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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玉-抱金砖 [16]

By Root 227 0
巷子深‘,别看它门面小,东西做得很地道的。”见我只知道呆看,叔伟笑着招呼我。
下车进到店里,身穿白色制服的服务生一路小跑过来:“请问几位?两位啊,里边请。”
被引到一个角落,半人高的屏风将整个厅堂阁成一个个半闭的小空间。
“两位想吃点什么?本店的特色有——”
“这里的手擀面不错,酱料尤其好,你要不要尝尝看?喏,就在这里。”不等服务生说完,叔伟抽走我手中的菜单,翻一页又递还给我,自顾自向我推荐。
白润的面条看起来饱满劲道,浇上深褐色的酱汁更显得滑嫩无比,光是照片已经勾得人垂涎欲滴。
“嗯,就这个吧。”
“两碗手擀面,再来个小拼盘,然后加一个酱茄条、水晶粉、一杯豆浆,就这些,谢谢。”合上两份菜单,他熟练地随口报完,交给服务生。
“好的,马上就来。”服务生笑容可掬地接过,又一溜小跑离开。
“我看了你的那本书。”抽一双筷子给我,他说。
啊?接过筷子,我挑眉,不知他所指为何。
“《蠕动》。”
哦,就是舒尔曼那本《芦苇尖上的虫》,原来只是截取了片段和其他文稿收在一本精选集里,后来有出版社问我说要不要出个单行本,我很想看到自己的名字变印刷体,于是兴高采烈地选了这一本。
“哦,那不能算是我的,作者是个英国人,我很喜欢。”想到当初翻译它时的狂热,我笑。
“你那里——谢谢——你那里有原文吗?”边帮忙服务生摆好送来的食物,他边问我。
“英文版的?”我纳闷:除了有关电脑的杂志和资料,我记得他很少碰中文以外的读物。
“嗯。”他点头,听出我未出口的疑惑,又进一步解释:“它的笔调太阴沉了,想看看原文到底是怎样的。”
“那你是怀疑我的水平喽?”夹一条小黄瓜,我笑。
却看到他突然呆住,我咬着黄瓜问:“嗯?”
他不回答。
然后在我也快愣住的时候,伸手越过桌子,勾过我的脖子,吻住我。
手拿筷子撑住桌面,我完全僵住。
“不能怀疑吗?有改进才有提高嘛。”他放开我,“你要把面拌开才好吃。干脆,你吃我这碗好了。”伸手换过两只碗,把我掉在原来碗里的半条黄瓜放进嘴里。
收敛住嘴边的笑,我挑起一筷子面,慢慢吃起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他停筷问我。
“嗯。”我头也不抬地回答。
“工作室搬过一次家,离这里两条街;平时有空我都会到这里吃饭,志凯他们也常过来。”
是吗?那现在也有可能碰到他们喽?
我有点不安。
“我最喜欢这里的凉菜,尤其是茄条,和你烧的有得一拼,你尝尝看。”夹起一截,他递到我碗边。
“我自己来。”伸碗接过,却不去碰它,我又夹起一片黄瓜。
“不过炒菜就不太好。志凯和净霄就常说还是你做的鸡丁和鱼段比较好吃。”唏哩呼噜地吸进一些水晶粉,他口齿不清地继续说。
不喜欢他一再提及以前的事,那让我有被诱引的感觉,我静静得吃着,并不答话。
察觉到我神色不豫,他停下吃东西的动作。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但我就是无法克制地绷紧了神经,说好了的三天,为什么不给我喘息的时间?没错,你是没有逼我,可你一直在暗示,暗示你自己想要的东西,觉得自己很聪明是吗?
吃面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在他探询的目光中停住。
一时间,方寸之地静默下来。
“望华——”
对面的人把手伸向我,却因为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而顿住。
“喂?是吗……可我现在有事,明天不行吗?这样啊……那好,半小时以后,我赶过去。”
我松口气,因为知道酷刑即将告一段落。
“是靖童,说一个可户临时要改设计,是我负责的,所以必须过去。”收了手机,他有些遗憾又有点懊恼地向我解释。
“那快点吃吧。”我先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那明天、明天怎么样?我说要带你去看一个地方的。”他急切地约见下一次。
“你不是说有设计要改?你明天应该会很忙。”
“我会尽快做完的,只是一些小的改动!”几乎没等我把话讲完,他抢白道。
抬眼瞟一下他,我还是只吃东西不说话。
“……那好吧。反正、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他嗫嚅。
我却真的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这样急切地要求我去。

睡不着了。
翻开昨天晚上找到的书,事隔多年,又一次看到舒尔曼的名字,觉得分外亲切——
“累,真的很累。现在放弃也许还来得及。可是头顶的远方那星点的亮光啊,难以舍弃。那是什么?不知道,所以才想了解。再次奋力蠕动身躯,欣喜地知道自己又前进了一毫米,离那亮处又近了一毫米呵。”
不觉得它“笔调阴沉”啊,看起来似乎还有点励志的味道,不知他怎么会那样说。
翻过几页,偶然地发现一张书签:那是他原来的设计废稿,还记得他当时要扔,我阻止,一口气将一叠复印纸抱过来,花了一个多小时将它们裁剪成自己喜欢的样式,制成书签,摆放在书桌前的空名片盒里方便取用。
手里的这一张很有趣:各色方块被不规则地切割,构成了一张歪嘴斜眼的人脸,有毕加索的味道,下面一行细小的英文,我写的:poor way。
Way,我给叔伟起的英文名,代替他原来不知是David还是John的耸名,还记得他曾反抗——
“Way?也不见得多复杂、多巧妙啊!”
“名字又不是程式,要什么复杂?!巧妙?谐音就巧妙啊。”我满不在乎地推开他逼到面前的脸。
“谁说程式一定要复杂才好?运行良好就是成功。”他撇开头的同时还在反驳,不过已经有点跑题了。
“所以喽,Way又好写又好记,和你的名字又配,保证运行良好啦!”不在意地继续裁书签。
他还在一边叽哇乱叫,但终究没逃过被我“Way”来“喂”去的厄运。
啜一口茶,盘腿坐进厚坐垫,把书搁在腿上,专心地从第一页开始看起来。
读到腿有些发麻,尝试着伸直,动作缓慢而笨拙。
是门铃在响吗?不可能吧?
抬头看钟,现在是6:30,早上。
侧耳仔细听,果然是。随手将茶杯放在地毯上,起身往客厅走。
“我可不可以进去?”外面站着他,从里到外透着疲惫。
我侧身,他感激地牵动嘴角,擦过我,返身关上门。
“今天你有空吧?”边换鞋他边回头问我。
我是有时间,可他的工作呢?累成这个样子又怎么去玩?更重要的是,昨天算是突发状况,跟他吃饭不代表我忘记了他现在还是有女友的人——“提”分手不等于分了手,我不能这么糊涂的。
见我一脸的不认同,他苦笑着开口:“昨天改那个设计改到凌晨两点,工作完了,我——直接过到这边来了,不方便那么早上来打扰你,在车里睡了一会。不过还好,问题都解决了。”
厨房里已经翻找到咖啡的我,下意识地换成奶粉,冲泡好,连同两个牛角面包,端出来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折返回卧室,将书签抽出来放进抽屉收好,再把书和自己那杯茶拿出来。
“你要的书。”走到他对面坐下,把书放下。
“唔——谢谢。”他撕着面包大嚼,冲我点点头。
“你待会还是回家休息一下吧。”我起身到书桌边,收拾东西:本来没打算出门,现在没事也得找事了。
“我不累!”他在那边急喊。
可我不能和你出去!
我有些愤然地拉上皮包拉链,回头瞪他。
“……那要不然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睡一下,1个小时就够了。”他讷讷说完,捏着半个面包往沙发里靠,眼中满是恳求:“开车回去也一样危险啊。”
我还能说什么?
再次回到卧室抱出一条毛毯,扔到沙发上。
“我只睡一会。”他高兴地躺下,一点也不觉得挤在沙发里会很难受。
从上面俯视他的脸,唇沿还挂着一圈牛奶的白沫,沾着几颗面包屑,嘴角却微翘着,牵连出若隐若现的酒窝。
他还是那个大男孩,那年初夏在夕阳中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大男孩。
呼吸哽住,收了杯碗,我匆匆逃进厨房里。
细细的水柱流进杯里,不敢把水开得太大,我愣愣地看着杯子慢慢盈满、溢出来,水流到下水槽口,形成小小的旋涡。
怎么办?知道自己又被旋进和他有关的生活中去了。理智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行,可是感情呢?
半年前和萍的第一次见面虽让我心痛、让我决定止住步伐;可同时更让我感动,对他的感情不退反进,在内心深处,对于失去这样一个爱人痛悔得无法自已。
也之所以,尽管拼命告诉自己昨天只是一时防备不及,心里却很清楚:是自己舍不得放弃与他相处的机会。就象今天,明知应该赶他走,却仍是忍不住担心他饿、他累、担心他会出事。
怎么办?这条路要怎么走?
恍惚地洗好杯碗,甩干放在架子上,回到卧室拿出未完的工作,在叔伟对面坐下,俯在茶几上开始将英文一句句送进脑袋里。
“铃……”
电话铃响起,抬头急看叔伟,还好,没醒。
急忙冲出去接起,压低声音:“喂?”
“望华?”那头传来萍疑惑的询问。
“嗯。”
“你不方便讲话吗?”
“不是。有什么事吗?”看见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我也侧转一下身体,将声音压得更低。
“……叔伟在你那里。”迟疑片刻,再开口,萍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嗯,他在睡觉。”说完了才发现话有问题,急忙澄清:“他刚到,说是昨天整晚没睡。”
“那——昨天他也是去找你喽?”
“嗯。”我把昨天的事简单交代一番。
“这样啊——”萍在那头若有所思,沉默半晌才又说:“我不是说他前两天跟小宇提分手吗?昨天小宇想再和他谈谈,打电话到工作室,说他人不在;打他手机又关机,最后打到家里来问,爸妈倒还好,说他原来也有加班不回家的时候,奶奶却一直觉得不对劲,催我们找找看。”
不对劲?是了,老人家一向比较敏锐——和我在一起,也的确不怎么对劲。
“那等他起——”
“萍姐,告诉家里人说我晚一点会回去。”
身后伸来一只手,把话筒接过去:“……嗯?嗯……奶奶,是我……没事,临时有个客户说要改设计……我知道……这——”时而点头,时而安慰,说到这里,他突然回头看我,十分不安的样子,“奶奶,是我自己——”似乎是被对方打断,他顿住话头,又提了句不知什么,万般无奈似地“嗯”一声,将话筒递给我:“奶奶想和你讲话。”
接过话筒,盯视叔伟两秒才将它贴到耳边:“喂?”
“望华啊,”听到的却是齐妈妈的声音:“叔伟在你那边呀?谢谢你照顾他。今天有没有时间,过来吃顿饭好不好?”
我当然不想,可是要怎么拒绝语气温和的齐妈妈?
“你不要多想。奶奶——奶奶她只是担心叔伟。”
“我知道!我会过去。”不能让老人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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