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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水 芙蓉军师 [4]

By Root 254 0
顿了下,又怨道:「那儒家思想我念好久呢,差点要睡著了。」死板又无聊,若非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否则真想丢了去看她的水浒传。弄不懂这东西哪里有趣!

  这率直言语令上官紫俊美的脸容淡现笑意,「我也不喜欢。」

  「啊,原来你会笑呢……」好……美丽啊。第一次见著他的笑容,她迹近愕然地凝视,「我一直都以为你……冷冰冰的,脸上黏了面皮。」真是大开眼界,原来男人也可以一笑倾城。

  不禁举臂想摸摸他漂亮的脸,他却眼明手快地避开。她一怔,不觉对他这般见外的举动感到有些奇怪。

  彼此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她大概真忘了自己是姑娘家。上官紫心里暗忖,提醒道:

  「我过阵子要离开了,你别再招惹他们。」

  「我才不会再那么笨……咦?」她张大眼,瞅著他乾净的下巴,「你要离开?去哪里?」她才……才和他当成朋友呢。

  他挺直身,长腿踱开,诡异地回头一笑。

  「我要去考武举。」

  冬风萧瑟,落叶飘零,那一年,他们两人初识又分离。



 


镜水《芙蓉军师》




第三章


  「大人,您在笑什么?」

  校尉见平常勇猛无敌、严肃正经的大将军面露微笑,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想到今年武举考试有个有趣的家伙。」放下手中的卷纸,上头洋洋洒洒的端秀字迹,令中年男子刚毅威仪的面容浮现稀有兴味。

  「哦?怎生的有趣?」校尉睇著那纸上的字,说老实话,他识字不多。

  「他没有参加骑马、射箭及刀石等技勇术试。不过,」中年男子粗犷的眉一轩,将手中卷纸尽数拉开,「他的武经和兵法论却十分出色,见解精辟。」

  「哦?」校尉探头看过去,却只觉得那些文字好像臭虫。

  「原本,武经和兵法论这个部分,翰林官看了他的作答後很是生气。你知晓他写了什么吗?」

  「大人,属下不知。」校尉摇摇头。

  「兵法论其中有一题是要求他布阵打胜仗,但他却写道:『战地位於何处?其地多高?有无河川?其河位於东西南北何方?有多少里?时节又是如何?』他不解答,却列出数十来条问题,考官以为他不尊重考试。」

  「咦?」对啊,他要是考官的话也会发火的吧?

  「他最後甚至写上了『纸上谈兵无所为』七宇。」中年男子似是感觉大快人心地朗笑数声。

  「这小子胆子忒大。」校尉喃念。竟敢惹那些翰林官。

  「但却很引人兴趣。我今早和他见过面了,并且依他要求,将那假想的战地条件列得更为详细,他便给了我这么一篇完整又超卓的必胜兵法。」而且,他若是稍微更动河川方向,或者山稜所在,那小子还可以重新再撰写一篇完全迥异的杰出战法。

  武举选考的武经及兵法论因为没有比术试重要,武人又识字不多,经常流於形式,一般都是代笔,这小子却证明了自己骑马射箭不行,但另有真本事。

  这纸上谈兵无所为,他倒是做得非常优异。

  「这么厉害?大人,您瞧他可有上回殿试那个武状元的气势?」校尉睁大眼好奇道。他还记得三年前那个姓上官的武状元,年纪轻轻却技艺超群,连大人都称赞不已呢。

  中年男子仰头豪迈大笑,道:

  「不,这小子没有半分别人的气势,却有异於他人的本领。」他拿起桌上毛笔蘸墨,「不过,若他们两人联手,肯定无往不利。」

  眼微眯,他在要转交给兵部的摺子里行文,龙飞凤舞写下:

  荐湛露任参赞一职。

  ※      ※       ※

  参赞啊……

  一斯文青年在书案前支著额,望著手中那张兵部已经送达四个月的公文。

  青年的面貌平凡,身材稍嫌矮小,没有什么可以用言词形容的特别之处,乍看之下并不令人留驻目光,但若仔细注意些,便会发现那双明亮的眼眸隐隐流露著某种经过累积的聪慧,淬砺出菁华。

  湛露合上公文,轻轻叹了口气。较之三年前,她的身长高了些,不过也就只那么一点,除此之外,外表上,她几乎没什么变。

  转眸望著窗外,鸟语花香,也不知该说这晌午是悠闲还是无聊。

  若是没有指派同将领征战的话,就没什么事好做。

  这就是参赞。不大不小、不上不下的官,也是她白白领了四个月朝廷粮饷的最好原因。

  其实,她算是顶幸运了。武举考试不如文举让人重视,考场舞弊更是常见,她用银子买通个路人代她体检才能进考场,又放弃重要的骑射技勇,虽名落孙山、榜上无名,但却因缘际会地得到某个大将军推荐而谋得此官职。

  应该要知足,应该要知足。

  晾在家里数月,其实一事无成,她女扮男装,是因为她相信自己总是有用、总能给人帮助的。

  就像那个举荐她为官的大将军一样,她的用处及价值,会有人看见的。

  「主子!主子!主子啊——」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三步并两步地跑进书房,手中不知拿著什么函件,趴在湛露桌缘气喘吁吁。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湛露笑睇著他。

  她在决定参加武举考试时就从王享师傅家中搬了出来,考虑的是她隐瞒性别赴考,若被识破,恐有欺君之罪,王师傅算是她的再生父母,於理於情,她都不能牵连他。她孑然一身,才能无後顾,虽只靠写字联赚些小钱,也足够温饱了。

  现下有了朝廷俸禄,她定时都会不具名寄钱回王家,以报王师傅恩惠。

  而这男孩——小行,是她在庙後的乞丐窝里捡回来的;当时他被冻得奄奄一息,差点没死去。见他无家可归,她乾脆收留了他。小行伶俐勤快,大小杂活都一手包办,几乎成了她的小厮,反正这新买的房子地方还算大,一个人住也嫌太大了。

  本来想纠正他唤她作「大哥」便好,怎料他还是满口的「主子」。

  「主子,兵部来信了呢!」兴奋地将才收到的信件递给「他」,他知晓主子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个东西。

  「哦?」她接过,缓缓将信笺打开。果然是兵部的通知,阅读内容後,她露出这四个月以来第一次的清朗笑意。「小行,十天之後,要麻烦你看守门户了。」

  哈哈!主子果然要出征啦!

  「我会的!」小行拍胸脯保证著,替他高兴。

  她微笑,待细瞧到信中某个名字时,她顿然惊讶。眨眨眼,小声道:

  「唉呀,能不能说是孽缘呢?」

  ※      ※     ※

  上官紫审视著摊开在桌面的东北边境图。

  俊美的面容凝思专注,曜眸炯炯,修长的身躯穿著玄黑战袍,镶锁镜铁鱼鳞铠甲,超逸节概凛然之气,敛敛精光;其上的细小痕迹则显示数年来的汗马之劳及辉煌功勋。

  这些年的沙场征战,让他刀刻般的轮廓更添冷肃。

  「将军,听说你受封为『定远侯』,恭喜你!」参将抱拳道贺。

  上官紫却面无表情,只淡淡地对那参将道:

  「已经阅兵完毕了?」

  参将一愣,战兢答道:「是!已经在北门集结完毕。」

  由於顾忌将领拥兵自重,造成叛变,大明的兵权是兵部在掌握,待要出征之时,才由兵部指派将官挂印带兵,战後就归回各卫所。所以各军并不跟随任何武官,直属朝廷,也因此,彼此就较为陌生。

  而那参将马上敏锐地察觉到一点:这个严厉的将军不喜欢部属拍马屁。

  将名册递上,参将正色报告道:「禀将军,共有战兵三千,车兵两千,左右副将各一人,参将二人,校尉二人,参赞一人。」

  上官紫接过,名册上只有将官的名字。浏览一遍後,他意外地「噫」了声,眉峰紧蹙。

  参将以为有什么错误,赶忙推卸责任:「名册为参赞书写。」

  上官紫只对参将道:

  「唤参赞进来。」

  「是!」参将松口气退出,庆幸自己够机灵。

  须臾,一将官走进阅兵台,恭敬地拱手道:

  「下官湛露,参见将军。」

  上宫紫回过身,沉声道:「头抬起来。」

  「是。」湛露应声。

  缓缓地抬起脸,和他四目相交,清澈的眼神直视著面前英伟的男子,她的心情可说是相当愉悦的。

  三年不见,两人外貌变化不大,但气质却有著细微的差异。

  上官紫由沉著少年转为成熟男人,更加内敛稳重;而湛露,以前那种时而窜出的外放光芒,却给磨得尽收眸底。

  上官紫一见果然是她,眼中闪过一丝说不出来的恼意。

  她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若是她的真实身分被发现,届时是要杀头的!

  「你是如何当上参赞的?」他冷静不动声色,以将军的身分质问。

  「禀将军,下官参加武举考试,虽名落孙山,却幸得一位将军举荐,於是担此职务。」她也以部下的身分回答著。

  她当真考了武举?武举必须验身才能赴考,不过考场弊病多,武举又不如文举,又逢朝廷正当缺人之际,他大概可以猜想她用什么方法瞒混过关。不过——

  「得一位将军举荐?」

  「是的。那位将军说过欣赏下官的兵法论。」她挺直背脊。

  兵法!他倏地挑眉,回忆起她少时曾被关在藏书阁中大半天,不仅镇定以对,毫无慌张惶恐,更抱著一本兵法书册看得浑然忘我。

  她有什么能耐和长才,和她同窗过的他不会不知。她聪明睿智,闻一知十,若非碍於女子身分,她早该入朝为官,飞黄腾达。若她这三年钻研兵书战术,那么就如同对付李二少及沈伯麟那般,这方面定难有人可以赢得了她。

  但是,作战又岂是儿戏?

  「你是第一次上战场?」

  「是。」

  「那么,你可知交战之时风起云涌,瞬息万变,如果没有能力顾好自己,只会成为同袍累赘?」他语气低沉,略带严厉。

  言下之意,是要她认清沙场的血腥与残酷,杀敌绝非玩闹,她很有可能受伤或者丢了性命。

  湛露以为他只是觉得自己武艺太弱,所以有此顾忌。纵然她骑马射箭不怎么样,但她有足够的信心不让自己拖累大家。

  「是!」她毫不畏惧,双眸盯著他,坚定回答。

  他只是睇著她认真的脸庞。纵然他觉得荒唐想反对,但既是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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