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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作者:靡宝_TXT下载 [16]

By Root 468 0


关风和我说:“Kei出走了。”

我瞠目结舌,“离家出走?”

他白我一眼,“这里恐怕不是他的家。”

我戏谑道:“你何不直接说他逃了?”心里居然有三分快意。

Kei跑了出去了,他自由了?

可是,难道他就真的这么走了?

什么也不留下?

护士吓得发抖,“他说在院子里坐坐,可转眼就不见人了。”

Kei打伤了警卫,跑了出去。可见他以前不是不能走,而是不想走。

非不能也,而不为也。

这一举动简直是指着关风的鼻子大笑,真是绝妙的下马威。

他的房间里还摆着棋盘,茶水已凉,床铺被子还是起床时的样子。一切都完整保留得如同凶案现场。



我忍不住笑。这一切实在滑稽,我真的没办法严肃起来。

我问关风:“现在怎么办?”

他叫:“自然是把人找回来!”

“我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你上次见他在什么时候?”他像警察问嫌疑犯。

“两天前。”

“你们说了什么?护士说他昨天夜里有做噩梦惊醒。”

“遵照你的指示提醒他一点Syou的事。”

关风脸色阴沉,“他说了什么。”

我说:“Kei先生适当地表示惊讶。他答应日后会努力回忆,并在近期内给我肯定的答复。”

“你说话严肃点。”

我叫:“我怎么不严肃了?我的病人身上没带钱就跑走了,今天气象台预报挂二号风球,到时候狂风暴雨,他的安危谁负责?”

他气得捶桌子,上面的茶杯一阵晃动,让我心惊肉跳。

“让他们找到他,还不立刻送解剖台!”

我这时才真的害怕起来。万一Kei真的遇到点什么事怎么办?这几天一直下雨,他的伤口一直痛,身体不好。



我越想越害怕,担心他遇坏人,担心他又倒在街头,担心他……电光火石间仿佛看到他给黑衣人架上车。

我抓起手袋跑回车上,直接接通交通信息中心。

“请给我一份玛莱巴从2010年到2015年间的城市交通详图。”

不一会儿地图传了过来,玛莱巴在那五年里变化不大,只有一张地图。

我问车上的人工智能向导:“其中哪些在当时是三不管地带?”

电脑圈出十多处。

“哪些在当时是破旧的房子?”

检索出七处。

“好!”我说,“我们挨个找。”

我也不一定就能找到Kei,但我知道该怎么去找。

天又下起了雨,还特别大,仿佛上天刻意安排的一样。

我们每去一个地方,都和当地地图库取得联系,调出那五年内该地的地形图。

有的是工厂,有的是居民区,有的是教堂,还有学校。我不知道Kei梦里的那条小巷子是其中的哪一条。



每到一处,我便下车,撑把雨伞,抓住路人挨个问:“可有见过一个金头发小个子的男子?”

没有一个人回答我,雨坏了我的事,他们都忙着躲雨,我白白湿了衣服。

这样下午漫无目的,劳而不获,怕还外带感冒做纪念。

白茫茫的雨中,路人个个面目模糊,形似鬼魂,随时会对着我张牙舞爪扑上来。我想,要是Kei和我擦肩而过,雨这么大,我也未必能把他认出来。

挨到最后一处时已经是下午,我滴米未进,雨却更大,已经有了台风的趋势,吹得我站不住脚。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我何其痛苦,做他的医生真是件苦差事。

我努力把伞向着风打开,战战兢兢跳过积水,往那排低矮的居民房走去。资料上显示这里在那五年间是一处废弃的厂房,如果Kei不在这里,那我就可以立刻打道回府,泡着热水澡,喝杯白兰地。



不过认识两个月,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作为最重的责任了。

我冷得发抖,风又使劲往我身上吹,成心和我作对。湿了的裤子贴在腿上,走路都困难。

该死!那个男人在哪里?

我转进居民区里,突然站住了。

Kei……

大雨里,他缩成一团倒在墙角,紧闭着双眼,像一只小动物。

我的老天!

我冲了过去。

他还有意识,我一扶起他,他就睁开了眼睛。

“Kei。”我忍不住先发火,“你这是唱的哪出?雨中情?还是汤姆·索亚历险记?”

他瑟瑟发抖,眼睛看到我,忽然睁大,声音颤抖,“岚?”

他第一次这么叫我,我感动不已,一下子就原谅了他的出走。



“是我。”我温柔说道,“你把我吓坏了。你怎么想到要出来?怎么来的这里?你哪里不舒服?”

他却还是问:“岚?”

“是我。”我说,“不是蜘蛛精所变,乃是本尊。”

他立刻靠了过来,整个人倒进我的怀里。

我惊吓有余,当然没时间消受这福气。他整个人冰冷发抖,一只手死死捂着胸口。

“怎么了?”

“痛。”

废话!这样淋雨,那伤口当然痛。

我脱下外套给他披上,“能站起来吗?”

他痛苦地摇头,手还死死抓着胸口,可见痛得非常厉害。我把他的手扳开检查,伤口呈紫色,有他因觉得疼痛而抓出的血痕,甚是恐怖。

“我得带你回去,台风要来了,我可不想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冻死在街头。”我把他手我放肩上,“帮个忙,加把劲站起来。”



我拼了最后的力气终于把他扶上车。Kei一进开着暖气的车里,立刻裹紧我的大衣,倒在后座上。

我冒着雨从后备箱里取出毛毯,我的大衣已湿,他不可以裹着睡着。

Kei还很清醒,只是又痛又冷,我几乎是用抢的,才把他手里的大衣扯了过来,给他把毯子裹上,然后开足了暖气。

雨水一个劲地冲刷着车窗玻璃,我们都看不清外面的世界。水从我们俩的头发上滴下来,我的开司米毛衣成功泡了汤。

我不住问Kei:“冷吗?还冷吗?”一边跪着帮他把毯子裹紧,拿毛巾给他擦头发。

其实自己倒冷得要命,脚已经没了知觉,尤其是手,神经颤抖,说话声音又尖又细。

11月底,我都已经穿上了毛衣,Kei居然衬衫套件外套就往雨里跑,感情活得不耐烦了!

还好我终于找到他了,感谢上帝,我原来的估计没有错。



Kei比我还冷静,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很好!现在已经很好了!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我发着抖疑惑着看他。

他低声说:“对不起。”

然后俯身抱住我,头埋在了我肩膀上。

那一瞬间我哭了起来,很自然很放肆的。

我只觉得一整天受的惊吓和委屈终于可以得到发泄,觉得自己吃的苦终于有人理解,有人领我的情,知道我的好。放松了下来才知道自己曾经多紧张,仿佛一只涨满气的皮球蔫了下来,力气统统消失殆尽。

我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这样哭。Kei的身体是冰凉的,我们两个都如同湿棉花。

我被自己的泪水感动。

很莫名其妙的,以前是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掉眼泪的。也许是因为台风,我们给困在狭小的车里,气氛煽情。

许久,我才把头抬起来,抹抹脸,哑着嗓子说:“我们走吧。”



我把他载回我的住所。

这当然是很冒险的行为,在我的家里,我没有能力保护他的安全,我应该把他送回关风那里的。可这又意味着他将失去自由。

有了这次事件,他若要再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我打发Kei去洗澡,自己匆匆换了一身干衣服,赶去附近商店买来了男士衣服,让他洗完澡换上。等到我也收拾完出浴室时,他已经吹干了头发端着杯白兰地坐在客厅里听交响乐了,衬衫大了些,我一眼就望到了里面,那纤细的锁骨,性感的胸膛。

我笑了,忍不住吹一声口哨。

他红了脸。他居然脸红了!瞪我一眼,道:“现在的女人……真不敢领教!”然后转过身扣牢扣子。

刚才的一切瞬间内成过眼云烟,生活就此回到正轨上来。

外面狂风暴雨,屋里咖啡正香。

我感叹自己的办事效率。

Kei四处看,“你的公寓真漂亮,这些电器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对他说:“把上衣脱了。”

他瞪大眼睛。

“天!”我叫,“我不会非礼你,我只是要给你的伤口上药。”

他笑。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不住打喷嚏,神情狼狈。

他的伤口颜色已经褪了回去,抓的口子并不深,只需要消毒就可以。我相信以他的愈合能力,明天这些伤口就会消失。

我关上医药箱,站起来,脚下一时没有站稳,跌在了沙发上。

Kei摸了摸我的额头,“即使不以我的体温为标准也可以判断出来,你在发烧。”

“太好了!”我笑,“长辈都说只有傻子才从不生病。”

Kei白我一眼,“你可不是傻子,你比一般女郎精明多了。”

换他督促我上床躺好。我颐指气使道:“我想喝牛奶。”



Kei去给我倒了来,让我和着药喝了。

我长长叹口气,伸直了腰,开始犯困。

Kei却没有走开的意思,在我床边坐下,小心翼翼看着我,好半天才说:“对不起。”

说了半天还是这一个词。

我问:“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做了梦。”

“那条小巷子?”

他点头,“这次居然非常清晰,清晰得连墙壁上的裂缝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一直跑,跑过了巷子,废墟,一直跑大街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于是你想找那个地方?”我问,“先生,你怎么认为过去那么多年那里没有发生变化呢?”

Kei却忽然狡猾一笑,“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翻了个身,“那你又是怎么跑到哪里的?”

“我怎么知道?大雨中胡乱走到的。”Kei不住推我,“你为什么把我带到你的家,而不送我回去?”

我掀起被子恶狠狠道:“你不可以这样对待病人!我带你回我的家那是因为我想金屋藏娇,不可以么?”

Kei嘿嘿笑。他体质好,那样淋雨还和没事人一样,就不知道我的痛苦。我抱着脑袋倒回床上。

“你出现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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