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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 [29]

By Root 529 0
望伍月笙:“他还真走回去啦?”
  伍月笙夜里醒来,一摸鼻子,冻得冰凉。今儿天确实够冷的,他穿得可不多。活该,谁让王八蛋找淬!拿过手机看看时间,就算走回家,这钟点也该到了。不过他应该不能彪到那种程度,打个车到家喊人出来给钱就是了……那模样回家,家里问起来怎么说呢?缺心眼儿的又不会编瞎话。也可能到附近哪个哥们儿家住了吧,反正他一天走到哪儿都能碰着认识人。

  胡乱想了不知多久,蒙上头又睡着。早上被人推醒的,听见程元元睡意浓浓地嘟咕着:“这死孩子紧靠着我,热死了。”忽然又笑了:“你怎么钻我被窝来了?”
  伍月笙迷糊地睁开眼,摸到自己被子钻进去,凉得打了个摆子,又回到程元元被窝里:“好冷啊。”
  程元元笑着把她搂住。“抱抱我,大宝贝,”拉好被子裹紧她,“你是不是被太薄了睡睡觉冷啊?半夜老往我这边挤。你们这楼,我估计一时半会儿给不了气儿。不知道那边儿是不是自供暖的……”
  伍月笙没好气儿:“哪边!”
  程元元嘻嘻一笑:“别冲我来。一会儿六零来了你俩接着掐吧。”抻个懒腰坐起来,“床睡得腰好疼,这垫子不好,不合人体结构。”

  伍月笙嘀咕:“哎呀我妈,你幸好没生儿子。这你要当了老婆婆,够儿媳妇儿受的,沙发硬床垫子软的,啥样的能侍候明白你啊。”
  程元元一下一下敲点她的头:“反正你这样的肯定不行!都几点了还在床上偎着,不赶紧起来收拾屋子做饭。”
  “这屋除了你没啥可收拾的。”
  “哎呀反教儿了你,说他妈谁呢?”
  闹够了,伍月笙也暖和了。程元元神采奕奕起床,翻衣柜看有没有她能穿的新衣服。伍月笙看看表,问她起来这么早干啥。程元元告诉她:会同学。

  伍月笙研究地盯着挡住妈妈的柜门:“好像你在本市唯一的同学,上个月也调到外地了。我记得你请人吃的铁板烧,还没少喝……”
  程元元探出脑袋,瞪圆眼睛,晃晃着脖子气人:“啊。又调回来啦。管得着吗管得着吗?”
  伍月笙低语:“一个屁俩谎儿。”翻个身困回笼觉。恍惚听到大门响,陆领和程元元说话的声音,没一会儿机箱风扇呜呜转,估计是又抠他那一堆乱票子了。
  又睡了有一个多钟头,总算补足觉了,侧过头,看见陆领在哗啦哗啦翻纸,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喀哒一声,下意识地回头往床上看。见人醒了,焦急地问:“看见我移动硬盘了吗?”
  伍月笙朝低音炮上明显多出来那一块儿努嘴:“它都看见你了。”

  陆领把数据库倒进硬盘,坐进椅子上交待行程:“我先去教授那儿,可能得耽误点儿时间调一调。刚给我妈打电话了,说晚点儿再回去。她让你自己先去。你去吗?”
  伍月笙犹豫。
  陆领于是说:“等我回来一起吧,实在不行明天再说。”
  伍月笙点点头。两人都没提昨晚的那一架,伍月笙心里冷哼,你不说,我也不先说,反正急的不是我。“你把我包拿来。”接过来掏出钱夹子,里面一沓百元大钞。
  陆领皱眉:“我靠,你带这些钱在身上再让人抢了。”
  伍月笙把钱抽出来数了数,留下几张,其他的递给陆领:“你出去先到对面建行,把钱给房东打过去,省得我一会儿还得出去。我把账户发你手机上。”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陆领确认之后,扇着那沓钱,貌似随口地问道:“这是几个月的啊这么多?”
  伍月笙假装没看到他那一脸盘算,也不回答他的问话,只叮嘱他:“你先去银行啊,别揣着钱满哪儿走,再得瑟没了。汇完告诉我,我给房东发短信。”

  陆领听得直不耐烦:“你把房东电话给我不就得了,我汇完直接告诉他。”
  伍月笙一琢磨也行,让他存下号码,又重复一遍先把钱存了。这才起来洗漱,顺便把水箱里那些快腐烂的玫瑰抓出来让陆领出门扔了。
  陆领系好鞋带,看见她递过的败花,乐了:“嘿,我昨晚在家门口看见这骆驼了,去他们家住的。”
  伍月笙把眉毛挑得老高,满口牙膏含糊地夸奖他:“牛逼,你都赶上吃百家饭的了。”
  陆领很骄傲地咧着大嘴:“那你看看。”转身开门,玫瑰花瓣被挤掉了一地。

  伍月笙一手刷牙,一手替他把门打开,避着那些脏兮兮的花:“别蹭衣服上。”
  陆领忽然站住了,肩膀倚着门板。
  伍月笙没法关门,疑惑地看他,以为又落了什么没拿。结果陆领侧过头,在她颧骨上啾地亲了一下,这才欣然憨笑着出门。
  一口牙膏沫呛进鼻腔,伍月笙剧烈地咳了起来。

《流木》 第41节
作者: 吴小雾

  热水器里还有不少热水,程元元早上起来洗澡剩下的。伍月笙晚上洗过了,但看看水温表,别白烧了啊,脱下衣服来又洗一遍。足足半个多小时,水才凉下来。她在水蒸气里有点低血糖,直洗得满眼小星星,边穿浴袍边抱怨程元元浪费电字。出来昏沉沉地开橱柜找食,发现方便面一包也没有了,陆领白天在家,现成的饭不知道吃,专门祸害她的存粮。转去冰箱,找了些隔夜饭加热补充体力,把不能吃的连同吃不完的统统倒掉。吃饱喝足后,开始随机性大扫除,擦电脑,洗烟缸,衣服床单放进洗衣机。地板本来想多擦一遍,拖布拧干,想了想,还不知道能再住几天呢,甩到卫生间不管。

  卫生间的灯管真的坏了……难怪六零说先对付着用,原来是没有修的必要。
  躺在床上听着洗衣机的旋转声,伍月笙想,看来今天去陆家,也不是临时会餐了。那小子竟然让她培养出躲事意识来!真是让她气不起来,又笑不出来。伍月笙打算等他回来,教教他什么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可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陆领也没回。程元元也没回来,伍月笙受够了在空屋子里等人,穿戴完毕,拿了手包一个人去美容院了,把原本打算花在程元元脸上的那一份也赏给自己。全身熏衣草精油味从美容院走回来,天已经黑了,厨房窗子亮着。伍月笙嘿嘿坏笑,程七元真丢份儿,在外头溜达一天,连晚上饭都没混上。
  进屋就听见陆领哼哼呀呀在唱歌,一会儿又变成同支曲调的口哨,伴着菜刀切菜板的叮叮当当。伍月笙心惊肉跳,抬头看着茶几上一盘子东西正冒白气,犹报一丝希望地喊:“妈?”人直接冲进厨房。
  口哨和切菜声顿时停止,陆领掐一把菜刀,正把一根葱碎尸万段。
  还是厨房,不是屠宰场。伍月笙嗖嗖冒冷汗:“把你能耐完了……”

  陆领很得意:“洗手吃饭。”
  伍月笙比较担心电饭锅,掀开看看,热腾腾一锅饭,也不知是干饭汤大了,还是煮粥水放少了,目测能吃,也没多说。自动地去接陆领手里的活儿,赶他去盛饭。主厨先生却不肯把即将完成的劳动成果让给别人,用肘挤开她,把满满一捧葱末香菜末撒进锅里。伍月笙拿勺子捞锅里的东西:“牛肉?”片切得还挺薄,可惜没必要:“煮汤切什么片儿啊?”

  陆领嘿笑:“不用片啊?我买的时候人家就切好的。”
  伍月笙细端详那肉的颜色:“你买的酱牛肉?”……起码不用担心煮不烂了,把火调小,看着水里翻滚的半锅绿叶:“可糟践这点儿玩意了。”
  陆领自信满满:“不能。”
  饭菜端进客厅,伍月笙看茶几上那盘卖相恶心的菜,西红柿炖鸡蛋?“我的妈呀,讲究人儿看了都能吐出来。”
  陆领把筷子递过去,对她嫌恶的目光并不恼,生气的是菜:“我炒鸡蛋怎么不成块儿?”
  他是先炒西红柿然后往里倒鸡蛋,遇着西红柿的热汁,全成蛋花了。伍月笙当然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偏偏没好心眼地告诉他:“手把儿问题。”

  陆领不疑有他,捧着饭碗催促:“吃吧,老子的处女宴。”夹了一块蛋花裹就的西红柿给她。
  伍月笙在等他老实交待。
  陆领挑眉毛:“你干什么?”
  伍月笙点点头,行,看你还能绷多久。低头吃菜,木须西红柿入口,只觉得从牙齿软到心里。
  陆领谨慎地盯着她:“不好吃啊?”
  伍月笙猛刨一大口饭混着菜咽下:“你炒菜自己不尝吗?”

  陆领听不出这话是夸是贬,连汤带水舀了一勺送进嘴,立即拉过纸篓吐出去:“什么柿子这么酸!”
  还怨上人家柿子了。“你都放啥了?”
  陆领喝水漱净嘴里的怪味:“油、盐、葱花、白糖、花椒面、鸡精。”想了想:“还有料酒。”
  伍月笙气得要死:“还料酒!你整不明白就别放个四样儿齐!料酒前儿就没了,你放的那是醋精!”
  陆领苦着脸把菜盘推到一边:“喝汤吧,汤我尝了,正常。”

  两口子泡汤饭对付一顿,陆领主动捡碗,伍月笙躺在沙发上平胃,问:“你一天就光是去交活儿了吗?”
  陆领答得有点迟疑:“嗯。”
  伍月笙欠身看看他,得到一个欲盖弥彰的笑。她问:“钱给房东打过去了吗?”
  这回干脆开大水龙头哗啦啦刷碗,不吱声了。
  伍月笙享受地打着饭后的小盹,有种猫抓耗子的感觉。

  水声停了,陆领的脚步近了,什么东西放在她肚子上。
  伍月笙一惊,睁开眼,看见个精致的购物纸袋。按倒了掏出一条围巾来——虽然款式颜色有些微差别,却是跟她上次刮坏的那条同一牌子。这牌子东西挺贵的,她自己都没舍得买,之前那条还是程元元给花的钱。她起来到镜子前围好,嘴里仍然没什么好话:“点灯熬油整那俩钱儿,一招得瑟没了吧?”
  陆领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扶手上抽烟:“花自己媳妇儿身上算什么得瑟。”半眯着眼看她把那一条围巾系出好几种花样。
  伍月笙笑起来:“你这还没挣多钱呢,说话底气都足了。”走过去用围巾蹭他的脸:“说吧,这么孝顺干什么?”
  陆领仰头看她:“你猜着了吧?”不闪躲她的戏弄,脸上痒痒,心里也痒痒的。

  伍月笙收回手:“你把房租丢了?”
  陆领不语,笑得很诡异。
  她伸手掐住他脖子:“靠,那你可得赔我。”
  陆领说:“赔赔赔。”伸手把人拉到他腿上坐下,仔细闻她身上散出来的香气:“又抹什么了啊?一股蒿子味儿。”
  伍月笙顿悟,就说熏衣草怎么闻着亲切。拢着围巾警告:“烟头!”

  陆领执着追问:“你怎么这么香?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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