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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情字煎熬 [5]

By Root 376 0
岂不是又要多个红颜知己?于是她沉声道:“既然那女子认我为夫君,还是我帮她更衣吧。”

萧寻此时已经取下脸上面纱,微微一笑,风情万种:“官人,莫非你真的看上了她?”

云梦泽避开萧寻炫目的笑容:“这个,将来我自有办法向她解释。”说完她走到床前,伸手欲解那女子衣衫。

那女子却在此时幽幽转醒:“夫君,夫君,你不要离开我。”话虽如此,手却护住胸口,有意无意地不让云梦泽碰到。

萧寻在旁已经看出端倪,将新衣递过来:“这位姑娘,楼下便是浴房,不如我陪你去沐浴更衣?”

那女子从床上缓缓坐起,不敢望向萧寻清澈洞明的双眼,低眉顺目柔声道:“谢谢姐姐了。我身上太脏,不好烦劳别人,又怕夫君见笑,我想我自己可以洗好。”说完接过衣物,款款步下楼去。

那女子走后,萧寻对云梦泽道:“我现在相信你并不认识那女子。却不知她是什么人,为何粘上咱们。不过你早有怀疑了吧?刚才你欲解她衣服的样子装得还真像。”

云梦泽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现在已经明白萧寻刚才是故意刺激那女子露出马脚,毕竟古代女子没有开放到任由陌生男子脱衣服的地步,那女子掩饰得再巧妙,终于还是被萧寻看穿。她思索了片刻道:“我想那女子必有什么难处,而且她看到你除了惊艳也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对你并不感兴趣。”

“或许如此。但也不能排除她早就识破我的身份,故作镇定,留在咱们身边。”萧寻冷静提醒道,“那女子心机非比寻常,而且武功不弱,咱们都要小心防范了。”

“既然你也怀疑她的目的,为何还要收留她呢?”云梦泽奇怪道。

萧寻却反问:“你不是也不认识她吗?为何不反对呢?我想你大约早已胸有成竹了吧。有你在,我怕什么?”

云梦泽苦笑。这个萧寻好像把她的智慧和武功估计得太高了。不过既然麻烦已经找上来,后悔药是没有的,只能随机应变了。
再说那女子沐浴更衣返回之时,面貌焕然一新,容颜娇美,肤如凝脂,若非身怀有孕,腰肢定然不盈一握,不能说倾国倾城,也是国色天香的美女。她神色如常,没有不安与畏惧,泰然自若,似乎并不担心被戳穿。

若依着云梦泽,便不会在今晚就追问那女子真实身份,她不喜欢强人所难。但萧寻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当面提出质疑。

“这位姑娘,请问闺名家世,如何识得官人。你既然自称是他妻子,可知他名讳乡籍?”萧寻这一问,满心把握,那女子定然答不对,必会惊慌失措,自暴身份。

那女子却是自信满满,对答如流:“奴娘家姓梁,闺名雪飞,世居淮上,父淡泊名利迁乡野隐居,前年病逝。奴与母相依为命,日虽清贫却也安乐。年初救起一外乡少年,似是路遇歹人,重伤垂危。奴延医诊治,细心照料,那少年日渐康复。许是前世孽缘,或者日久生情,奴虽不知那少年底细,仍是心存爱慕。家母见那少年仪表不凡,谈吐文雅,风度翩翩,人品端正,与奴朝夕相处却从未有越矩之处,定为坦荡君子,便有心成全,将奴许与那少年。那少年先是不允,再三推辞,奴却爱得痴狂,以死相逼。少年万般无奈,与奴拜堂成亲。未曾想婚后三日,少年便不辞而别。家母劝奴安心等候,不久奴便发觉身怀有孕。家母却在此时染上恶疾,求医问药仍无效果,拖得半月竟撒手人寰。奴安葬了母亲,再无亲人依靠,悲痛之余决定变卖家产充作盘缠,离乡背井寻找夫君。幸而老天有眼,让奴与夫君重逢。奴的夫君就是他,姓云讳梦泽,至于他仙乡何处家世出身,他都不曾提起,奴不得而知。”

她这一番诉说,用词文雅,情真意切,若非知情者,定会被感动。

可惜瞒不过萧寻精明。那女子先说世居淮上,又说随父迁居乡野,到头来没有讲明住在何处。又说夫君是救起的外乡人,并不知底细,为防后面说不对夫君真实姓名留了活口。萧寻初时只当是那女子信口雌黄,编些感人的故事而已,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那女子竟然道出云梦泽的姓名,丝毫不差。他原以为云梦泽与那女子并不相识,如今不禁又产生怀疑。他观云梦泽神态,听到最后也是大吃一惊。是云梦泽故作表情装得太像,还是事情真的有蹊跷?

云梦泽万万没有料到那女子竟然能道出她的姓名,真是太奇怪了。若那女子所言属实,自己曾为其所救,朝夕相处照料伤势她们母女岂会不辨男女?可是自己若与那梁雪飞并不相识,她又如何能准确说出自己的姓名?莫非是在古代遇到同名同姓之人,偏又是那女子的夫君不成?云梦泽来自21世纪,明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既然能莫名其妙回到古代,又怎会不相信如今的奇遇?

“梁姑娘,在下确实叫云梦泽,可你所说之事我毫无印象。就算曾为你所救,也断然不会娶你为妻。”云梦泽认真道。

梁雪飞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她自然清楚眼前少年并非自己夫君,她刚才所讲的故事也是半真半假,她确实有难言之隐,才出此下策冒认夫君,只为求人依靠避过祸端。至于她为何能说出云梦泽姓名,原于她师傅为她卜的一卦。这梁雪飞并非寻常妇人,早年曾遇世外高人收为弟子习得一身武艺,她师傅除了武功高强还精于周易,只因梁雪飞资质有限未能承袭。不过出师前师傅曾为她算过一卦,道她命里有两位夫君,姓字名谁,前者为她留下一子,害她颠沛流离;后者是她的贵人,能助她化险为夷。而今看来,卦中所说一一实现,是以她有恃无恐,道出云梦泽的姓名。另外,她在小酒馆中亲眼所见,云梦泽武功不凡,就算并非命定之人,也能为一时依靠。现在她被逼问,就假戏真做,倘若那少年不是云梦泽,她便推说自己的夫君未必告诉的是真姓名,死活先赖住。她身怀有孕不假,多少能博得同情,暂时安身。

云梦泽道出姓名,梁雪飞更是喜出望外,这下她说什么也要留下来,所以她坚持道:“夫君,或许你有什么难处,或许你真的失去记忆,但你既已收留我们母子,奴家真的是感激不尽。若不然,奴家真的是走投无路求告无门,说不得就带着未出世的孩子客死异乡了。”

梁雪飞话已如此说来,云梦泽竟不知该如何回拒。况且念她身怀有孕,便不忍再计较,动了恻隐之心,安慰道:“梁姑娘,我确实不记得过往的事情。既然你无处投奔,不如就先与我们同行。”

萧寻心思复杂,凡是想得仔细,到现在反而摸不透云梦泽与梁雪飞的真实关系。他原本也不是心狠之人,更何况面对妇孺,所以不再提出什么异议,话语也缓和下来:“官人决定收留,我若阻拦反倒显得不近情理了。”

梁雪飞见萧寻也同意,赶紧上前谢过,盈盈一拜道:“姐姐真是贤德,奴不知入门先后,恐失礼数,先尊称一声姐姐了。”

萧寻心道梁雪飞知书达理,进退得当,除了为求依靠冒认夫君,身藏武功不曾明讲,倒不似奸邪小人。从言行举止大抵可以反映一个人的性情,萧寻不禁对梁雪飞产生一丝好感。柔声道:“入门先后唯官人知晓。但我恐怕痴长你一两岁,叫你一声妹妹也不为过。或者咱们以名相称也未尝不可。官人唤我寻儿,我便叫你雪飞妹妹如何?”他说完向云梦泽使了使眼色。

云梦泽明白萧寻把余下的话推给了她解释。这萧寻可真是能屈能伸惯于做戏,心思缜密,身为男子柔声细语地自称寻儿,又把解释身份这道难题推出去,分明是借机试探她云梦泽到底与梁雪飞什么关系。因为从解释的内容和态度可以间接地表明说话者的立场。她略微沉思,镇定心神道:“梁姑娘,在下认识寻儿恐怕要先于认识你。目前正是陪他去潭州看望家人。”

萧寻心下有些责怪云梦泽为何一上来就对梁雪飞透露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转念又一想,或许云梦泽与梁雪飞本是夫妻,自己一个局外人而已。更何况云梦泽回答先认识萧寻,混淆视听,也没揭穿萧寻身份,应该有意维护。却不知云梦泽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最坏的打算是云梦泽与梁雪飞是一伙的,也不过是挟持他萧寻图谋宝藏的事情吧,若想取他性命早就动手了。萧寻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从来对自己的智慧很有信心。他觉得凭自己的力量不一定能为义兄报仇,可与人周旋玩弄心机手段自保性命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梁雪飞听了云梦泽的话,神色黯然道:“原来夫君早有妻室。”忽而又嫣然一笑,“奴三生有幸,能蒙夫君与姐姐不弃,好生感激,定会遵守妇道,从今以后随侍夫君和姐姐身侧。”

萧寻笑道:“雪飞妹妹不必太过谦,你有了身子,还是我们照料你更为妥帖。”

梁雪飞感激地谢过萧寻,又羞涩地对云梦泽道:“夫君,请你还如过往那样,唤奴家雪飞吧。称呼梁姑娘显得太生分了。”

云梦泽点头答应,便扶了梁雪飞入里间就寝。她怕梁雪飞想到歪处太过紧张,就主动说让她养身子好生休息,劝她独自睡了,退到外间。当然云梦泽也不想与萧寻同榻,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了。

萧寻打趣道:“怕雪飞伤心,看来官人今晚不打算与为妻同床了?”

云梦泽嗔怪道:“我哪晚与你睡过?你可算是装得惟妙惟肖,连这醋意也仿了来。”

萧寻知道云梦泽暗指他似妇人行径,他也不恼怒,反而笑道:“你一直不曾与我坦诚相待,倒是更惹人疑。莫要像女子一般扭捏,咱们俩人同床共枕有何不可?”

云梦泽暗暗心惊,萧寻精通医理,男女有别,被他看破是早晚的事情。可她不想那一天来得太早,她害怕会失去现在的这种信任。所以她轻声叹息,正色道:“其实有一个秘密,我不能再瞒你。”

萧寻反而吃了一惊,他刚才只是随口调笑,暗指云梦泽关于梁雪飞的事瞒他,可仔细一想又观云梦泽容貌,真的是雌雄莫辨。云梦泽说有个秘密,难道,难道……

“是这样的,我也不知为何,我不易感觉疲劳,也不需要睡觉。每晚最多在椅子上闭目坐一小会儿,就能维持精力充沛。所以与其躺在床上空耗时间,不如秉烛夜读,消遣消遣。”

萧寻听到这样的回答,心中有些莫名的失望,他说不出为什么,也许自己潜意识里希望云梦泽是女子吧。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随口问道:“你修炼的是哪门功法?如此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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