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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青-《我的哥哥们下部 荼蘼花未了 [9]

By Root 421 0
来。

金榔踱过来,很好奇地探头,胳膊都蹭到我身上了,“在堆什么?看起来倒像是那骑扫把的巫婆”

“呸”我举手推了他一把,金榔没防范,后退了几步,“咚”地坐在雪地上。

我们几个女孩子都笑开了。

裴颀要笑不笑得过去扶她,我对着她道,“二嫂子,你掰开他的嘴瞧瞧,看看长没长出象牙?”

起初金榔也在笑,一听这话,他推开裴颀站起来,嘴里说着,你也跟她们来取笑我,便向我走过来。

阿香拉了拉我的衣袖,一脸紧张。

金榔举起手,状似要打,“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再敢‘呸’一个?”

“我‘呸’!怎么样?”我毫不示弱挑挑眼角。

“看来哥把你宠坏了,今天我要不教训教训你,这个二哥就算白当的”说着金榔过来揪我的衣领,手也伸了落下来。

阿香和裴颀都在尖叫。

我只觉得脖颈子一凉,一股冰凉的水儿就顺着脊梁骨儿流下去,冰得我霎时打了个寒战。

好啊,他手里竟攥着一把雪呢。

我口里咒着,弯下身抓起一捧雪照着他便打,正好打在他鼻梁上,雪块儿四溅开,沾了他满脸的雪沫。

我捂嘴乐起来。

一只胳膊冷不丁伸过来,立马儿,我就被拉倒在雪地上,金榔一个恶虎扑食扑上来,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我身上,还用膝盖紧紧压住我的腿,压得我生疼。他手也没闲着,一把一把的雪一股脑往我的身上、头发上招呼。

“金榔,你这个坏蛋!”我咬牙切齿地叫道,使出吃奶的力气一脚将身上的金榔蹬开,蹿过去骑在他身上,抓起雪就糊在他那张俊脸上。

去他的英俊!今天我就叫他变成白头公公。

不一会儿功夫,身下的金榔便被我“蹂躏”的狼狈不堪了。

“好啊,你!”金榔大叫着翻起身。

我心知不妙,立刻落跑,可身上的大氅却拖了我的后腿。

金榔长腿长脚地追过来,从后面一扑,我就像只蜻蜓一样被捂在雪地上。

“啊”我大叫一声,过来抓他,金榔当然不示弱,就这样,雪地里我们俩个滚成一团。

身后的阿香和裴颀都微张着嘴,一声不吭,站在那儿看傻了。
32 不速之客两人正掐得难解难分之时,才被纳过味儿来的阿香和裴颀拉开。

我没忘了将的手中剩下的一个雪团掷在他的后脑勺上,金榔拧过身横眉立目地瞪我,不过只是须臾,他就又撑不住笑了。

我低头一看,身上好好儿的紫貂大氅已经皱成一团,原来光亮柔长的皮毛此时湿搭搭粘在一处,胸前的长发也打了卷,乌七八糟的沾满了雪沫。而对面的金榔也好不到哪去,他身上名贵的皮衣全被雪水洇了,头发比我的好一些,却也像刚被猫儿抓过的绒线团子。

金榔撇撇嘴,“打不过就来偷袭,真是小人行径”

我反唇相讥,“你这才叫活该,谁叫你后脑袋上没多生出两只眼?”

“你—”金榔刚想上前,就被裴欣拉住胳膊。

阿香见这情形,拉拉我的袖子,“四小姐,咱们走吧,照你这么说话,待会儿那位又得恼了,他人高马大的,小姐可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明摆着又得吃亏,阿香可担不得这份儿心”

我瞪了眼阿香,“你倒是会说,什么我说话他恼了,也不看看他,从小到大,就只会欺负我一个,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谁不知道杮子总找软的捏”

对面的金椁哼了一声,上下看了看我,“你哪里软了?硬梆梆的一身排骨,硌的我骨头疼”

我心里着恼,瞪了他一眼,抽身便走。

只听裴颀在后面说,“她是妹妹,你也不知道让着点,现在可恼了吧”

“恼就恼吧,她恼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金榔的声音漫不经心,完了,却听他极不相称地叹了口气。

我紧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抬头看向二楼阳台。

阳台上白色的窗纱在兀自舞动,只是再不见榼的踪影。

阿香跟了过来,噘噘嘴,“四小姐真是后知后觉,三少爷早就进去了,四小姐……”

“好,我知道”我回头打断阿香,“我这就去找榼”

阿香点点头,我们转进大厅,她替我除去身上的大氅,便促着我上楼。

这个阿香啊,也不知是心细还是心粗。

榼搬去一楼后,他原先的卧室便空了出来。不过,榼倒是经常去那里看书。

我轻轻推开房门,屋子里空空无人,阳台上轻纱舞动,一本书轻扣在阳台上的凉椅上,才知道留下它的主人曾经来过。

他会去哪儿呢?或许……我转身跑出去。

打开书房门,轻轻合拢。

书房里光线暗淡,墙上的壁灯将柔和的光线投在一张轮椅上,轮椅上坐着一位如花的少年,他闭着眼,有着完美如石膏像的侧脸,浓密鬈曲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青色的阴影,他睡了,呼吸声却轻不可闻,似乎永远不会再醒来……

我轻轻走过去,跪下来,支着下巴看他。

少年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张开。雾一样迷濛西湖水一样明澈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

“我以为你睡着了,不忍心吵醒你……”我轻轻一笑。

榼的唇边也浮上恬静的笑意,“我是睡了,不过我梦见你来了,睁开眼,你果然在身边……”

“榼的梦好准呢”我笑道。

榼笑一笑。伸出手,“你的头发都湿了……雪人可堆好了?”

我摇摇头,“没有你看着,我们怎么堆得好?”

榼的食指缠住我的一缕湿发,拇指轻磨,他低着头,似自言自语,“二哥向来喜欢玩,有他的地方都不会缺少热闹,我在阳台上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榼”我抓住他的手,热切地说,“只要你把脚治好了,就可以和我们一起玩了,我们可以去堆雪人,还可以打雪仗……我听哥说你的脚可以治好,只要你去美国……”

“大哥都告诉你了?”

“嗯”我点点头,“榼,去美国吧,那样你的脚就会好起来,我们都希望你的脚可以好起来”

“你呢?”榼抬起头,很认真地问。

“我?”

“你会陪我去吗?”

“我……”我支吾着,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她会去!”

我一惊,扭过头,见金榔推门走进来,他站在光影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二哥……”榼有些惊讶地叫。

我站起来,扭过身质问,“凭什么你会知道?我自己都还不知道答案”

金榔走过来,低头看着我的眼睛,“因为我比你更清楚你自己”

我仰着头,嘲讽地一笑,“又是你的读心术?”

“不信吗?只要看到你的眼,我便能知道你的心。我并不知道哥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榼的事,可是我却知道哥把它告诉你一定有他的道理,不是吗?”他挑起眉。

我躲开他的视线,后退了两步。

…………

“楣楣,找时间劝劝榼吧,榼虽然事事顺着妈,可当一件事他真的拿定了主意,却是谁也拗不过的,也只有一个人能劝得了他……”

………………

我当时真的没懂哥的意思吗?

其实,这么久以来,是否我一直在下意识地找借口拖延和榼的谈话?

我早已经料到榼一定会问一句话,可我给不起他要的回答……

其实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哥只是单纯地让我去劝榼,他不会舍得让我离开。可是……

“你自己也想去吧”我转向声音的来源,金榔依旧盯住我,眼睛咄咄逼人,“离开金家去那个自由的国度,谁不知道那里是物质的天堂,而且在那儿你还可以和榼双宿双飞……”

“胡说!”我打断他,“谁希罕什么国度、天堂,你若是喜欢你自己去,不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我是不会离开金家的……”

“你在说谎?”金榔眯起眼睛。

我心里突然一阵慌乱,尽管我说得都是真话。

“二哥”榼的喊声打破了沉寂,他从来没这样大声说过话,他的脸孔苍白如纸,“你不要再这样说楣楣,我从没打算去过美国,也永远不会去!”说完,榼用力地转动轮椅,从我们身边穿过去。

“榼……”我想立刻追过去,却被金榔狠狠捉住手腕,他鹰一样的眼眸擒住我,缓缓地道,“如果你根本给不了他任何承诺,就不要去招惹他!”

我动了动,想甩开他,“你怎么知道我给不了?”

金榔单手扣紧,眼睛一瞬不瞬盯住我,也不说话。

那双黑玉般的眸子似乎要穿透我的心脏。

我是怎么了,我迅速武装起自己,“都是你,你这个自私鬼!榼的脚如果治不好,就都是你害的,你不仅不去劝他,还……”

“为什么非去美国?”金榔打断我,“既然榼不想去,就别去逼他,我不相信国内没有这方面专家和仪器,即使没有,专家我们可以去请,仪器也可以花钱去进,金家没什么不可以做到,我已经跟妈提议,由‘蓝天’斥资成立一家国内最先进的疗养院,引进最先进的仪器和技术,这样不仅榼可以不用再去美国而且还可以造福更多的人,相信这项提议很快就会被董事会通过”

我忘记了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抓在手里,忘记了挣扎,我完全被他的话振住了。

“还有你”金榔提高了声音,黑眸在我脸上绕了一圈,“就不必再为榼费心了,管好你自己,还有,最好离榼远点”说完,他抬起手臂,五指一根一根地松开,看我的手垂落下去,他不明所以地笑笑,转身走开。

“哐”书房门迅速开合着,幅度一点点缩减,直至死寂般地停住。

我抬起头,发现昏暗而空荡的书房倏忽间只剩下我一人。

过了旧历年后,就没再见过榼。

“蓝天”集团收购了一家大型的私家医院,更名为“蓝天”疗养院,引进了大量先进仪器和技术,并迅速跻身为国内最先进的疗养院之一。

榼成为那里的第一个病人,他搬入了疗养院,接受全面治疗。

已经三个月没见过榼了,今天是第一次去疗养院看他。

榼见到我很是高兴,只是因为路平蓝在场,我们没太多机会讲话。

看到榼的精神还好,听说治疗进程也还算顺利。

回来的路上我心情一直很舒畅,连道路两旁初春的街景也变得明快起来。

回家后,换过衣服,我便随阿香下楼。

听阿香说,今天金家来了贵客。

会是什么样儿的客人呢,我有些好奇地走进餐厅。

“樽哥哥,她是谁呀?”

我扭过头去,餐桌旁站起一个梳着黄色俏丽短发的女孩子,有双漂亮的冰绿色的大眼睛,正用一根手指很不礼貌地向我指过来。

“乔琪”坐在干爹对面的中年男人轻喊了一声,乔琪噘噘嘴坐了下去,眼睛却仍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溜来溜去。

那个中年男人也向我看过来,神色里却有些微微的异样。

金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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