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死谁手 [77]
，尤其是在明明会游泳，手脚却无法动弹的情况下。
苏小青吐出肺部最后一串气泡，对水下的压力慢慢失去了感觉……
*
暗夜里，璀灿的星星突然离自己很近很近，中间还含着一簇小小的火光，不是说，这些会亮的恒星都是象太阳一样的大火球吗，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幽深，透着一种冷清的寒意？
苏小青喃喃道：“这么黑，我是到了地狱吗？”
星星突然闪了闪，一下子远离了自己。苏小青迷茫地眨眨眼，终于调准了焦距，看清了那是一双幽深的眼睛。
吃力地撑着自己坐起来，苏小青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半干的衣服，和已经缠了纱布的小腿，清醒过来，原来自己被人救人，原来自己还活着。
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苏小青感激地看向那双眼睛的主人，微笑道：“谢谢你……”
语音突然停滞，苏小青别过眼轻声说道：“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
心口依旧难以抑制地滑过一阵钝痛，柳奕铭口中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算什么？冤家路窄吗？苏小青暗暗苦笑了笑，终是不隐瞒自己心中所想，直接向柳奕铭说道：“上次刺伤你的事，是我一时冲动，希望你……”
“嗯。”依旧是淡淡的应着。
“你的伤没事了吧？”苏小青忽略柳奕铭的冷淡，带着愧疚地问道。
“嗯。”
“你……”苏小青还欲张口，瞥了瞥柳奕铭那如挂寒霜的脸，终于闭了嘴，闷闷半晌，突然又说出一句：“你身上带的有干粮吗？我饿了。”
柳奕铭从旁边包袱里取出两块大饼，一声不出地递给苏小青。
苏小青道了声“谢谢”，伸手接过大口大口地咬起来。咬了几口，突地停住问道：“你吃过了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淡淡的“嗯”的一声。
苏小青低下头去，继续默默地啃起大饼来。
“给你。”这次多了一个字。
苏小青诧异地抬起来，接过柳奕铭递到身前的水囊，不忘客气说声“谢谢”。
填饱了肚子，喝足了水，苏小青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是野外的一处山林空地，不远处还有一堆篝火几个人影，看样子是与柳奕铭一起同行之人。
夜风穿林而来，将衣上的湿意吹浸骨子里，苏小青不禁抱了抱双臂，往前面的这堆篝火靠了靠。
柳奕铭默不作声地从行囊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苏小青面前，说了两个字“换吧”，就转身走向另一堆篝火。
“那些追杀我的人呢？”
“死了。”又是简单地吐出两个字，柳奕铭的身影毫不停留地继续向前走去。
苏小青咬了咬唇，终是慢慢地脱下身上的湿衣，换上了那套衣服。
这套衣服，本是柳奕铭穿的，如今穿在苏小青身上，更显得这具身躯的娇小纤瘦。
苏小青卷了袖子和裤腿，小心地按了按自己小腿伤口旁边的部位，感觉到不是很疼痛，才慢慢地抱膝坐地火边。
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侍卫怎么样了，这次暗杀会是谁主使呢？
明明自己已经是小心隐藏行踪了，没想到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那些人应是在自己从西风城出发后才得知的消息，提前守在了那里。
想着连那木桥都截断了，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走脱，苏小青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
林中的夜鸟突然扑愣愣地惊飞出来，苏小青感觉身后的林子瞬间笼上一层神秘的气息，明知是徒然，还是不由得向着那黑森森的林子望去。
这种怪异的气息，连另一边的柳奕铭也惊觉到了，两下跃到苏小青身边来，轻轻拔出了剑，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隐约听到有浅浅地踩过野草的响声，然后是唏唏嗦嗦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苏小青紧张地抿紧了嘴唇，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呦”的一声，不由得大喜，出声唤道：“小米？”
“哗”地一声，一个硕大的脑袋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摆着那双大角，小米欢欣地跃了过来，低下头去舔着苏小青的脸和脖子。
“好了好了，别这样！”苏小青腿不能动，无助地用手招架着小米的热情，“都说过多少次了，别老弄得我一身口水。”
背后传来“铮”的一声，小米不满地抬起头回眼瞪着将剑插入鞘内的柳奕铭，略有些恼怒地打了个响鼻。
苏小青轻拉着小米的大角，让它跪躺在自己侧旁，轻抚着小米的脑袋低声说道：“别闹了，这次多亏柳……柳庄主救了我呢。”
柳奕铭面对着这一贯敌视自己的大鹿，脸色略青地坐了下来，自顾向篝火中扔着木柴。
苏小青悄悄瞟了他一眼，心里象被什么钻了一下，尖利而迅速的痛过。也为上次的冲动跟他道过歉了，看样子他的伤也没事了，自己的心结已了，如今，果然只能如陌路人一样相处了。
实际上，或比陌路人还不如，单看柳奕铭对自己的冷淡，也知道两人终是……
苏小青自嘲地笑了笑，可以理解，若自己被所爱之人如此伤害，可能反应会比他更大一些。将脸埋入小米脖子的毛片上，苏小青幽幽轻叹了口气，感受着小米传来的暖暖的体温，慢慢阖上眼睡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客气陌人
未至拂晓，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
初秋的露水凝重而冰凉，感觉到脸上一片寒寒的湿气，苏小青募然惊醒。
抬头，山顶上空的一颗启明星正在渐渐变淡的天际熠熠发光。这情形苏小青见过好几次，在梦里更是梦过无数次。
那还是她当时从悬崖上跌下后一路在山林中逃命时的事，多日在林中隐伏逃跑，既担心瑞雪山庄的追杀，又要提防毒蛇猛兽的攻击，甚至有几次在困乏打盹的时候，有的蛇已经缠上了她的脖子，她只有耐心地一丝不动地等待，等待那条蛇自行慢慢爬开。
想不到，如今又到这样的山林里露宿了。拿开不知何时盖在自己身上的几件衣物，苏小青吃力的撑着小米的脊背站起来，活动了下因长久睡姿不变而麻木的双腿。
右小腿处的伤犹感觉到一丝刺痛，而左臂原来骨折的地方，却因为昨夜受了凉，一阵阵强烈的隐痛传来。
这象是风湿的症状。苏小青咬着牙忍着，右手不停地抚擦着左臂，希翼能够因为温暖而让自己好受一点。
小米关注地看着苏小青的一举一动，苏小青的这个动作，一旦在寒冷的天气就会产生，小米已经熟悉了，眼睛中居然流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来，只是也安慰性的将自己的脸伸过去，轻轻地替苏小青摩擦起来。
苏小青爱怜地摸着小米的头道：“没用的，小米，你睡吧，别管我了。”偷眼看了下睡在火堆正对面什么也没盖的柳奕铭，俯身拾起先前盖在自己身上的那堆衣物，一瘸一拐的轻轻走过去，将衣服盖在柳奕铭身上，然后转身走开。
远离了火堆，苏小青坐在一块大石后面，用右手掌心中的温暖努力抚擦着左臂，也许是昨天落水和夜晚露宿的原因，现在左臂痛得格外厉害，掌心中的那点温暖似乎对这风湿毫不起作用。
“唔……”苏小青终于忍不住哼痛出声。
“那里也受伤了？”一个声音自背后骤然响起，惊得苏小青浑身一紧。
感受到了苏小青的惊吓，柳奕铭从大石后面转到她面前来：“是我。”
苏小青暗自舒了一口气，“哦”了一声，右手快速地放了下来。
见苏小青无意回答自己的话，柳奕铭上前一步，一手拉过她左手，动手挽她的衣袖查看。
“痛！”受到牵扯，苏小青脸色一白，趁着柳奕铭松劲的时机将自己的手挣脱回来，侧身避出一段距离方道：“没受伤。”
“那怎么会痛！”
“老毛病，没什么。”
柳奕铭脸色一沉，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将她圈在怀里，右手抚上她的左臂。光滑细腻的肌肤上，确实没有抚到伤口。
感觉到那种奇怪的粗糙而温暖的触感，苏小青有些不适，想挣脱开来。
左臂一紧，头顶传来柳奕铭强硬的声音：“怎么回事？！”
苏小青叹了口气，答道：“原来摔断过。所以天气冷了会痛。”
“什么时候的事？”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
“跳崖时摔的。”苏小青深吸了一口气，欲推开柳奕铭，“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别动。”柳奕铭瓮声说道。
感觉到左臂传来一种舒适的热量，极大地缓解了方才的那种痛楚，苏小青不再出声，乖顺地任柳奕铭为自己施展内力治疗。
暖洋洋的感觉让苏小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直到听到小米“呦”地叫了一声，苏小青猛然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靠在柳奕铭的怀里睡着了。
左臂的疼痛已经消失了，苏小青擦擦眼，迷迷朦朦地抬起头想对柳奕铭道谢。嘴唇轻轻擦过一片柔软，直到“谢谢”两字说出口，苏小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柳奕铭正低着头似在深思，自己的嘴刚才不小心触到的正是他的嘴唇。
下意识地用手指遮住自己的唇，苏小青惶急地跳开那个温暖的怀抱，一句“对不起”一说出口，就匆匆向火堆旁的小米走去。
偏生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小腿的伤口，不利索的右脚让苏小青在踏上一块小石子后一下子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啊￣”的一声惊呼刚出口，身体复又被搂在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中。
低下头去，苏小青努力不想让柳奕铭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撑着他的手站好了，低声说了句“谢谢”，继续一瘸一拐的走开。
柳奕铭的手一僵，终还是慢慢放了下来，良久，方走过去对苏小青问道：“现在你要走哪？”
苏小青早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礼貌地开口道：“如果可以，我想请柳庄主带我去找找我的侍卫。”
柳奕铭静静地看着苏小青，直到她的眼光闪避开去，方开口道：“好。”
骑上小米，苏小青扳着它的角道：“我们去昨天遇刺的地方。”
小米怀疑地看了柳奕铭一眼，似乎在评估柳大庄主是否有保护主人的能力，甩甩尾巴，不急不缓地开动了。
昨日的遇刺，除了那座断桥，和尘土中已经渗进的淡淡血迹，似乎没有别的痕迹。没有死尸，没有伤者，甚至没有打斗的一点点痕迹。
什么都消除干净了！看来，这是一起极有组织的刺杀。苏小青蹙起了眉，一手抱胸，一手抚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
从动向来分析，不是单纯的仇杀，与自己结仇的瑞雪山庄已经元气大伤，虽然逃脱了几人，但是应该无力组织这样大规模高水平的刺杀！
那么，会是谁呢？还要如此手脚干净地消灭证据……
看到柳奕铭正在指挥手下的人斫木架桥，苏小青驱动小米走近问道：“柳庄主，请问昨日射中我的那支袖箭可还在？”
柳奕铭转头扫了苏小青一眼，一声不吭地从行囊中取出用手帕包裹的袖箭递给苏
苏小青吐出肺部最后一串气泡，对水下的压力慢慢失去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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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璀灿的星星突然离自己很近很近，中间还含着一簇小小的火光，不是说，这些会亮的恒星都是象太阳一样的大火球吗，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幽深，透着一种冷清的寒意？
苏小青喃喃道：“这么黑，我是到了地狱吗？”
星星突然闪了闪，一下子远离了自己。苏小青迷茫地眨眨眼，终于调准了焦距，看清了那是一双幽深的眼睛。
吃力地撑着自己坐起来，苏小青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半干的衣服，和已经缠了纱布的小腿，清醒过来，原来自己被人救人，原来自己还活着。
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苏小青感激地看向那双眼睛的主人，微笑道：“谢谢你……”
语音突然停滞，苏小青别过眼轻声说道：“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
心口依旧难以抑制地滑过一阵钝痛，柳奕铭口中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算什么？冤家路窄吗？苏小青暗暗苦笑了笑，终是不隐瞒自己心中所想，直接向柳奕铭说道：“上次刺伤你的事，是我一时冲动，希望你……”
“嗯。”依旧是淡淡的应着。
“你的伤没事了吧？”苏小青忽略柳奕铭的冷淡，带着愧疚地问道。
“嗯。”
“你……”苏小青还欲张口，瞥了瞥柳奕铭那如挂寒霜的脸，终于闭了嘴，闷闷半晌，突然又说出一句：“你身上带的有干粮吗？我饿了。”
柳奕铭从旁边包袱里取出两块大饼，一声不出地递给苏小青。
苏小青道了声“谢谢”，伸手接过大口大口地咬起来。咬了几口，突地停住问道：“你吃过了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淡淡的“嗯”的一声。
苏小青低下头去，继续默默地啃起大饼来。
“给你。”这次多了一个字。
苏小青诧异地抬起来，接过柳奕铭递到身前的水囊，不忘客气说声“谢谢”。
填饱了肚子，喝足了水，苏小青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是野外的一处山林空地，不远处还有一堆篝火几个人影，看样子是与柳奕铭一起同行之人。
夜风穿林而来，将衣上的湿意吹浸骨子里，苏小青不禁抱了抱双臂，往前面的这堆篝火靠了靠。
柳奕铭默不作声地从行囊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苏小青面前，说了两个字“换吧”，就转身走向另一堆篝火。
“那些追杀我的人呢？”
“死了。”又是简单地吐出两个字，柳奕铭的身影毫不停留地继续向前走去。
苏小青咬了咬唇，终是慢慢地脱下身上的湿衣，换上了那套衣服。
这套衣服，本是柳奕铭穿的，如今穿在苏小青身上，更显得这具身躯的娇小纤瘦。
苏小青卷了袖子和裤腿，小心地按了按自己小腿伤口旁边的部位，感觉到不是很疼痛，才慢慢地抱膝坐地火边。
不知道自己的那些侍卫怎么样了，这次暗杀会是谁主使呢？
明明自己已经是小心隐藏行踪了，没想到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那些人应是在自己从西风城出发后才得知的消息，提前守在了那里。
想着连那木桥都截断了，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走脱，苏小青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
林中的夜鸟突然扑愣愣地惊飞出来，苏小青感觉身后的林子瞬间笼上一层神秘的气息，明知是徒然，还是不由得向着那黑森森的林子望去。
这种怪异的气息，连另一边的柳奕铭也惊觉到了，两下跃到苏小青身边来，轻轻拔出了剑，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隐约听到有浅浅地踩过野草的响声，然后是唏唏嗦嗦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苏小青紧张地抿紧了嘴唇，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呦”的一声，不由得大喜，出声唤道：“小米？”
“哗”地一声，一个硕大的脑袋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摆着那双大角，小米欢欣地跃了过来，低下头去舔着苏小青的脸和脖子。
“好了好了，别这样！”苏小青腿不能动，无助地用手招架着小米的热情，“都说过多少次了，别老弄得我一身口水。”
背后传来“铮”的一声，小米不满地抬起头回眼瞪着将剑插入鞘内的柳奕铭，略有些恼怒地打了个响鼻。
苏小青轻拉着小米的大角，让它跪躺在自己侧旁，轻抚着小米的脑袋低声说道：“别闹了，这次多亏柳……柳庄主救了我呢。”
柳奕铭面对着这一贯敌视自己的大鹿，脸色略青地坐了下来，自顾向篝火中扔着木柴。
苏小青悄悄瞟了他一眼，心里象被什么钻了一下，尖利而迅速的痛过。也为上次的冲动跟他道过歉了，看样子他的伤也没事了，自己的心结已了，如今，果然只能如陌路人一样相处了。
实际上，或比陌路人还不如，单看柳奕铭对自己的冷淡，也知道两人终是……
苏小青自嘲地笑了笑，可以理解，若自己被所爱之人如此伤害，可能反应会比他更大一些。将脸埋入小米脖子的毛片上，苏小青幽幽轻叹了口气，感受着小米传来的暖暖的体温，慢慢阖上眼睡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客气陌人
未至拂晓，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光。
初秋的露水凝重而冰凉，感觉到脸上一片寒寒的湿气，苏小青募然惊醒。
抬头，山顶上空的一颗启明星正在渐渐变淡的天际熠熠发光。这情形苏小青见过好几次，在梦里更是梦过无数次。
那还是她当时从悬崖上跌下后一路在山林中逃命时的事，多日在林中隐伏逃跑，既担心瑞雪山庄的追杀，又要提防毒蛇猛兽的攻击，甚至有几次在困乏打盹的时候，有的蛇已经缠上了她的脖子，她只有耐心地一丝不动地等待，等待那条蛇自行慢慢爬开。
想不到，如今又到这样的山林里露宿了。拿开不知何时盖在自己身上的几件衣物，苏小青吃力的撑着小米的脊背站起来，活动了下因长久睡姿不变而麻木的双腿。
右小腿处的伤犹感觉到一丝刺痛，而左臂原来骨折的地方，却因为昨夜受了凉，一阵阵强烈的隐痛传来。
这象是风湿的症状。苏小青咬着牙忍着，右手不停地抚擦着左臂，希翼能够因为温暖而让自己好受一点。
小米关注地看着苏小青的一举一动，苏小青的这个动作，一旦在寒冷的天气就会产生，小米已经熟悉了，眼睛中居然流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来，只是也安慰性的将自己的脸伸过去，轻轻地替苏小青摩擦起来。
苏小青爱怜地摸着小米的头道：“没用的，小米，你睡吧，别管我了。”偷眼看了下睡在火堆正对面什么也没盖的柳奕铭，俯身拾起先前盖在自己身上的那堆衣物，一瘸一拐的轻轻走过去，将衣服盖在柳奕铭身上，然后转身走开。
远离了火堆，苏小青坐在一块大石后面，用右手掌心中的温暖努力抚擦着左臂，也许是昨天落水和夜晚露宿的原因，现在左臂痛得格外厉害，掌心中的那点温暖似乎对这风湿毫不起作用。
“唔……”苏小青终于忍不住哼痛出声。
“那里也受伤了？”一个声音自背后骤然响起，惊得苏小青浑身一紧。
感受到了苏小青的惊吓，柳奕铭从大石后面转到她面前来：“是我。”
苏小青暗自舒了一口气，“哦”了一声，右手快速地放了下来。
见苏小青无意回答自己的话，柳奕铭上前一步，一手拉过她左手，动手挽她的衣袖查看。
“痛！”受到牵扯，苏小青脸色一白，趁着柳奕铭松劲的时机将自己的手挣脱回来，侧身避出一段距离方道：“没受伤。”
“那怎么会痛！”
“老毛病，没什么。”
柳奕铭脸色一沉，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将她圈在怀里，右手抚上她的左臂。光滑细腻的肌肤上，确实没有抚到伤口。
感觉到那种奇怪的粗糙而温暖的触感，苏小青有些不适，想挣脱开来。
左臂一紧，头顶传来柳奕铭强硬的声音：“怎么回事？！”
苏小青叹了口气，答道：“原来摔断过。所以天气冷了会痛。”
“什么时候的事？”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
“跳崖时摔的。”苏小青深吸了一口气，欲推开柳奕铭，“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别动。”柳奕铭瓮声说道。
感觉到左臂传来一种舒适的热量，极大地缓解了方才的那种痛楚，苏小青不再出声，乖顺地任柳奕铭为自己施展内力治疗。
暖洋洋的感觉让苏小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直到听到小米“呦”地叫了一声，苏小青猛然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靠在柳奕铭的怀里睡着了。
左臂的疼痛已经消失了，苏小青擦擦眼，迷迷朦朦地抬起头想对柳奕铭道谢。嘴唇轻轻擦过一片柔软，直到“谢谢”两字说出口，苏小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柳奕铭正低着头似在深思，自己的嘴刚才不小心触到的正是他的嘴唇。
下意识地用手指遮住自己的唇，苏小青惶急地跳开那个温暖的怀抱，一句“对不起”一说出口，就匆匆向火堆旁的小米走去。
偏生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小腿的伤口，不利索的右脚让苏小青在踏上一块小石子后一下子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啊￣”的一声惊呼刚出口，身体复又被搂在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中。
低下头去，苏小青努力不想让柳奕铭看到自己脸上的红晕，撑着他的手站好了，低声说了句“谢谢”，继续一瘸一拐的走开。
柳奕铭的手一僵，终还是慢慢放了下来，良久，方走过去对苏小青问道：“现在你要走哪？”
苏小青早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礼貌地开口道：“如果可以，我想请柳庄主带我去找找我的侍卫。”
柳奕铭静静地看着苏小青，直到她的眼光闪避开去，方开口道：“好。”
骑上小米，苏小青扳着它的角道：“我们去昨天遇刺的地方。”
小米怀疑地看了柳奕铭一眼，似乎在评估柳大庄主是否有保护主人的能力，甩甩尾巴，不急不缓地开动了。
昨日的遇刺，除了那座断桥，和尘土中已经渗进的淡淡血迹，似乎没有别的痕迹。没有死尸，没有伤者，甚至没有打斗的一点点痕迹。
什么都消除干净了！看来，这是一起极有组织的刺杀。苏小青蹙起了眉，一手抱胸，一手抚着下巴，认真思索起来。
从动向来分析，不是单纯的仇杀，与自己结仇的瑞雪山庄已经元气大伤，虽然逃脱了几人，但是应该无力组织这样大规模高水平的刺杀！
那么，会是谁呢？还要如此手脚干净地消灭证据……
看到柳奕铭正在指挥手下的人斫木架桥，苏小青驱动小米走近问道：“柳庄主，请问昨日射中我的那支袖箭可还在？”
柳奕铭转头扫了苏小青一眼，一声不吭地从行囊中取出用手帕包裹的袖箭递给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