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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 作者:红花1 [11]

By Root 362 0
着,一面不住打量,希望能在这张脸上觉出点味儿来。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再怎么看。都无法在这张空洞的脸上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弘华的打量让他不自在起来,手足无措地左右张望,等别人给他一点帮助。
  
  “洪小姐怎么了?可是又有什么有趣的物事吗?”吕公浪走过来,笑吟吟地道。
  弘华脸一红,收回目光,心头嘀咕:有趣?还不就是你们公子长得太过白痴,吓到我了。面上却含羞一笑:“我……只是见这凤势琴宝贝稀罕,不似俗物,不免多看了几眼,让先生见笑了。”
  这借口是属于不戳就穿的那种烂,但是想来却是应景。
  
  吕公浪和古八荒都是一笑,稍稍换了一个眼色。
  
  古八荒朗声笑道:“我等俱是粗人,不懂得赏风弄月的,公子倒是个雅人,可惜在军中难得有人可相谈风月。小姐书香门第,想必六艺皆精吧?”
  
  “惭愧,小女虽素慕音书,但长于乡野未得教席,六艺不通,粗陋无知,倒是有损家颜了。”
  “小姐过谦了,你这般清雅都要自视粗陋,我等岂不要愧死?”古八荒说笑着向李图望去,“难得小姐在此,于我们公子倒是平添一个知音,不如常来走动一二,谈诗论琴也是美事一桩。”
  
  弘华微笑:“小女浅薄,哪敢打扰公子清兴。”
  “哪里话,小姐再谦就流俗了。我家公子近来皆在营中休养,想来必是闲闷寂寥,若有人可相谈抒怀当以为乐事,对病体也大有好处。公子,可作如是想?”
  那李图又应声虫似的点点头:“亚父说的是。小姐若不嫌弃,还请指教一二。”
  
  弘华渐渐在言语间觉出点味来,心里也自有一番计较,就势应了。
  
  再闲扯了几句之后诸人告辞,李图病弱,只是正座相送。
  
  走到营帘前,弘华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只见青烟微袅,李图白衣白面坐在当中,整个人也象一团白烟似的,人微轻飘。虚弱笑着的脸上,仿佛清楚写着“白痴”两个大字。
  
  弘华转回头,掀帘出帐。
  
  一个星期了。
  一星期来天天可以看到李图。这要是放在七天前是弘华巴不得的,现在却让她觉得索然无味。
  原来要见李图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根本是没有什么人想见他而已。先前为了看他一眼所花的那些心思真真白费。自从古八荒说要她“多走动”,果然这主帐就可以由她随便走动了,到现在简直是出入自由。
  
  死心了,完全死心了。从这无聊的小孩儿身上根本挖掘不出任何东西来。
  看起来他应该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大病,但总是要死不活的,这一两天精神似乎好一些了,还是日日躺坐在榻上。只会说“亚父说的对”“亚父说的好”“亚父说的是”这一类的话。爱好嘛就是吟诗作画,外加弹些慢腾腾的琴曲。
  
  弘华死心之余只想随便打发他,奈何他似乎果然是少人搭理久了,对弘华确是大有好感,跟她聊起那些有的没的倒是能顺顺当当说上好些话,每日里就只念着她去陪玩儿。弘华无奈之下,只好每天考勤似的到他那里坐一会儿。还好他那儿好玩意儿很多,正好趁他的光拿来消磨一下,就把他的废话当作背景音乐。
  
  又完成一天的“工作”了,弘华漫不经心地站起来,拿着从李图手里“淘”来的玩物,准备离开。走到门前,她回头一望。
  这是她每次离开时的习惯动作了。她总是隐隐期望着,一回头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到另一个李图,一个可以成为红王的李图。
  
  可惜。
  
  她一掀帘走出去。
  
  回到自己帐中,弘华呆坐在床边,回想着刚才回头时看到的画面,最后长叹一声,心中怅然。
  现实和想象是有差距的,这一点她知道。但是,会差成这样吗?没有神将,没有红妃,连红王都没有?天啊!她的偶像!她的梦!莫非老天把她弄到这里来,就是要她认识到这哲理的正确性?这玩笑也未免开得太没营养了。还是不要知道真相更好。
  
  弘华从她的百宝袋里掏出一个本子来。这是她用来记录对“大红三人组”幻想的速写本之一。她翻开,一页页看了一遍前面的速写,翻到一篇白页,把刚才的画面画上去。
  
  孱弱的肩膀
  蠢白无辜的脸
  因为没了玩伴而空虚无助的表情
  清瘦无力的手
  
  弘华看了看,叹口气,在页脚上写下一行字:
  真实的红王
  
  然后翻身躺下。
  
  明天,不用再回头了。
  
  弘华忽地弹起来。再把速写本扯出来,翻到那一页。
  
  不对啊。
  李图这副模样那是肯定了,但是那伟大的大红帝国却是一定会出现的,那些辉煌的战绩,那饱受尊宠的红妃都不是瞎编出来的,那么就一定会有人来成就这一切。
  
  真相是什么?
  
  李图不是红王,史学家弄错了?
  这个可能性基本没有,虽然李图这名字是近代才辛苦考证出来的,但证据却很确凿。
  
  那么是这个小孩子长大了?这种阿斗也扶得起来吗?
  答案是:难!这小傻瓜,长大了也就是个大傻瓜。
  
  那么这李图就是新版本的齐桓公,后头有管鲍帮他打理,外头有强将为他征讨。
  这个可能性倒是有的,可是他能有这么好运气吗?那时管仲没有越主代庖,也许有人品原因,更关键的是时代限制,那时的君臣间还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可是到了眼下这世道,还有几个强人是吃素的?
  虽然以弘华的身份,这军营里的政事军务她一点边也沾不上,但敏锐如她还是勉强看出来,那古八荒绝不是个甘为人下、愚德赤忠的人物。这种感觉早就隐约有了,此时一想就通。
  
  那么就是真命天子另有其人,只是不知是何蹊跷,仍旧顶着李图的名号。甚至更传奇一点,根本就是有人把现在的李图“处理”了,把他的名字、身份全都接手了过去。
  ……
  
  弘华呆看着画页,心念乱闪,情节越来越玄幻。
  
  不管怎么样,真正的红王一定是存在的!
  
  弘华重又热血沸腾起来。
  
  真正的红王是谁?
  
  会是……古八荒吗?
  
  弘华捉起笔来,辗转咬了一遍,把写在页脚那句话删去两字,重新落笔:
  
  真实的 李图
  
  而红王
  又可以从头开始做梦了。
  
  弘华惬意地躺在草坡上,眯缝着眼,体会阳光罩在身上那令人微醺的愉悦,一面懒洋洋地伸出手去,从旁边的窜红花丛中随便地扯下那鲜嫩的花身来,吮吸着顶端上的一点清甜。直到手边的花丛全被摘秃了,才一翻身坐起来,从遮身的花丛间隙里遥望着营帐。
  宗唐的军营扎在这山地上时日已经不短,营地也有些样子了。除了营区,方圆一带也都为兵力所辖。弘华在营里混的熟了,偶尔也能找机会跟女眷奴婢们出去逛逛,平日里虽不能乱走,但也可以象现在这样到附近的山地里放放风。
  
  唉,转眼大半个月了,当着这大家闺秀的寄居蟹,每天只能跟那小男孩儿和女眷们消磨时间,实在无趣。古八荒说的是战局定下便拔营前往凤临天,但这战局怎么才叫定下却不清楚,真不知何时才能动身。以古人艰难缓慢的旅行速度和由此产生的时间观念来看,搞不好半年后她到得了凤至都不算慢的。要不是时局所迫,她真是等不下去了。
  既然红王红妃神将一个都不给她看,还是佑护她快到彤山找路回家吧。弘华无聊地嚼着吸过的花朵,拍拍衣裙站起来打算去看夕阳。
  
  看夕阳最合适的地方是西坡的静水旁,景色宜人、环境静谧。可是侧面有难逾的石壁,而营地西侧又是军政秘地,旁人禁入,侧面以高崖为墙,也没法儿从那儿下西坡去,所以那里一直无人涉足。但前几天弘华碰巧找到了一个曲折的法子,从北坡的一棵大树横亘的枝桠上可以跳到临树,跳四棵树之后可以跳上崖边的土沿,再七折八扭一番之后就可以绕到西坡去。
  
  这条不是路的路并不在军营视野内,倒不易惹上怀疑。弘华又这么折腾一番后到了西坡。
  
  啊,此时艳阳如血,映射静水,冰火交融,美到惊心。这等美景一人独享,实在幸福。
  
  弘华陶醉着,从乱木丛中跃出,向下面草地落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另有一人也从另一方跳了出来。
  也几乎是同时,他们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俱是一惊,但都已经身在空中收不住势了。
  
  弘华的落差只有两米多,所以是先落地的,她在站直身的同时呆愕地看着对方从那么高的地方“飞”下来。咦?那好象是从秘营的方向啊。
  
  没来得及想到什么,就在弘华直起了身的同时,那人也着陆了,几乎没有一丝停顿就向她飞跃而来。
  好快的身手!眼睛都不管用了。
  
  到现在弘华连对方是圆是扁都还没能看清,但红光一闪令她“感觉”到,那是对方手上的兵器在反射着血阳。天生的危险报警系统引领她灵敏地向外闪躲。
  但来不及了,只黑影一晃那人已到眼前。弘华虽看不到却是心头骤凉,但就在这一瞬间,那人却猛然一顿,煞住来势,弘华的眼睛也终于恢复了一点功能。
  
  全身素衣,布巾罩面。哇,标准刺客飞贼的行头嘛。但款式和电视剧有出入,而且不是应该黑衣吗?对了,那是夜行衣,现在是白天。
  嗨!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弘华恨不得咬自己一口,可是全身僵硬得不能动弹。
  
  那兵器是一柄雪亮长剑,此刻正在她眼跟前儿,在血阳下流动着妖异的光彩。
  
  对方的脸包到只能剩两个黑眼球了,在看清楚她的一瞬间似乎是愣了一下,那两颗黑眼球里闪着莫测的光,好象在考虑什么。
  那双象静水一样清冷的眼睛,即使在血色残阳的映照下依然难掩彻骨冰寒。弘华立刻就明白了他在考虑什么。不及多想,趁他凝神的刹那侧身一闪,竟让她闪开了那剑。但只是又一晃眼,那人错到了她身后,再无声响了。
  
  没有声音才是最可怕的声音。
  
  弘华维持那个飞身欲逃的动作,凝固住了。
  
  那柄剑无声无息地点在她背脊上,轻得几乎无法察觉,但弘华却感到那一点寒意贯穿了身体。
  身后的人一时没有动静,弘华不敢稍动,冷汗悄无声息地滑落。
  
  怎么办?再躲,再逃?
  瞧瞧这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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