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传奇之娉兰(上) 卡落落 [21]
又听哥哥道:“齐太后虽然在背后支持父王,但我想你也明
白,太后心中所想的只是朝政稳定,不生大变。就如三鼎而立,
求的只是个平稳。她不会任任何一方强大起来,也不会去主动消
弱其中一方。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那父王是想……”我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一种莫名其妙
的恐慌将我包裹了起来。
“谗臣奸佞,留在朝中只是蛀虫,早晚会危害永络根基,这
些人只能除之而后快。”
我愕然。
浑身僵硬。
一种让我惊恐莫名的念头涌了出来:“父王想独揽朝政吗!
”
哥哥的脸上先是一愣,而后转为了一种愤怒,他松开我,指
着我深吸了口气,却又说不出话来。
过来片刻,他才攥住我的胳膊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们华家满门忠烈,自开国便一直忠于永络朝廷,你如此说法
至父王于何地,又至先祖于何地?”
他用的力气极大,掐得我胳膊生疼。
我垂下了头,心中烦乱的想了千回,才道:“抱歉,兰儿失
言了。”
哥哥这才松了口气,将我抱在怀里,道:“丫头,我知道你
难,但你应该明白,不管是我们的祖父,还是现在的父王,所做
的一切,都只是为永络国能强盛起来。我们华家是永络的开国功
臣,自然不能坐视永络国自此没落,所以不管如何,你都该记得
自己的身份。”
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哥哥的话在我耳膜间回响着,我只觉的浑身的血脉都涌到了
胸腔里,沉重压抑的我险些喘不过气来。
重重一叹,才回身,从架子上拿起刚才带来的画轴。
“商容现在住在城东的永乐居,哥哥你拿着这个去见他,他
会与你相交。”
他脸上显出了一丝不解。
我才道:“商容本与光禄大夫余秋的女儿余若兰有过一段感
情,此时余若兰入了宫,而商容也是个性情之人,哥哥你有了此
物,商容肯定会有所考虑的。”
哥哥想了片刻,明白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父王的意思…
…”
“我并不是知道父王的意思,我只是想帮新皇,只此而已。
”
我将画轴放到了哥哥怀里,打开门,看到外面的定儿已捧了
酒菜上来,也就不再跟他说下去,只随意的陪他喝了酒,无话。
第二十一章
章节简介:
悠悠然的,就过了六月。 日子走的极快,像是抓不住般的在
指尖穿梭。 春闱发了榜,在董相与张相都不反对的情况下,商容
果然高中状元,入了学院士,封侍读学士,正七品。 哥哥也与他
开始交好,饮酒…
悠悠然的,就过了六月。
日子走的极快,像是抓不住般的在指尖穿梭。
春闱发了榜,在董相与张相都不反对的情况下,商容果然高
中状元,入了学院士,封侍读学士,正七品。
哥哥也与他开始交好,饮酒畅谈,无一不快。
一切都在父王的计划之中行进着,规矩,自然,毫无意外。
而我却厌倦了外面的浮热,只躲在水苑里,不想出门。
这日天尤其热的厉害,子煌自朝堂上下来,也带了一身薄汗
。
帮他更了衣,擦了脸,便陪他坐在软榻上瞧着书。
书是寻常的书,只上面的字有意思,时大时小,但每个字却
又工整非凡。
我不由得好奇,问道:“谁的字,这么不规矩。”
子煌哼声一笑:“何止是字,就连人也是这么的不规矩。”
他将书合上,才拉了我的手道:“你还记不记得从前的吏部侍郎
史魏书。”
我回想了一下,“是被先皇派去承恩郡守西郊园子的那位大
人吗?”
“就是他。”子煌一笑,将我揽在怀里道:“他本是太祖时
的功臣,却一直不得志,后来被父王发到了御畅苑。让一个堂堂
三品大员去守园子,也是委屈他了。”
“那,皇上的意思……”
“是子煌。”他轻轻一吻,忽然说道:“再过两日,天气热
起来了,亲贵大臣们都要去西郊避暑,到时候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
我一怔,“那皇后呢?”
他似是不太在意,道:“后宫事务繁忙,还是别扰她了。”
我也明白了,道了好,便起身去给他沏了茶来。
是洞庭山新进的春茶,条索纤细,卷曲成螺,入得水来,更
是清香文雅,浓郁甘醇。
子煌抿了口,便笑道:“这茶叶可真好,叫什么名堂?”
我道:“正经的名堂,臣妾还没记下,不过这个俗称,倒是
挺有意思。”
子煌有了兴趣:“说来听听。”
我回道:“是吓煞人香。”
他眉头一挑:“哦?”低头又抿了一口,便赞道:“果然满
齿留香,是谁送来的。”
“还不是那个商容,似乎是去了趟苏泉郡,寻了不少好茶,
特意给您送过来的。”
他哦了一声,略微想了想,道:“这个商容最近似是有点散
漫了,不如这次把他也带上吧。”
这正是我的意思。商容最近的确虚浮了许多。
“皇上不是还收了他一把扇子吗,打算怎么处置?”
“是子煌。”他微微叹了口气,将我拉到怀里,像是有了心
事般的叹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只叫我子煌呢……”
他的气息挑的我耳根滚烫,连垂下了头。
一时无言。
又过了十日,北上的行驾都已准备妥当。
随行的文武官员四十人,随扈一百三十人,侍卫一千五百人
,宫女一百,太监一百,杂役两百。再加上地方官员随应打点,
也算是浩大了。
不过这自然是太祖留下的习惯,子煌也就没说什么。
只事务繁琐,让人在这胜暑里,又凭添了几分烦躁。
七月十七日,子煌圣驾启程。
※※※※※※※※※
西郊的御畅苑,离京不过八百里。却因为安全与过往百姓跪
拜,走走停停的行了十余日。
子煌对地方官员的政务功绩做了排察,功过奖罚,升迁贬黜
,也算一番调动。
这是他北上的主要目的,不但为找寻人才,也为并治理地方
诟病。
之后到了八月,才到了御畅苑。
按照礼法,御畅苑的掌理应是带着各方官员应出五里接驾,
而子煌的龙辇已到了御畅苑门口,却仍不见主事的人来迎。
之后派了人去问,才听得一片喧哗出来。
我本是坐在轿子上,不清楚前面出了什么事,便微微挑起帘
子,问定儿:“是怎么了?”
定儿回道:“是几个侍卫,架出了个醉醺醺的老汉来,正在
那里发酒疯呢。”
发酒疯?
我心里略愣,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往前望去,便见一穿紫服
玉带的老者,被两个侍卫架着,拖到了子煌身前。
那人满身的狼狈,五梁朝冠也歪歪的带着,嘴里嘟囔着些不
知是什么的糊涂话,就那么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看模样应该是个三品朝臣……
我心里暗自寻思着,这人难道就是子煌口里的史魏书?
便听子煌呵道:“来人啊,给我拎桶水来,浇醒这个糊涂酒
鬼,换洗干净了,再来见我!”
说罢便引着众人,入内去了。
在我经过史魏书身侧时,出了闻到他身上那刺鼻的酒气,还
听到了笑声。很细微的笑,只从喉咙里轻轻发出的笑。
而当我回头想去求证时,却看到他一个翻身,呼呼的睡了过
去。
这人……还真是像子煌所说的,没个规矩。
御畅苑是前朝留下的行宫别馆,先祖重新修葺后,便做了皇
家的消暑胜地。到先皇时候,更是大加装潢,四处都显了唐璜的
皇家气派。
不过仔细去看,倒也发现其中不少地方少了修整:掉漆,磨
损,草木纷杂并毫无章法。
这史魏书,怕是从没花过心思在这里。
待一切都收拾停当了,已过了晚膳时分。
这里的膳食有些油腻,吃下去只觉得不舒服,便连叫定儿沏
了茶,喝了两杯下去。
这时子煌也处理完了各项事宜,便过来寻我。
我换了盏差给他,问:“瞧过史魏书了?”
他笑道:“那个人啊,见过了,不过还是睡得跟什么似的,
叫也叫不醒,就派人先送回去,等明日再见。”
我沉吟了番,道:“那……可要之他失仪之罪?”
子煌仍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顾忌。”
我才道:“早年听父王提过这个史魏书,说他并不是个十里
之才,被先帝贬到此处,心里郁结也是难免。文人,怎么说都有
种傲气,我想,他大概是想看看您。”
“看看我?”子煌的凤眼略微一眯,拉我过来,问:“怎么
个看看我。”
我笑道:“臣妾只是瞎猜的。”
“瞎猜也是种想法,说来听听。”
我微微一福,推脱道:“这个,说起来就无礼了。”
他从我头上拨下只簪子,道:“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说
的?”
我这才道:“大凡饱学之士,都有那么三分迂腐之气,正所
谓良禽择木,越是将相之资,越是难以轻易出仕,我想这个史魏
书,是有意难您。”
子煌温文一笑:“你呀,还真是很无礼。”他举起手,又拆
下了一支玉簪,瞬时,我满头的发髻便全散开了。
“古来只有帝王选相,到你嘴里倒是将相选王了。”
他轻笑,那种熟悉发烫的气息,迎面而来。
我有些慌,问他:“晚上不是还要接见群臣?”
他不管,只道:“明日再见,也不迟……”
※ ※※※※※※※
从没想过,自己倒是先见着了史魏书。
子煌今早接到了北方军务,便一直与朝臣商量,直到下午仍
没出来。
自己无聊,便在园子里散心。走了许久,忽地听到前方有马
匹的嘶鸣。
“是马厩?”我问定儿。
定儿不知,倒是跟在我们身后的小太监道:“回娘娘,过了
那里,就是猎场了。”
我一时觉得新奇,“怎么把猎场修在苑子里了?”
小太监道:“前朝的皇帝喜欢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