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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沙奇缘 简暗 [38]

By Root 477 0
她坐在桌边一笑,招手道,“你回来了,过来尝尝!”
  擎云坐在一边,接过她递上来的酒杯,没有半点犹豫就一饮而尽。
  “酸!回味还不错,只是太少了!”喝完,他轻道。
  这一幕,在普通家庭或许很正常,但是在冰刺宫,看在淼景眼里,却是心惊肉跳。十一年了,陛下从无一次喝过霸酒以外的酒!就是这习惯,让人害怕,也让人臣服,因为素饮霸酒,下毒无用。而这十一年的习惯,竟在关影王后面前不堪一击。
  “陛下!”淼景忍不住提醒。擎云却手一挥,“下去!”
  皇北霜抬头笑了笑,“淼大人不用太多顾虑!下去休息吧!我想与陛下单独相处!”
  淼景闻言只好行个礼,徐徐退了出去。
  见他走了,擎云端起面前的金紫砂壶看了看,问道,“这什么酒?”
  皇北霜淡笑,接过壶又倒了一杯,依然只到杯身一半容量。“好喝吗?”
  擎云接过来,一口抿尽,“不能多倒些?这么喝很累的!”说完又顿了顿,转头看着她道,“说实话,不怎么好喝!”
  皇北霜噗嗤一笑,“这个叫同归酒,也是厄娜泣的习俗!”
  “同归?”擎云眉毛一挑,“同归于尽?”
  “胡扯!”皇北霜捏了一下他的脸,“‘缘定三生,殊途同归!’的意思。”
  “哦!”这话似乎让擎云很满意,抓起她一只手放在嘴边蹭,轻道,“是不是跟那个合婚歌一个道理?”
  皇北霜点点头,“同归酒,入口酸涩,回味酥甜,在洞房之夜,由一对新人交杯而尽。这是我们祖先的智慧,意思是说,人生虽然要经历各种劫难,生老病死,聚散别离,但是随着时光流逝,凡能依旧遵守自己诺言的人,到了最后,就会品尝到生命的甜美!无论如何相悖的两个人,最后也会走到一起!”
  “所以就叫同归酒!”听她这么一说,擎云笑起来,似乎也开始觉得这酒有点味儿!
  “不过,为什么一次只倒半杯?”
  “那是要告诉你,人生才走了一半!”说着,皇北霜又倒上两杯,然后持杯的那只手与擎云的交缠,“干!”她嘤咛一声。
  擎云一笑,两人交杯而尽。
  
  夜深了,不知几更天,他和她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直到云深遮月!
  然后,和平时一样,在那墨绿色的帘帐后紧紧拥抱。
  然而这一刻,擎云俯在她身上,却露出一反常态的阴冷,他自嘲地一笑,忽悠淡问道,“还不说么!这次你又打算怎么对我了!”
  皇北霜一愣,看着他依旧明亮的眼,有些意外。
  “喝了十三年霸酒,我吐过多少血,你不知道吧!我的舌头已经尝不出辛辣了!”擎云紧紧扣着她,苦道,“即使是在酒菜里下毒,我也不会有事!何况……,只是这样几杯小酒!能奈我何?皇北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生气吗?”
  说完,他的手猛地箍起她的下巴,怒火,瞬间勃发,“说吧!你要怎么对我?”
  
  皇北霜,在酒里下了毒,应该说,那不是毒,而是迷药,只会让人昏睡几个时辰。她赌了一把,赌他会喝她递的酒,然后,她赢了!看着他杯杯入肠,她赢得心痛,可是,还来不及平复内心的胶着,她又输了,输得撤头撤尾!
  
  “你知道,我最恨有毒的酒!”擎云狠狠地压着她,气得薄唇微颤,“皇北霜,你记住,在我们之间,你赢了,不是因为你聪明,不是因为你机关算尽,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全都愿意接受!可是……”说到这里,他捏住她下巴的手,几乎嵌进她的肉里,“可是,我错了,放任你就是伤害我自己,也许我该学学若问,管你想什么,只要强取豪夺便是!”
  他气得两眼充血,暴躁地撕开皇北霜的衣服,再也压抑不了心中莫名的恨与不安……
  
  爱你爱到不明所以,要你要到永不停息,
  想你想到一心一意,恨你恨到魂不附体!
  为何全都是你,为何永远是你!
  ……
  
  汾天。
  同一个时间,同一个世界,同一张脸,却有着不同的故事。
  例如在若问的默许下,已经在汾天重建雨族政权的格心薇与远在天都冰刺宫的皇北霜两人,她们尽管相似,生命的轨迹却如此不同。
  现在的格心薇,再也不是什么低贱庶出的九公主了,而是堂堂正正独掌汾天的女王,一个……独守空闺的女王。她的房间里,没有妆台,没有屏风,没有茶几,没有桌椅,也没有字画饰品,只有一张床,一张唯一与若问有回忆的床。
  她躺在床上,看着窗边的月亮,脑海里却忽然闪现出若兰绯问沉迷激情时的脸,自嘲地一笑!她现在连若兰绯问都比不上了,自贬到这种程度,依旧留不住他!
  惨笑一声,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没有丝毫温情的信,泪水泉涌而下。
  “无趣!”
  一张纸上,只有这么两个字,写得龙飞凤舞。
  七天前,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无庸置疑父亲是若问,她高兴得无法形容,当天鸣炮和烟宫,宴客一整夜,然后,差人到弱水告诉若问;七天后,信使回来了,仅仅带回一张纸,上面只有两个字。两个冷酷无情的字。
  格心薇想到这里,喉咙一紧,坚强的她,在墓火焚尸的时候都没有哭过,却在这张床上,泪如雨下,一双宝蓝色的眼睛,寂寞地望着窗外……
  神哪,为何连个梦,也要带走?
  
  她哭得撕心裂肺,不明白若问就算不爱她,难道也不爱自己的亲骨肉吗?连看都不看来她一眼,他究竟是怎样做到这般冷血!
  其实,出生于政权贵族的她,怎么会知道土匪圈里一直流传着这么一段话:
  “如果生了女儿,那就是我的耻辱,因为她终有一天会让人奸污;如果生了儿子,那就是我的敌人,因为他终有一天会与我竞争。所以什么也别生,就算生了也别认,这样到了那一天,敌人就是敌人,女人就是女人,我还依旧是我,我还依旧是我!”
  ……
  所以说,平常人认为的幸福,在他们这些疯狂的土匪看来就是麻烦,甚至是个陷阱,他们根本不会费心在这上面,他们并不渴望长命百岁,也无所谓国泰民安,从不把报应二字放在眼里,说他们单纯,那是因为他们愿意以此为交换!
  个人幸福个人收,个人痛苦个人愁,
  这样的决心,格心薇怕是一生也无法明白的。
  
  梦,在日出时陨落,潮汐,在破晓时袭来……
  擎云的寝室,此刻是少见的凌乱不堪,地上散落着破烂的衣裳,酒气满盈。激情过后,他的怒,缓下少许,低头在皇北霜汗湿的背上落下几吻,他嘶哑地开口了,“你到底要怎样?”皇北霜全身酸痛,趴在床边,用力地呼吸以换取平静。
  “相信我一次好吗?离开天都,我绝对不会回到云沛!”她闭上眼应道,“擎云,不管我走到哪里,最后都会回到你身边的!”
  “明早,天都就要出兵,我要带上你!”擎云眼一冷,两手死死抓着她。
  “我会妨碍你的!”她睁开眼,看着他,“听我这一次!好不好?”
  闻言,擎云坐起身,手还抚在她的背上,而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开始发冷了,拉上被子,他的表情有些复杂。许久,才道,“这一仗,打赢了,你就来找我!打输了,你就回那战身边吧!”
  皇北霜听了一笑,也坐了起来,伸手摸上他的脸,“你答应了?”
  擎云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不舍地点点头,“让你单独留在天都也很危险,带你打仗,恐怕那战又要老调重弹……,你可以走,但要避战,在我得胜的一天,就来接你!”
  他说完,皇北霜便下了床,两手推开窗,对着院子喊了一声,“宏!”
  七色极乐鸟应声而来,歇在她的手指上。
  “这是宏,我的国王极乐鸟!”她把它递到擎云面前,“你看,它的尾羽有三种颜色……”
  擎云沉默地看着,等她继续说下去。
  皇北霜手一振,宏便立刻又飞走了,她回头一笑,“擎云,我为你唱过合婚歌,也与你喝过同归酒,所以,无论我要做什么事情,都绝不伤害你的利益!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你胜,还是你败!无论你是否会来接我,我都会回来,然后,再也不离开!我发誓!”
  
  极乐鸟,一生只爱一次,便已是生死相许!
  相信不相信,已是问得太多余……
  
  广寒宫的解马树终于开始凋谢,落满一院子的白色花瓣,逐渐与黄土融合,萧条的关影宫,再也不复那日册封大典时的生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少年萨满依旧如在梦里。他每日勤学苦读,文武兼修,意外的是,他的这一股劲儿,竟也惹了不少小王子的崇拜,三天两头便来关影宫闹腾。
  然而,当解马树花全部凋零殆尽的那一天起,广寒宫的主人那战,再也没有来到关影宫。
  三十天停战协议就快到了,黄天狂兵团驻守在弱水虎视眈眈,天都数十万大军也即将压境,到了这一步,即使他再如何的不愿意,也无法令这一切停息。
  还有五天,便是决战之始。
  派出那十将三婢到天都已经第七天,依旧杳无音讯。派暗人查探,答案是天都已无佳人踪影,十三名使者失踪!
  好一个皇北霜!眨眼间,脱离了他的控制!
  想到这里,那战苦笑起来,能踏上这历史擂台的,又有哪一个是泛泛之辈!
  碧水岸边细草徊,一屡幽梦潮汐改!
  
  她再不是,他手上的棋,
  她依旧是,他名义上的妻,
  血战将起,她却凭空消失,
  当真,放弃了这一片美丽的解马树……
  而树下,皆是谜语!
  
  七色极乐鸟划过天空,艳丽的色彩,毫不逊于缤纷霞云。
  廉幻十三人骑马跟在皇北霜后面,一直跑到下一个山丘上,才梢做休息,迎着霞光,眺望身后的天都。
  “娜袖,决定往哪走了吗?”夜佩好奇地问。
  皇北霜看着远处已成一片细长黑影的天都外城,笑道,“早就想好了!我们去汾天!”
  “汾天?”道秋几乎从马上摔下,双眼猛睁,以为自己听错了。
  “恩!”皇北霜重重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恐怕除了擎云,谁都想不到我会到汾天去!我要在那里打掉若问!”
  十三人闻言大惊,疑云重重。
  皇北霜回头看了看他们,笑道,“还跟着我吗?”
  十三人互相一眼,全都大笑起来。
  皇北霜也笑了笑,便一齐开始往汾天策马。
  无论是天都,还是云沛,已是都不会再对厄娜泣出手了,谁赢谁输,对厄娜泣而言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安的,便是驻守弱水的狂血王若问。一旦血骑入关,厄娜泣必受残害。
  当然,这只是皇北霜自私一些的想法,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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