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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青-《我的哥哥们上部 枝上青梅小 [8]

By Root 202 0
速刷过,我询问地抬起眼来。

金樽冲着我点头。

“是榼,这些衣服全是他设计的……”

我张着嘴巴,有些不敢确信。

这些漂亮精致的衣服全是出自一个十岁男孩之手?

“他从小就有这方面的天才,这枚酒器是他的设计的标志,玫瑰大概是你名字的协音”

听着金樽的话,我抓紧了手中软滑的布料,身上一阵轻颤。

说不感动是假的,我那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三哥,竟然才花了几天时间就替我设计了满橱子的衣服。

他是怎样赶出来的?

又熬了几个不眠夜?

况且这深深浅浅的紫色,像紫桑葚,像紫色满天星,像紫色精灵,不阴暗,也不张扬,只是自我的存在着。

这个颜色才属于我啊。

一个十岁的文弱少年,却完全解读了我的内质。

我,只是一个存在于茫茫人间的紫色幽灵。

“谢谢……哥”我抚着衣物轻声道谢。

“它很适合你”金樽的声音透着真诚。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金樽点点头,静静地低头看了我一会儿。

我仰视着他。

他突然对我笑笑。

“要好好对榼”

说完,他转开身,轻轻替我带上了房门。

我立在原地,金樽在话还在响着。

“要好好对榼……”

“要好好对榼……”

他是什么意思呢?我坐在床头,咬着唇默默地想着。

本来金榼就是我的三哥,而且榼对我那样好,我怎么能不对他好呢?

虽然我很难把柔弱俊美的榼当成哥哥。

我们两个同岁,相较起来,倒觉得他更像弟弟。

呵呵,我会把他当成弟弟一样宠着的。

这样想着,我轻轻脱下身上的那身男装,将手中的长裙套在头上。

长裙摇曳地盖过了脚面,我轻扯着裙角,来到镜子前。

镜子里是我不认识的女孩,被一身团团的紫色包围着,张着的大而乌黑的眼睛里有着困惑。

我试着扯了扯嘴角,对着镜中的人儿微笑。

然后又吐吐舌头,踢踢踏踏地来到衣橱前,张开手臂,抱了一大堆衣服在床上。

然后我疯了一样,一件又一件地试着。

没想到越试越兴奋,直到身上冒出一层细毛汗,我仍无法让自己停下来。

正在我试的不亦乐乎的时候。

突然听见谁在尖声叫着我的名字。

路平蓝!?

我惊慌起来,连忙往下扯着裙子,可越是着急,狭窄的裙身越是卡在肩膀上下不去。

正在这时,路平蓝已经怒气冲冲地冲进门来。

“啊”我惊叫一声,张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张宽阔的玻璃窗,玻璃窗外是鱼一样急匆匆的人流。

我自己则坐在一张可以旋转的圈椅上。

这里并不是我的卧室啊,我迷惑地扭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却同是路平蓝怒气冲冲的一张脸,她一双咖啡色的眼睛冒着火,格外尖锐地盯着我身后那个年轻的服务员。

女服务员垂着头,眼睛却从睫毛缝里委屈地觑着我。

“我是怎么跟你讲的?你胆子倒不小,自作主张给楣儿剪了这么乌七八糟的头形,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儿呆了!”路平蓝喝斥道。

我恍然才从梦境中醒过来。

“干妈”我站起来走到路平蓝面前,“不干她的事,是我让她剪成这样儿的”

女服务员听我一说,终是松了口气。

路平蓝脸色却变了几下,张了张嘴,“你……”

我轻轻一笑,“干妈不是说我的发质太差,须得彻底剪短,再养长了才能改良么,所以楣儿一想,这彻底剪短不是要剪成秃子吗,所以楣儿就没敢听干妈的,倒是让服务员能剪多短就多短,干妈不怪楣儿自作主张吧?”

路平蓝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瞧你这傻丫头,给你根针你就认上了,这要是回去你干爹跟你哥哥们吵着管我要妹妹,我可再往哪儿找去,只得告诉他们,我这出去一趟,倒修成魔术师了,好好的妹妹让我变成了弟弟……”

随后出来的阔太们一听路平蓝的话,“哄”的都笑了,连声说,瞧瞧金太太这张巧嘴,净会说这风趣儿话,前世说不定是鹦哥儿托生的呢!

陆平蓝也就随着大家笑,一行人才簇簇拥拥地出了店子。

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听着她们围在路平蓝身边叽叽咕咕地说着话,冷眼看倒像是一群没头的苍蝇。

然后我眼前立刻出现一个画面,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围着……

“噗”我赶紧捂上嘴。所幸大家谁都不会留意我这个小尾巴。

到了车前,大家又说了几句无关紧痛痒的应酬话,各自上了车,分道扬镳。

车后镜中,我看见自己脑袋上的头发刺猬一样的竖着。

路平蓝的手就伸了过来,“唉哟,你的头发还真是硬呢”

我弯了弯嘴角没说话。

路平蓝的手就往下搁在了我的肩头,“楣儿,干妈和你干爹一样,都是一个心儿地疼你……”

我仰起脸,眨眨眼,“楣儿知道干妈疼我,对我好,要不怎么会带着楣儿出来呢。”

路平蓝很满意地笑了,“你这孩子,干妈就是喜欢你这份伶俐,既然把话说开了,干妈也不把你当外人,自是不必再和你绕弯子……今天,榼儿给你的荷包细说来还是有个来历的……”

“干妈”我早知道她会绕到这上头来,张口打断了她。

我从脖领子里掏出荷包,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递到她手心里。

“帮我把它交给榼吧”

“楣儿”路平蓝的声音有些诧异,她不错眼珠地盯着我看。

我无奈地笑笑,“干妈,您不必说了,大哥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这个荷包楣儿无论如何不敢收……”

路平蓝对我点点头,再点点头。

“既是你都知道就更好了,干妈也不必再费唇舌,怕你着恼,又怕你多心的”说着,她将手心的荷包收进随身的皮包里。

我嘴里说着怎么会呢,掉过身子将头扭向窗外。

窗外的景物迅速地后退着,像溃不成军的败兵。

没什么可看的,什么也看不清。

但是我仍固执地扭着头,直到把眼睛看得发酸。

酸得有些想掉泪。

穿过花园,走进客厅。

就见金榔斜斜地倚在楼梯入口的扶手上。

见我们进来,他脸现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张开胳膊,上下打量路平蓝。

“呀,这是哪家年轻太太走错门了?”

路平蓝笑着拍了他一下,“瞧,跟妈还耍贫嘴”

“妈”金榔跺一下脚,“我没说谎,您真是年轻了十岁呢!”

“去”路平蓝笑着推他,“把这些话跟你那些小女朋友说去”说着,她笑着往楼上去了。

“妈,今天的可都是真话……”金榔伸长着脖子喊。突然,他转过头,脸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他发现了我。

他伸长胳膊将我堵在了楼梯口。

“哟,这是谁?”说着,他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在我脸上转了几圈,然后怪笑了一声,“噢,原来是我亲爱的妹妹啊,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从哪儿跑来的野小子呢”

说着,他伸出手要捋我的头发。

我顺势从他腋下钻了过去,扭头瞪着他。

他瞥了我一眼,撇撇嘴,“溜得还真快呢,你属兔子的啊?”

“哥哥真聪明,答对了呢”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对着他笑。

金榔愣了下,咬了咬牙,向我招招手,脸上居然笑得非常灿烂,非常温柔,“过来……”

我警惕地看着他,故意噘着嘴,“二哥,怎么办,楣楣好累了,只能跟二哥说午安了”

“过来!”趁我说话的当儿,金榔前跨一步,快速地伸手。

我早就防备着他这一手儿,机灵地一闪腰,就让他扑空了。

我咯咯笑着,向他挥挥手,“哥哥,午安”,说着“蹬蹬”上楼去。

只听金榔在下边咬牙切齿地低咒,这个小疯子!
第9章 跌落的荷包来到金家后,这是最清静的一次晚餐。

我的三个哥哥全部缺席,餐桌上只有我、金翔天和路平蓝。

金樽在忙金家的事业,金榔不知又跑去哪疯了,可金榼为什么也没下来呢?

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心里想着,忍不住偷眼看路平蓝。

路平蓝一张脸仍保持着女主人的优雅,看不出什么端倪。

金榼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路平蓝这张脸就是最好的预告单。

这样想着,心里也略略踏实了些。

干爹果然说大哥今天去替他出席一个商务晚会了,本来今天晚餐缺席的应该是他才对,现在有了金樽这个得力助手,他省了一多半的心,说话间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神色。

接着干爹又说起我上学的事,他说金樽已经去学校办好了我入学的一应手续,明天我就可以去学校了。

听了干爹的话,我心里半是激动半是紧张。

明天我就可以看到久违的学校了!

可是一想到我那个二哥金榔,我的心里就发毛。

金樽和金榼都对我非常温和友好,只有金榔总是怪声怪调,不甚友善。

今后,我要跟他一起上学下学,真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

想着他那双盯着我看的黝黑的眼睛,我的身体就忍不住微微打颤。

偏偏我又是一个不服软的人,每次面对金榔,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只刺猬,怕受伤,所以总装出一付戒备森严的样子,实则……

唉,看来今后要学点儿乖,还是少惹他为妙了。

一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我推开盘子,和干爹干妈道了晚安,自己上楼去了。

进了房间,发了一会儿呆,我光着脚跳下床,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本子来。

这个本子是我的宝贝,在孤儿院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离身地在我里层衣服里揣着的,因为我害怕放在外边儿被人看见了,弄脏了或弄坏了。

那是很简单的一个硬皮本,没什么装饰,黄色的封皮上印有三个大字。

“日、记、本”我用手指着一个一个地念。

这三个字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但我能猜出这它就是“日记本”的意思。

因为小时候印象最深的,就是每天晚上妈妈都伏在灯下在这个本子上记着什么。

当时小小的我并不知道那是日记,后来妈妈得病死了,好心的邻居将我送去孤儿院,我知道妈妈最珍爱的就是这个本子,我什么也没拿,只是在怀里紧紧抱着这个本子。

后来在孤儿院里慢慢长大的我,才知道原来天天都在本子上记的心事就叫日记。

而写日记的本子自然也就叫“日记本”了。

我趴在床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翻开泛黄的扉页,就见淡淡的横格纸上,一行行写着密密麻麻娟秀的小字。

我皱着眉头一页页地翻着,每一页都和第一页一样,被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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