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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线 [1]

By Root 159 0
卡?"

  艾卡耸了耸肩:"确实如此,主人,我对牧师们没什么用处。黑暗之后早已被驱逐出了这个世界。我只能推测她没有能力返回这里来帮助那些在死亡的火焰中呼喊她的名字的人。"

  "我的母亲仍旧记着那些侍奉她的人,艾卡,"努塔瑞说道,"同样的,艾卡,她也牢记着那些败坏她的人。"

  艾卡畏缩着,仿佛他手上的痛楚正化为烈焰席卷着体内的血液。他咬着嘴唇,垂下眼帘。

  "我乞求您的宽恕,主人。我怎样才能取悦我们的王后?"

  "当神桥出现的夜晚,善良而真诚的牧师会借籍它到达另一个世界。在那个特殊的时刻,在深渊中等待的黑暗牧师的灵魂才有可能和他们一起通过神桥。"

  "那些由于侍奉黑暗之后而死去的牧师能够重返这片世界?"

  "是当所有善良而真诚的牧师离开之后。而且如此,在燃烧的山脉坠落后,除了属于黑暗之后的外,全克莱恩将没有一个其他的牧师。"

  艾卡扬了扬眉毛,"确实是一个有趣的计划,主人,那些牧师必定可以帮助塔克西丝回到这里。但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恕我直言,我效忠的不是母亲,而是她的儿子。我的忠诚只是出于魔法,而且它只来源于您。"

  努塔瑞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他的笑意加深了:"我很乐意帮助我的母亲,取悦她的法师将从她的儿子那里获得丰厚的回报。"他侧着头说道。

  "喔!"艾卡屏息退回椅子中去,"那是什么样的回报,主人?"

  "力量。你将会成为全克莱恩最强大的法师,无论是现在或者将来。甚至是伟大的费斯坦但提勒斯也——"

  "我的老师。"艾卡在这个名字前脸色苍白,小声嘀咕道。

  "伟大的费斯坦但提勒斯也不得不为你的威力折腰。"

  "费斯坦但提勒斯?"艾卡瞪大了眼睛,"我将会成为他的主人?那怎么可能?"

  "只要有诸神的帮助,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艾卡依旧显得迟疑,"我清楚这个强大法师的可怕威力。那是可以和神一较高低的力量。"

  努塔瑞不满地蹙起眉毛,黑袍随之飘动,"那只是他自己的幻想。费斯坦但提勒斯已经触怒了我的母亲。甚至此刻他还在教皇的神殿里想要取代黑暗之后。他的追求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限度。他必须停止。"

  "我要做什么,主人?"

  "如果用一个善良而真诚的人血洗神桥,深渊的大门就会敞开,放黑暗牧师们回来。"

  "我怎样才能找到失落要塞,主人?没有人知道它的所在。它只存在于魔法的领域里,自洪荒之初就没人见到过它。"

  努塔瑞指着法师:"线索就在你的手上。"

  艾卡手上的脉搏不断悸动,皮肤纠结在一起,骨头错位翻移。剧痛突然袭来,几乎无法承受。他不停地喘息,拼命咬紧嘴唇抑止哭喊。他举起手,在沉默中死盯着它。在一阵长久地,战栗地呼吸后,他终于可以吐露:"我懂了。一张地图。妙不可言,您还有更多的指示吗,主人?"

  "剑必饮血。"

  艾卡摇首道:"那样会使事情变得更加麻烦。我们法师所能携带的唯一武器只有一柄匕首。"

  "你能让别人来完成这些事情,而无须你亲自出马。"

  "我明白了,但是守卫怎么办?难道诸神不会护卫着神桥吗?"

  "一位中立之神会负责守卫。只要你或者你的手下是出于自由意志而行动,伊维利恩(Zivilyn)就不会来妨碍你。"

  艾卡邪恶地一笑。"这样就好办了。我会完成任务的,主人。感谢您给我这样的机会。"

  努塔瑞站起身来。"我已经观察了你很久,艾卡,你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我相信我的选择是明智的。黑月之神的祝福在你的身旁,我的仆人。"

  艾卡谦恭地低下头。当他再度抬首的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椅子和墙壁都随着努塔瑞一起离去,门又重新出现。他的笔仍握在手中,最新完工的卷轴静静躺在面前的桌上。一切完好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不是因为疼痛,他可能怀疑自己刚才不过是在做梦。

  他把手移到灯光下,查看上面神之手指留下的记号。由记号所形成的路径越过指关节隆起的小山,蜿蜒通向手掌中十字形的山谷。他细细琢磨着,努力试图解开地图上的暗号。

  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伴着袍子在石头地面上拖过,有什么人在轻声地咳嗽着。

  总有不速之客,现在,无时无刻不是这样。

  "走开!"艾卡喊道,"现在不要来打扰我!"

  他抽出一张羊皮纸,开始把手上的线路复制到卷轴上。

  站在门外的人再度咳嗽起来,用一种闷哼的声调,似乎他正竭力克制自己的咳嗽。

  艾卡暴怒地抬起头。"和你的咳嗽一起滚回深渊里去!滚!不管你是谁!"

  片刻的沉默之后,脚步声和袍子的沙沙声一起传过大门,走下回音缭绕的大厅。

  艾卡便不再注意它了。






 


第二节
 
  高阶牧师蹙着眉,过于肥胖而形成的双下巴上布满了皱纹,不满的痕迹扩展到嘴边,纠结在胸口,覆盖了豪华金衣下小丘般隆起的腹部。"这就是你对这个问题的最后回答,爵士先生?"听到这番话的骑士显得有些紧张,只是徒劳地瞪着手里滴水未饮的酒杯。用骑士的谚语来说,他还是个"穿着自己的盔甲也会哐当作响"的黄毛小子,体格上无论长宽都不太适合祖先流传下胸甲。加入骑士团,承担父亲的职责,接过他所遗留的整个世界和生活的重负对这个年轻人来说还为时过早。

  生活的担子实在过于沉重了,在未老先衰的年轻脸庞上,憔悴的面容无声地表明了一切。但是他却并没有因此而被摧毁压倒。他坚定地抬起双眼,直面高阶牧师。

  "我很抱歉,神眷之子,但是这是我最后的回答。我的父亲已对伊斯塔神殿的建造给予了丰厚的捐赠,恐怕比他应该的还要多,只可惜他没能预见到厄运的降临。"

  一位站在骑士椅子后面的妙龄女子突然上前,面对着跟前的牧师,插话道:"我的父亲同样也没预见到教皇竟然会对那些交付他权力的人背信弃义!"

  女子的外貌和年轻骑士如此酷似,以至于第一次见到他们的人都会以为他们是对孪生兄弟。他们有着相同的身高,几乎均等的身材和体重,行事上永远都形影不离,即使是剑术也在仲伯之间。

  只有一个特点可以区分两人,那就是女子束起的小麦色的长发。当她解开紧扎的发辫任由它们披散下来的时候,长发就像一道齐膝的闪光的瀑布。她的兄弟也有着同样颜色的头发,只不过略短些,与肩同齐。姐姐的一头秀发和弟弟唇上刚刚蓄起的索兰尼亚骑士特有的长须标志着两人不同的性别,但是除此之外他们都十分相象——相同的行动,相同的话语,相同的思想。

  "不要冲动,尼柯儿(Nikol)。"弟弟拉着姐姐的手说道。

  但是她无法平静:"'奉献给神殿'你说,'为了增添帕拉丁的荣耀!'你才没有增添帕拉丁的荣耀,你只是给你自己中饱私囊!"

  "小心你所说的话,女儿,"高级牧师怒视道,"你将会引起诸神的恼怒。"

  "女儿!"尼柯儿的肌肤愤怒地燃烧着,双拳紧握。她又向牧师踏出一步。"你怎么敢叫我女儿!唯一有权力使用这个亲昵字眼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我的父亲死在侍奉你们那个虚伪教皇的途中,而我的母亲是因为不堪忍受过度的操劳。"

  高级牧师为年轻女子刺向他的怒视而恐慌。他不安地瞥着身后的两名侍卫,他们皆身着象征了伊斯塔军事荣誉的服装,坚定地伫立在门口。这情形即叫他安心,也似乎在提醒他:他毕竟是一位索兰尼亚骑士城堡里的客人,于是高阶牧师转身对弟弟说道:"我并不想为你刚才不得体的冲撞而责备你,爵士先生。如果令姊可以学会对身着这样服装的人说话尊敬些……你的行为确实没有差池,但是对一个磨练自己内心信仰的人来说,放纵这种行为不加约束却也是一种罪愆。"

  高阶牧师的小眼睛转而凝视大厅里的另一个男子,他很年轻,和那对姐弟年纪相仿,穿着身为家族医师的低阶牧师之袍,然而脸上严肃的表情使他看上去显得年长。和那些造访伊斯塔的牧师们一样,他的袍子并不华丽,手指上也没有佩带任何宝石。唯一象征着他的身份的,是环颈的皮绳上所悬挂的一枚神圣标志,正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芒。他似乎正在为高阶牧师的责难所忧虑,但是他即不提出自己的见解,也不在沉默中颌首赞成。

  尼柯儿涨红着脸,瞥了眼医疗者:"不要因为我的顶撞而责备米歇儿修士(Brother Michael),帕拉丁的神眷之子,"她说道,"请原谅我的心直口快,但是当自己所关心的人正遭受痛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任何人都会难以忍受。"

  "你应该这么做,爵士先生,"高级牧师仿佛没有听到尼柯儿的话,直接对骑士说道,"把你全部的地产转交给教会。解除你的武装。战争的年代过去了,和平就在此刻。所有的邪恶已经——或者说即将——从克莱恩铲除干净。

  要面对现实,爵士先生。骑士制度曾经是必须的,我们一度倚赖你的同伴维持和平,保护纯良。但是那已经成为了历史,一个崭新的时代正在驱逐黑暗。骑士的教条虽然包含了令人钦佩的美德,可是它过于严酷、保守、脱离时代。"高阶牧师微笑道,下颏的赘肉不住地抖动,"人民会喜欢更适应潮流的生活。"

  "把你的领土交给教会,我们会派优秀的牧师来接管这里……"说这句话的时候,高级牧师给了米歇儿修士一个严厉的目光,"收缴地租,维护治安。至于你嘛,爵士先生,我们当然会恩许你在自己祖传的庄园里作一个看守。"

  "看守!"骑士霍地站起来,脸色惨白,手颤抖地按在配剑剑柄上,"看守我父亲遗留的房子!看守代代相传,一脉相承的高贵领地!出去!出去!否则,以帕拉丁的名义,我会——"他的剑应声出鞘,不在需要多余的解释。

  高级牧师的胖脸涨得红一阵白一阵,眼珠突出几乎要飞离眼眶,他恼羞成怒地甩开座椅,贴身护卫立刻亮出了兵器,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大厅中乍响。

  "神眷之子,请允许我护送您回马车上去。"米歇尔修士大步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阻挡在勃然大怒的骑士和深感辱蔑的牧师之间。

  尼古拉斯(Nichol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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