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 将将军一军 [17]
陡然间,宁静的屋中突然响起一阵压抑许久的哭声,接着唐虎咚的一声跪下,呜咽地哭诉道:“对不起……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事发时,秦红颜昏倒,幸好,当时乔天宇及时赶到,救了唐虎一命,乔天宇担心秦红颜的伤势,是以黑衣人逃跑,他并末追赶。
然而,唐虎脸色却一直惨自如纸,痛苦的眼神中带有一抹绝望,见秦红颜昏迷不醒,心中自责更甚。“都是我不好……是我怕奶娘担心,才悄悄给她送信,说我在这里,没想到她也想害我……我唯一的亲人也想害我。对不起、对不起……”唐虎痛哭失声,猛然对着屋中的众人磕起头来,嘴巴也呜咽地不停说着对不起。
秦涯之急忙将他扶起,“傻孩子,这不怪你!”
东方闲急忙为他磕出血的额头敷药,“你就别给我添麻烦了好不好?这伤药是要钱的,记得以后还我。”
乔天宇仍然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好似屋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眼中只有秦红颜一人。
秦涯之与东方闲合力将唐虎拉出去。“别哭了,小祖宗,乔公子不会怪你,颜儿也不会怪你的。”
唐虎突然甩开东方闲的手,哭着说:“不用你假好心,她昏迷前曾说,你家的柱子太硬,是你存心整她!”
啊!这下东方闲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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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宇!”秦涯之转头,见乔天宇神情冷淡的走过来,旁边刚刚停止哭泣的唐虎看见他后,眼泪又涌出来,愧疚得就要跪下去。
乔天宇伸手将他扶起,“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膝盖不是随便就能弯的,明白吗?”
“乔公子……”唐虎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声的流泪。
“还疼吗?”乔天宇指了指他额头上的伤口。
看见唐虎一个劲儿的摇头,乔天宇笑了笑,“记住男儿流血不流泪,把眼泪擦干吧!”
唐虎急忙用袖子抹去脸上的眼泪。
乔天宇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可愿意跟我学功夫,将来不再被人欺负?”
唐虎大喜,“愿意、当然愿意!我要保护她……”
“别只顾着点头,还不快叫师父!”一旁的秦涯之提醒道,这个师父可不是人人都拜得起的,唐虎却因祸得福。
唐虎急忙跪拜,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次乔天宇没有拦。“好,我就收你这个徒弟了,起来吧。”
蓦地,唐虎脸色一变,好像想起什么。“我……”
“怎么?”
“如果我说……我娘曾是妓女,你还会……当我师父吗?”唐虎怯怯的望着乔天宇。
乔天宇微效一笑,“英雄不怕出身低,况且她是你娘,赋予你生 .命,与你血脉相连,不沦出身高贵与否都是你的娘亲……况且,你心里真的厌恶她吗?”
“不,我最爱娘亲。”
乔天宇蓦地叹口气,“那就好,唐虎,你今后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现在进屋去陪你师娘好吗?她最怕孤单了!”
唐虎离开后,乔天宇问秦涯之:“那个黑衣人查出来历了吗?”
“是唐虎的大娘雇用的杀手,不过现在已经失踪了,唐虎的身世挺可怜的,亲娘是被买来的,五岁时便丢下他走了,十岁时又死了亲爹,偏偏唐夫人又容不下他,轻则斥喝,重则拳打脚踢,连佣人都不如。他能安然活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可能是看出唐虎有反抗之心,便当真不容他了,派出杀手全是为了那点家产。”
乔天宇沉思片刻,“先让他们再逍遥一阵子吧!”
秦涯之讶异,一时不解。
乔天宇解释:“我不会随便收徒弟的,以唐虎的资质,只要两年,唐家便是他的囊中物了,我何须出手,况且,我现在一步也不想离开颜儿身边。”
秦涯之点头会意,“我明天便带申雪离开。”
“不等颜儿醒来吗?她睁眼寸见不到大哥会不高兴的。”乔天宇轻笑。
秦涯之神情淡然,“不了,颜儿生是乔家的人,死是乔家的鬼,醒来与否都是你的责任,很小的时候你这位义父便把颜儿的心拐走了,她醒来最想见的人只有你一个;而我的责任是申雪,她才是真正需要我照顾的人;颜儿在你身边,我这个做大哥的没什么不放心的。”忽然一叹,“她若任性的执意睡下去,那便当她没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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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涯之带着眼睛尚且看不见的申雪离开后,乔天宇便日夜守在秦红颜床前,仿佛这样的守护已经成了习惯:
秦红颜孩童时,便一直黏着乔天宇,睡觉时不要丫鬟老妈子伺候,也不要亲娘,只有乔天宇陪在身边才肯乖乖入睡,那时他每晚都是哄着她睡着后才离去。
再大一些,有了男女之别,却仍是跟他到很晚才回房休息。他那时若没公务,会与她讲经典史籍,谈论国家政事,常常是不知不觉便已鸡鸣了。
他们结为夫妻后,秦红颜黏他更甚,每晚必定要偎着他或是握着他的手方可入睡。说起来,他们并未正式拜堂,只在一处庙里互拜天地,没有风光的大红花轿,没有欢天喜地的锣鼓喷呐,只有二人彼此凝视眼中的一抹深深情意。后来,皇上虽说要为他们赐婚,然而世事难料,又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在军营,秦红颜受伤昏迷的三天三夜,他亦是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床边,那时他虽焦急,心中却是有底的,如今却是一片迷茫,好似头顶那层乌云永远不会消散一样。
或许是乔天宇的痴情感动了上天,或许是世间的怪事太多、或许是秦红颜当真与东方闲作对、或许是东方闲的医术真的有待商榷……在秦红颜昏迷的第十天,东方闲正绞尽脑汁研究病情的时候,她竞莫名其妙的清醒了,而她的第一句话便是:
“东方闭,长廊的柱子不是木头的吗?你怎么用石头做,硬死了……你这里缺树木吗?”
接着看向唐虎,笑道:“虎子,你没有事就好,那个要杀你的黑衣人呢?宇哥捉住他没有?字哥!你怎么了?干嘛表情那么怪?”
“没事。”乔天字笑着摇摇头,“你醒了就好,休息吧!我出去一会儿。”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几乎是跑着离开房间。
那个守在秦红颜床边,寸步不离细心照顾她的乔天宇,竟然在她清醒后没有仟何表示,面无表情的选择转身离去,这究竟是痴情还是无情啊?
屋中的其他两人皆怔愣住,许久东方闲才找到嘴巴说道:“嫂子,你昏睡整整十天了。”
“是啊!师娘!师父守了你整整十天,一刻都没离开过。”
秦红颜表情怔了怔,披散在肩上的乌黑秀发衬得她瘦削的脸颊更加白皙,望着乔天字坐在床铺上留下的痕迹,晶亮的眸光瞬间变换了数次,最后只是一笑,转头对唐虎说道:“他收你为徒了?不错,我原也行这打算。来,虎子,再叫一声师娘听听。”
东方闲忙吩咐仆人给这位好像总与他医术作对的奇女子准备一些清淡的米粥。
他保证,当秦红颜想起对他说话时,第一句一定是……
“东方闲,你为什么把我医得胃痛?”
啊啊--他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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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字傍晚才回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的缝隙柔柔的射到床头,粉色的被褥染上明暗的光影,秦红颜听见门口有声响,抬起头见到乔天宇,微微一笑。
“你回来了。”
残阳在乔天宇清俊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他点头走过去,柔声询问道:“吃过饭了吗?”
“嗯!”秦红颜点头,在乔天宇坐下后,把身子靠过去,在看到他眼角的红痕寸,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泪跟蒙胧中扬起盈盈的笑脸。“对不起,下次我不会睡那么久了。”
乔天宇瞬间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你这折磨人的丫头吓死我了,我以为会再次失去你、怕所有的一切都是梦,怕三年前你已经离开我,现在发生的一且都是我的想像……不许再有下次了,听见没有!”
秦红颜感到肩上衣裳透过来的湿热,心中一阵紧缩,嘴里不断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秦红颜调养身体过程中没再抱怨过一句汤药难喝.乖乖的配合,弄得东方闲以为她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捉弄他的新花样,每天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提防着,还被唐虎那小鬼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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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秦红颜突然被乔天宇摇醒,迷蒙的睁开眼,神情茫然,“什么事啊?”
乔天宇淡然一笑,“没事,你睡吧!”他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又帮她把身上的毯子盖好,“乖,睡吧!”接着轻轻在秦红颜的额头吻一下。
秦红颜嘤咛一声,头在乔天宇怀中像猫般的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睡去。
秦红颜只觉刚睡不久,又被叫醒,这次她半眯着蒙胧的眼眸,望着乔天字清亮闪烁的眼睛,什么也没问,忽然扬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抱住乔天宇,温软的身子贴过去,主动吻咬他的颈项、耳根乔天宇低喘一声,轻推开她。“别闹!”
“那你叫醒我干什么?”秦红颜矫喘的道,声音诱人得不得了。
“你……”乔天宇身子僵硬的不敢动,无言的瞪视着她。
秦红颜那般的冰雪聪明,她当然明白,“宇哥,抱我吧!这不是梦,真的。我不会再一睡不醒了,瞧,我的心在跳,我的身子是温热的……”
”颜儿!手别乱摸……你的身子现在承受不住,还闹……”
“没关系,有东方闲呢!”秦红颜继续我行我素。嘿嘿!在床第之事上,她可是第一次这般热情主动喔!
“颜儿……”乔天宇强行收敛心神轻斥,声音却是深沉喑哑,按住她乱动的四肢。
秦红颜眸光狡点一闪,在乔天宇身下的身子故意扭动了几下。
乔天宇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颜儿,别动……”
这次秦红颜没有动,眸光闪烁着星子般的光芒,笑望着压住她身子的乔天宇。
“你现征改相信我时真的了对不对?我在你的怀中,我们的心贴在一起跳动,我时你的的小颜儿……”看到乔天宇深邃眼眸中变化,知晓他当真放下心米,她蓦地打个呵欠,“宇哥,我困了。”说完闭上眼睛,她身子虚弱,能与乔天宇周旋这般久,已是她体能的极限了。
见她当真睡了,乔天宇凝视着她的睡颜,蓦地一笑,真是聪颖狡猾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