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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4凤凰劫(后传) [15]

By Root 550 0
苦吧。”
小念想说:“我不会杀他。”但,一想他亦没想过有日会同鸟皇决裂至此,便觉世事如棋,无法预言什么。
这个念头让他痛苦,想到有日可能会杀妻灭子,小念觉得自己好象踩到流沙,身不由主地下沉下沉,直至灭顶。
鸟皇见小念沉默,再次苦笑:“陛下。”
小念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鸟皇冷笑:“事到如今,陛下还相信,是我要毒杀依依?我会用砒霜杀人?我是无知妇孺吗?南晔中的毒如何?一箱子的魔教秘制剧毒,我竟用砒霜。”
小念的头“轰”的一声,直到现在,他的脑子里才钻进这个可怕的念头,如果下毒的不是鸟皇怎么办?
怎么办?
他怎么收场?他无法收场,即使现在证明是依依自己毒害自己,他也必须把这一场杀戮进行下去。
鸟皇微笑:“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晚了。”
小念沉默。
雪琅开口:“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这是很容易查清的。”
还是沉默。
雪琅很聪明,他虽然不明白政治,但也明白,夫妻俩走到兵戎相见,怕不是一件两件事的问题,尤其是这样一对政治夫妻,哪会一点小小的误会就翻脸至此呢。
历史由许多复杂的布局组成,有他发展的必然方向,又由许多意外激发或改变。
雪琅叹口气:“想不到你们夫妻会走到这一步。”
小念汗颜,他也想不到他们会走到这一步,这似乎也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雪琅道:“嫂子,这件事虽不是你的错,但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退让一步吧。”
鸟皇苦笑:“我没别的奢求,只要我的兄弟与儿子都活着。陛下,能容我们全身而退吗?”
小念点头:“好。”
鸟皇道:“请给我一个保证。”
小念沉默一会儿:“我拿不出来,我只能说,我保证能做到,如果你不信,可以等我把你的兄弟们带到你面前,还给你,并放你走。”
鸟皇沉默,半晌:“谁,谁去捉拿他们?”
雪琅道:“我弟弟。”
鸟皇惊呼一声,倒退了一步,脸色已经惨白。
雪琅的弟弟雪玑,向以狠辣冷酷闻名,第二出名的才是他那可怕的功夫。雪玑的功夫让他杀人如同按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他的性情让他杀人也如同按死一只蚂蚁般轻易。
鸟皇的兄弟落到他手里,断没有生还之理。
鸟皇苍白地站在那儿,事到如今,怕只得对兄弟们杀身以报了。伙伴都死了,她不能独活。
玉玺怎么办?
过了这些年的安逸日子,已经完全不懂如何捕杀与猎食,偏又生在王家,如果玉玺不死,他如何面对今后的艰难日子呢?
雪琅虽然看不见,但从沉默的空气中也嗅到了鸟皇的恐惧,雪琅安慰:“你放心,他只是带他们来,不会杀人。”
鸟皇到此时,方寸已乱,不禁问:“如果他们反抗呢?”
雪琅微笑,温和地:“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
大人制服一个三岁孩子,是不必伤害到那个孩子就能办到的。
雪琅轻声道:“我保证,用我的人头保证,你的兄弟不会死。”
鸟皇还是觉得冷,相信雪玑不会杀人,就如同相信老虎开始吃素一样,你可以相信,但是,你面对老虎时,一样会发抖。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尹军背影笔直地站在月下,似一杆枪。
如果从前面看,你会发现他的面孔有时会不由自主地抖动,那样绷紧如一只拉开的弓弦,可见内心焦灼紧张成什么样子。
安志走过来:“还在等?回去等吧。”
尹军道:“恐怕我们等不到了。”
安志半晌苦涩地:“小姚总该有信送到吧?”
尹军道:“如果鸟皇已遇不测,小姚怕也好不到哪去。”
安志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虚弱:“不至于此吧?他们夫妻一向互敬互爱。”
尹军从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声:“鸟皇不见得把夫妻间事都向你通报吧。”
安志无语。
尹军道:“如果我没猜错,小丁应该已经落到韦小念手中。皇帝大人召我们回京不过是想为杀鸟皇扫平道路,你我二人没有回去还好,要是回去了,我们兄弟就全死定了。”
安志道:“鸟皇现在不知怎么样了。”
尹军道:“她死了,我们为她报仇,她活着,我们兵临城下,杀光所有人,也要救她出来!”
安志握紧拳,一场战事下来,多少家庭要上演悲欢离合,生灵涂荼,田园荒芜。可是此时都顾不得了,想到鸟皇可能已经身困牢狱,受人凌辱,安志全身的血都冰冷地沸腾起来。
如果鸟皇受辱,他宁可杀尽所有人。
尹军道:“你我联手,北国再无象样的军队能抵挡我们,可是,你我的功夫却并不是天下无敌的,安志,如果有冷家人来取你我的性命,你分得清孰轻孰重吧?”
安志明白:“重要的是,有人活下去。”
尹军点点头:“你同我,都可以控制军队,只要有一个活着就够了。只有控制军队,我们的兄弟还有鸟皇,才可能活下去。”
安志点头:“我明白,我不会救你,你也不用救我。”
尹军道:“不管谁落到冷家人手中,都要拼了命拖住他们。”

月光如银,军中传来埙低沉的呜咽声,凄凉清冷。
微风掠过,安志觉得冷,一种奇怪的冷,象一只温和却冰冷的手抚过你的胸口,汗毛孔还没关闭,冷气已经侵入你的骨髓。
然后安志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
远远地飘过来一个人,无声地,象被风卷过来一样的。
安志忍不住屏住呼吸,他从不信有鬼,可是飘过来的那个人却让他不能不想起鬼。
那样快的速度,从安志看见他,到看清他,不会超过一弹指。而且毫无声息,没有任何动作,仿佛真的是被风吹过来的一样,他的姿态也象死人一样毫无声息。
看见他的面容,安志更是倒吸一口气,一张苍白如纸的脸,一头白发,垂下来望着地面的眼睛。
尹军已沉声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并不开口,却从怀内掏出一样东西,手臂笔直地伸到安志面前,一样安志绝想不到会在他手中看到的东西——金牌。
金牌,岳飞是怎么死的?被十二道金牌召回京。
接到金牌不肯回京,等于反了。
安志此时知道来人不是鬼,而是小念的特使,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回头望尹军一眼,尹军嘴角一牵,冷笑,安志明白他的意思,尹军的意思同安志的意思一样,不过,来人如此诡异,如果不是鬼的话,这身轻功可真是惊世骇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以安志与尹军二人的功夫,如何能逃过此人一击呢?
安志使个眼色,那眼色的意思是:“你走,我来支开他!”
尹军毫无异议,转身离开。
可是,一阵凉风抚过,尹军的面前站着那个白衣人,连姿势都没换,还是举着那块该死的金牌。尹军开口:“别挡道,我不是三军统帅,金牌不是调我的。”
雪玑终于开口:“安志和尹军!”
尹军冷笑:“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好!”在说出好的一瞬间出手,剑出鞘划破空气,呼啸着向那人砍去。
那一剑过去,没有遇到抵挡,白衣人仿佛一根羽毛般,被剑尖激起的劲风吹得向后飘去,他虽然始终不离尹军的剑尖二厘米,那只剑却无论如何无法刺入他的身体。
尹军刚才看到此人的轻功,已知自己内力是远远地不如人家,现在更知道自己的武功是给人家提鞋出不配的。好在他与安志对小念手下杀手的质量早就有一个正确的认识,虽然这个人轻功好到似只鬼在飘有点太离谱,但他们早已约好,换去将军服饰,住在普通军士帐中,所有军中命令由几个副将传达。若如此还是不能逃过刺客的追杀,他们的目地,即不是打赢,也不是逃生,而是能逃走一个就行。
不过,在执行这个原则时,尹军坚决而果断,安志却因为这一原则与他的做人原则相背,而不得不迟疑半秒钟。
尹军转身就逃,反倒招引得杀手先到他面前,既然上天注定死的是他,他也没什么可迟疑的,立刻一剑刺去,早知没有生机,这一剑,拼尽全力,只求伤人,不求自保。
安志愣了半晌,在这一剑走空后,终于转身逃跑。
安志转身的一刹那儿,尹军手中的剑停住了,不是砍到什么东西,而是被白衣人的两根手指捏住。
那两根细长白皙的手指,看起来就象一只女子的手,而且是那种适合练剑的女子的手。
这只手,却有千钧之力。
尹军一剑用了全力的力气,就算是一颗几百年的大树也会被这一剑拦腰斩断,可是那两根手指却将之捏住,而且并无借力解力,是硬生生将这一剑立刻顿住。
拿一把剑用尽全力去砍铁柱子,会有什么后果?
尹军的剑“啪”的一声,从中折断,手腕也同时发出“咔嚓”一声,虽然骨头没有折断,但是伤筋动骨怕是难免的。同时,他的虎口流出血来。
白衣人将二指间半只断剑一晃,精钢所铸的剑立刻断为数段,如风铃般“叮咚”做响着落地。
他开口,疲惫沙哑的声音:“我是冷雪玑,两位不必做无谓抵抗。”

那种声音,再一次让安志觉得他是个死人,那种声音仿佛令得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两度。
而“冷雪玑”三个字,不仅令得空气变冷,更令得安志与尹军心底凉透。
冷雪玑,大名鼎鼎的冷雪玑!
他来了,安志与尹军实在看不出自己的反抗有什么必要。冷雪玑不仅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也是一等一狠忍的人,这个人如果做刺客或杀手,是毫无破绽的,因为他的血是冷的,他没有感情也没有道德。如果说这个人有什么能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石头,如果说他有什么弱点的话,那就是他对韦帅望的忠诚了,象狗一样的忠诚。
想不到这只狗会把他的忠诚延续到韦帅望的儿子身上。
冷家虽然一向与朝庭关系良好,但慕容氏却从不肯出手帮冷家人,所以身为冷家后代,却做了慕容家族门徒的冷雪玑自然也不能为冷家人奔走。
想不到他对韦帅望的忠诚,会令他破例。
安志很想停住脚步认命,但尹军却厉声道:“快逃。”
断剑仍刺向冷雪玑,雪玑没有表情地伸手让过那半支剑,象领一个孩子般地抓着尹军的手腕,带着尹军向安志扑去。
尹军功夫是比不过冷雪玑,但他人并不比冷雪玑笨,眼见冷雪玑的目地是一箭双雕,而他与安志在雪玑面前看起来是想逃走一个都是不可能的任务。尹军对那一剑刺不到雪玑毫不意外,他只知道不能让雪玑将他拉走,他与安志想逃走一个,两个人就绝不能走到一起去,安志在逃,而他已经不可能逃走,那么他就绝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所以,在身子被拉得离地而起时,他的脚勾住地上一段老树根,那树根盘根错节,一大半深深扎在地下,也有一部分高高地支起在地面上,这些树根,不仅容易勾住,而且非常结实。
雪玑的只是要拉尹军走,高手每一招都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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