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那点事 [40]
血拼四川白酒
曾在报纸上写过一篇文章《男人喝酒三种境界》,对好酒的男人做了一个屈式归类。不道引来一些MM的挑战,逼问我喝酒属于哪种境界,而且要与我一试高低,大有比武招亲的架势。坦诚地说,我属于那种只有酒胆没酒量偶尔混迹在酒坛的人物,虽然无法与那些酒精考验的文武官员们并驾齐驱,但酒德绝不在官员们之下,更远远超过那些酒囊饭袋。有我被酒精考验30多年的老父作证:在我幼时开荤关键时刻,我那刚刚为父不久的父亲,拿出他老父陈酿几十年的醪糟酒,猛灌了我那幼小的却是饥渴的嘴唇。从此,一代酒坛英雄在酒精的滋养下,健康茁壮成长。后教书育人的父亲怕我一不小心成为酒囊饭袋,于是在每次经受酒精考验的时候,父亲总要让我背诵李白杜甫白居易,否则不给酒喝。
在英名神武的老父悉心调教下,酒量虽然没赶上李白他老人家的海量,但酒德却在李白他老人家之上。用我贤淑的老母亲的话说,咱孩儿醉酒至少不会像李白醉酒那样,要杨贵妃帮着脱鞋,影响了我泱泱大唐的皇威。就是凭着这良好的酒德口碑,我在南方竟然换得了不少免费酒喝,真是感谢我那洞察人世入木三分的老父老妈,让我以后在闯荡酒坛江湖中节省了大把银子,而且在多次不同场合的博弈中,我也浪得了一些酒坛虚名,直逼我那在川东酒坛名噪一时的老父。
本次春节回家,一下飞机,一帮早些年混迹酒坛的成名人物,早已提着酒瓶,拿着酒杯,在机场出口恭候我的凯旋。
在川东威名远播的好吃街拣了一间雅致小房,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我那早已等候多时的酒友齐刷刷扔出8瓶52度的江津老白干,放在桌上,一人一瓶,不准偷懒。被我尊称为同学会酒坛秘书长的强哥,一脸严肃地宣布:今天为屈哥接风洗尘,咱们在老家的同学先每人敬屈哥一杯。看那阵势,我知道今晚在劫难逃。令狐冲华山论剑,丐帮大侠萧峰西湖痛饮,浪子古龙悬壶醉酒,看着7只酒杯一起举到我面前,我那反应神速的大脑顿时浮现出那些唯有饮者留其名的江湖大侠,一时豪气干云,抓起酒瓶,仰着脖子一口气灌下半瓶,然后面不改色地坐下,正色道:多谢兄弟们厚爱,我先干半瓶,然后咱们再接着喝。我那7位兄弟顿时被我的气势镇住,纷纷表示平时不喝白酒,不喝白酒。整个晚上,我也只喝了半瓶,而兄弟们也只是象征性的喝了点。
事后,一哥们拍着我肩膀,很认真地问我:屈哥,那晚你喝酒的架势太吓人了,说个实话,你他妈到底能喝多少?我哈哈大笑:半瓶足以让我翻江倒海,那晚我不那样喝,还不被你们轮番灌倒?这叫先声夺人,知道吧!
从此,没酒量却吓倒7个酒坛成名人物的英雄事迹,在我那同学会圈子里愈传愈神,我偷偷地乐了好久,差点高兴得一个人在家喝醉了。
2007年3月9日屈默于广州
在广州的夜晚,看蚊子跳舞
刚从深圳一路小跑到广州的时候,租住在一个十分偏僻的酒店旁边。公司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被一群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侍弄得生机蓬勃。我也就是受此感召,才舍弃繁华的深圳和一份比较悠闲的工作,独自跑到广州这家单位。当我被安排在与十来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住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有一种突然回到了久别的学校生活的感觉。这里除了满屋子不停地吼着“兽类摇滚”的蚊哥蚊妹点缀着零乱不堪的房间外,简直可以用“徒壁四空”这个词来形容我们的“寒舍”。我当时叫这场景为“与蚊共舞,人蚊同乐”。望了一眼又一眼爬满墙壁的蚊子,一种深深的失落感让我不停地想起王志文老兄的那首歌词“想说爱你,真的是不容易”。然而,既来之,则安之,面包总会有的,我一边打整床铺,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苦不苦,想想人家萨达姆。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我默念着老人家的教诲,便十分客气地和蚊哥蚊妹一一照了面,算是打了招呼。于是,我便住了下来。
蚊辈实在太多,它们像奔放的吉普赛人,一点儿也不怯生,见了我,便欢快地围着我夸张地跳着舞,有的干脆抓紧时间来亲“吻”我,逼着我初来咋到就不得不断然采取行动,予以坚决回击。
然而,我刚来的时候,正是春天,骚动的季节,蚊哥蚊妹难耐寂寞,又见我青春年少,于是,它们整夜地拿我开心。它们或者唱着单调的情歌,或者踩着并不优雅的舞姿,或者干脆在我面前放肆地向我打着“飞吻”,释放它们多余的、浸着邪毒的情欲。看着看着,我有时就莫名其妙地笑了,竟然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这样的夜晚,我除了失眠,我还能做什么?
在蚊辈们醉生梦死的狂歌乱舞中,我终于捱到了天明。一天紧张的工作生活就开始了。
刚到广州的时候,女友每天从深圳打电话给我,凄凄切切,肝肠寸断,拿起电话就不想放下。每每这时,我便不停地安慰她: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但我依然对你一往情深”;在广州除了蚊子对我不够友好外,同事们相处总是很愉快的,工作也比较开心;尽管我很想摆脱蚊辈们“多情”的骚扰,也想回到以前平静的生活,但我实在舍不得现在这家公司充满活力的生活;原谅我吧,“亲密爱人”,“未来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哭哭啼啼的女友最后总被我逗得破涕为笑。其实我当时的真实的心态是这样的:每当夕阳西下,也就是我下班的时候,我带着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心情,回到只有蚊辈们为我轻狂的地方。那种回“家”的感觉,几多悲壮,几多无奈,又几多甜蜜的哀愁。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时常提醒我,广州蚊子跟坏人一样多,你自己要想办法保护自己。我觉得我本善良,就让蚊哥蚊妹“欺侮”几天,我不理不睬,总会让它们自讨没趣。然而,蚊辈们不但没自讨没趣,反而变本加厉,得寸进尺,简直就像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善良的南斯拉夫人民一样,毫不留情地在我脸上、身上光着的每一寸“土地”上留下了星罗棋布的点点“红包”,直叫我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不敢直面“生活的每一天”。
终于有一天,我留下心来专注地看着大大小小的蚊哥蚊妹“亲吻”我日渐满目疮痍的肌肤,像一群“好色之徒”,那么贪婪,“吻"着我久久不愿离去。我忍无可忍,我悲愤交加,想我一芥良民,严格遵守“和平五项基本原则”,然而蚊辈们却不领情,我不犯它,它却屡次犯我,奈何我一片好心付诸东流;想着平日里所受蚊子的种种“欺辱”,一股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就像老实巴交的农民对待地主分子一样,“怀着无比的阶级仇恨”,再也不能这样过,再也不能这样活,“该出手时就出手啊”。于是,我热血上涌,满眼怒火,“路见不平一声吼”,挥掌拍去,顿时血溅掌心,七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我的手掌心。看着几秒前还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尸陈掌心,我竟然不怀好意地笑了,手掌成了屠场,看你还敢张狂到何时?然而,蚊辈们却是赶杀不尽的,“春风吹又生”。尽管蚊辈愈来愈多,但我却愈战愈神勇,而且往往有一种战胜的快感。我为我在这个喧嚣的夜晚,亲手制造的一桩又一桩“灭蚊血案”大发感慨:生命如此轻贱,不就是自己作贱自己吗?干嘛要围着别人生活呢?
然而,蚊辈们并没有从它们亲人或者朋友的“血案”中吸取教训,依然群情亢奋,挖空心思地“挑逗”我,我也不领情,继续制造更大的“血案”、“惨案”,而且在“实战”中我也学会了保护自己。鲁迅他老人家在东京读书那阵子,为躲避日本籍蚊辈们的“骚扰”,便用衣服裹了全身,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居然睡安稳了。我如法炮制,拒蚊辈于眼前,奈何我不得,只留下两只眼睛,静静地欣赏蚊辈们如何疯狂地舞蹈,看着,看着,居然也睡安稳了。
这样的夜晚,美妙而无奈,烦恼而又妙趣横生,但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当我打点房间收拾行李准备随公司移师江门的时候,满屋的蚊子依然在飞舞,好像在为我送行。我突然有些感动,想想蚊子平时在给我制造烦恼的同时,同样也给了我生活的乐趣。比如,我有时躺在床上,无意识地抓住一只活生生的蚊子,我便轻轻地卸掉它的翅膀,然后把它放在我宽大的竹席上,看它东倒西歪地奔跑,我便像“扶不起的刘阿斗”一样,玩得乐不思蜀,有一种与蚊子逗趣,其乐无穷的快感。这样一想,我便有些感伤,平日里被我祭起的无数次类似于1937年日本鬼子在南京犯下的“大屠杀”而“光荣”了的蚊辈,从此就只能“含冤九泉”了。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世界少了谁不照样转吗?何况是蚊子呢?其实不想走,其实也不想留。
于是,我依依“惜别”:“我和你吻别,在广州的夜……”
2002年4月10日屈默写于广州
你的白话,我永远不懂
我是学外语的,自认为中文也不含糊,照理说对语言应该有先天性的敏感,然而对白话(广州本土语言)却总不能找到感觉,更进入不了状态。常有朋友对我不会讲白话,连听都听不懂就很当一回事,甚至有些莫名惊诧。来广东都好多年了,居然还不会讲白话?那神情简直疑心我是白痴,至少也是弱智的那类,敢情还有一种不可理喻的意思。有时,我也执拗,与朋友争辩:广东有白话,而四川也有方言,为什么川话就不能流行?川话算什么,人家白话生在广东,小平同志画圈的地方,能不流行吗?想想也是,谁叫你四川人没有广东人那么有钱呢?有钱就有发言权。谁说的,我记不得了。于是想想也就认了。
也曾下决心学说白话,而且还草拟了几种学习方案,最后经朋友确认后认为从听粤语歌开始学习白话比较适合我。于是,我就开始试着听《归来吧》、《飘雪》等据说比较经典的粤语歌曲,那旋律听起来着实让我感动,然而我不止是听了成百上千遍,仍然一脸茫然,不知那位叫陈慧娴的小姐在嘟咙些什么。最后经朋友认真诊断和我自己认可,一致认为我身上压根就没有学白话的细胞,除了放弃,我还有什么办法?
白话学不了,便滋生出了些许怨气。明明是粤语,为何偏偏又称“白话”?连语言都带自然色彩,你说玄不玄。我在重庆那阵,倒听过一些江湖黑话,诸如:“老子今天去剃一个人的头(杀人的意思)”、“老子以后去做活宝生意(贩人口的意思)”等等,这个黑话的“黑”字不说大家都懂得起,而对广东的“白话”,说了我也不懂(或许你也不明白为什么叫“白话”),因此便时常产生出许多莫名其妙的联想,“白话”是不是与“黑话”对立存在的一种语言?问过一些聪明人,都觉得好笑,反正不屑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