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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瓴《牵手》 [51]

By Root 639 0
,她又说:“我只是太能理解他了。要做点事,做成它,很难。很难很难……”

  传真机纸缓缓地走。

  “钟总,我来帮你看着!”一个人过来说道。

  钟锐摆摆手。

  丁丁睡了,钟锐开始收拾东西,他把书从书柜里拿出来打捆。门铃响了,钟锐颇诧异。来人是乔轩和其女友小云。

  “对不起。路过这,看亮着灯,就上来了。”乔轩说,“钟锐,钟总。杜小云,她想看看房子。”

  “我正在收拾,请进。”

  小云以房客的身份毫无拘束地四处看着。她来到了丁丁的房间,正要开灯,钟锐制止了她。

  “孩子在睡觉。”

  “孩子?”“……我儿子。”

  “这房子是你的!”乔轩这才反应过来。

  钟锐无言。

  回家的路上,乔轩和小云大感其慨。

  “……想不到现在还会有这种人!”“别抒情了,说说怎么办吧。”

  “房子是不错,但真要住进去,我们不会好受。”

  “我是说我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跟着他干。”

  “被感动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也没损失什么,该没房子还是没房子……钟锐有能力,再加上这股劲儿,因着他干能成事儿。事业成了,就什么都成了。”

  钟锐为OLTP所装的安全系统终于开始发挥作用。这是一种自毁功能,软件若发现自己被盗,被修改过,经过一定时间,在某一次运行时,自己就会把自己删掉。于是,凡购买了方向平VlD软件的用户,在同一天的同一时刻,发现正在运行的软件忽然从屏幕上全部消失了。一时间,正中公司的几台电话此起彼伏。技术人员向方向平报告说,钟锐在自己的软件里装了“定时炸弹”。

  “那是不是所有的客户都会出问题?”回答是肯定的。

  方向平倒抽了一口气:“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当时不采取措施?”“当时我们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该怎么做,赶快去做!”“解铃还得系铃人。”

  “为什么就不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因为我们这里,目前还没有人能高过软件的作者。”

  方向平这才明白谭马为什么放着二十万不要只要了十万元,也才回想起那次钟锐似乎要对他说什么,却被得意之财的他堵了回去。他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拿起电话,一下一下地拨打。

  仍是黄昏,仍是上次见面的那个地方,方向平与钟锐再次见面。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是针对所有的盗窃者的。”

  “你明明知道我们做了,却不加阻止,任我们往火坑里跳……”

  “不这样你怎么会感到痛?”“利用我们为你的产品做了广告打开了市场,同时又毁掉我们,一箭双雕啊你!”

  “这是否应当算作你所谓的综合能力?”方向平咬牙切齿地道:“不要赶尽杀绝了,钟锐!”

  钟锐转身要走。

  方向平一下子软了,“老钟,用户的数据文件都丢了,这要真的索赔起来,无底洞啊。”

  “数据文件可以恢复。”

  “帮帮忙……”

  “为了用户,可以。”

  钟锐开车走了,方向平用失神的眼睛目送他的车走远。

  所有所谓VLD的客户很快就会来购买钟锐的正版OLTP,公司的财务状况将迅速地大幅度改观。乔轩的加盟使新软件开发工作推进很快。公司终于按照钟锐的设想正常运转……钟锐开着车,交通台在播放音乐,他在音乐声中拉拉杂杂地想到了这些。后天他将去美国,参加一个网络系统的会议,他想他得告诉晓雪一声,顺便说说公司里的这些事。但这个时间突然闯去是不是冒昧了7去美国的事电话里说一下也可以的。对,就说想问问日本方面有无消息。但这事好像也不必专程跑去。或者说他想看看丁丁了,爸爸看儿子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车到路口,钟锐坚决地将车向夏心玉家的方向拐去。

  晓雪不在家,出去了。日中方面接到传真后派人来调查了三天,结果,中岛被调回本国,晓雪重返公司。

  丁丁已经睡着了,他只能亲亲他全无知觉的小脸蛋了事。

  该告辞了。

  “再见……妈妈。”

  “再见。”夏心玉的笑脸像从前一样可亲。

  “噢,妈妈,”钟锐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晓雪去哪了?”“去沈五一家了。晓冰这个粗心的孩子把给沈五一和晓雪的信装颠倒了,沈五一打电话来,让晓雪去取信。”

  “他为什么不来取?他有车!”

  “看样儿大概是晓冰在信中说了人家什么不好听的话了,让人家知道了,理亏了。”

  钟锐告辞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晓冰出国后给沈五一写过许多信,他一封也没回,这使晓冰不安,于是,她写信跟姐姐倾诉,并说了出国前一夜在沈五一家的情景:……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是下定了决心的,我甚至模伤电影里的情景换上了一件睡裙去请他,但他坚持睡在外面不改韧衷,好像电影里真正的共产党员那样。他就是要保持他的心理优势来折磨我。我已经开始打工了,我得把他的钱还上……我刚来澳洲就给他去了信,以后也不断地去信,但他一个字也没回。这件事弄得我精神很紧张……

  晓雪给妹妹回信说:……不要再为沈五一的事情折磨自己,他不回信不见得是为了保持你所谓的心理优势向你施加压力。

  我想他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男人是为了要你才爱你,哪有他这样本末倒置的?这不正常……

  晓雪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安慰远在万里之外独自一人的妹妹,绝无他意,她没有想到晓冰就此而写回的信会寄到当事人的手中。

  晓冰在回信中说:……看了你的信我心里负担轻多了。也许真像你所说,他可能生理上有什么毛病,否则,为什么人到中年还只是单身一人?……

  接到沈五一的电话后,晓雪只有硬着头皮去赴约。她也已经同时收到了晓冰错装在给她的信封里的写给沈五一的信了,已经知道闯下祸了。

  晓雪按了门铃。

  “门没有锁!”晓雪开了门。沈五一背向门坐在沙发里动也没动。

  “把门关好!”他命令道。

  门已经关好了。

  沈五一不再说什么,起身大步走过去。晓雪本能地闪到一边。他根本看都不看她,径直走到门口,“咔”地锁了门。

  “你要干什么?”晓雪惊叫着伸手去开门,手被沈五一抓住了。

  “我请你来,是要让你亲自检验一下,作为一个男人,我是否正常。”

  沈五一一把把晓雪拉过来,粗暴有力地横托而起,胸口散发着滚烫的愤怒气息。

  晓雪徒然地挣扎着解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为了安慰晓冰……她一个人在外面……对不起!……”

  晓雪的声音被窒息了,她已经被扔到了卧室的床上。她刚挣扎着想坐起来,又被沈五一压了下去。他碰都不碰她的上身,不感兴趣,他的惟—兴趣是——证实。他直奔主题。

  晓雪拼命要拉开他在她腰间的手。他一只手就抓住了她两只手的手腕,一条腿压任她的腿,另一只手从容地解开了她的腰带、裤扣以及所有的屏障。

  他坚定、有力,深深地直入她的身体。

  忽然他感到下面那具由于紧绷而僵硬的躯体松弛了。就在他进入到底的那一瞬间。不仅是松弛,而且是绵软,那种交付于你、任由你摆布的绵软,仿佛被席醉枪击中。那正是女性肉体被征服、不是被男性武力而是被男性肉体所征服时的典型状态。

  沈五一经历过的女人无数,新手、老手,真单纯的、假动情的……

  他深请其中所有种种最细微的差别。

  没有经过头脑,他身体已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动作急切地去除了隔在他们中间的所有织物,他的和她的;他拥抱她、亲吻她、抚摸她,感觉得到唇下掌下每一寸肌肤的响应。那肌肤是如此的白皙,细腻,一如她的名字……在他的兴奋到达顶点时,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呻吟了。他们步调一致地完成了男人和女人的结合。一次完美的结合。

  事后,她进卫生间冲洗,锁了门,久久不出来。

  他开始不安,敲门。她不回答,也没有动静。

  万般无奈,他找出钥匙,打开了门。她裹着浴巾,坐在浴缸沿上,头低垂着。听到他进来,她慌忙把脸转向里面,避免同他的目光接触。他让她出去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她不说话,他伸手去拉她,她动作激烈地甩开了他的手。

  他惶惑地看着她,不明白了——刚才还好好的!晓雪万分羞惭,从来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被完全没有情感成份的欲火点燃。这与她在这方面所受的教育、经验,以及她对自己的了解似乎完全相停。他知道了她的这个秘密,面对他,她无地自容。他的问题是,不知道这是秘密,他觉着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男女之间的这事儿,只要彼此不讨厌就够了。当她在他的身体下进入状态时,他就明白了,她不讨厌他,身体上不讨厌他。她这类的女人,能达到这点就很好。他就是在这一时刻、在这一点上,被感动了、被激发了。以后的一切便都是颇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了。

  两个人由于不同的性别、文化、经历,造成了彼此的误解。

  后来,她一声不响地穿好衣服,低着头一声不响地向门外走去。看着她的样子,他自觉罪孽深重。“对不起。”他说。

  她站住了,停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不能给人以受侮辱被损害了的错觉,她不想不诚实。

  他一下子轻松了,跳了起来:“我送你。”

  “不用!”“反正我也没事儿。”停了停,他又说,“一个人待在屋里,很………寂寞。”

  她不禁看了他一眼,这是事后她第一次看他。

  于是他说:“坐会儿吧,好么?”……四周静悄悄的,近四十平方米的大客厅里,响着沈五一低沉、平稳的嗓音。

  “我爸爸死后,妈妈一个人养活我们兄弟三个,”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晓雪给他倒了杯水,他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下。“她是个家庭妇女,没文化,也没本事,只有力气;给人家洗衣服,糊火柴盒,成宿成宿地糊。我对童年最深的印象就是总想吃东西;馋急了眼,上街捡苹果核吃;还抓过蜜烽,为了吃它身子里面的那一点点蜜……妈妈让我好好念书,可我不愿意去学校,不愿意受同学们的嘲笑,我想尽办法逃学。有一天,我在外面闲逛了一天,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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