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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丽亚的秘密 [10]

By Root 476 0

  奚风烈看看南松,只犹豫了一秒就躺了上去。
  水床微微荡了荡,便结结实实地承托住她的腰背部。她又故意在床上弹了弹,感觉到一阵阵水波跟按摩似的在身下荡漾着,不由微笑起来。她听说过水床,却从来没试过,没想到做了逃犯反而有机会尝一尝这个新鲜……
  想起她现下的“身份”,奚风烈蓦然一惊,赶紧翻身想要坐起来,结果正好跟南松来了个脸对脸。
  南松也坐起身体,冲她咧着那口白牙笑道:“还真不错。”
  奚风烈的心跳没来由地错漏了一拍,赶紧手忙脚乱地跳下床去。
  “要是两个人同时躺着,这一动,会不会影响到对方?”南松重又倒回床上。
  “不会,这是双人床,”光头拉起床罩的一角,“看,这下面分成两个床垫,相互不会影响的。而且,你试试,就算睡在中间也感觉不到下面是两个床垫,是吧?”
  南松在床垫中间来回滚了几圈,赞同地点点头。他又东摸西看了好一会儿,跟光头两人热烈地讨论着这床的各种优缺点——如果来个陌生人,肯定以为要买床的是他而不是奚风烈。
  奚风烈呢?则早就很自觉地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去了。
  光头聊得兴起,弯腰拍拍床垫,感慨道:“东西真是好东西,就是我们这镇上的人吧,一个比一个保守,竟然说这床太伤风败俗,没人敢买……”
  伤风败俗?
  奚风烈疑惑地看看光头,又看看仍然坐在水床上的南松。突然间,她明白了,不由微微红了脸。
  光头原本还没在意,见南松看向奚风烈,他也扭过头去,却正好看到奚风烈满脸的红晕。他意识这话题多少有点……那个,赶紧补救道:“那什么,那话怎么说来着?”
  他抓抓脑袋,一边回忆一边文绉绉地道:“心……正……则无不正——你老公说的,”他冲奚风烈笑笑,“镇上那些乡巴佬,别理他们。其实这水床吧,还有很多保健作用,比如催眠。你嫂子,就是我老婆,有神经衰弱,容易失眠,嘿,睡了这床之后竟然都不用吃安眠药了,真是神了。”
  奚风烈原本正在为那句“你老公”感觉别扭,猛一听这个,心头一动。
  话说,她的母亲也有神经衰弱的毛病……
  “……还有,它跟一般的床垫不一样,它是橡胶做的,不会吸附灰尘,容易过敏的人用它是再好不过了……”
  而奚晨月有过敏症,床垫几乎每周都要晒一次……
  “……我觉得这床最好的吧,就是对脊椎特别好。你看,其他床睡上去腰那儿总是空着,这水床就不会,从颈椎一直到脚跟,都会贴着你……”
  这倒是。如果有这床,老爸的颈椎应该会好点……
  “怎么样?还满意吗?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个底价。”
  老板报出一串差一点接近五位数的数字,把奚风烈吓了一跳。
  “这么贵!”她下意识地大叫。
  “不贵不贵,”光头连连摇头,“一点都不贵,这已经是给的底价啦。你去城里看看,都比这贵上一倍还不止呢。而且,我是想借你们俩口子给打打广告,真没敢跟你要高价。要是你用得好,帮我跟镇上人多宣传宣传就行。”
  奚风烈皱起眉。说实话,如果将来她自己有个家,可能会考虑选择如此高价的床,可问题是她现在只是暂时“借住”,要为这么一个短期行为支付这么大一笔额外开支……这“房租”未免也太高了点……
  南松站起身笑道:“我觉得这床不错。司南那家伙不是挺喜欢希奇古怪的东东吗?应该也会喜欢这个。而且,他也不缺这个钱。”
  可我缺呀!奚风烈心说。
  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作茧自缚了。不管怎么说,她肯定是要买点家俱才能混过南松那一关,可花上这么一大笔钱买一个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光头看看她的脸色,道:“要不,再看看其他款的?”
  南松抢先摇头道:“这个就很好。这床怎么安装?要多少水?是不是要经常换水?”
  “不用不用,装一回水能用个三四年呢。这床装卸也不费事儿,把水倒空了,折巴折巴只有这一半大小,连女孩子都能搬得动,而且,那车都能运得走。”光头一指门外的悍马。
  奚风烈心头又是一动。
  “就是充水麻烦点,得要一两个小时。不过我们有上门服务,包给你安装好。对了,还会送你一个纯羊绒的罩面,市面上也值不少钱呢。”
  南松看看犹豫不决的奚风烈,道:“我看你也挺喜欢这床的,就买了吧,反正找司南报销去。不是说,‘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人快死了,却发现钱没用完’吗?你这也算是替司南排忧解难了。”
  十四天之后,当奚风烈在春晚上听到这段台词时,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当然,当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南松竟然抢了赵本山的先手,她只是被他的这段话勾起了心思。
  奚风烈向来是个手脚散漫的人,她的经济也向来由财务总监妹妹奚晨月监管着,因此,虽然存款不少,她却很少有那个自由来支配——连买瓶洗发水都得向奚晨月报帐。
  想到自首做牢之后就更没有花钱的自由了,奚风烈不由一阵沮丧。真是为谁存钱为谁忙,早知道就瞎花掉了,一来响应政府号召提升内需;二来也图个自己的心情愉快呢……
  想到这,奚风烈坚毅地一咬牙,“老板,开单。”
  大不了走人时把这床也一并带走,就是送给父母或是给奚晨月用也是好的,好歹是个念想。   
  * * *   
  奚风烈借口其他家俱不着急,要等司南回来后再定,终于只花了一张床的血泪代价从家俱店里“功成身退”。   
9-1
  跟光头老板约定了送货时间后,南松驾着悍马送奚风烈回别墅。
  “你见过我的照片吗?”她问南松。
  “没。”南松摇头。
  “那你们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奚风烈终于迂回着问出这个困惑她已久的问题。
  南松咧嘴一笑,伸手拍拍方向盘,“全镇的人当中,除了他,还有谁能开这么一辆骚包车?”
  开骚包车的书呆子……奚风烈给想像中的酒瓶底眼镜上方又添了一抹不相衬的劲酷板寸头。
  快到别墅时,南松突然减慢车速,用下巴指着前方道:“我爸妈来了。”
  奚风烈立刻抬起头来,却只见别墅的铁门前空空如也。她又看向南松。
  南松斜着下巴指指马路对面的派出所。
  只见向晚的阳光下,派出所门前放了两把椅子。正对他们的那张里坐着一位发型很像老年毛泽东的老先生,背对他们的,则是一个白发似雪的老太太。
  老所长倚着派出所的门,陪着那二位聊得正开心,听到车声,三人同时抬起头来。
  在看到那对老夫妻的同时,奚风烈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南松姓南,就是说“南老师”应该是他的父亲——除非他从母姓,可为什么她有一个印象,那“南老师”是他妈?
  还是,她又想当然耳了?
  她偷眼瞅瞅南松,决定继续迂回。
  “嗯,你爸是老师?”
  南松诧异地一抬眉,“不是啊,我爸是工程师,我妈才是老师。”
  看吧,她就有这么个印象嘛。
  “那你是跟你妈姓喽?”
  南松更诧异了,“司南没跟你说过?”
  奚风烈眨眨眼,“你跟你妈姓的事儿?”
  她刚准备给他冒充个肯定的答复,就听南松道:“不是,我妈也姓南……”
  呃哦……
  “……镇上一半的人都姓南……”
  姓南的能跟姓南的结婚?这不等于是近亲结婚嘛——这是奚风烈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南松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我爸我妈虽然同姓,但不同宗,我爸是东村南姓,我妈是西村南姓。”他又有点奇怪地看看奚风烈,“司南没跟你说过?”
  “呃……大概……可能……也许……是我没听明白吧……”
  奚风烈只好转着眼珠找理由。话说,她本人是职工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对这种传统氏族聚居所形成的复杂关系网知之甚少。
  南松想想,点头笑道:“也是,对于你们这些在国外长大的人来说,什么同宗不同宗的是不太好理解。不过你们外国人也太省事了,比如这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你们就统称一个‘brother’或‘sister’,提起来都不知道到底说的是老大还是老二。”
  奚风烈本来想提醒他,来自丹麦的维多丽亚应该不讲英语,可转念一想,现在她就是那个维多丽亚,万一他让自己翻译一下丹麦话该怎么说这兄弟姐妹……她赶紧老老实实地闭紧嘴巴。
  也正是思及至此,她才打消了学港台电影里称呼那对老夫妻“Uncle”、“ Aunty”的念头,用中文老老实实地叫了声“叔叔”、“阿姨”。
  结果那老头倒不干了。
  “不对吧,你应该叫我舅舅。”
  奚风烈向来从善如流,赶紧谄笑着改口:“舅舅、舅母。”
  刚叫完,她脑海里闪过林黛玉那怯生生的模样。
  舅母大人也不负众望,学着王熙凤拉起她的手,一边上下端详着她一边不住口地赞。
  “司南那孩子眼光就是好,不像我家这个,到今天也没能给自己捞个女朋友。”
  一旁的南松没吱声,只是冲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奚风烈看看他,又看看南老师,心下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当父母的吧,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每看到附近有两个年龄相近的孩子,总会不自觉地拿这俩倒霉孩子作一番比较,然后一边极力表扬那个好的,一边尽情贬低那个差的,以为这样就能激励起差孩子的上进心和好胜心——奚风烈的父母就是这样——可他们忘了,孩子除了上进心和好胜心之外,还有嫉妒心和自尊心(叫自卑心也行)。
  奚风烈还好,好歹奚晨月是她的亲妹妹,而且曾三番两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再加上她这人天生缺心少肺,所以往往嫉妒不到五分钟,就又重新投入到对奚晨月的无限崇拜里去了。
  可南松跟司南就不一样了。
  南松从小是家里的独子,向来独享宠爱,突然冒出个孤儿表哥,不仅分走了父母的关爱,还处处抢尽他的风头……奚风烈看看南松,换作是她,心理也不会平衡。
  舅妈拉着奚风烈的手问:“不是说你日程紧,赶不过来的吗?”
  舅舅说:“这还用问?肯定是特意挪出时间来看咱们的。”
  奚风烈立刻乖巧地装出一副被人识破动机的腼腆模样。
  舅妈笑道:“也是,这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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