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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 [12]

By Root 622 0
见有什么变化,头发倒是疯长。”
  伍月笙对身高无所谓:“我再长个儿就比你高了,你还有脸活着吗?”
  李述笑她嘴巴还是这么坏,又问:“七嫂好吗?”
  伍月笙皱了眉:“每次打电话都问!怪烦的,一次两次不说你,还没完了。”
  李述抬起左手捏她脸颊:“小混帐!”

  他手里的电话碰到她夸张的长串耳饰,细微声响悄悄传进伍月笙耳中,下意识侧目,小小一星银光在她在眼下闪动。她推开他的掌,指尖触及他无名指上那枚坚硬的金属圆环。
  相传从古罗马时代以来,人们就习惯将婚戒戴在无名指上,此指与心脏相连,最适合发表神圣的宣言。
  伍月笙想起来了,李述倒是个虔诚的基督徒。
  伍月笙下午没回公司,吴以添觉得她太会偷懒,通知说明天一早开编辑例会过稿,差一个选题提头来见。伍月笙不太耐烦,还是捋胳膊挽袖子强打精神把稿子从头到尾顺了一遍。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了,坐在电脑桌前抽烟发呆。忽然发现手腕上的血红蝙蝠好像真的越来越淡了。
  难道李述用壁虎血给她纹的吗,*之后就会消失?
  程元元来电话的时候,伍月笙正在网上看“揭示处女身守宫砂的神秘传闻”,母女两个闲扯了一会儿,伍月笙说:“我今儿见到李述了。”

  程元元惊道:“真的吗?在哪儿?变模样儿了吗?”
  伍月笙说:“他好像结婚了。”
  程元元很惋惜:“还指望你跟他旧情复发呢。”
  伍月笙嘟囔:“发梦吧。”
  晚上果真发梦。梦见天阴阴的,像要下雨,一堆杂毛野鸭子在天上飞,自己在下边查数,怎么也查不明白。这时候,李述背杆猎枪过来,说我都打下来让你慢慢查。梦里还很幸福,李述真是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因此甜蜜地醒过来时,还觉得遗憾,意犹未尽似的,又急慌慌睡去,想再梦一次。

  结果梦到了奇怪的人。
  天亮以后把这些个梦都忘了。
  第二天审稿会,被吴以添枪毙了一篇,还有两篇要做大结构调整。中午接到李述电话,约她吃饭。伍月笙说没空,过两天再说。李述嘱咐一句再忙也想着吃东西。
  伍月笙想早退,跟吴以添商量说回家改去行不行。吴以添说你别想好事,赶快改完了我今儿不让你加班。伍月笙认命,细细把每一句话都ctrlX再ctrlV个其他地方。这时已经过下班时间两个钟头了。吴大主编那儿总算是通过了,并很仁义地提供顺风车。
  开过一个红绿灯后吴以添提议:“我再供你顿饭?”

  伍月笙恍然:“你是有饭局才在单位拖到这钟头的。”
  吴以添哪好意思承认。“刚给我信儿。”
  “六零?”
  “哎?这都知道!真聪明。”
  想到早上陆领和那大脑袋妹妹互相扇嘴巴子的事儿,伍月笙陡地心情大好。

  吴以添很费解,不就夸她那么一句吗?至于高兴成这样。
  伍月笙吓唬他:“有他在你还敢找我,不怕发生命案?”
  吴以添被说中恐惧,心里颤悠,表面还是镇静的:“不至于吧。怎么说上次可是六零把你从酒吧送回家的,人家还替你付的酒钱呢。”
  伍月笙心说他还替我付的房钱呢,你不知道吧。
  为确保一会儿场面太平,吴以添充分发挥和稀泥的专业才能:“你俩一天老掐啥?其实六零对你印象不错,还说你漂亮呢。真的,我那小哥们儿可没怎么夸过女的漂亮。都是夸男的来着,在进球的时候。”
  伍月笙不买账:“我可是总挨夸,根本不稀罕。那年去庙里上香,下山了,好几个和尚扛着行李卷儿跟下来,说啥也要为我还俗。”
  把吴以添乐得没及时并线,愣是绕了一圈盘到了桥上,又开出好几里地才转下来。

  口里念着迟了迟了,吴以添大步迈上台阶,盘算着拿伍月笙做拒绝罚酒的理由成功率有多高。伍月笙跟在他身后,看见埋伏从对面停车位走过来,腆着*的肚子,搂着艳丽的女郎。
  那女人的容貌,看得并不太清楚,说“艳”,是指那头长发,长可及腰,比伍月笙头发还长,在饭店大堂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浓艳的酒红色。伍月笙从没见过漂染之后仍能保持这种光感的发质,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女人也在打量她,踩了八厘米高跟鞋的伍月笙,看起来足可媲美专业模特。
  埋伏一抬头,讶然唤道:“三五?”前阵子去吴以添公司找他有点事,跟伍月笙打过照面,对这个能连挫六零的漂亮姑娘很是景仰。
  吴以添听见声音回头,与埋伏异口同声道:“你也才到!”

  彼此眼里都有了慌色。
  陆领一人坐在包间里,瓜子皮嗑了满桌子,挑选粒大饱满的摆成一排练起弹指神通来。从最先进门的吴以添下手,曲指放到第二枚前面,更加用力地打出去,结果施施然进来了伍月笙。陆领噌地站起来,桌巾碰翻了整碟瓜子,稀里哗啦撒一地,他没顾多看,只急着声明:“不是故意的哦。”
  埋伏哧地一乐。
  伍月笙笑颜如花:“原谅你了。”主动坐到他身边。
  吴以添不自禁道:“俩人这又唱的哪出啊?”不应该是张飞战尉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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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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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 第18节
作者: 吴小雾

  埋伏摇摇头说:“完了六零。”
  陆领轻哼,暗骂自己反应过度,别开脸大声喊服务员进来点菜。
  埋伏坐定了,挨个儿看看,脸上浮现惊人的羞涩:“在下给大、家绍介绍介……老吴。六零。三五……这、在下女朋友。”附以涂炭众生的露齿一笑。
  女朋友大方地自己报名,声线柔媚:“我叫苏亮。”
  吴以添热情地打招呼。伍月笙轻勾嘴角,从陆领眼前抓起一把瓜子,陆领瞥她一眼,告诉服务员:“地三鲜来一个。”
  “成天就知道地三鲜。”吴以添抢过菜牌,递给苏亮,“女士点菜。”

  苏亮客气道:“你们点吧,我随便。”
  埋伏说:“点吧,吃什么自己点,这些都不是外人。”替她翻菜谱,每道菜都问一问。
  陆领坚持地问服务员:“地三鲜记了没?”见人点头才肯罢休。点菜任务被抢走,开始追究吴以添晚到的问题。
  吴以添手一指旁边,找人顶雷:“都是这丫头拖着稿子编不完,等她来着。”
  陆领道:“就不能明天再编啊?”欲盖弥彰地多说了句:“让老子一人等你们一帮。”

  伍月笙微微侧头。告诉自己,这人不过是嫌她拖累吴以添。
  陆领被瞄得竖起了刺儿:“你看什么看?”
  伍月笙嘴不张唇不动:“没看你。”
  陆领不妥协:“明明看了。”
  伍月笙贴过去几厘米,轻声说道:“坐这么近,看看有什么不行?”
  吴以添比了个界外的手势,横插进两人之间:“三五,咱俩换个位置。”瞧埋伏那派头,过会儿上桌的菜不会大众了,别让这二位活佛都给掀了,那可是糟蹋钱。

  陆领表现了明显的不满意:“吃点儿东西真不够折腾的!”他对埋伏皱眉:“你们俩,比做菜的还慢。”
  伍月笙缓缓吐烟,手支撑着下巴看他。
  吴以添加入点菜研究组,谁都没发现那二人之间的波澜暗动。
  散席后,埋伏没有同往常一样邀大家去他酒吧。陆领这才算看出来,今儿老埋伏是不容打扰的,索性溜溜钻进了吴以添车里。伍月笙刚接过车钥匙,看他坐进来,随口问:“你不是说跟埋伏顺路吗?”人家埋伏巴不得全世界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他跟苏亮。偏这位没什么深沉,死要跟着。
  吴以添听出她揶揄,偷偷笑,对伍月笙说:“那先给他送回去吧。”
  陆领的眼睛在前排两颗后脑勺上来回瞄,还是忍不住要问:“给我送回去了,你们去哪儿?”
  吴以添理所当然地回答:“她家啊。”
  陆领张着嘴,半晌,脸一扭:“不行!”

  吴以添莫名其妙:“那你要怎么样?那先送三五回家?绕远啊!你家近,当然先送你回去。”
  陆领听出了误会,不吭声。
  伍月笙打着方向盘调头:“主编,说明白了,各回各家。”
  吴以添心说这不是废话吗,猛然悟到陆领说的不行是指什么。哈哈笑起来:“你们两人的想法倒是一样龌龊嘛。”
  陆领不忿,却是在想:爱回谁家回谁家,跟我没关系。迎面驶过的车,明晃晃的前灯很刺眼,他顺车窗吼出去:“开他妈什么大灯啊!”

  伍月笙没骂,只迅速开了远光灯向对方示威。
  吴以添连忙阻止:“别介别介,那奥迪车灯就是亮,人家不是晃你。”他暗自叫苦,跟这俩暴碳一起,远比酒后驾车危险。
  陆领到站下车,突然想起什么来,敲敲车窗。
  吴以添问:“干什么?”
  陆领一本正经地问他:“你带钥匙了吧?”
  吴以添雾煞煞地不知道回答,那边伍月笙噗哧笑出声,一脚油门踩下去飙走了。
  那女的笑声特找揍,笑起来像个女法师。陆领双手插兜,在凉凉的风中痴站了好了一会儿。

  陆老太太早已经休息,陆子鸣出差去了外地,客厅里只有陆妈妈躺在沙发里看电视。陆领看看表,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陆妈妈低声数落:“又到哪儿去玩这么晚?”
  陆领嘿嘿笑,心情很灿烂:“困了,我去睡觉。”
  陆妈妈叫住他:“你过来我跟你说点儿事儿。”
  陆领对这种谈正事的口吻很头疼,不太情愿地坐过去。

  陆妈妈问:“你打算今年就这么混着了?”
  陆领说:“那你让我爸想法儿把我处分弄掉。”
  陆妈妈咬牙骂他,叹口气又说:“你大哥想安排你去他那儿工作,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陆领稍有些诧异:“我爸同意?”
  陆妈妈摇头:“还没跟他提。他当然是希望你继续考研,不过我看你根本不像愿意念书的样儿。”

  陆领挠挠额头:“我随便。去大哥那上班也行。”
  陆妈妈赞同:“你去也好,锻炼锻炼,板一板脾气,免得总这么副小孩儿性子。小堂这些年虽然跟咱们家来往不多,但怎么说也算亲戚,每年回来给你奶做生日的时候,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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