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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猫 红颜知己 [17]

By Root 282 0
打水一场空。"渠太医干枯的老眼忍不住湿了,劝道:"王爷,端王爷与您岂能相提并论?您十几年来为朝廷为百姓做的事,哪一件都可比明君圣主,如果可以,老臣愿意代王爷身受顽疾。"遥翔见他真切的神色,摇头叹道:"罢了罢了,我辅政十五年,虽未做过一天皇帝,但终究赢得今日的名声地位,此生也算无憾。" "王爷。" "你去吧。"他侧身闭目,不再说话,耳听得沉重的脚步声渐远,门被轻轻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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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滴湿冷的泪从颊边滑过,没入刚刚冷汗浸湿的地方。他抹过眼角,愣愣看着指尖上沾的水迹,哭了吗?原来自己还会流泪啊!自懂事以来,第一次哭是为娘的死,第二次哭是为银月的死。这一次,为的是自己,为的是造化弄人。

  温热的水滴不断落在脸上、手上,遥翔不由皱眉,男子汉大丈夫,眼泪怎么不断呢?随即惊觉不对,这眼泪不是自己的。他抬眼望去,见云霓站在床头,泪眼朦胧的望着他,晶莹的泪滴颗颗滚落,沾湿了面颊,沾湿了红唇,沾湿了他的手脸,沾湿了锦被,沾湿了他的心。

  一股热气冲向眼角和喉头。

  "傻丫头,"他心疼的微笑道:"别哭了,你再哭,爷的心又要疼了。"云霓急忙抹干眼泪,冰凉的小手放在他心口轻抚,仿佛这样就可以降低他的疼痛,低低柔柔的问:"爷可觉得好些了?"遥翔长长叹道:"你终于肯跟爷说话了。" "爷,"她凄凄哀哀的唤一声,泪又涌出,扑到他身上喊:"云儿错了,云儿错了,云儿再也不跟爷赌气了。云儿今后时时刻刻支应着爷,时时刻刻对爷笑。"他低低道:"你这话可做得准?"她用力点头。

  他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既然做得准,怎么还哭呢?来,笑一个给爷看。"她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下。他大皱眉头,板起脸道:"难看。"她又试了几试,终究笑不出来,最后握着他的手道:"爷要云儿笑得好看,就快些养好身体。"他笑了,刮一下她红通通的鼻头:"又在利诱爷了?"挥手之间碰到她头上覆的轻纱。

  难怪觉得她怪怪的,整个头发都用黑纱包了起来,看着怎么会不别扭?他挑眉道:"又不出门,戴这罗嗦的东西做什么?"云霓起身急躲,仍然慢了一步,被他抓住轻纱一角,借着她向后躲的力道,轻易扯了下来。

  一头亮白的银丝在空中飞旋,衬得她憔悴的面容突然明艳,衬得她惊慌失措的眸子乌黑闪亮。他错愕的抓着那条轻纱,像被点了穴道,不会动了。她手忙脚乱的拢起发丝,徒劳的用双手遮掩,奈何两只手能够遮挡的有限,她低喊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云儿。"遥翔大喊,急着起身,但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自己,整个从床榻滚落。

  "爷,"云霓惊呼,急忙跑回来,跪在地上吃力的扶起他,让他靠着自己。

  他一手攀着她的肩头,一手颤抖的抚过她的白发,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云儿,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头发怎么会?"她不敢接触他的目光,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好丑,急促而破碎的道:"爷,云儿先扶您回床上,地下凉,您的身子受不了。" "别管他凉不凉的?"遥翔大喝,"告诉我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她偏过头,咬紧下唇,沉默了。

  "云儿?"他小心翼翼的转过她的脸庞,眼里全是震惊与心疼,没有厌恶,没有嫌弃,颤声道:"是为我,是为我对吗?"她眨掉眼中的泪,突然好温柔好温柔的笑了,掬起他鬓边一绺灰白的发丝,轻声道:"云儿说过要做爷的红颜知己,这一头白发不是正与爷相配么?除非爷嫌它难看。"她年轻美丽的面孔上挂着浅笑,闪着泪光,在一头银白如瀑的发丝映衬下,说不出的妖冶诡异,说不出的苍凉凄美。

  红颜知己呃!他猛地将她拥在怀里,抱的密密实实,紧的仿佛要将两人融为一体,沉痛的道:"我为朝政辛苦十五年,不过换得两鬓风霜,而你为我,居然一夜白头。我……"他的喉咙被涌起的热浪堵住,咸涩的水珠悄悄的一点一滴的浸润她的银丝。这是他第四次哭,这一次,是为了云霓,为了这个帮着她,守着他,疼着他,爱着他的女人。若在以往,一夜白头又如何?最多换得他片刻震惊罢了,而此时,他只想用整个后半生来回报她的深情。

  他在她的明眸中搜寻到自己疲惫苍白的影子,深陷的眼睛里闪着不曾熟悉的柔光,像遥冲看柳惜颜的眼神。这就是"爱"吧!谁会想到,年仅三十一岁的人却有着尽五十岁的苍老?谁又知道,他的后半生还能看到几个清晨?这个时候才学会爱人,是不是太迟?这个时候才向她承诺一生一世的情誓,是不是太自私?即使迟了,他也不会放开她,他已经自私的毁了她的青春,那就不妨自私到底,霸占她的一生。

  "云儿,"他低抵哑哑的开口,"你曾说过要伺候爷一辈子是吗?"她点头。有点疑惑,有点紧张,有点惶恐,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冷硬绝情的话。

  "现在依然没变么?"她再点头,虽然做不到无心无所求,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想离开他了。

  "好。"他闭了闭眼,安心的靠在她肩上,"记住你的承诺,爷要你守着我一辈子,直到我死。就算我自私吧,就算我霸道吧,总之从今以后,你休想再离开我。"她震惊的看着他,那声音低沉却坚定,那眼神温柔却炽热,那笑容虚弱却真诚,那心跳杂乱却凝重。他自私的霸道的索取她的承诺,同时也给与她承诺: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

  她柔软冰冷的身躯在他的怀抱中恢复温热,那些已经冰封的情绪如溃堤的潮水汹涌而来。够了,这就够了,她从来不是贪婪的女人,他也从来不是慷慨的男人,所以这一句"休想离开",已经是他和她的极限。

  她深深的埋进他的怀抱,彼此鬓边白发纠缠,眼中的泪光在微笑……

  ps:如果你觉得整个故事到这里已经完整,或者你对这个结局非常满意,又或者你还没有准备好手绢和脸盆,再或者你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有暴力倾向(比如说:会失手扭断一只猫的脖子。)那么,奉劝你不要看尾声。

  尾声

  玄说王朝世祖三十三年

  遥翔倚在躺椅上,怀里抱着三岁的小追情,给她念书。

  “江南江北雪漫漫,遥知易水寒,彤云深处望三关,断肠山又山……”

  追情小小的身子在他怀中不耐的蠕动,小脑袋东转西转,搜寻可以引起她兴趣的东西。

  遥翔拍了她的小胳膊一下,低声斥道:“坐好,听着。‘天可老,海能翻,消除此恨难。’”

  追情眼珠子贼溜溜的瞄上他鬓边白发,小手悄悄的伸过去,抓住,用力一拉……

  “频闻遣使问平安,哎呦!”遥翔痛呼一声,拍掉她的小手,“小丫头淘气,不好好听书,怎么扯伯伯的头发?”

  追清“咯咯”笑着。两只小胳膊圈紧他的脖颈,问道:“伯伯,你和云姨的头发为什么是白的?爹爹,娘和情儿的都是黑的。”

  遥翔将书册丢置一旁,抚着她黑亮柔软的头发,微笑道:“因为伯伯和云姨是一家人,你和爹爹、娘是一家人。”

  “那我们家的老管家和伯伯是不是也是一家人?他的头发也是白的。”

  遥翔被个三岁孩童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惜颜推门进来道:“不是,老管家和白头发的厨娘是一家人。”

  “娘。”追情爬下遥翔的膝盖,冲进惜颜怀里。

  云霓随后进门,将药碗端到遥翔近前:“爷,该吃药了。”遥翔像喝茶水一样轻松饮尽。云霓收好托盘,拾起书册笑道:“爷,您也太心急了,小郡主才多大?您给她念这种书她怎么听得懂?”

  惜颜笑道:“二哥将情儿当男孩子来教,恨不得她将来成为一位大大的忠臣。你呀,还是赶快给他生个儿子吧。”

  云霓黯然浅笑,遥翔轻轻握住她的手道:“云儿照顾我已经很辛苦,不需要多个孩子受累。”

  云霓感激的看着他,瑞王爷之事后,她便自食草药,永绝后患,没想到却造成今日的遗憾。他总是以自己病体虚弱为借口,说着不要子嗣,可是见他宠爱追情的样子,她知道他喜欢孩子。要是能找到碧荷就好了。

  惜颜不知内情,还当遥翔真的体恤云霓,羡慕道:“也好,这小鬼有时真磨人呢!”

  遥冲在门外大声道:“谁说我的宝贝女儿磨人?”话音落,人已经进来了。

  “爹爹。”追情喊着,挣脱了母亲的怀抱。遥冲一把将她抱起,亲了又亲,举到肩上让她骑着,乐得小追情又嚷又叫又笑。

  惜颜无奈道:“你呀,宠坏了她。刚刚下朝就陪她疯,也不闲累。”

  “不累,不累,在朝堂上累了一天,回家陪女儿疯才叫高兴。”他将追情高高举起又放下,转头看见遥翔询问的眼神,将女儿放回惜颜怀里,坐到他身边道:“今日在祭坛忙了一天,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后天继位大典。”

  遥翔轻轻叹了口气。

  遥冲道:“你看你,躺在家里还要担心。我觉得大哥继位没有什么不好,这两年你不问政事,照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黄河水没有泛滥,玄说王朝也没有改姓尉。”

  惜颜用手肘碰了他一下,遥冲吐了吐舌头。

  遥翔依然紧锁眉头,半晌摇头道:“你不明白,这两年风平浪静是因为父王在位。一旦大哥继位,必定要起风波。”

  “是你多虑了吧?”

  遥翔微笑,唤一声:“云儿?”

  云霓立刻道书架中抽出一本书册,打开取出一纸密函交与遥冲。遥冲看后大惊,白着脸叫:“这,这怎么可能?”

  “你以为我卧病这两年真的什么都不闻不问?么弟,你的心思终究太浅。尉司马那老狐狸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怎肯轻言放弃?他不动声色,等的是机会,等我们兄弟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大哥不是傻子,他未继位之前可以与尉司马和平共处,甚至可以相互利用,但是继位之后一定会除之而后快。这道理老狐狸自然懂,你说他会不会坐视自己被遥隆除掉?”

  “那现在该怎么办?”遥冲站起来跺脚,“后天就是继位大典,我现在赶去调动城外大军也未必赶的及。”

  惜颜拉住他道:“你不要急嘛,听二哥怎么说?”

  遥翔道:“来得及的,你照旧安排继位大典的一切,只等明天晚上到西城门外接应你的部署就好。”

  “啊?”遥冲愣住。

  云霓笑道:“靖王爷,您忘了您有一位笔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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