墨汁染在洁白宣纸上,颜莛昶又道:“小心了。”
  把笔搁下,悻悻地道:“难得我有心画点东西,你偏来捣乱。”
  幸好只有那么零星的两三点,过会题个字也就遮掩过去了。
  他看了看画,摸着下巴道:“春将远去,落英满地。”
  我道:“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画出来就是这样。”原本打算画繁花满枝,落笔了以后才发现自己画的是夕阳西下,落红满地归寂中。
  他提了笔问:“题什么字好?”
  这可是赚了,拿出去说是御笔亲题得值多少银子呢,我应该多叫颜莛昶给我写情书,以后一年拿出去拍卖一封,充当本皇后的私房钱。
  颜莛昶道:“你笑得跟脸抽了筋似的,问你题什么字好。”
  “哪有你这样的,要题字当然得自个想。”
  他默然,把笔搁下来:“我懒得想,你自个写吧。”
  这人真的是懒到家了,我道:“我想也可以,你写。”
  他看了我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谁懒。”
  嗯,我承认我也懒,我们天生一对还不成吗?
  我想了想,道:“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他略一迟疑,还是照着写了,将那几个墨点遮了去,我继续念:“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颜莛昶默默地写完了,我问:“你的那方私印呢?”
  他自腰间解下,我接了过来,在陈泥里一按,然后再往画上一敲,成了。
  我看着那画感慨:“这画拿出去能卖个几百两银子吧?”
  颜莛昶不高兴了:“才几百两?”
  我道:“不错了,是因为有你这印和题字才值这么多,要是我这幅画拿出去卖,最多值当三两银子,你没见过那些落魄书生在街边摆个小摊子卖画,差不多也就这个价。”
  颜莛昶一听他的字和印鉴值几百两银子,高兴得脸都绿了。
  等着他坐下,我问:“你刚才说什么事?”
  他“啊”了一声,很是疑惑地看我:“刚才?”
  “就是你之前去养心殿,说晚些来找我。”朱燕奉了茶上来,我接过来递给他。
  他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样子特深沉。
  我把声音拔得老高:“皇上。”
  他继续笑,斜着眼睛瞅人:“你这脾气,跟驴子似的。”
  这话立刻让我半口气堵在胸口,闷得慌——受了他这夸奖,估计我也高兴得脸都绿了。
  睚眦必报,颜莛昶你是小人。
  他淡淡地一笑,好似很宽容大度地抬了抬手:“朕是在夸你呢。”
  我剩下的半口气也给堵了。
  他换了副严肃的表情,把茶放下:“说正经的,你今个看殷含殊的眼神不对。”
  我“哦”了一声,看着手腕上的珠链,前年我生辰的时候他送的,价值不菲。
  他继续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忍不住了是吧?
  真好笑,颜莛昶这样的男人也会患得患失,我又再看看手指上的白玉戒指,挺漂亮的,还是他送的。
  他又问:“你没话跟我说?”
  我盯着我的裙子上绣的大片金线牡丹,想了半天才抬起头道:“我今天看他好半天,觉得他还真的挺像思月轩的。”
  颜莛昶的目光盯着桌上的画,半晌才道:“朕封他做礼部尚书。”
  这倒不错,老子下去了儿子顶上。
  我道:“嗯。”
  “小碧,我对不住你。”
  我无所谓地笑笑,平静地与他对视: “那么几年,我早就习惯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就该去爱一个人,就该去对另外一个人好的。
  我总是很喜欢他的眼睛,英气十足,和思月轩或是殷含殊的带些妖娆气质的桃花眼截然相反。
  颜莛昶不经意的时候注视着我的眼神,平静温和,与他平日那样桀骜凛然的目光大不相同。
  那是眷恋温存的眼神。
  隔了这么多年,我才发现,若是真的爱一个人,他的眼神会告诉你,他对不住你的时候,他的眼神里会有歉疚,会有不舍。
  其实他不算对不住我,江山二字重如泰山,夙兴夜寐,殚精竭虑,我早就知道了。
  “殷含殊这个人,”我道:“像归像,终究不是他;我爱过的,总作不了假,但是你觉得我会跟一个不爱的人,熬上那么几年吗?”
  他笑道:“你不会,我记得你说过,爱就爱,不爱就离开。”
  我点头。
  他又道:“要是我有一天不在了,你怎么办?”
  我道:“不怎么办,”其实是没想过,“活得好好的,白操心这些干吗?你批奏折批傻了是吧?”
  他捏我鼻尖:“我说错了,你就跟一火药桶似的。”
  我摸他额头作担心状:“你是真傻了,眼巴巴地来问我是不是看上别人,还找那么多铺垫,真是——”
  他不客气地凑上来把我吻住,在我嘴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我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跟狗一样”,然后继续被吻。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我问:“你今晚上在我这睡?”
  他直接把我拦腰抱起,往床上一扔,整个人覆了上来。
  问了都是白问。
  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名言:做爱不一定有爱,有爱却一定要做爱。
  我们显然是属于后者的。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我在凉亭看荷花,别人在凉亭外看我。
  靠,我有那么好看吗?一个鼻子俩只眼。
  芪之正在学画荷花。这孩子个子小小,伏在矮几上,画得有板有眼,虽然笔法十分稚嫩,但是胜在有毅力,懂坚持。
  这初夏的天气,阳光最好,池上莲叶无穷,不见水面,又有几支小荷,才露尖角,顶尖一抹粉红,娇俏可爱。
  这都画了多久了?这下面的人又站了多久了?
  我朝明兰招手:“什么时辰了?”
  “刚过未时三刻。”明兰回答。
  我喝了一口茶,这都快个把时辰了吧,忍不住开口问:“小之,手酸了没?叫明兰给你揉揉,画画不拘什么时候,现在先歇会。”
  芪之终于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像吞了十斤黄连:“母后,我脚都麻了。”
  我咳了两声,明兰上前去把他抱到榻上,然后为他除了鞋袜轻轻地揉脚,他叫唤了几声,我道:“忍忍就好,殷大人还在那看着你呢,要是他笑话你怎么办?”
  芪之看了看凉亭外站的殷含殊,又看看我,表情就像只小白兔:“母后,您为什么要让殷大人站在太阳下面?”
  所有的人都面上一怔,我看了看殷含殊那张云淡风轻的笑脸,再看看芪之,只得道:“母后没有。”
  芪之又去盯着殷含殊看,看了半天又转过头来极认真地道:“母后,大哥说您喜欢殷大人,您是故意的——”
  这俩祖宗,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小的不明白,芪沁这死孩子还能不知道?这简直是恶意诽谤!!真不明白一男人怎么就八卦成这样?
  明兰慌忙用手掩住他的嘴,我好不自在地看了看殷含殊。
  芪之的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
  我只得道:“朱燕,你去请殷大人过来说话。”
  朱燕领着殷含殊上前,明兰指挥着人手脚麻利地放了层帘子,其实谁没见过谁啊?装慈禧装得我难受,规矩屁大点俩字,砸下来只怕脑袋不保。
  但是好处是,不用看着他那张脸。
  殷含殊站定,正要行礼,我抬了抬手:“免礼了,殷大人有事?”
  他站在那笔直得跟一碉堡似地,语气不轻不重不缓不疾:“臣有事想请教皇后娘娘。”
  你要请教就请教吧,你这么盯着人我跟一被蛇看的青蛙一样,心里像被羽毛掸子扫过去样痒痒得不舒服。
  我道:“大人,朝廷上的事情并不归我管,后宫里的事你管不着,不知道大人有何指教?”
  隔着帘子的缝隙我看到他微微一笑,齿如编贝:“皇后娘娘言重,微臣不才,莫非娘娘刚才的话是想让臣闭嘴?”
  好整齐的牙口,好直接的说辞。
  我笑道:“大人真会说笑话,本宫只是开个玩笑,有事不妨直说。”
  他沉默了,眼睛往四周扫了扫,然后咳嗽了几声。
  略略思量,我道:“朱燕,带着三皇子退下。”
  朱燕迟疑:“娘娘,这——”
  “你也可以在三尺之外站着,只是”或者要告诉颜莛昶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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