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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微笑我的殇》 [10]

By Root 564 0
一只手不嫌热地缩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很到位地扮相孙大圣。
  清爽的仔裤搭配天蓝色的T-Shirt,套着慢跑鞋的脚点着地打拍子,不知他嘴里在哼唱什么?
  离得远了点,合箬的目测又是出了奇的差,量不出他的身高;只是觉得似乎瘦了点?皮肤还挺白的,加起来不整个一奶油……那啥?
  懒得观望了。她离开能遮阴的小店阳篷,浴着突然变耀眼了的阳光靠近那个老神在在的家伙……
  他一见着她就蹦到她面前站定。原本对自己才初二就蹿到近一米七这高度相当自得的合箬惊觉:丫这人绝对是吃竹子长大的!高了自己两个头还有找?!
  仰头见他漾开一个灿若明阳的笑,“Hi,你迟到了。”
  合箬才发觉阳光真是有七色的,可以把她原先灰白的生命照成彩色。
  皇寂对她而言就比太阳还阳光灿烂,比空气还不可获缺,比丫自来水还随喊随到!
  开始,有个人疼她疼到不计较其他,只希望她能快乐而已……
  皇寂也不是啥英勇的骑士,丫活一辈子就为了一个傻公主;他在高二这年暑假从隔壁市来到省会,有他自己一番打算。
  父母早已出国,他跟爷爷一起生活。在学校里成绩一路遥遥领先跑得比谁都欢畅,结果就是到了高二,被保送去了H大。
  可他嫌直接过去没意思;还说中国的高中生不参加高考得有多遗憾呐~国家养育咱这么多年咱不能知恩不图报不能对不起党和人民对咱的热切期望……
  合箬直翻白眼:“你这样的,高考考上了就得挤掉后面一个辛苦念了十二年书的战友;这样残忍地夺取了一名即将成为天之骄子的未来大学生受高等教育成为精英分子的机会,你就对得起咱国家咱党咱人民了?”
  “……那我考上了不报志愿,还去保送,行不行?”他的想法……天真烂漫。
  “……呃,行吧?”
  当时俩傻小孩搞不清的高考体制到今天合箬也还是没搞清;但当时的情况就是,皇寂转来了本市的一流高中。
  可其实他不怎么去上课,全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学习、复习。合箬问他,既然这样干嘛还转学在原先的学校不也一样?他说那里人多事多麻烦多。
  感情是上这找清净来了……不过合箬老觉得他拉着自己无法无天的时候,绝对比校园生活麻烦事多……
  他说来这里,接收到的高考咨询比较多且新;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爹妈跟皇寂爹妈一起出国创业的滕漠,大学毕业后留在这个城市里倒腾电脑做小生意,说是要白手起家,要积累经验,要学习中华传统美德吃苦耐劳的精神,要……
  皇寂说要考京城名校,说要进到祖国的心脏去,要感受祖国心脏跳动的节奏,要和我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一起对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极目远眺添砖加瓦发光发热……合箬笑得满地打滚,指着自信又自负的皇寂:“那我就去S大!去我国经济繁荣中心为我国经济事业的建设发展燃蜡炬吐蚕丝!为我中华人民共和国在世界东方的崛起立足积蓄经济实力!为……”
  当年的那些,小破孩们易织也易碎的梦而已,蛛网一般——风一吹就散了;但丝还在,永远不会忘,随时可以再编织起来的、一直篆在心头的梦。
  高三下学期的皇寂,被他父母用各种手段真空包装起来;直到他惟一的条件——参加高考结束后,就被直接运送加拿大,改了国籍。连最后分数出来,以及高考招生的结果也出来,发现他确实能上那所京城的百年名校,都是滕漠一人忙活的;合箬知道后还笑了,“没报志愿是对的,没害到某个差点上不了那大学的家伙。”
  滕漠看皇寂疯了一样没日没夜没黑没白地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画图。
  那天午后从他口里听完自己的故事后就这样了;没跟加拿大的父母联系质问什么,也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流露。只关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埋头设计。
  到第三天他终于步出那间屋子,脸色苍白憔悴得让滕漠怀疑他窝在里头吸毒了;倒是握在手里的一整份设计,让周围同事称赞不已。所有人都围着设计图打转;滕漠则比较看不过皇寂由神到形都是个死人样,一路把他踢进电梯踢下楼……
  大厅接待处的总机小姐正跟人起争执;来人急得直跳脚。
  滕漠踢着皇寂甫一跨出电梯门,那人就不顾总机的惊呼和保安的拦截飞速过来,照着皇寂已经不能看的俊脸上就是一座五指山,“你个杀千刀的混蛋!”
  “啪”一声清脆响亮,皇寂白到似能透出血管的颊边渐渐鲜红出五个指印……
  两名保安惶恐不已;这才几天?公司俩刚回国的少东就被俩女人接连摔俩巴掌,就在公司门面处,就在自己职责范围内。
  二人满头大汗地拽住遥远,“报警!马上报警!不然120!先送皇经理急救!”
  “放手!”皇寂、滕漠、遥远三人同时凶狠地发话。
  话音刚落,遥远就成功摆脱两名一头雾水一头汗的保安对自己的钳制。
  “遥远你怎么回事?”滕漠看着往来目光好奇的工作人员,又看看边上被当众掴了一嘴却还在装死尸的皇寂,立刻对着遥远厉声道,“你和小箬怎么回事?这里好歹是我们家公司,你们连着来给我整这一出出是干什么?”
  这几天皇寂突然变身工作机器不言不语;自己也不好过。想了很多有些久远了的事,开始站在今天的时间点上思考当时的判断……
  “前天不是把话说清楚了?阿寂出意外谁都没料到;你们一定要怪就怪我。上来就打人,你和小箬什么时候学得……”
  “你给我看清楚滕漠,合箬不在这!今天是我自己要来,合箬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把她也骂进去?”遥远满脸通红,一双眼瞪得圆圆的。
  滕漠深呼吸一气,刚觉得自己确实迁怒了遥远;边上皇寂如死水的声音响起,“我替他道歉。今天给我这巴掌算什么?”
  为自己不记得的事挨巴掌?他还没那么伟大;所以对方一定要给出个解释,“你最好有个好点的理由。”
  有一瞬,遥远被震住了:眼前的皇寂有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瞬就是一瞬,她很快忆起自己所为何来,“合箬两天没吃饭了;你管不管?”
  话刚完,皇寂眼中一闪而过的某种微亮,让她把他和多年前的皇寂对上了号。
  于是她拉着皇寂就跑。
  滕漠在后头喊,“喂遥远!那小子这两天也没吃,记得塞他吃一点……”
  到了合箬家楼下,刚下车的皇寂还来不及抓住内心突然浮起的莫名的熟悉感,就被遥远拖拉着爬楼。
  “她心情不顺就经常不吃饭;但原先还会吃棒棒糖,总算有点糖分。但她这次真的一步都没出家门……”
  听着遥远念叨,皇寂尽量不去想象合箬此时和以往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也尽量避开心中杂乱无章的万千思绪……没什么感觉地跟她到五楼,发现那个叫召曛的男生正堵着楼梯口,满面苦大仇深地怒视一扇门——勿须多想,合箬住在里面。
  “你怎么在外头?我不是让你在里面看着她?”
  “……”召曛僵硬着脖子转过来对她,“我看不下去。”
  什么意思?皇寂心下困惑:什么看不下去?
  “……”遥远登地皱紧秀气眉头,也不多说,夺了召曛手里钥匙就开门。
  “还不进去?”
  这场面让召曛联想到电影里犯人落网后……只是那犯人的表情过分哀重。
  立在合箬房门口,皇寂看到梦里梦外穷尽脑汁也勾勒不出的诡谲画面——
  房间该有窗的地方,厚到奇怪的窗帘阻绝了一切光与声;斗室内只能用“阴暗”来形容,包括那盏泛着微弱亮光的小台灯。
  合箬大手大脚平躺在地,举高的右手持着最大型号美工刀,在同样举着的左手臂上刻刻划划;面上的神色,仿佛她还是一个刚会握笔,对未知充满好奇的幼小孩童。睑上长睫忽闪闪,似在探究:刀子划过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透明的血红渗出?
  如果这孩子的手上不是那么伤痕累累;如果这孩子的手上没有新伤踩着旧疤流血;如果这孩子的嘴里没有叼着烟;如果这孩子没有在丢开刀之后把深吸了一口的烟取出,烟端一红一亮的朝向目标是再无丁点完整皮肤的手臂的话——她可能真的还能是个孩子……
  皇寂走过去蹲下,小心地劈手抢走燃着的烟,摁熄在边上马桶造型的烟缸里;移步至窗边,摸索着拉开质地厚重的窗帘。
  “干嘛?”合箬懒洋洋地爬起,好像刚才一觉睡醒般;对于皇寂的出现她没有丝毫意外。
  似乎这个时间这个人,出现在她面前是理所应当的。
  “很热……很亮……帘子拉上。”她沙哑的声音念着不合语法的字句,转动屁屁背对明亮。
  皇寂象征性地拉拉窗帘发出声响;然后在视线范围内锁定几项事物。一路走去,顺进手中。
  他在合箬面前坐下,正好定格进洒落一室的阳光中;细碎的头发随着低下的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在额际造成明暗交错的效果——合箬欣赏到痴傻,任他拉起自己的手……先用抽纸轻柔到不行地吸走伤口处恶心的液体;接着用医用纱布小心翼翼地替她包裹上,“换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两天没用的嗓子活络了些;她右手支在右腿上,笑着审视皇寂细致的工作,“这点伤就上医院,我早包成木乃伊了;我看你这挺好。技术不错。”
  皇寂一言不发;眼都不抬一下。
  他是会伤口的应急治疗,运动损伤、轻微的刀伤他都能对付;但眼前这只手爬满了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刀痕、烧洞,怎么处理?
  心里没底,他的手微抖……
  包扎好后,他的眼睛四下搜寻一圈;最后伸长手捞过一只超市用大塑料袋,口手并用撕开来覆上合箬的左臂。“先去洗个澡,小心不要让伤口进水;我去买药。有没想吃什么?”打个紧实的结,好了。
  ……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看着买好了。”她坏心地微笑;
  看你记不记得我爱吃什么。
  合箬的性子真的很糟。
  她不管什么进不进水;在浴缸里泡了半小时,该洗该擦下手毫不迟疑。
  那些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伤的口子,她懒得注意。
  掐准时间在皇寂买好食物摆好桌那一刻迈出卫生间;皇寂一眼就瞄到她左手臂上一片狼籍。
  他似不在意地动了动眉;口中道,“我在楼下买了粥,过来吃一点。”
  她循着香味,欣喜不已地奔过去,“‘老苟记’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的羊肉粥?”
  ……真的还记得?
  “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吃些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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