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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重来》康师傅 [49]

By Root 687 0
他福晋的陪嫁,然后再让他打理的,他一个阿哥整天在京里,哪有时间精力去经商?陪老八折腾都来不及。仔细看看都不是成得了器的。老四阴晴不定,如今性子越发冷了,只怕等他即了位,他那些兄弟都得凋零了……”
  
  这时的老康全没了叱咤风云的皇王形象,他只是个忧心匆匆的老人,感叹时光的无情流逝、子女的不和,繁忙的国事已消耗了他极大的心力,而储位的问题更让他筋疲力尽,他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帝王,同时也是个无可奈何的父亲,有万丈雄心却无力阻挡逐渐老去的悲哀。谁经得起时间的鞭笞?
  
七十三
  一切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了,好象是原地踏步,又好象什么都变了。素儿想起佛家说的三层境界,第一层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层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层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过去想起这种说法总觉得是一种故弄玄虚,现在看来却是有点认同的意思。
  
  来到这个世界时什么都觉得奇怪好奇,万事只见表面,所以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直觉地想过个自在的生活,什么都讲究自由,却不肯融进这些世俗;慢慢地发现了一些问题,又开始有了反叛的心理,于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对老康其实也没什么真正的尊重,只是凭着自己的想法,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无奈路径依赖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老康也不过是顺应着适应这个社会,只有顺势利导才能办成事,一味反叛没什么用的。再来就是逐渐接受了现状,寻找可能的自由,于是变成现在的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了。
  
  年底的时候月儿顺利地产下一名女婴,祁广善自是笑得嘴合不拢,不会抱便把孩子捧着端着,样子很滑稽,嘴上说:“别看这丫头是四年之后才得的,她可是个福星,从此月儿就能一发不可收拾,生一大堆孩子了,就给她取名叫福儿吧。”
  
  月儿歪在床上道:“说说还是个读过书的,这么个俗气的名儿也配得上我女儿?快别在这儿现眼了。再者说了,你当我是什么?生孩子还有一发不可收拾这么一说?格格,这丫头要不叫她依依如何?”
  
  素儿在一边笑着不做表示,祁广德在一旁道:“还是等月儿出了月带了孩子回老家过年,让爹娘给她起个名儿的好,爹娘可是整盼了八九个月了。去了老家就都别回来了,素儿我会照顾好的。”
  
  月儿低了头道:“我就不能不走吗?格格她……。”
  
  祁广德道:“还是走吧,好好过日子,再说依依也不能离了娘,你真舍得吗?”
  
  按照原定的计划,月儿还是走了,尽管心里不放心,可素儿鼓励地写道:“我不会有事儿的,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和广善能把日子过好了,我就放心了,替我多生几个孩子,多在公婆面前替我尽孝。”
  
  如今只剩下素儿和祁广德了,再不就是厨房里的那些厨子是跟着素儿到东到西的,素儿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的,月儿这丫头跟了自己二十年了,从进府里就再没分开过,现在一下子走了,素儿显得没着没落的,祁广德便笑话她道:“你们不得相见时也不见得你有多想着我,我这个做丈夫的毕竟不如月儿。”
  
  素儿白他一眼,写道:“也没见过死乞白赖地要人想的,没事儿吃丫头的闲醋。”
  
  祁广德便笑道:“就是忙里偷闲了才可以吃醋玩儿,你也是闲了才时时想着月儿,月儿和弟弟走了,你也不能整天懒散着了,帮我做做帐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祁广德的要求本就是无法拒绝的,并且忙碌可以赶走空洞的感觉,素儿更是要从善如流的。可惜在新年过后,素儿便开始日日头痛了,那些有问题的帐目好些是为老八他们的门人所作,可以预见的是老康见了这帐本之后,老八会更不得宠。素儿就不明白了,自己好象已是多次提点老九,让老八少在官员面前博名声,怎么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八还是这样呢?会不会是老八让人感觉到温和,所以官员们觉得在他手下干比较自在,这才依附老八,老八只不过是来者不拒呢?
  
  如今,素儿开始对老八越来越失望了,老八是个社交好手,也是个满腹才华的皇子,可他是个政治盲,老康没看错他,他不适合皇位承继,也许自己真的该去跟老四开口,求他将来即位后饶了老八他们,让他们远远地离了权力过自由生活。
  
  思前想后好些日子,素儿终究不能太早求老四,毕竟最后的结局还没到来,老康也还有几年可活,虽然这大清的历史好象已有所改变,可变的只是一些细节,难道在后世看到的历史不可以是依老四的意思修改了的历史吗?
  
  素儿在一点点核对和印证着记忆中的大清历史,而十四成为大将军王、凯旋回朝后又回了大西北、老八送垂死的海冬青、老八病了之后老康不屑一顾……都印证了,虽说有很多朝政因素儿的加入而改变,虽说十三并未被圈禁府内,虽说……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历史逐渐走回了原来的轨道,而老康的末日再过一年就将来临了。
  
  还没等到老康归天,祁广德却一病不起,请了许多大夫都冲素儿直摇头,大抵说是祁广德早年受过重伤,伤及腑脏,之后又调理不善,这山里又是湿气重,风湿侵身……总之是这病难治,除非是离了这里,到一个气候温暖的地方,否则只怕时日无多,即算是真到了气候宜人的地方,也未必能调理得回来。
  
  素儿一下子傻了眼,和祁广德相依十年了,仔细想想竟然想不出自己为他做过些什么,总是祁广德在照顾她的生活,祁广德照顾她的情绪,祁广德给她无数依靠……而自己总是坦然并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他对自己的一切关怀,不是没想过要为他做些什么,只是总觉得既然在一起了,就有一辈子的时间,其实这只是一种错觉,一辈子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十年,几十年很短一辈子却很长似的,而生命又是如此脆弱,素儿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泪慢慢地滴落下来。
  
  祁广德却睁大凹陷的双眼,微笑地看着她:“你怎么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早就跟你说过别为今后将会发生的事难过,好好地过每一天,收集每一份快乐。别提前悲伤,更别延后快乐。”
  
  素儿带着一脸的泪微笑着,郑重地写道:“如果真的治不好,记得在奈何桥等我,下辈子咱们再续前缘。”
  
  祁广德却煞风景似的说:“下辈子能否在一起全凭天意,我们都别执着,喝了孟婆汤再投胎。这样下辈子或许就有不同的感情,不用为了找寻违了天意使你我再遭罪。”
  
  素儿突然表现出孩子气的倔强,快速写道:“下辈子即算为了找你,再让我变哑了,我愿意!”
  
  “咱们别争了,还是这样吧,若是我在忘川看到盛开的彼岸花,我便在花下等你,若是看到的是叶子,那么我便自去喝了孟婆汤。记得不能太早来,先把这世该还的情都还了,免得来世时还要还情。”祁广德仍是微微笑着,好象他说的都是他人的事,与他无关一样。
  
  “我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孤零零地过日子。”
  
  “你不会孤零零的,爱你的、疼你的人、需要你的人,除了我还有好多,你不能只为我一个人而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四
  婚后十年,素儿写了第一份折子,内容极尽简洁:“祁广德卧病,无法打理帐务。”没有称谓也没有属名,与其说是折子,不如说是回话,更象现代的电报内容。数日后老康的回答也回来了:“准”,于是侍卫们少了几个,把帐目分成核对过的和未核的两堆,用马车装了回京,剩下的侍卫仍在监视着两夫妻。
  
  素儿再不想理谁谁谁来的信件,脑子里也把一堆人情事故扔了个干干净净,说白了就是不想让任何人来干扰夫妻的相处。自己过去太在意一些人和事,好象专为别人活着的,其实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只不过是一个略鸡婆的小女人,倒把自己身边的人忽略了。也许剩下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了,那么就极尽全力地把每一天都当作是最后一天来过吧。
  
  于是素儿反倒忙碌起来了,每天一清早就起身去厨房亲自做早点,端到房里给祁广德喂了吃下,再给他煎药,小炉子一开始用不好,经过几天的努力,素儿已是熟练起来,也逐步习惯了浓重的药味,药好了便给他服下,仔细擦干净他的脸后又去厨房做午饭,下午才得了点空,便陪在祁广德身边,有时用碳笔画一幅他的肖像,有时便拉一首明快的曲子给他听。
  
  祁广德每天睡在火炕上,以防潮湿,看素儿忙碌的身影总是有些不舍得,往往笑着说:“别这么忙着,有些事便让厨子们做,你这么忙着厨子们心里发慌,生怕你会辞了他们的工。”
  
  素儿笑而不答,忙得停下来了,便靠在祁广德身边拿了纸,画了漫画给他看,画里的人永远是祁广德,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只是表情很夸张,看着滑稽。祁广德便笑了:“我怎么长成这样?你的画似是而非的,看来你还是琴拉得好。”
  
  素儿便在画儿的边上写上“国泰民安,一切正常”的字样。祁广德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
  
  素儿另拿了纸写道:“是说你的长相还算一切正常,既不会引起围观,也不会吓得别人四散奔逃,因此说你的长相算得上国泰民安的。”
  
  祁广德刮了一下素儿的鼻子道:“就你鬼话多,我的长相本就算得是英俊不凡的,要是我长得象狗尾草似的,你还能看上我?皇上要知道国泰民安是用来形容人的长相的,还不被你气坏了?”
  
  “哪有英俊不凡了?你要真是英俊不凡还敢骑马?那还不被妇女大众追着扔你一身的烂水果臭鸡蛋?还有,以后不许再提皇上,今后的日子只有咱们两个过,反正也不愁吃穿的。”
  
  “妇女大众?这是个什么说法?还有啊,这世道哪儿找这么剽悍的妇人?再说了,扔水果鸡蛋也有违勤劳节俭的传统。”
  
  “都说了是烂水果和臭鸡蛋,不能吃了,只有扔到自恋的所谓英俊不凡的男人身上,表决心、献爱心,这样才不至浪费,是最最节俭的做法呢!”
  
  “好好好,我长得别扭到大家要扔垃圾,你是天仙,你最美!臭美的小女人,今儿晚上吃什么?”
  
  “保密!只透露一点,那就是:绝对惊喜!”
  
  “会不会是只惊不喜?”
  
  素儿撅了嘴扭过身子不理他,祁广德便伸了手扳过素儿的肩头道:“那就是只喜不惊了,哪有既惊且喜占全了的?这世上有那么好的事儿?”看看素儿还是装着生气的样子,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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