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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传奇之娉兰(上)  卡落落 [34]

By Root 713 0
  陆青自是坐不住了,在房内左右转了十几个圈,就一打手,

往外走了去。我怕他冲动,便问:“你做什么去?”
  他道:“我心里烦,打拳去!”说着就奔往了后院。
  我连叫了个亲军跟着,怕他想不开惹事。
  
  此时已过了晌午,天却渐渐阴了下去,厚重的彤云压满了天

际,看来定会有场大雪。
  果然,到傍晚的时候,扯絮般的大雪便就落了下来,转眼间

外面就覆了一层银白。
  寒风卷着雪花飞到室内,就连门槛内的一处,也积下了雪花


  身旁的军士凑过来问:“元帅,要不要把房门关上?”屋里

冷的足可以滴水成冰。
  我摇了摇头。
  只从开着的门往外望去,看张明启的屋子里,仍是灯火昏黄


  偶尔有人影走过,心里就是一惊,以为要出来了,提着气等

,而那门,却仍无动静。
  就这样,在侧屋坐了一夜。
  我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想。
  想我们的关系,想我们之间的过往。
  
  却总也理不清,我与子煌,我与希琰,或是我与煌琰,究竟

谁拖欠了谁。
  原先在猎场时,希琰便与我说过:不用顾及他的存在,他与

我早已过去。只剩了看不清的将来。
  但既然过去,为何今日你又如此?
  这无异是在拿一把钝刀凌迟我的心。
  
  而你若是就此去了,又让我情何以堪?
  难道非要与你同去,再一世纠缠?
  
  屋外风雪呼啸,扫了大地一片苍茫。
  血液却像是早已凝结成冰,一点一滴,随着跳动缓缓刺入了

心脏。
  
  天明,风雪渐稀。
  狂风卷来了一个好天气。明亮的日头映得屋外一片耀眼。
  忽地一声“吱呀”门响,激得我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先是小步的走,然后是跑,最后狂奔。
  耳畔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到了张明启身前,抓住他,猛然怔住,只呆呆的望着他,却

不敢去问。
  直到一直陪着我的军将过来,张明启才拍了拍我的手,道:

“希大人下腹中剑,刺入内脏,又失血过多,实在是……不过经

过老夫一番治疗,已经无碍,只是身子过于虚弱,诸位就不要多

做打扰,只元帅您一人进去就好了。”
  
  身后隐隐传来的是众人松气的声音,我听不真切,只觉得胸

中疼痛的几要爆开,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是屏住呼吸太久,险些

就要窒息。
  连忙深吸了口气,也来不及对张明启表达谢意,急切的推门

走了进去。
  
  室内点了半截烛火,弥漫着的是种药草与血腥的气味。
  轻轻挑起纱帐,便看到了床上安然熟睡的那人。
  
  脸色惨白,但呼吸匀称。一缕头发拂在了唇角,就随着吐纳

轻轻跳动。
  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床头。伸手,便抚上了那熟悉的眉眼


  
  浓而远的眉,棱角分明的嘴。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梦中想过千百遍的人。
  只可惜,那人却是两个。
  
  “你这又是何苦呢……”低声的呢喃,想着从前的种种,泪

水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汇聚了一夜的心酸焦急,猛然决堤,便再也止不住。
  衣帕也难禁湿。
  到了伤心处,就干脆趴在床沿上,不停抽泣。
  
  本以为他早已熟睡,却不想忽地就听床上的人道:“你不该

哭的。”
  我受了一惊,连忙起身,便迎上了希琰强打了几丝笑意的脸


  
  “你醒了?”脸上的泪水也来不及擦去,便惊喜的问。
  他微微点了点头,伸手帮我擦去泪痕,有气无力的道:“你

是个女孩子,不该哭的。”
  我不解:“为什么?”
  
  他朝我轻轻的笑着。
  “因为哭了,就不漂亮了。”
  
  心如刀绞,却也只能破泣而笑。
  
  问他:“为什么要独闯大营?”
  他的手留恋的停在我的脸上:
  “傻丫头,不是说了么,我要保护你,上回让你跑掉了,这

次,就绝对要做到。”
  
  “你怎么这么傻,明知到我……”我什么都无法给他。
  而他却不以为然。
  “我这辈子,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你的笑颜,所以,别

再哭了。”
  
  我也只得强忍住泪水。
  看他满意的笑了,才伸手帮他盖严了被子。
  “你好好歇着,不用担心,张太医说你的伤很快就能痊愈了

。”
  他点了点头,然后便像累了般,缓缓阖上了双眼,安静的熟

睡了过去。
  
  ※ ※※※※※※
  因为希琰受了重创,我也无心其他,便将军务之事全部交给

了袁跻秉,自己则是日夜守在希琰床前。
  派往虎骑关的细作没过三日便有消息传回,大容国国君果然

受了重伤,在虎骑关已闭门疗养了数日,仍未见起色。军权已全

部交给了北路元帅史良。
  袁跻秉认为这是个一举破敌收回虎骑关的机会,便派遣了两

次进攻,却均因为虎骑关易守难攻的地势无功而返。
  就这样又过了半月。
  朝中来了旨意。
  大概是褒奖昌舟城一役,并鼓舞军心。
  然而对我却是只字未提。
  
  在私下里我有问过那传旨官,子煌可有书信给我。
  传旨官只摇了头,道:“皇上只说两位元帅此役功不可没,

它日还朝必有重赏。并期待大军击败敌寇回复边疆安宁的一日。


  
  我心中有些微凉,知道子煌还在怪我。
  却也无可奈何了。
  
  只等还朝,再与他解释清楚。
  然而还朝之日,却茫茫无期。
  
  又过了半个月,希琰的伤势稍有好转,我才重拾二路元帅的

帅印,与袁跻秉共议军务。
  老元帅在解围时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丫头,没想到

老头子我也能看到你掌领大军的一天,果然虎将无犬子。”
  他仰头大笑,雪白的胡子一颤一颤。
  
  让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那时的日子,天空比水晶还要透明。
  现在,只剩了战争的缭乱。
  
  “虎骑关地势险恶,只一条路通往关口,而那路又太过狭窄

,只要滚木雷石投下,大军便要损失惨重,不知华元帅有何良策

?”
  他中气实足的声音有如春雷,在将帅堂上隆隆响起。
  我看了眼桌案上的羊皮地图,低头沉思。
  
  这样的地形,易守难攻,只要对方闭门不出,就无法发动任

何有力的攻势。实在是棘手,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计策


  只随着老元帅商量了番,就散了。
  
  从将帅堂出来,一直也惦记着破敌的事。
  心里烦闷,便带了定儿,想在昌舟城里走走。
  
  刚一出帅府,就在门口看到袁戎得。
  他见我便问:“元帅这是要往哪去?”
  我道:“只在街面上走走。”
  他却来了兴致,道:“不瞒元帅,这昌舟城内末将早已摸了

个水透,您要是出去,就不妨让末将带路,做个东道吧。”
  
  我心想带上他也无妨,便应允了下来。
  
  于是三人骑着马,就往昌舟的街区而去。
  
  如今战乱,这昌舟城虽然不是个小城,却也少了几分繁华的

样子。不过街头上各式买卖倒也齐全,也有些往来的商客在城中

行走。
  定儿随我入了宫后,就不曾再见过如此景致,一下子动看看

,西瞧瞧,日头就过了晌午。
  
  袁戎得挑了一处店家请我与定儿吃饭,一入店门,小二见我

们战袍加身便异常的殷勤,给我们挑了楼上靠窗的雅间,问:“

三位军爷,您来点什么?”
  袁戎得道:“你这有什么好的就往上上,冷热八个菜,再来

三坛子好酒。”
  小二一听就是一愣:“三坛子?”
  “啊,怎么,你怕爷没银子给?”
  “哟,瞧您这话说的,军爷您为了百姓冲杀疆场,就算您把

银子给小的撂这,小的也不能收啊,小的只怕您贪杯,误了大事

。”
  “大事?什么大事,他妈的火红奶奶的,大容国那邦孙子,

跟个鳖头似的缩在虎骑关不肯出来,我还希望他有大事呢!还愣

着干什么,快去拿酒!”
  小二连声称是,下去了。
  
  不多时,便看四凉四热,八道精致小菜,全摆了上来。
  袁戎得举起酒坛给我满上,自己则是直接就着那大酒坛子,

仰起脖子灌了起来。
  其实这个朝代的酒,并不像现代的白酒那么有劲。
  微微有点甜,不是十分醉人。
  所以不少人都直接拿酒当水喝。
  而我身前的这个袁戎得,很明显,就是个大水桶。
  
  心中想着,就低头抿了口酒,然后就着菜,与袁戎得喝了起

来。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袁戎得身前的三个个坛子,早空了两

个。
  
  他脸上微微透上了点红晕,话也多了起来。
  多半是不能出征的牢骚。
  我点头听着,心中却仍在想如何收复虎骑关的事。
  
  正在这时,忽听得隔壁雅间里,竟是传来了阵阵哭声。
  袁戎得本来心情不好,就加上多喝了点,便大喝道:“他奶

奶的,谁在那边哭丧呢!”
  小二听到了连忙过来,躬身道:“军爷,军爷您别生气,这

隔壁啊,是几位蛮教的僧人,前两天住在这儿的,今早上似乎是

其中一个僧人圆寂了,所以在那哭呢,您别见怪啊。”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饭馆后面便是旅馆。
  袁戎得却不管那些,借着酒劲就站起来了,攥起拳头便去捶

那隔着雅间的大门,大喊道:“我说你们几个,不就是死了个人

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火红奶奶的,要是再哭,就别怪军

爷我不给你老佛爷面子,拆了你们这写秃驴的骨头!”
  他怕是喝多了,言语中多有冒犯,我心中怕他惹事,连拖住

他道:“袁将军,你醉了。”
  “我可没醉!”他一把挥开我的手,就摇摇晃晃的往隔壁走

了过去,边走嘴里边嘀咕:“他奶奶的,军爷我没法出征,正憋

了一肚子的气,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几个和尚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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