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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 [19]

By Root 396 0
的能力。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心头有些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却始终不敢破茧而出。
  ——你真让我失望。
  ——原来你想要的这么少。
  ——你怎么不问我能给你多少?
  简短的三句话,却似重锤在胸口敲打,一下又一下,让她的心跟着疼痛起来。
  “听风——”她终于鼓起勇气,讷讷地唤他。
  “我答应你,”他却已不耐地打断她,“房子,车子,珠宝……随便哪样,我都给你。”
  一室静寂。
  窗外的风雨肆虐,却不及彼此之间忽起的怒涛冷浪。

  番外 桜色舞うころ

  知道么,听说是秒速5厘米呢……
  什么?
  樱花下落的速度,秒速5/cm。
  你知道的还挺多么。
  看起来像不像雪花?
  来年,我们再一起欣赏樱花吧。
  如果只想找一个能驱赶寂寞的人,找谁都该可以的。
  但在这个就连星星都快要落下来的夜里,我骗不了我自己。
  我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
  在分岔路口,在梦中。
  虽然明知你不可能在那里。
  如果能发生奇迹的话,我想马上见到你。
  夏天的回忆在心中回旋着,
  霎时消失的悸动。
  我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
  在明亮的大街,飘着樱花的街上。
  虽然明知道你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若能实现愿望的话,我想马上飞到你身边。
  我一直在到处搜索关于你的碎片,
  周围的小店,或是报纸的一角。
  虽然明知那里不会有你的消息,
  如果能发生奇迹的话,我想马上见到你。
  我叫柳若依,26岁。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而我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一部叫《秒速5厘米》的片子,泪流满面。
  画面很美,音乐也很美。
  然而这并不是我哭的原因,若你愿意听,那会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
  去过箱根吗?那里有壮观美丽的樱花盛宴,还有常年烟雾缭绕的温泉。
  幼时的我,就住在那里。
  那时我很调皮,父亲和管家太太不注意的时候,我总是爬到花园里那片樱花树上看书,休息的时候就看着粉白的花瓣翻飞着飘落。
  遇见他的那一天,阳光灿烂。
  我躺在树上举着手看指间泄露的光芒,风将裙裾轻轻吹起,让人惬意得几乎要睡着。
  听到树下轻微的脚步声时,我俯身看下去。
  鞋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落在他肩上,在雪白的衬衫上留下浅灰的痕迹。
  他抬起头,看着我,明明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清亮的黑眸里却是与年纪不符的深沉。
  在他的注视下,我的脸突然一烫。
  “对不起。”我道歉,甜甜一笑,大人们都说,我笑起来像个小天使。
  然而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受到这么严重的忽视。
  我很生气,也很憋闷。
  “喂!”我叫住他,依然笑得很甜,“我爬上来但不敢下去了,你能接住我吗?”
  天知道,我爬下树的速度快得像只猴子。
  他沉默一会,走回树下,缓缓张开双臂。
  我笑,狠狠地跳向他怀里。
  刻意的冲撞让他始料未及,他跌坐在地上,而我趴在他胸前,因为阴谋得逞而笑得恣意。
  风吹过,一阵樱花雨纷然而下,飘在我的发上,又掉在他的身上,他的胸口,有很好闻的清新气息,与花香混在一起,醺人欲醉。
  他推开我站起来,并未说什么,拍拍身上的花瓣和草叶,向前走去。
  我迈着步子,小跑地跟着他。
  不远的树下有女人的声音,在声声哀求。
  “如果我和她真的那么相似,那你可不可以留下我?我不求别的,只想我自己和儿子有安稳的生活。”
  又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女人。
  我轻蔑地开口:“怎么所有女人见了我爸爸都那样。”
  周围的气温忽然骤降,我看见他望着我的眼神里,迸射冷厉而愤恨的光芒。
  “妈。”他出声,嗓音冷硬。
  我怔住。
  而此刻,我那向来优雅高贵的父亲却看向我,低柔开口:
  “若依,叫哥哥。”

  三十二、寻找

  Bloody Mary.
  成分是Vodka, Tomato Juice, Lemon Juice, Worcestershire Sauce, Tabasco Sauce, Lime.
  一直不喜欢这红色的液体,偏偏那么多人喜爱喝。
  凡一件东西,一旦入俗眼,流行,畅销,人人都知道,身价就跌了。
  然而讨厌它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要特立独行,而是因为其中的味道,酸辣掺杂,恣意张狂,自以为是。
  记得有人说,自卑,自恋、自虐跟鸡尾酒似的,混合成一种品格。
  可笑的是,现在的她就如这杯Bloody Mary,孤芳自赏。
  自以为是。
  想起那日的不欢而散,她再一次在心里对自己做出评断。
  她怎么会以为她可以要挟到他?
  就因为他在新婚之夜出现在她楼下,就因为他那几句轻易出口的甜言蜜语,就因为他承认不爱自己的妻子?
  于是她竟然以为他就一定会选择她。
  哈。
  怎么会忘了,他从来就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对象,更何况,她和他之间横着一道深深的沟堑。
  他说,你真让我失望。
  是,没错。
  她简直笨得离谱,自以为退到情人的身份,就可以让彼此之间看起来公平一些,挽回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
  却不知道,无论她要的是爱还是钱,都是他决定的东西,他要给什么就给什么,根本没有她可以选择的余地。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已为她渐渐动摇,所以偶而才有了一些矛盾的举动。
  可是这些,根本不代表她就能不知死活地试探。
  是她的得寸进尺,让他的心防再次坚固。
  是她自己把好不容易维护起来的局面又一次搞砸。
  右手伸进口袋握住电话,她决定主动一次。
  刚要向洗手间走去,耳边传来同事的闲聊。
  “知道吗,叶先生和叶太太去瑞士了呢。”
  “是吗?新婚燕尔嘛,而且这个季节,那边的风景正漂亮。”
  口袋里拿着电话的手骤然松开,握紧成拳。
  木然地站在原地,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一个人蜷在黑暗里,房间太大,格外冷清空旷,有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
  窝在沙发上学他抽烟的姿势,吸得太急,被重重地呛到,咳出了眼泪。
  总是干一些蠢事情,比如打一个无人接听的电话,比如此刻一个人坐在两个人的房间。
  她有的,也不过是一把房门钥匙而已,却打不开他的心。
  这么冷,为什么不开暖气?
  这样的夜里,无比想念他出现在门口,轻声地问出一句。
  掐灭烟,冷欢站起身走向床边——只有睡眠才能暂时阻止她的胡思乱想。
  掀开被子钻进去,有冰冷的硬物,硌得背后微疼。
  打开灯将床上的东西拿起的那刻,夺目的光线扼住了她的呼吸。
  Harry Winston,King of Diamonds.
  眼前璀璨耀眼的项链,正是经典六角形的Emerald Cut,妖魅神秘的祖母绿,晶莹澄透的钻石,美如梦幻。
  这个顶级珠宝品牌的创始人Harry Winston说,If I could, I would attach the diamonds directly onto a woman’s skin.
  玛丽莲梦露也在《Gentlemen Prefers Blonds》唱,Talk to me Harry Winston, talk to me.
  而这根看起来比Gwyneth Paltrow佩戴的公主款还要昂贵的项链,却被除去所有珍护它的包装,可怜兮兮的躺在床褥里。
  买下它的那个人,对它弃若敝履,就像丢个垃圾一样把它丢在这。
  ——我答应你,房子,车子,珠宝……随便哪样,我都给你。
  她难过得想要掉眼泪。
  握着这无比珍贵却异常冰冷的项链,心口也似乎凝结成冰。
  她仿佛可以想象到他脸上冷然轻蔑的神情,他是在以她要求的方式惩罚她。
  他决绝地抽身,不再提供他温暖的怀抱,却让这根项链代替他,陪她度过这漫漫长夜。
  飞机在日内瓦降落,昏昏沉沉地下机,迎面而来的寒风顿时让身体一颤,但也清醒了几分。
  走出机场上了的士,司机看见她的东方面孔,用有些生硬的英文问:“小姐去哪?”
  冷欢愣了一下,随即回答:“President Wilson,谢谢。”
  看着窗外闪过庄严宏伟的万国宫,才恍然察觉自己身在瑞士。
  一夜无眠,凌晨时分在网上订了票,一大早便坐火车赶到爱丁堡,然后登上去日内瓦的飞机。
  来的路上,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他的表情,他说过的话,却根本没想过,偌大的国家,茫茫人海,从何寻起。
  仿佛遇见了他之后,总是在做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
  President Wilson,因全球最贵的皇帝套房而出名,站在富丽堂皇的大厅,她根本就顾不上欣赏这些令人乍舌的装潢。
  “叶听风先生吗?”说着标准中文的前台看着电脑上的记录,认真地与她写下的中英文名字核对,“他两天前就离开了。”
  冷欢的神色黯淡下来,勉强地微笑了一下:“谢谢。”
  “您还需要别的服务吗?”
  冷欢拿开钱包看了一眼那张他给的黑金卡,抬起头回答:“麻烦给我开一间房。”
  如果她找不到他,他可会发现她和他站着同一方国土上?
  躲在房间里,疯狂地拨电话。
  好在瑞士的酒店虽然多,真正会让叶听风看上的并不多。
  法语的口音,德语的口音,意大利语的口音,她仔细地分辨着每种古怪的英文发音,试图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然而结果却让她如此沮丧。
  窗外是最美丽的湖滨大道,繁华的街景,灯火通明。
  而她爱的那个人,又在哪里?
  他可知道,她的思念,无以复加。
  从东到西,飞越了半个地球,才遇上了这一个人。
  纵然爱他有绵长的痛苦,但他所给的快乐,亦是世上最大的快乐。
  在一万英尺的天边
  在有港口view的房间
  在讨价还价的商店
  在凌晨喧闹的三四点
  可是亲爱的 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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