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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别乱爱 [4]

By Root 245 0
得大开,跟他一样。

  “从小到大,我们有真正想过自己的人生有什么目的吗?小时候要听大人的话,当学生时要拼命读书,长大了要成家立业,然后要照顾子女和父母,这就是人生的目标了?没有自己真正决走的目的,最多也只是盲目跟着人群走罢了。”

  “人生是没有目的的。当我们定下所谓的目标,人生就等于走进死巷,因为再高的目标,都是我们没有经验过、全凭别人告诉我们的。你要当大明星?但你知道大明星的人生是怎样的吗?

  如果你死拼活拼到当上大明星了,才悔不当初地发现,这根本不是你要的人生呢?“

  她看了看台下的数百位观众,微微一笑——“大家听到这里,一定会问:那怎么办呢?难道我从明天开始,什么目标都没有地过日子?人生如果没有目的,我们到底要干什么?我的回答很简单,人生是没有目的的,人生本身就是目的。我们尽情地活、自由地活,这就是真正的人生了。根据别人帮我们定的目标去活,那才叫白活呢!那等于是活别人的人生,根本不是你自己的。”

  “你想要有事做?我给你事做;去告诉你爸妈——对不起,我不想当医生,我想去学木工;去告诉你老师——对,我是同志,我并没有错,请不要大惊小怪,我并没有头上长角;去告诉你老板——我不想陪你去喝酒,晚上应酬不是我的工作,要开除我你就试试看;去告诉你先生——不,我不想生孩子,请你谅解,不然我们好聚好散。如果这些是你的真心话,你就要照着真心去做。”

  “这种对自己诚实、面对别人也能坚持的事,你做不做得出来?这样的目标够难了吧?但人生中你做不到这些,。还谈什么崇高的目的?人生够短了,我们一定要摆脱所有别人定的规则,不然人生根本不是自己的。一句话,。送给大家:人生是从摆脱一切规则以后才开始的!”

  说完她下台一鞠躬,起先全场静悄悄,连师长都面面相觑,但几乎在同一秒,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还有人站起来叫好。

  他看着坐回椅上的方恣然,她看起来很诧异,似乎对观众的反应极度意外。

  他这才意识到,她并不是特意来比赛的,也根本不在乎是否被接受。

  在那一刻,他也领悟到,那些是她的肺腑之言——她的人生,不会建立在别人的规则上。

  别人怎么看她,她一点也不在乎。

  那是怎样的境界啊!

  她不过和他一样的年纪,为何能够有那样的见地、那样的洞察?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样的疑问,大概是现在他会站在那里的真正原因,不是只为了辩论社未来出赛的胜算。

  但要说服她人社,看来不大简单。

  “我们不会给你压力,只是想向你好好讨教。如果你不想出赛,当然也不会勉强。”

  她摇头,“我空闲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想花在社团上。”

  “你想要多一点时间看书?”

  她奇怪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你在看书。那是什么书?”

  “对不起,那是我的事。”她开始转身要离开,“人社的事就只有抱歉了。”

  他苦笑,“你还真不拐弯抹角。”

  她挥挥手,像是在说——有拐弯的必要吗?

  第一次求才,无功而返。渊平吃着蛋包,苦笑着回忆。

  过了两、三个月,学生会缺人,尤其很缺为学会宪章初步起草的文才,他又想起了她。

  不知那样锐利却又不羁的脑袋,会想出什么样的大计?他简直好奇得不得了。

  他又回到她班上;这次,窃窃私语变成公然的指指点点,方恣然身边的女同学甚至笑不可抑地槌她肩头,使她瞥向他的眼神满含不耐。

  如果不是他特别挑了中午时间,可以等上足足一小时,她大概是不会出来见他的。

  “又有什么事吗?”她挑起好高一道眉。

  “这次想请你帮学生会一个大忙。如果不行,小忙也好。”

  “我不是说对社团没兴趣了吗?”

  她的口气仍不带火气,但是听起来有些忍耐。

  “你上次加入辩论赛,一定是对那个题目特别有兴趣,对不对?”他忽然转了个题。

  她看了看他,“没错,看了那题目就觉得不吐不快,于是才决定报名。”

  “所以如果是你有兴趣的事,就可以考虑分出一些用来看书的时间。”他指出。

  “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帮的忙很有趣?”

  “我希望如此。”他微笑,“我们想要为学生会的新宪章拟定初步的草案,再交由干部讨论修改,最后由全体学生投票通过。

  我希望你能帮忙起草的工作。“ ,”旧宪章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他们学校都有近百年历史了,学生会大概也同样古老,宪章应是行之有年了。

  “很八股。”他正经八百地回答。

  她似乎很郑重地考虑了几秒,才摇头。

  “虽然有趣,却是太过重大的责任,占用的时间一定也不少。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搞出来的东西,绝对过不了校方那一关。”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然而他不愿立刻放弃。

  “如果是当我的顾问呢?替我的方案下意见?”

  她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在别人脸上,也许会显得无礼,但她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给他一种淘气又神秘的感觉。

  “我不是喜欢妥协的人,我的意见如果会被灌水或冲淡,对。我来说会很痛苦。我相信你一定有许多好方案,照你的心去做就没错,你不需要我去搅局。”

  “你不觉得学生会正需要人来搅局一下?”

  不知为什么,她的再度拒绝竟没有让他气恼,也许他是快习惯了。

  “若要我去,就不只是搅局,而是革命了。”她再摇头,“你难道还没搞懂,我根本是反权威的?学生会的存在,既无权力,又无影响力,校方才是你该搅局的对象。但你我都知道这不会是你选择的路,那么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沉默了半晌,“你也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不是吗?”

  “没错,我是被动分子,自扫门前雪,没有半点拯救世界的梦想,那个重责大任,就交给你们这种有行动力、又知道怎么在体制内行动的人了。”

  他很确定她是在明褒暗贬,正想辩驳回去,她已经举手阻住他。

  “你会想邀我,我受宠若惊,真的。不过我很确定,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她以为他是怎么想她的呢?他自己都不甚确定。

  第二次邀请又败下阵来。在走回自己教室的短短路程中,不知怎地竟有些落寞。

  他并未真正期望她会答应,不是吗?

  过了好几个月,他投身于各种活动,忙得焦头烂额,没有再想起她。

  要不是被学生会推出在毕业典礼上代表致词,他大概不会再想起她的。

  但师长建议他以“人生新阶段的期许”为题,人生二字,好像与她连成了一气,让他不想到她也难。

  他并不担心再吃闭门羹,他的脸皮够厚,也从不是内向害羞的人。不过再去打扰人家,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她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是很合理的要求。

  但最后他还是出现在她班上了。

  这次是准备期末考的最后关头,他以为她会拉着长脸,她却只是懒懒地打了招呼。

  “怎么还有空来啊?”

  他耸耸肩,“只是来请教一下而已,不是找你去忙什么大不了的事。”

  “请教?没这么严重吧?”

  她拿起手中的东西咬了一口,他看了看,是个蛋饼。

  他偷瞄一眼她桌上的东西,又是一本著着之类的,不是课本或参考书。

  她还真勇啊,不会是要准备拒考吧?

  “你想上什么科系?”他忽然问。

  她慢条斯理地嚼了嚼,“这跟你有关系吗?”

  她还真是注重隐私。

  “只是好奇而已。我来是因为我得在毕业典礼上致词,主题是人生新阶段的期许‘,想听听你有什么意见。”

  她微笑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真正地微笑。

  “还真八股啊!”

  他不禁回应她的笑容。“题目既然八股,就只有在内容里努力了。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敢告诉大家,人生是从摆脱一切规则以后开始的吗?”

  “当然敢。”

  他的回答似乎出她意料之外。她想了想又说:“还是不要好了,那话已经说过,就没有新意了。你大概的主旨是什么?”

  她没有再赶他走,让他大喜过望。

  “我想告诉大家除了读书之外,还应该去经验人生。打工也好,旅行也成,当义工更佳。总之不要走一直线的人生,以为除了死拼大学之门,人生再无第二选择。”

  “很好,我喜欢。”

  他哑口了,她拒绝时不留余地,赞美起来竟也毫无保留。

  “你要听我的想法,其实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人生该学的,去活就学到了。坐在教室里,能学到什么呢?工作技能,要去工作才学得到;待人处世之道,更要面对各式各样的人、处理各式各样的问题时才能学得到。学校把我们聚在一起,其实是可以教些东西的,可惜都教了些废物。”

  果然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不过他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那学校该教什么东西?”

  “性、理财和育儿之道。我们踏出社会后最需要的就是这三样。”

  什么!?他愕然瞪视着她,不知该笑还是该脸红。

  “性排第一位?”

  “这难道不是青少年最念念不忘的东西?结果老师不教、父母不谈,大家只好上色情网站。这算什么鸵鸟政策?”

  他眨着眼,实在不知该怎么接口。最主要的是因为她说得一点也没错,只不过说的是别人怎么样也不会说出口的东西。

  “这些你不必放进讲稿里,免得吓死太多人。”她又微笑了,“照你自己的想法去说最重要,因为只有真心话才最动人。”

  他讷讷地道谢过后就回自己教室了,一路都没有注意到别人的招呼。

  真心话最动人……

  她说的话,他都没有忘记。

  渊平吃完最后一口蛋包,看着三个男孩笑着跑远的背影。

  又重逢了啊……

  这样算是重逢吗?

  对于她是否会来看他的学校,他并不抱任何期望。他说她一点也没变,是真心这么觉得。她仍喜欢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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