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月和他的狐狸 [87]
老爷的约定无法实现了。那么，陆老爷答应给我的房子、财产也化为乌有了。该死的，我在想什么，这个时候，我居然不是想到堡主，而是想一些不该想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喜欢你。”
陆倾城的声音忽然又在清见月的脑海里回响起来。
“我喜欢见月。见月喜欢我吗？我非常喜欢，不，应该说，我爱你。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那样对着我笑，我就爱上了你。”
清见月感到胸口里，有一股无法遏制的热情的激流在汹涌、在澎湃；清见月感到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在闪耀；他情不自禁的一遍又一遍地呼唤道：“堡主，堡主……
“见月喜欢我吗？见月也喜欢我的是不是？也象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的，是不是？说喜欢我啊。见月，哪怕有一点喜欢也好。”
陆倾城又悲伤又害怕又焦急的样子仿佛又闪现在眼前。
“见月，说啊，快说喜欢我。”
“我说不出来。”清见月摇着头，泪水掉下来，落到被子上，“我没有办法。”
“你太狡猾了，就象你养的那头狐狸一样狡猾，表面上装得天真可爱，温驯得讨人喜欢，其实，你是另有目的的。”
清见月回想起许芸的话，“没错，你骂的一点都不错。我的确怀有目的。我只是想过得好一些，难道这也错了吗？”
“你让堡主爱上你，还装腔作势，拿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我总算看透了你虚伪的嘴脸，怪不得连云雅都说你是个可怕的人。”
“我让堡主爱上我？”清见月低声道：“我有吗？”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那样对着我笑，我就爱上了你。”
清见月又回想陆倾城的话，微微地苦笑道：“是，那时为了引起堡主的注意，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时时刻刻地提防着我，不准我靠近堡主，已经很可恶了。你还挑拨夫人和堡主母子不和，你到底安了什么心？”许芸的怨恨再次回荡在清见月的脑海里。
“我有吗？有。当然有。她的嘲笑一点都不假，我是个多么虚伪的人啊！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不敢承认。我不敢承认，却又不能忍受别的女人接近堡主。我不能忍受。所以，我吃醋。哼，吃醋。”清见月冷笑道：“原来，吃醋是天生的，是不需要去学，与生俱来的东西。”
“现在，堡主正冒着腊月的寒风，跪在怡心园画堂前冰冷的土地上，祈求陆老夫人回心转意。”何云雅愉悦的声音就象美妙的笛音再次响起，“你要如何处置呢？”
清见月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眸光注视着何云雅。何云雅笑如花开，丝毫不受清见月寒酷的眸光所影响。她双手抱在胸前，那样的悠然自得，笑得那样得意和邪气。
“你给我小心些。”清见月阴森森地说：“总有一天，我也会看到你流泪的……”
“我已经流过泪了。”何云雅的双瞳霎时幽明不定，“在你快活地享受着堡主的宠爱时，我不知道为那个人已经流过多少泪水了。”
清见月一怔。
“我早就想看你流泪的样子了。许芸说的一点都不错，你要貌没貌，要温柔没有温柔，你甚至连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分不清楚，却轻易地得到了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管我们如何努力，结果只能无可奈何的远远地看着他们。我们心里的悲伤，你能了解多少。清见月，我生气的是，你得到了，却不懂得珍惜。你得到了，却不敢接受。所以，我很气，非常非常的气。”
没有风，何云雅乌绢般的绣发却飞扬了起来，她的脸、她的眼睛里闪耀出异样的可怕的光芒……
正文 第四十九章悲惨身世上
一道道精美的膳食被侍婢们抬进怡心园的画堂，蔡夫人笑容可掬，赞叹不已。陆夫人倚靠在暖榻上仅仅扫了一眼，便很有骨气地转开脸。许芸由外面翩翩进来，手捧托盘，上置一杯香茶。
陆倾城躬身执礼，“母亲，这是孩儿特意嘱咐厨房做的，全是您平日最爱吃的。”
蔡夫人笑道：“倾城真是孝心可嘉啊。他亲自拟好的菜单，然后监督厨房做出来的。”
陆夫人看了看许芸递上来的香茶。许芸轻柔地道：“是糯米茶。”陆夫人接住，又看向儿子，冷冷道：“清见月醒了吗？”
许芸也看向陆倾城，神情间显得有些激动。陆倾城却微低着头，象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一时有些迟疑。
陆夫人眉一挑，不悦的气息飘散在空气里，“为何不答？”
“是，母亲，见月已经醒了。”陆倾城谨慎地答道：“何小姐说，见月体内的余毒还未清除干净，身子尚弱，需要好好休息。所以……”
“把膳食撤了。”陆夫人陡然打断儿子的话。
陆倾城一呆，叫道：“母亲。”
蔡夫人摇摇头。
“我叫你把膳食撤了。”陆夫人面带薄怒，“我说过，我不会吃的。”
陆倾城哀求道：“母亲，您已经将近二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再不用些东西，身子会受不了的。全都是孩儿的错，您老人家生气，就教训孩儿好了。”
“把膳食撤了。”陆夫人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滚出去。我只要多看你一眼就会生气。”
陆倾城垂头不语。
陆夫人斥道：“还站着干什么，摆脸色给我看吗？”
“孩儿不敢。”陆倾城眼神忧郁，“伤了母亲的心，孩儿万分懊悔。孩儿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使母亲原谅孩儿。”
看到儿子悲郁的脸，陆夫人心里也阵阵刺痛，但是，即使这样，也不能减轻她对清见月的愤怒和憎恨。她别开脸，冷冷道：“别指望我会收回成命？这绝不可能。清见月一日在陆家堡，我一日就不会用膳。”
“见月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做错事，却要无辜的被驱逐出去，这让孩儿以后还如何管理下属呢。”陆倾城争辩道：“做错事的是孩儿。既然错的是孩儿，就请母亲责罚孩儿，放过见月吧。”
陆夫人抬手把茶杯丢向儿子，陆倾城连躲都未躲，被茶水泼的满头满脸都是，茶杯落到地上，“丁丁当当”摔个粉碎。屋子里的人吓得全变了脸色，侍婢们弯腰弓背，头都不敢抬一下。
许芸扑出来，叫道：“夫人，不可以。”掏出帕巾，她挨到陆倾城身前，想为他擦拭脸上的茶水。陆倾城迅速移开一步，她的手顿时落空。许芸眼神一暗，一脸悲凄。
“倾城，快出去吧。”蔡夫人再也忍无可忍，站起来道：“你想气死你母亲吗？快出去。出去。”陆倾城求助似的看着蔡夫人，蔡夫人又是使眼色又是摆手。陆倾城无奈，只好躬身一礼，退出画堂。
陆夫人靠在卧枕上，胸房起伏不定，一手扶住额头，可见气得不轻。许芸坐在她身侧，用手为她搓揉肩背。
“你就不要气了。”蔡夫人劝道：“我看倾城后悔的要死，心里不知道多难过呢。”
她话音未落，一名女婢进来，禀报道：“夫人，堡主跪在外面的石阶下。堡主说，夫人一日不肯用膳，他就一日不会起来。”
陆夫人抬手猛一捶床榻，骂道：“这个小畜牲。他要跪，就让他跪吧。你们还竖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出去，把那些东西都撤掉。”
侍婢们面无血色地把精美的膳食端出去。画堂外，陆倾城跪在阶下，其他领主、主管及执事们闻讯后都陆续赶到。当看到端出来的膳食后，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蔡夫人从画堂里出来，蔡伯安连忙迎上去，伸手扶住母亲，道：“母亲，您为何不劝劝？”蔡夫人没有说话，在儿子的搀扶下走下台阶，瞪眼道：“笨小子。我该怎么说你才好，看你长了一张聪明脸，却只会办蠢事。”
陆倾城焦急地道：“伯母，您怎样骂都好，只求您帮帮侄儿。”
“见月醒了为何不让他过来叩头请罪？”蔡夫人问。
陆倾城道：“这件事是侄儿的错，与见月何干？”
“小子，你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啊。你越是这样维护见月，你母亲就越是会生气。见月还没有恢复女儿装嫁给你，你就这样了。要是真嫁给你，还了得吗？”蔡夫人骂道：“我也是个做母亲的。如果我的儿子为了他的媳妇，指责自己的母亲是杀人凶手，我不气死也会找根绳子把这个不孝子勒死。”
陆倾城羞愧得一言不发。
蔡夫人骂完后，又哄道：“好了，你也别难过。快派个人把见月叫来，让见月给你母亲磕头请罪吧。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准出言维护见月。你要记住，里面那位，不但是你的母亲，还是个女人。女人争起风、吃起醋来是很可怕的。”
最后那句话听得陆倾城有点傻脸。
蔡仲和两手抄在袖筒里，慢悠悠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嫂刚嫁进来时，母亲总是挑骨头拣刺的，原来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
蔡夫人身子一歪，差点儿被这个混帐小儿子气昏过去。她挥拳头就揍，却被长子半搂半抱走，挥向小儿子的拳头落空。
清见月简直无法相信看到的。
何云雅没有骗他。虽然天气晴朗，很给面子的没有刮风下雪，但是寒冬腊月里跪在冰冷的台阶下，一跪就是一天一夜，就算铁铸的人，恐怕也会受不住。陆倾城却跪了。除了中间离开一会儿，就是回小院看望他的那段时间。
为什么要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侍从，值得你这样伤害自己的千金之躯吗？清见月望着陆倾城匍匐在怡心园画堂前的阶下，心里难过之极。值得吗？堡主，我值得你这样吗？
清见月眼中盈满泪水。
“堡、堡主。”张志春喜形于色，“公子，是见月公子。”
阶前的大家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蔡仲和忍不住移走几步，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但是当看到清见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张志春扶陆倾城从地上起来。清见月向着他缓缓走来，他的步伐明显不如往常那样轻松愉快。陆倾城甩开张志春的扶持，激动地迎过去，早上那段匆忙的告白仿佛又在耳边回响。
“见月喜欢我吗？见月也喜欢我的是不是？也象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的，是不是？说喜欢我啊。见月，哪怕有一点喜欢也好。”
“我、我……”
“说你喜欢我。快说啊，见月，说喜欢我。”
“堡主，你快放开属下，你不要这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要逃跑。我说过不准逃跑。这次，无论如何，你都休想再象以前那样逃避。回答我，见月，我需要你。”
“我喜欢你。”
陆倾城的声音忽然又在清见月的脑海里回响起来。
“我喜欢见月。见月喜欢我吗？我非常喜欢，不，应该说，我爱你。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那样对着我笑，我就爱上了你。”
清见月感到胸口里，有一股无法遏制的热情的激流在汹涌、在澎湃；清见月感到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在闪耀；他情不自禁的一遍又一遍地呼唤道：“堡主，堡主……
“见月喜欢我吗？见月也喜欢我的是不是？也象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的，是不是？说喜欢我啊。见月，哪怕有一点喜欢也好。”
陆倾城又悲伤又害怕又焦急的样子仿佛又闪现在眼前。
“见月，说啊，快说喜欢我。”
“我说不出来。”清见月摇着头，泪水掉下来，落到被子上，“我没有办法。”
“你太狡猾了，就象你养的那头狐狸一样狡猾，表面上装得天真可爱，温驯得讨人喜欢，其实，你是另有目的的。”
清见月回想起许芸的话，“没错，你骂的一点都不错。我的确怀有目的。我只是想过得好一些，难道这也错了吗？”
“你让堡主爱上你，还装腔作势，拿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我总算看透了你虚伪的嘴脸，怪不得连云雅都说你是个可怕的人。”
“我让堡主爱上我？”清见月低声道：“我有吗？”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那样对着我笑，我就爱上了你。”
清见月又回想陆倾城的话，微微地苦笑道：“是，那时为了引起堡主的注意，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时时刻刻地提防着我，不准我靠近堡主，已经很可恶了。你还挑拨夫人和堡主母子不和，你到底安了什么心？”许芸的怨恨再次回荡在清见月的脑海里。
“我有吗？有。当然有。她的嘲笑一点都不假，我是个多么虚伪的人啊！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不敢承认。我不敢承认，却又不能忍受别的女人接近堡主。我不能忍受。所以，我吃醋。哼，吃醋。”清见月冷笑道：“原来，吃醋是天生的，是不需要去学，与生俱来的东西。”
“现在，堡主正冒着腊月的寒风，跪在怡心园画堂前冰冷的土地上，祈求陆老夫人回心转意。”何云雅愉悦的声音就象美妙的笛音再次响起，“你要如何处置呢？”
清见月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眸光注视着何云雅。何云雅笑如花开，丝毫不受清见月寒酷的眸光所影响。她双手抱在胸前，那样的悠然自得，笑得那样得意和邪气。
“你给我小心些。”清见月阴森森地说：“总有一天，我也会看到你流泪的……”
“我已经流过泪了。”何云雅的双瞳霎时幽明不定，“在你快活地享受着堡主的宠爱时，我不知道为那个人已经流过多少泪水了。”
清见月一怔。
“我早就想看你流泪的样子了。许芸说的一点都不错，你要貌没貌，要温柔没有温柔，你甚至连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分不清楚，却轻易地得到了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管我们如何努力，结果只能无可奈何的远远地看着他们。我们心里的悲伤，你能了解多少。清见月，我生气的是，你得到了，却不懂得珍惜。你得到了，却不敢接受。所以，我很气，非常非常的气。”
没有风，何云雅乌绢般的绣发却飞扬了起来，她的脸、她的眼睛里闪耀出异样的可怕的光芒……
正文 第四十九章悲惨身世上
一道道精美的膳食被侍婢们抬进怡心园的画堂，蔡夫人笑容可掬，赞叹不已。陆夫人倚靠在暖榻上仅仅扫了一眼，便很有骨气地转开脸。许芸由外面翩翩进来，手捧托盘，上置一杯香茶。
陆倾城躬身执礼，“母亲，这是孩儿特意嘱咐厨房做的，全是您平日最爱吃的。”
蔡夫人笑道：“倾城真是孝心可嘉啊。他亲自拟好的菜单，然后监督厨房做出来的。”
陆夫人看了看许芸递上来的香茶。许芸轻柔地道：“是糯米茶。”陆夫人接住，又看向儿子，冷冷道：“清见月醒了吗？”
许芸也看向陆倾城，神情间显得有些激动。陆倾城却微低着头，象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一时有些迟疑。
陆夫人眉一挑，不悦的气息飘散在空气里，“为何不答？”
“是，母亲，见月已经醒了。”陆倾城谨慎地答道：“何小姐说，见月体内的余毒还未清除干净，身子尚弱，需要好好休息。所以……”
“把膳食撤了。”陆夫人陡然打断儿子的话。
陆倾城一呆，叫道：“母亲。”
蔡夫人摇摇头。
“我叫你把膳食撤了。”陆夫人面带薄怒，“我说过，我不会吃的。”
陆倾城哀求道：“母亲，您已经将近二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再不用些东西，身子会受不了的。全都是孩儿的错，您老人家生气，就教训孩儿好了。”
“把膳食撤了。”陆夫人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滚出去。我只要多看你一眼就会生气。”
陆倾城垂头不语。
陆夫人斥道：“还站着干什么，摆脸色给我看吗？”
“孩儿不敢。”陆倾城眼神忧郁，“伤了母亲的心，孩儿万分懊悔。孩儿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使母亲原谅孩儿。”
看到儿子悲郁的脸，陆夫人心里也阵阵刺痛，但是，即使这样，也不能减轻她对清见月的愤怒和憎恨。她别开脸，冷冷道：“别指望我会收回成命？这绝不可能。清见月一日在陆家堡，我一日就不会用膳。”
“见月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做错事，却要无辜的被驱逐出去，这让孩儿以后还如何管理下属呢。”陆倾城争辩道：“做错事的是孩儿。既然错的是孩儿，就请母亲责罚孩儿，放过见月吧。”
陆夫人抬手把茶杯丢向儿子，陆倾城连躲都未躲，被茶水泼的满头满脸都是，茶杯落到地上，“丁丁当当”摔个粉碎。屋子里的人吓得全变了脸色，侍婢们弯腰弓背，头都不敢抬一下。
许芸扑出来，叫道：“夫人，不可以。”掏出帕巾，她挨到陆倾城身前，想为他擦拭脸上的茶水。陆倾城迅速移开一步，她的手顿时落空。许芸眼神一暗，一脸悲凄。
“倾城，快出去吧。”蔡夫人再也忍无可忍，站起来道：“你想气死你母亲吗？快出去。出去。”陆倾城求助似的看着蔡夫人，蔡夫人又是使眼色又是摆手。陆倾城无奈，只好躬身一礼，退出画堂。
陆夫人靠在卧枕上，胸房起伏不定，一手扶住额头，可见气得不轻。许芸坐在她身侧，用手为她搓揉肩背。
“你就不要气了。”蔡夫人劝道：“我看倾城后悔的要死，心里不知道多难过呢。”
她话音未落，一名女婢进来，禀报道：“夫人，堡主跪在外面的石阶下。堡主说，夫人一日不肯用膳，他就一日不会起来。”
陆夫人抬手猛一捶床榻，骂道：“这个小畜牲。他要跪，就让他跪吧。你们还竖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出去，把那些东西都撤掉。”
侍婢们面无血色地把精美的膳食端出去。画堂外，陆倾城跪在阶下，其他领主、主管及执事们闻讯后都陆续赶到。当看到端出来的膳食后，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蔡夫人从画堂里出来，蔡伯安连忙迎上去，伸手扶住母亲，道：“母亲，您为何不劝劝？”蔡夫人没有说话，在儿子的搀扶下走下台阶，瞪眼道：“笨小子。我该怎么说你才好，看你长了一张聪明脸，却只会办蠢事。”
陆倾城焦急地道：“伯母，您怎样骂都好，只求您帮帮侄儿。”
“见月醒了为何不让他过来叩头请罪？”蔡夫人问。
陆倾城道：“这件事是侄儿的错，与见月何干？”
“小子，你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啊。你越是这样维护见月，你母亲就越是会生气。见月还没有恢复女儿装嫁给你，你就这样了。要是真嫁给你，还了得吗？”蔡夫人骂道：“我也是个做母亲的。如果我的儿子为了他的媳妇，指责自己的母亲是杀人凶手，我不气死也会找根绳子把这个不孝子勒死。”
陆倾城羞愧得一言不发。
蔡夫人骂完后，又哄道：“好了，你也别难过。快派个人把见月叫来，让见月给你母亲磕头请罪吧。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准出言维护见月。你要记住，里面那位，不但是你的母亲，还是个女人。女人争起风、吃起醋来是很可怕的。”
最后那句话听得陆倾城有点傻脸。
蔡仲和两手抄在袖筒里，慢悠悠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嫂刚嫁进来时，母亲总是挑骨头拣刺的，原来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
蔡夫人身子一歪，差点儿被这个混帐小儿子气昏过去。她挥拳头就揍，却被长子半搂半抱走，挥向小儿子的拳头落空。
清见月简直无法相信看到的。
何云雅没有骗他。虽然天气晴朗，很给面子的没有刮风下雪，但是寒冬腊月里跪在冰冷的台阶下，一跪就是一天一夜，就算铁铸的人，恐怕也会受不住。陆倾城却跪了。除了中间离开一会儿，就是回小院看望他的那段时间。
为什么要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侍从，值得你这样伤害自己的千金之躯吗？清见月望着陆倾城匍匐在怡心园画堂前的阶下，心里难过之极。值得吗？堡主，我值得你这样吗？
清见月眼中盈满泪水。
“堡、堡主。”张志春喜形于色，“公子，是见月公子。”
阶前的大家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蔡仲和忍不住移走几步，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但是当看到清见月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张志春扶陆倾城从地上起来。清见月向着他缓缓走来，他的步伐明显不如往常那样轻松愉快。陆倾城甩开张志春的扶持，激动地迎过去，早上那段匆忙的告白仿佛又在耳边回响。
“见月喜欢我吗？见月也喜欢我的是不是？也象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的，是不是？说喜欢我啊。见月，哪怕有一点喜欢也好。”
“我、我……”
“说你喜欢我。快说啊，见月，说喜欢我。”
“堡主，你快放开属下，你不要这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要逃跑。我说过不准逃跑。这次，无论如何，你都休想再象以前那样逃避。回答我，见月，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