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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我的妞儿 [45]

By Root 840 0
  所以,我决定在接下来近乎于坐以待毙的日子里,动起来,甚至跑起来。我要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当然,如果生活和艺术需要,我还可以飞起来。
  艺术,是片空气,我飞的动作被生活裹住了。
  可我的肉里还有一双健康的小翅膀,我想,我肯定还能飞。
  我相信,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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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牛打电话约我聊聊。我知道他找我一定有事儿。
  老牛带了一个女孩,给我介绍说,姓许,名多水。
  多水,许多水,瘦瘦的裤子,修长的腿,脸上鲜嫩似水,皮肤光洁如水,眼睛清澈透亮,幽深若谷,恍若心底清泉,摇晃一下整个身心都会陶醉。
  那真是一潭美得叫人绝望的水。
  美,不是漂亮。我这样认为,美丽,是天生丽质,是不施粉黛也能倾城倾国。而漂亮不然,漂亮只要好看就行。好看的可以是脸蛋,可以是模样,也可以是身体的某个器官或部位,但是,如若形容气质,我认为,光用漂亮,是远远不够的。
  美丽的多水跟我一样,也是画画的。
  只不过,我拿手的是油画,而她,则是国画。

  老牛接了西湖博览会的一单业务,旨在夏末秋初的时候举办一台大型先锋艺术展,作为前戏,提前预热。其实我明白,老牛的意思是想我跟许多水联手,以西方油画和中国国画相结合的形式,烘托这届博览会的主题特色。
  这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对于一个痴迷于色彩表现,善于捕捉灵魂的玄光闪念的画者来说,这样的机会,如同妓院里风骚的妓女偶遇某一大款为其赎身一样难得,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眼前的这根救命稻草,在艺术细胞泯灭之前,尽情展露自己。
  “多水比你晚一年毕业,杭州人,刚从北京回来,说起来你们两个还真是蛮般配的”,老牛见我答应,喜上眉梢,一时间,用词都乱了套,“你在一所学国画的学校里修炼油画,而她,在一所教油画的学校里学习国画。”
  “这只能说是巧合”,我纠正道,“般配这个词可别乱用,弄不好要出问题的”,我笑笑,“还有就是,修炼这个词也不准确,更确切地说,我大学的时候只是放任自己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地就成了这副模样,根本没有一点儿刻意的迹象,所以,你说的修炼似乎更适合于那些大学里教书的臭屁教授和讲师什么的。”
  “别见外”,老牛看看多水,“衣峰说话就这样,毫无顾及,思维敏捷,虽然一嘴的炉灰渣子,可偶尔也能蹦一两个经典的句子来。”
  “看得出来”,多水掩嘴笑笑,“画画棒的男生都很有个性,可能是气质释然,既然搞的是艺术,那么,表露出来的神态和说出来的话自然要带点艺术色彩。”
  “说的没错儿”,我随声附和,“搞艺术嘛,总得搞出点儿名堂来,其实不只是神态和语言,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就连自个儿屙出来的大便都是艺术品。”我假装不怀好意地笑笑。
  “……”

  “不好意思”,我看到多水和老牛同时愣在那儿,我才发现刚才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了,“都是随口瞎说的,如果不中听,可以当我放屁。”
  “你老让别人当你放屁”,老牛揪住我的小辫儿,“你这两天好像不大对头啊,怎么了?这才几天不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说,“还不就是单位那点儿破事儿!妈的,你认识洪波么?博波彩的老板,他跟他未来老婆打算做本杂志,有可能聘我做主编。”
  “什么杂志?”老牛一听这个,立马来了精神,“我说你怎么不回来帮我呢,原来……”老牛责怪起来。
  “两回事儿”,怕他误会,我忙解释说,“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一本广告杂志,跟《模特》不在一个市场层面上,LIFE EXPRESS听说过么?是免费直投的,现在有北京和上海两个版本,发行量挺大,总共差不多每月6万本,洪波打算做一个杭州版。起初本来以为可行的,可是前些日子去了趟上海才发现原来之前考虑的并不全面,现在出现的问题挺多。”
  “又在敷衍我!”老牛极不信任地看着我,“你做杂志轻车熟路,怎么会出问题?”
  “刚不是跟你说了这是两回事儿么?!”我骂道,“你他妈总是逼我干这干那的,你根本就没体谅我的苦衷,你以为我真的不想回去帮你?雷风在你上面踩着,我有什么办法?!即使我回去也改变不了《模特》的命运,我看你还是尽早撤吧,不跟你开玩笑,再这样耗费下去,雷风准把你玩死!”
  “你吓唬我?”老牛有些生气,“你把雷风看的也太神了!”
  “圣经十诫第一条:除我之外不能再有别的神”,我说,“就算你比雷风神,可有什么用?你的良心有他那么黑么?分析问题别总停留在表面,你敢说雷风背地里不会再踹你?”

  “我是不是不适合留在这儿”,看我们吵起来,多水不好意思地望望我,又望望被我问住的老牛。
  “不好意思,我们俩嘴巴都有点儿贫”,我摆摆手,示意老牛别往心里去,“这些事情以后再说,我不吵了,你也别闹了,人家多水都快看不下去了。”
  “不过我觉得你刚才说的也有道理”,老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行了,别再想了!”我给老牛蓄满茶,平静一下,然后转头问多水,“你的名字很时髦,多水,许多水,怎么想出来的?真他妈绝!”
  “我妈怀我的时候身体很虚弱”,多水喝口水,“我爸说我妈生我的那几天总是不停地要喝水,后来他们找道士算了一卦,道士说我五行缺水,最好能在名字里面加个水字,就这样,就叫多水了。”
  “那也不用许多水啊!”我笑笑,“许多水,你这辈子再也不会缺水了,呵呵。”
  “哎,对了,听牛叔说你有个名字叫五大狼之一,是吗?”
  “是啊,怎么了?”我问。
  “我在北京的时候认识一个人叫五大狼之三”,多水说,“你们相互认识吗?”
  “郎昆?”
  “对,对,就是他。”
  “你们怎么认识的?”听多水说认识狼三,我有些好奇,“他不是在工艺美院教书么?你们好像不在一个学校。”
  “是不在一个学校”,多水说,“不在一个学校怎么就不能认识了吗?!”
  “那倒不是”,我随口说道,“能认识我们狼氏家族的人也算是一种荣幸了,呵呵,当然我是个例外,我身上发生的事儿太多了,苦难那么大,把那点儿仅有的才华全都给淹没了。”
  “实话!”老牛插进一句,“衣峰你要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可不止现在这样?”
  “那应该什么样?”我反问,“难道我他妈还成国家主席了不成?”
  “你想得美!”
  “不美谁想啊,哎——对了,刚想起一个谜语来,特好玩儿,要不要猜?”我看看他们俩。
  “说啊!”多水来了兴致。
  “孙悟空的妹妹、老婆和老妈比赛卡拉OK,猜一个国家元首的名字。”
  “国家元首的名字?我知道吗?”老牛问。
  “我哪儿知道你知不知道。”
  “哈哈……”多水突然笑出声儿来。
  “笑什么?”我看看她。
  “我猜到了”,多水说,“是不是萨达姆侯赛因。”
  “聪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猜出来,决非等闲之辈,我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多水来——看来这个女孩儿美丽的外表下面还有一颗敏感的心。
  “什么意思?”老牛还在那边纳闷儿。
  “弱——!”我白了他一眼,“仨大母猴赛音!”
  “哈哈哈哈……”老牛狂笑不止,“有意思,还有吗?哈哈……还有吗?”
  “还有一个难度稍大一点儿的”,我说,“我怕你猜不着。”
  “说!快说!”老牛突然像个孩子似的,迫不及待地催促我。
  “听好了”,我坐正,说,“精神病院来了两个傻子,这天,院长拿了一个很大个儿的梨子来到病房,结果,这俩傻子看到这个大梨之后,一人说了一个国家的名字,你猜他们说的分别是什么。”
  “……”俩人陷入沉思。
  “什么?”过了良久,老牛憋不住了,于是问我。
  “弱——!”我骂道,“第一个傻子说,‘咦,大梨’,所以他说的是意大利,呵呵,还剩下一个自己猜。”
  “嘻……”多水又笑了起来。
  “猜到了?”我问。
  “嗯!”多水俯到我耳边小声问道,“是不是澳大利亚?”
  “没错儿!”我点点头,“先别吱声,让老牛再猜一会儿。”
  “年纪大了,脑子不够用了。”老牛摆摆手,“说吧,第二个傻子说的什么?”
  “你说!”我示意多水。
  “澳大利亚”,说着,多水控制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哦,大梨呀!”老牛恍然大悟,接着,更是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哈哈哈地笑开了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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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装身体的零件很小
    声音很大。骨头在肉里吵得要死要活
    我也是
                ——衣峰
                 
  其实,我之所以乐衷于发现一些生活中简单的笑料,无非是想让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活得轻松一点儿。活着,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开心。
  这也许才是我毫不犹豫答应老牛的真正原因。
  虽然我也曾想在艺术中再一次卷起轩然大波,但是,以现在的心境,在如此平淡的日子里,是否还能无所顾忌地继续肆意那些往日里关于艺术的激情,我并不知道。
  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当然,怀疑不是绝望。我只是对自己再一次深入到纯洁的艺术领域里是否还能保持一种平常心态提出了质疑。我想我是对的,至少我是认真的。
  我清晰地意识到,此刻的我,已被周遭的一切染上了浓重的世俗色彩。这种色彩说好听点儿叫民间,说不好听点儿就叫下三烂。我并不是对普通的事物产生了厌倦情绪,我只是担心,太过普通,会损坏艺术。
  这种想法,多水是体会不到的。
  跟我一样,跟我刚刚走出校门的时候一模一样,她有远大的理想,而通往理想的那条途中的风景,她的期望值过高。
  我不想打击她。
  对于一个真正乐意委身于艺术的人来说,无人能够左右的乐趣,也许是唯一的动力。

  星期天的太阳似乎大了很多。
  天空的浮云很低。轻轻浅浅地悬在清闲的风中,像一团一团的迷雾,笼罩着这座城市高高低低的建筑和树木。
  而我只是其中的一处点缀。无足轻重,有也可以,没有也不会妨碍别人的一日三餐。
  那么多不相干的人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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