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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II [1]

By Root 190 0



  咬住下唇的司马低垂着视线没有再说下去。



  桐原不敢去听被司马绞紧在喉间的话语。



  如果此时此刻被拒绝的话,桐原相信最近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稳的自己肯定会崩溃。



  现在的司马散发着桐原所遥不可及的精力。



  那想要攀上顶峰的坚强意志力,让他不必像桐原还得藉助靠山,就能在同期之中显得出类拔萃。那优秀的能力和安定的精神力量……都是现在的桐原望尘莫及的。



  精神上已经极度脆弱的桐原,拼命想依附强者企图分到一点力量和恩泽。



  为了这个目的,桐原在连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状况下,变得不那么在乎冷淡和轻蔑的自虐感情。



  “……你已经找到房子了吗?”



  听到司马半带妥协的语气,桐原赶紧接话。



  “是啊,在佑天寺……房间不大。”



  司马放下刀子,习惯性地在沉思时用右手覆盖自己的额头。



  “下次休假的时候带我去看……,看过了再说。”



  桐原点头同意。



  之后,若有所思的司马收起前一刻好战的口气。



  避免谈到类似话题的两人,开始言不及义地聊到一些工作还有时事等等,同时结束了用餐。



  距离最后一班电车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就搭上了往波谷的山手线一起回去。



  并肩坐下之后,司马把沉重的公事包放在膝盖上,交抱双臂闭上眼睛。



  桐原用眼角余光窥伺,发现男人并不是在沉睡而是在思考。



  桐原无意识地嘴唇微张,感觉着司马从外套上传来他肩膀的厚实感。



  那强壮而充满男人味的体格连同性都不得不羡慕。



  就像色男的外号一样,司马那差一点就变成鹰勾鼻的完美鼻型就像雕塑般优美,是其他凡夫俗予无法企及的巧夺天工。



  同期之中,主计处的司马和国税局的伏屋东彦,加上桐原,虽然有“精英三剑客”之称,但是拥有外号的却只有司马。



  这种外号还不如不要的好,桐原虽然在内心替自己找借口,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并没有司马那种压倒性的存在感,以及不负其外号的优秀能力。



  这种焦躁和自卑感,是桐原从入部之后就一直对司马抱持的感觉。



  他对伏屋就没有这类强烈的焦躁感。



  车厢内的暖气让桐原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朦胧地想起一周前的那一夜。



  一个礼拜前的早餐上,在没有任何预警下,桐原从妻子口里听到了怀孕的事实。



  妻子怀孕就等于宜告自己有了外遇。



  跟妻子弥生相亲结婚的桐原,在半年前检查出罹患无精症而无法繁衍下一代。



  跟隔壁的外交部比起来,财政部里靠裙带关系来出人头地的例子并不多。



  但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一名官僚精英,还能延续优良血统的政治家或财界大老可不在少数。



  听说财政部秘书长的桌上,就有不少类似这种寻婿的委托书。



  而好不容易得到优秀女婿的岳父,为了让他继承家业或成为自己有利棋子的前提下,通常都会尽全力栽培。



  所以,拥有强力的裙带后后对年轻官僚来说当然如虎添翼,因此桐原成了不少人羡慕的对象。



  正因为如此,选择了靠妻家出人头地的桐原,更无法主动斩断这层关系。



  即使在离婚率高的财政部内,少了在财经界深具影响力的桐原英辅这座靠山后,对桐原以后的仕途发展当然是重大致命伤。



  自从知道自己是无可救药的无精症患者后,这半年来,桐原一直过着不知何时会被岳父逼迫离婚,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



  此时,岳父提出来代替离婚的条件,居然是要桐原去当以断袖之癖闻名的政治大老——筱田雄一郎的性玩物。



  如果筱田只是一名普通的政治家,身为与政治家有同等地位的财政部精英,桐原大可严词拒绝。



  但是,筱田却是曾经担任过财政部长的大人物。



  在部内还残存庞大势力的筱田,不仅向英辅,还向桐原的上司施压。



  无法抵抗的桐原也只有咬牙接受。



  与筱田之间只称得上屈辱的关系,带给桐原极大的心理冲击,同时也导致他肉体上的不举。



  然而,完全不在乎的筱田只执着于桐原的身体,不时强迫他发生性关系。



  既是男性不孕又不举的桐原已经有半年没跟妻子同床了。



  所以,当桐原听到妻子怀孕时,整个世界随之崩溃,跌进地狱般的无底深渊。



  他至今无法遗忘,曾是那么柔顺的妻子那充满挑战意味的眼神。



  一想到原本如少女般清纯的妻子如此惊人的改变,连她腹中那块肉,看在桐原眼里也有如异形一般。



  从早上听到妻子怀孕之后,饱受打击的桐原完全不记得自己一整天做了什么。



  记忆的开端就是司马斥责着跪坐在冷雨之中、满身泥泞的自己。



  还有,就是在饭店的房间里,经由司马手指的刺激而让他得到已有半年以上没有过的快感,然后还被他压在身体底下,攀登难以置信的极乐巅峰。



  平常连交情也谈不上的两人,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有了肉体关系?因为精神打击而只有片段记忆的桐原自己也无法解释。



  而且,那晚,习惯性失眠的桐原,居然像失去意识般地沈睡。



  长久以来,他已经没有像沉浸在深海般好好睡过了。



  或许就是那种深沉而舒适的睡眠,让桐原了心想依靠司马吧!



  “喂、你别咬指甲了。”



  司马拨开了桐原无意识送到嘴边啃咬的手指。



  “你有咬指甲的习惯吗?”



  司马压低声音问。



  听出司马语气中的责备,桐原沉默地俯视自己的手指。



  自己的指甲上残留着红色的啃痕,有些地方还因咬得太过火而开始流血。



  面对手上的伤痕,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桐原心想:自己又多了一个坏习惯。



  在咬的时候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感和啃噬的动作。



  难怪在洗手或敲键盘时指尖总是微微发痛。



  “算了,别想那么多……”



  司马覆盖似地握住桐原的手叹息地说。



  “要想的话,就想像伏屋的脸,然后痛揍他一顿。”



  桐原呆然地望着司马,一时无法了解他的意思。



  “我每次想出气的时候,总是想像痛殴他的脸。”



  司马露齿一笑。



  桐原感谢似地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



  “采光还不错。”



  司马从二楼阳台探出身去看着下面的街道说。



  冬天的太阳到了下午两点已经有点西斜了。



  从司马所在的阳台伸出手去,就可以够到大树延伸的枝叶,在柏油路上形成长影。



  心想大概是樱树或什么的司马,看了一下后就缩回头来。



  这里不但采光好还靠近车站。



  到了春天,阳台旁的树还会开花呢!



  周末,司马和桐原一起来到位于枯天寺的新房间。



  有点像是专门租给学生住的这个六坪大的狭窄房间,由于没有家俱的关系,显得相当寒冷。



  即使环境条件良好,但是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不是会变得更孤僻吗?司马心里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在契约上盖章签名,然后把印鉴证明和名片一起交给桐原。



  钥匙已经拿到手,剩下的只有把司马盖好章的契约交给房东就行了。



  “谢谢你……”



  桐原简短道谢,有点呆滞地凝视司马的签名。



  司马还是第一次看到穿便服的桐原。



  在充满不是灰色就是蓝色这种公务员色调的财政部里,桐原的穿着已经相当朴素了,但是换上便服之后似乎也没什么大改变。



  绿色的条纹衬衫搭配淡灰色的毛衣,看起来虽然洁净,但是实在不引人注目。



  比起身着咖啡色羊毛衬衫、搭配轻便外套的司马,显得逊色许多。



  从桐原那不讨喜的神经质表情底下,司马可以窥见他那潜藏而几乎一触即发的压力。



  以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属于桐原的那份脆弱,如今却开始影响起司马的情绪。



  起码以前的桐原不是那种会轻易把弱点暴露在外的人,即使现在,他也没有自觉已经被司马察觉出如此不稳的一面。



  “喂、要不要到店里去走走?”



  看了桐原呆板的侧面半晌终于按捺不住的司马开口问。



  “……店?”



  桐原意外地反问。



  “你不打算添购一些像棉被水壶或茶杯等生活用品吗?”



  听完司马不耐的询问之后,反应迟钝的桐原这才回神似地想起来。



  连生活必需品都没有准备的概念……桐原那种漫不经心的感觉让司马吃了一惊。



  或许他本来就对这种日常琐事兴趣缺缺,但司马因为看惯了桐原平常在部里表现出色的模样,才会对他现在这种散漫的反应感到惊讶。



  上次在餐厅吃饭,谈到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对日本经济的影响时,桐原所表现出的专业知识及见解,还令司马心生佩服。



  他本来还想探听一些有关部内的人事问题,却被桐原轻描淡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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