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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痕IV [14]

By Root 216 0
是真的想一个人喝酒吧!



  谁都难免会有想独处的时候。



  “不好意思,我应该别叫你的。”



  看到司马道歉,歪着头的有贺用以前像开玩笑的眼神凝视着他。



  “不过,像你这么醒目的男人走在这里的话,我也很难不发现吧?到时候还会问你是不是故意没看到我。”



  “彼此彼此啦!要不要再去喝一杯?”



  “好啊,不过我想换个地方,我今天在新桥的运气不好。回涉谷去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遇到讨厌的人,声称自己今天在新桥不走运的有贺转身往车站走去。



  在搭车途中,有贺就像平常一样地跟司马谈天说地,一点也看不出来想独自喝酒的样子。



  就好像两人早已约好要一起喝酒一样。



  到了涉谷之后,说要介绍一家不错的店给司马的有贺,走过几幢大楼之后,停在一楝有各式店铺的大楼前咦了一声。



  面前那家看起来像是有贺要找的店门口贴了一张今日有事……的白纸。



  “休息啊?要不要到别家去?”



  在司马思索着这附近有没有适当场所的时候,有贺看了一下腕表说:



  “我想喝咖啡,酒精太苦涩了。”



  这个喜欢喝酒的男人今天果然有问题。



  司马瞄了有贺的侧面一眼,除了有几分疲累之外倒是看不出跟平常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只是看他手插口袋,摇摇晃晃走路的模样似乎有点自暴自弃的感觉。



  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在遇到有贺之后司马不只一次这么想。



  “那就找一家咖啡厅好了。”



  “不用了,我喝罐装咖啡就好。在路边喝也不错哩!”



  说话有点孩子气起来的有贺,司马想到他本来就满喜欢吃甜食的。



  念大学的时候,一向被不喜欢甜食的司马当成黑五类的罐装咖啡,有贺却喝得很高兴。



  而一旁的司马喝的是不加糖的纸杯咖啡。



  找到自贩机的有贺率先走过去买了两罐咖啡,然后把其中一罐丢给司马。



  “这是没有加糖和奶精的咖啡。”



  有贺丢给司马的是罐装的无糖黑咖啡。



  他的记性还是很好。



  “我请客。”



  看到司马掏口袋找零钱,有贺扬了扬下巴笑着阻止,视线环顾四周。



  这里是涉谷的闹区,找不到一张干净的长椅可以让两人坐着聊天。



  “那里不错,过去吧!”



  有贺指着天桥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作开朗,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要愉快很多。



  “好啊!”



  拿着咖啡的司马跟有贺一起走上大楼间的天桥。



  时间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天桥下的明治通还车水马龙,不断可以听到喇叭和引擎的声音。



  两人俯视着红色的车灯打开咖啡。



  “先来干杯。”



  可能还有醉意的有贺用自己的咖啡罐碰了司马的一下。



  “今天好累。”



  手撑在楼梯扶手上的有贺仰望着没有半颗星星的夜空。



  或许是湿度太高的关系,飘浮着混浊云层的夜空像要罩顶似地低迷,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司马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在老家所看过繁星点点又无边无际的夜空。



  在这种狭窄的天空下生活久了也会失去干劲。



  罐装咖啡喝起来有一种会残留在舌头上的酸味,司马也不是很喜欢。



  “发生了什么事?难得听你说一些丧气话的。”



  “我偶尔也会示弱吧?平常只是因为不想被你看扁而已。”



  有贺凝望着桥下的车阵笑说。



  司马想到有贺上次打电话来的时候,难得地抱怨过工作上的不满。



  现在距离当时已有一段时间,司马自己忙,又找不到机会跟有贺喝酒,不知道让他发牢骚的事情解决了没有。



  不过看他今天的样子,事态可能更严重。



  “今天比较特别吗?”



  “是啊!”



  有贺单手撑在栏杆上看着司马。



  “我要离开外交部。”



  有贺突如其来地说。



  那口气就跟说我现在要回家一样的自然干脆。



  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司马凝视着好友的脸。



  “我不当公务员了。”



  有贺撑着下巴笑着对司马说。



  “真的?”



  司马知道有贺不是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男人。



  有贺跟自己是在同一年以优异的成绩通过高级公务员考试,在外交部一展长才的实力精英。



  从他出众的外表下看不出来,但司马知道他是经过多少努力才有今天精通英文、法文、德文,甚至还会一点意大利日常会话的技能。



  他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放弃的男人。



  “我已经厌烦了那种要向蠢蛋低头,要为蠢蛋卖命,还要用愚蠢的方法做事的工作。”



  有贺像泄愤似地一口气说完。



  “我们财政部就别提了,外交部应该没有那么糟吧?像我同期还有人抱怨与其在这名誉扫地的财政部工作,还不如跳槽到隔壁听起来既称头又可以到外国出差的外交部工作呢!”



  “哪里都一样、都一样啦!”



  有贺出现难得的焦躁摆摆手说。



  那动作彷佛要把一直缠绕在他身上那种无形的烦郁摆脱掉一样。



  “你离职之后打算做什么?不可能走回头路去当个普通的上班族吧?还是要走后门往外商公司发展?”



  这个男人天生就懂得保身,就算再怎么自暴自弃也不可能打一场明知道会输的仗。



  司马心想他既然决定要离职的话,一定有哪些跨国企业已经找上他了,要不然他不会说得这么斩钉截铁。



  像有贺这么有外交天分的男人,相关的工作机会多得是。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会到外商公司上班的男人吗?”



  有贺第一次愉快地笑了。



  “应该比公务员的头衔适合你吧?”



  “噗、噗——你猜错罗!”



  有贺像女高中生般嘟起嘴,夸张地摇着肩膀笑。



  司马的没猜中似乎让他很兴奋。



  看自己出糗是这个男人的恶趣味啊,司马无可奈何地叹息。



  即使是谈论到自己的前途,这个男人还是能如此轻松自在。



  “那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是考律师或开公司吧?别告诉我你要吃回头草。”



  那算回头草吗?有贺耸耸肩,一脸愉快地笑说:



  “我想继承岳父的事业。”



  “……你要当政治家?”



  有贺的岳父池村弘道是执政党中保守派的有力政治家。



  他在党内的地位虽然已经相当稳固,但是能得到像有贺这种曾经在外交部就职,还是部内精英的女婿来继承自己的政治生涯,应该是求之不得吧!



  不过之前的有贺从来没有表现出类似的意愿。



  “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才想打退堂鼓?你不会到现在才知道官僚的腐败吧?”



  有贺微妙地笑了。



  看到有贺的笑容,司马知道他不是因为讨厌那份工作才想离职。



  那种必须对外协调的工作对他来说应该相当有魅力。



  但是,在那种魅力被特定的压力渐渐消磨掉的情况下,他明知方向不对却必须逼迫自己转换跑道,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虽然我不想在你面前发牢骚……”



  有贺说。



  “不过,就像刚才所说工作无聊是不可避免,但要是已经从根本开始腐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现在的外交部早就失去了原有的外交精神,一点原则和身为日本人的自尊都没有。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外国人当作傻子,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以自己的国家为荣而被耻笑。即使是任何一个未开发的贫穷国家,只要是外交官都有背负以自己国家为荣辱的使命,但日本却没有。日本的外交官只不过国家的一个小卒子而已。像这种没有自尊和创意的国家有淮会尊重?现在我们只是有钱才登得上大台面,要是哪天不再是经济大国之后,立刻就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对我们多看一眼。



  我并不足要强调什么民族主义,只足身为外交官就代表国家,多少要了解一点自己究竟背负了什么样的立场和使命。可笑的是,没有人想到这一点,到外国一趟连被人轻视都不知道原因,傻笑着握完手就回来。”



  有贺把长久累积在心中的不满全部宜泄出来。



  他并不是在求取司马的同意,只是把积压许久的疑问和想法完全倾吐出来而已。



  有贺深吸了一口气,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好压低了声音说:



  “而且,上司看我不顾眼。不是在工作上表现不好或个性不合,而是因为他讨厌我的长相这种无聊的理由。”



  那个四眼田鼠……有贺忿忿地骂。



  对外貌缺乏自信的人来说,像有贺这种拥有出色仪表的典型的确容易引人不悦。



  司马自己也有过类似的遭遇。



  毫无理由地被拿来跟其他同事此较,从大地方到芝麻绿直小事都遭到露骨的差别待遇。



  就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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