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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传奇之娉兰(上)  卡落落 [19]

By Root 698 0
来我觉得这一切都很假,就不再往毓仁宫去了。
  她为何会忽然对付我,我一直没想明白,总觉得有些地方不

对,但怎么也理不清楚。
  而子煌又一直忙于朝政,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唯一的收获是南国使者的问题解决了。
  永络国虽然目前无法用兵戎相压,但至少可以切断一切与南

国的商业来往。
  这是他们的发展命脉,就算地处北方的木泽支持他们,也无

法通过辽阔的永络疆土,给予他们实际的帮助。
  所以一切看似简单而又荒谬。
  只怪领导者的迂钝无能。
  
  而在这之后,子煌便将政务搬到了水苑,有时也会问我的意

见。这让哥哥十分高兴,竟是特意派人从家中带了几斤茶叶回来


  他说:“宫中的茶虽然名贵,却也不如家里的有味道。”接

着又跟我聊起了家里的春种。说着说着就沉默了下去,我知道他

是想起了家中刚满一岁的儿子,那孩子现在已学会了走路,可惜

,留在哥哥记忆里的,还是那个只会满地爬的淘气鬼。
  我记得很清楚,那孩子学会的第一个词是母亲,第二个是奶

奶,第三个是姑姑,第四个才是父亲。
  哥哥忙于军务,我嫁入宫廷,都是身不由己。
  我们出生后就定了的。
  
  这一日小雨。
  天微寒。
  夹着寒气的冷风吹来,引得人浑身慵懒。
  细雨最留人,这话是一点也不错的。子煌自朝堂上下来,就

未再出去,只拥着我,瞧那满院洗过般的浓绿。
  
  自己无聊,便伸了手出去,接那从房檐上淌落的雨滴,却被

他拦了下来。
  “这水伤人。”他道。
  “为什么?”我问。
  “房檐的水,流百毒。”
  我轻笑:“那是迷信。”
  
  他不语,只掏出明黄的帕子,细细将我手上沾着的雨水擦干

净,才握在手心里,不许我再碰。
  ……些微的固执。
  我也只好不动,靠在他怀里,听雨落于地的声音。
  像是一种默契。
  只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我的手在他的手心里。
  感到他温暖的血,有流动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片掌心里,可否能有种叫幸福的东西滋长出来,

但我知道,一旦我握住,就有可能会成全另一份幸福。
  我已无妄,却不能再让他为我神伤。
  所以我轻轻攥住他的手,贴在了胸前。
  他浑身一颤,像被雨水轻激的叶片。
  然后他的头便垂在了我的颈窝里。
  温热,温热。
  浓郁的龙檀香,在鬓角间静静化开,萦绕不绝……
  
  下午,雨稍住。
  子煌拉着我,换上了平民的衣服,又出了皇宫。
  这次他是要见人的。我大概也猜出了要见谁。
  因为南国使臣的原因,春闱发榜推迟了数十日,所以现在前

三甲的排位还没定下来。
  而那个商容,便是三甲有名。想子煌,是有意要拉拢他的。
  就如哥哥所说,中书门下侍中商卫兴,为人圆滑,目前还未

表示出跟随哪一派。这种凭风观望的人,最难对付,也最难拉拢


  而商容的性子却与他父亲不同,也许从他身上下手,也是个

不错的办法。
  
  去了城东的风散楼。
  因是商容给小禄子送的请贴,所以我们到时,他已坐在雅座

里。
  青衣长衫,手上还是那把万里江山。
  见我们过来了,便起身,与子煌各自行了礼。
  
  他不知子煌的身份,又算是客主,便自然的坐在了首座。
  可以看得出,商容是恃才的,但并不傲物。从他对子煌的态

度就可见一二。他只会对自己认为了不起的人谦恭,而对那些学

识与本领远及不上他的人,就采取一种疏远的态度。
  完全一种书生特有的酸腐。
  这种人若想收为帐下,便要先去制他的傲气。
  而子煌的气度与才华,并不输他。
  
  又坐了片刻,酒菜便端了上来。
  商容不擅饮酒,只小杯小杯的喝,倒是子煌,像故意一般往

我杯子里不停的斟着,直到那白玉酒壶空了,他才意外的挑了挑

眉。
  “你的酒量……”
  我用手支着下巴,斜斜的瞧他,“怎样?”
  他轻巧的笑过,又叫了壶酒,才道:“不让须眉。”
  
  我们就这样一杯杯饮着,说着些不痛不痒的话。
  子煌似乎并不急,反正也是商容将我们约出来的,他有什么

话,自会与我们讲。
  而子煌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耐性都是一样的好。
  直到最后商容按捺不住,问:“不知仁兄可有参加今次的科

举?”子煌才把他手中的酒杯放下。
  “家中营商,便不曾参与科举。”
  “这样……”商容端着酒杯,放到了唇边,似是幽声一叹,

然后摇摇头,又把杯子放下了。
  “可惜……”他道。
  “有何可惜?”子煌笑问道。
  商容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怅然,似是那几杯酒起了作用,淡淡

的散了一圈晕红。子煌示意身旁的小禄子将雅座的门关上,才问

:“商兄高才,想必这次定能高中,可以一展抱负了。”
  我很容易就能听到商容鼻间的一哼。
  “抱负?”他似是不屑,仰起脖子将手中的酒喝干了,才道

:“现在朝中如此,又有什么抱负可言。”
  子煌不知何时从袖口里掏出了把扇子,微微挡着唇角,问道

:“看商兄对朝中之事,颇有见解,何不说来听听?”
  
  商容摇了摇头,道:“现在朝中如何,不光是国人明白,就

连南国的使臣也明白,不然也就不会贸然的上表,表示以后不再

朝贡。权臣弄朝,新皇也昏庸无用,永兄你又何必问我。”
  他的话让我略微一惊,连去看子煌,见他的脸上并未显出其

他的情绪,才松了口气,捧起酒杯啜饮着。
  听子煌道:“商兄这番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在

人前去说,恐怕就会凭来的惹上麻烦。”
  商容冷笑道:“麻烦?怕是就算我想来找麻烦,别人也不愿

因让我沾上麻烦。”他又灌下一杯,想是喝多了,那本是白玉般

的脸上,已红的滴出了血来。
  我偷偷用胳膊杵了下子煌,怕他再任商容这样喝下去,非出

事不可。
  子煌却不管,只偷偷在下面捏了我的手,
  我一慌,连忙抽出来,瞪他,他却对我展眉一笑,然后又给

商容斟了杯酒,问道:“商兄这话怎么说?”
  商容道:“那日你便看到了,我只不过刚刚跟人动手,那些

家奴便全涌了过来,想这皇城之下,谁还能给我麻烦。”
  他这话中的意思本该是得意,但语气里却夹满了讽刺。
  子煌又问:“看那日的侍卫,应是董家的家臣,难不成商兄

与董家也有渊源?”
  
  商容才抬起了头,满脸的无奈的道:“不瞒永兄,董家与我

们商家,的确有着不小的联系。”
  子煌把扇子合上了。“愿闻其详。”
  商容重重的叹了口气,才道:“说来惭愧,商容祖母的姐姐

,正是董家的老太君。那时我的父亲还未入朝为官,家境贫寒,

而董家长子又刚巧无子,所以父亲就把我暂时送到了董家,打算

过继过去,却不想第二年董家的长子就有了儿子。所以才不曾再

提起过继的事情,而那老太君似是极喜欢我,便将我留了下来,

直到我父亲中了状元,才把我接回去。所以我算是在董家长大的

。”
  子煌笑道,“那商兄也算是名门子弟了,何来惭愧?”
  商容却冷哼道:“名门?那董商若是名门,天下就没有奸佞

之臣了!”他一下子气起来了,将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摔,继续道

:“那董商不识为臣之法,干涉朝政,再上欺君,再下瞒臣,结

党营私,龌龊庙堂,他又何来名门,何来忠臣!”
  他说道气急之处,拳头也攥了起来,用的力气大了,关节之

处全是一片青白。
  
  子煌却仍笑,似是轻描淡写般的道:“董商权大,如今的士

子都在竞相巴结,以期望今次科举能榜上有名,成为幕僚。商兄

有这么好的靠山不用,还真是可惜了。”
  我这才明白,子煌是在试探人心,也不好说话,只低头喝着

酒。
  
  商容听言本是一愣,而后脸上便显出了千般神采,先是惊讶

,而后不信,青白交转的全是愤怒。最后“啪!”的一声将拳头

捶在了桌案上,指着子煌的鼻子骂道:“我本以为你学厚才德,

不想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算我商容看错了人,告辞!”说罢

拂袖便走。
  “慢着!”子煌忽道,他身边的小禄子便立即挡在了门口。
  商容脸上全是冷笑,微熏的步伐有些不稳,却也扶着椅子道

:“怎么,难道公子还有指教?”
  子煌站起了身,走到了商容身前,仍笑问道:“如果商兄不

是趋炎附势,那又何必来参加科举,又何必入朝为官?”
  商容啐了口,道:“我入朝只是为了告诉那些奸佞之人,朝

中也不全是那些只顾自己的小人而已!”
  子煌反问道:“若商兄有如此志向,为何不去辅佐新皇,肃

清朝政呢?”
  商容道:“新皇昏庸,放纵奸臣,又岂知用人之道?”
  子煌道:“商兄又未曾见过新皇,怎知他不会用人?”
  商容一怔,酒也醒了几分,沉吟打量了番才道:“永兄究竟

是何人?”
  
  子煌这才展开了扇子轻轻扇着,示意旁边的小禄子从怀里掏

出了一物,展在了商容面前。
  那是一块玉佩。
  散着水润般的光泽,精工雕琢着九龙戏珠纹,正中是一个煌

字。
  御用之物。
  
  商容的酒一下子全醒了。
  他猛然回头,不信般的用力盯着子煌,又上下重新打量了番

才重新扑通的跪在了地上。
  “草民……”他提起了一口气,本是有话要说,却也终是一

叹:“有罪……”
  
  子煌并没去扶他,只是伸手将他那把万里江山扇拾了起来。

展开,端详了番才道:“的确是把好扇子,那就等你到朝堂之上

,我再亲自还你。”
  
  ……
  细雨。
  又妩媚般的飘洒了下来。
  一把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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