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书生,我 [21]
“请进!”
“凌先生派你们来做什么?”一个颇有些道骨仙风的老道士中气十足的发问。
苍哥示意我回答,我笑嘻嘻的走上前,“来送道长你飞升。”
“你们,来…...”
老道士的嘴被我堵住,用的是三清祖师面前的供果。我以前经常这样对我家小胖(狗狗),也算熟门熟路。他惊怒之下,一掌劈向我的肩膀。只觉身后大力一扯,我已退到后方。他们二人就在屋中拆起招来。老道士两手不空,嘴里只好继续叼着果子,真的很像小胖。
苍哥一招得手,反扭住他的手,顺手解除他口中重负。“说,为何污蔑内子?”这个‘内子’是我可以接受的,他要是说拙荆我一定不依。
“原来是卓庄主,即使江湖称雄,这里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是吗?那就换本王来问你。”安源从窗口跃入。
“原来王爷和江湖人走得这么近,就不知圣上知道了会怎么想。”
“你威胁我?好,来试试你自己炼出来的仙药。”安源从旁边抓来一大把药丸,一股脑塞入玄机子口中。他翻了翻白眼,然后不动了。
“死了吗?”苍哥冷静的问。
“牛鼻子祸国殃民,我这也算是除害。”
他们两个人把人摆成盘腿静坐的样子,“我还没有问出来他和凌不二是如何勾结的。”
“知道他们有勾结就够了。”
“那然儿的事怎么办?”
“这个,兄弟好象是急了点。”
“明天你上朝去,就说老道士偷吃皇帝的丹药,无福消受,撑死了。”
“我本来想说他飞升的。”
“他要是成了神仙,说的话就更成了神喻了。”
这两个人,我正要笑出声来,却觉得脖子上一紧,身不由己的飘了出去。苍哥他们跃出窗外,紧追过来。
我要被勒死了,终于在一处林子停下。原来勒住我的,只是根白缎带。
苍哥在五步外站住,“凌不二,你意欲何为?”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一股冷酷。
“卓擎苍,老夫早知道这个女人是你的软肋。当日在大理,不得已放了她,今日你敢妄动,我就让你做鳏夫。”
林子里死一般的沉寂,身后的人又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呵呵,你自做你的怀远庄主,我当我的武林盟主,为何要与我为难?”
“大理之事,我岂能容你,你错就错在不该动她。大家井河不相犯。你装了这么多年瞎子,我也不曾拆穿。你放了她,我就不与你计较。否则,以你现在被林明堂追得就像丧家之犬的处境,再加上怀远的势力,那是离死不远了。”
“麻衣教对老夫围追堵截,武林同盟那起小人更是袖手旁观。如今,她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要你保我平安。”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用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夺得盟主大位,他们反你只是迟早。你才是当年血洗麻衣教的主谋,而今又伤聂云秋在后。林明堂岂能让你再活于世上。”一直静立一旁的安源沉声说。
“正是,当年我教做事虽激进了一点,但绝非你们白道口中的魔教。你煽动上任盟主曲长空,血洗我教。今日我就要和你算算这笔血债。”林明堂说罢,当即揉身而上,直取凌不二。他什么时候钻出来的?
用我是没办法威胁林明堂的,他只好继续逃窜。我被拖到林子的尽头,竟是一处悬崖。他们三个形成合围之势,步步逼近。“卓擎苍,替我挡住姓林的,否则……”
苍哥凝然不动,任林明堂攻了上来。凌不二惟有接下他的凌厉攻势。林明堂作势一掌劈向我,凌不二伸手来挡。谁知林明堂竟受他一掌,将我推倒在一边。苍哥这才抢上来,抱住我。
那边只听得一声断喝,“灭门血仇,今日该算清了。”林明堂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攻势却更加不可挡。我只听苍哥轻轻说了一句:“天魔吐血大法。”然后就看到凌不二呈抛物线跌出崖外。林明堂转过身来,对着我们只说了一句“两清”就倒了下去。旁边的聂云秋赶紧扶住他,她扶住人,抬头对苍哥说:“袅袅已受教规处置,还请卓庄主手下留情。”想一想,一切都从袅袅说看到白狐开始呢。
苍哥一字一顿的念出:“凌——袅——袅。”
“她也是个苦命的人,一时蒙蔽心智,才会被利用。”
“斩草不除根,这也是贵教的事。”
“她母女被凌不二遗弃,吃尽苦头。若非对庄主一片痴心,断不至如此。她愿意接替我做教中圣女,从此后必不会再打扰二位。”
“那你不做圣女,会怎么样?”我好奇的问。
她望一眼怀中昏迷的人,嫣然一笑,“七种酷刑伺候。”那一笑无比迷人,简直倾倒众生。
我从苍哥怀里挣扎起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加油!”她含笑点头。
正要放手,脚踝一紧,扭头一看竟是凌不二趴在悬崖边上要将我扯下去。下意识握紧聂云秋的手,但她现在使不上力,只能和我一样被拖下去。我看见苍哥跃过来,伸手想抓住他,可惜快不过下跌的速度。跌下深渊,最后只隐约看到苍哥还有安源奔至崖边的身影。
后来发生了什么,都是许久以后别人告诉我的:
安源拦腰把人抱住,“卓兄,你可别干傻事啊!”
“放手,去找根足够长的绳子来,快去。” “卓庄主,我……”
“聂姑娘还是快带贵教主去疗伤吧。”站在崖边,任清风把衣袂吹起。然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会有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
“卓兄,仓促中只觅得这一条,我与你一同下去。”安源发挥他身为郡王爷的优势,找来一条长绳以及十名轻功较好的军士。利用长绳下到一半,二人越来越心惊,如此高度,摔下来不死也残。
最后下到崖底的只是卓,安二人,但是,到处找遍,也只有凌不二的尸身。“难道嫂子真的是……”
“住嘴,你是不是想留下来和凌不二做伴?”
“不想,不想。”
“去找梦昙。”
结局
终于从一团黑雾中挣脱出来,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苍哥为什么还没有来救我。
“找到了,这里还有一个。”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他、他们穿的是衬衣,牛仔裤,球鞋,还每人戴了顶红帽子。我这是,回来了?
“快,快,快,把她抬上担架,小心不要碰到伤处。”
“我……”
“你不要说话,我们知道你是这次演出的群众演员。我们是青年志愿者,刚才已经把你的几个同伴送去医院了。你要不要通知家人,这里有手机。”
原来这么回事,要不然我这身宋装还没法解释呢。打给谁好呢?妈妈,不行,不能这么狼狈的让她看到。略一思索,我拨了那个最熟悉的号码。
“喂,找谁?”没错,就是你了。
“天哥,我是然然。”
“你、你是谁?再说一遍!”
“我是然然,我受伤了。你快点来!”
“你在哪里?”我望望那个递手机给我的人,“这是哪?”
他惊讶的看我一眼,眼里浮现同情,大概以为我摔昏头了。
把地点告诉天哥,然后收线,任这群志愿者把我抬着走。闭着眼,我忍不住流泪。苍哥,他一定以为我死了吧。不知还能不能再回去?
五个小时以后,天哥从海南飞过来了。我已经做了初步的检查,除了轻微骨折,没有其他的伤。
“然然,你怎么会……?”
“以后再跟你细说,先把我弄出去。”
他看看我,“那好,我去办出院手续。”
一刻钟后,天哥回到病房,脸色更奇怪了。“医生说你怀孕一个多月了,最好再留院观察个几天。”
什么?下意识摸摸肚子,我怎么没感觉。居然带了个孩子回现代。
“不过,我说服他让你现在出院了。”不愧是靠嘴巴吃饭的,医生都能摆平。
“那我们走吧。”
“等一等,我先去给你买套衣服。”
天哥把我抱进出租车,直接去了酒店。那件宋装也让他弄出来了,不知用偷还是用骗。
“说吧,怎么回事?这个不是戏服吧!”那群志愿者把我送进医院就忙着去找其它伤者,医生,护士一时也没发现,不过还是瞒不过他。
“我是病人啊。”
“你就当可怜我脆弱的神经,快说。”他不为所动。
于是我择要叙述了一遍。
他摸着额头,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
“要怎么跟阿姨说?”
“等我先把腿上的伤养好再说吧。你如果太忙,留笔钱给我就可以了。”
“我就是再忙,也不能把你这个伤患加孕妇单独留下。何况还是从宋朝回来的。”
“你的孩子呢,出世了吧?”我都忘了人家是有家室的人了,“嫂子不会误会吧?”
“离了,也没有孩子,以后再告诉你,现在先睡一下。”
七天以后,我在天哥陪伴下回到了家中。小区的人都跑出来看我,“小然,回来了。”
“然姐姐,你回来了,我去告诉陈老师。”陈老师,我妈。当即看到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老妈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幸好有打过电话回来,否则邻居们一定以为活见鬼了。
我妈很冷静的听完我的故事,只是脸色一阵阵的发白。“那次空难的遇害人,通过DNA对比也找不到你。所以我只去公安局报了你是失踪人口,还没有销户,你现在不算黑户。不过,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妈的意思是?”我小心的问。
“这是你的孩子,由你自己决定,你现在是大人了,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我要生下来。”
“学校那边是办的休学,不用去担心。当初,大家都认为我疯了,还去给你办休学。”母亲终于笑了笑。
我现在实在说不出口想要回去古代,也不知还有没有办法。唯一庆幸的是我没有一回现代就失去古代的记忆,连自己怀的是谁的孩子都搞不清。
“陈老师,我听说小然回来了,过来看看。”伴随声音出现的是一个斯文的中年男子。天哥冲我挤挤眼,收到。
甜甜一笑,“叔叔好!”老妈瞪我一眼。
“这位是住在附近的萧叔叔,你先休息一下,阿天,看着她。”
待他们走出去,我马上问天哥,“他是……”
“我妈给你妈介绍的对象,我妈的眼光不赖吧。他是一所大学的副教授,离异。回家来
办父亲的丧事。我听说他好象希望阿姨能和他一起去省城。只是阿姨说怕你回来找不着家,所以没有答应他。”
老爸走了这么多年,我也希望妈能够有第二春,何况是阿姨介绍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天哥,我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