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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 下部 》-3 [16]

By Root 288 0
由。

“但是大人忽然变成为国色天香的安槐王妃实在教人意外。”

还是变了呢,原先这个人绝不会说出这样子人间烟火的闲话,怀中的宽宽已经熟睡,卢若铭想了想说道:“那个束!为人怎样?”

“敦厚人,与其说是个武林人不如说是个商人更加贴切,虑事十分周全。我们小住一月应该无妨。旅途劳顿,夫人早些安歇,寒某告退。”

但问题是他们肯定不止要住一个月,不过到时再说吧,搂着宽宽卢若铭很快便睡得人事不知。


一个月,两个月,…,到束!登门拜访的时候他们已在这里住了三月有余。

头一个月的时候仓!那里还不时有消息传来,但也多是嘱他们安心休养等候并不提朝政时局的讯息,之后就慢慢疏离静寂直至音讯杳然,到束!送来拜帖时他们已几乎与世隔绝了一个多月,小珂南筇等人的焦急自不用说,就连寒天屹也已在考虑是否要出门打探。虽说他们这一干人的日用开销并不铺张,所携钱银也还充足,但因为出来时并没做长期安排,所以真要坐吃山空起来也不得不做些打算才行,况且朝廷里如今到底是个怎样的景况也实在教人揪心。

这里头就只有卢若铭一个人显得气定神闲,每日里逗弄宽宽说话,常常为他口齿不清的“娘亲”、“要”、“不要”、“水水”、“饭饭”、“宽宽在这儿”等等简单词句而笑意宛然。

那位束爷倒也是实在人,稍许寒暄客套两句便开始言归正传。原来他昨日接到仓!方面的消息说这干人还需要在他府上逗留一段时间,嘱他好生看待,莫要怠慢。

“关于铭妃娘娘母子等人的海捕公文已经连镖局正门都贴了两份,可见情势并不乐观,”看着寒天屹精光微现的眼神束!抚须浅笑,“诸位放心,仓老弟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要保证你们的身份行藏不要暴露,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弟会在信里说他们在近期内不会再传信联络的缘故。”

“束爷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还不知道要在此地呆多久,诸位不妨做个长远些的打算。”

“愿闻其详。”

“照!弟的安排我并没有对外提及你们来自京城,只说是几个远方亲眷来此小住,如今倒不如往下说成你们来自大簇战地,兵荒马乱已不做回去的打算如何?”

“大簇?”

“是啊,内人的确来自大簇,老家应该也还有些亲戚,只是多年没有联络过了,那里如今已属我安槐治下,前些时候内子还说等局势平定下来要回娘家走动一下呢。”

“束爷的意思是我们前来投奔,便该外出做些生计?”

“正是。你们几人多是年轻力壮,如此养尊处优闭门不出极易引人注目,来我镖局或是其它店面帮帮忙,也不失为掩藏身份的一个办法,当然,我会按规矩算工钱给你们,总之一切务求真实可信。劭商郡守才广济虽不是阚大人的门生,同降将军似乎也没啥瓜葛,然而我也不大相信他会愿意冒死得罪这两家人。”

“何况,海捕文书又是陛下亲谕。”听到此处一直沉默不语的卢若铭开口道,“天屹,束爷说得对,就照他的意思办吧,你们常去外间走动还能多得些消息,再在这院里锁下去,大伙儿都该生锈了。”

“是的,夫人。”


“南筠,你请寒爷过来一趟,我有话说。”当晚,安顿好宽宽睡下,卢若铭招呼南筠。

“这么晚了,夫人找我有事?”立在卢若铭卧房前,寒天屹并没进去。

“天屹,你我旧识,如今又出门在外,不用那么拘礼吧。宽宽离开我便睡不太安稳,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跟你谈。”

“是,是天屹狷介了。”

看他哂然入内,卢若铭发觉此人已的确在俗世混熟,再不是当年飘然出尘的王孙贵胄了。原先的清高寡和气质已化作人情练达里的一份潇洒,难怪南筠的眼光越来越多在他身上停驻。说来南筇南筠跟他多年花期已误,若是能够成全此番缘法也算一件功德,自己此生已然不做它想,看着曾有过同样遭遇的寒天屹幸福也算是场安慰。

“南筠,你别走,叫南筇在外面看着点儿,别叫人打扰,小珂呢?”

“他这两日有些发寒热,我让他吃过药睡下了。”

“他还没好?有些日子了。天屹,此地离东边六安郡的弘农城多久可以往返?”

“弘农城在六安郡西南部,从这儿走骑马快行的话,来回需要四五天。”

“这样吧,我给你和南筠八天,你们走一趟弘农。”

“弘农?哥儿,去那儿做什么?”

“你们到了那儿直接去鑫兴钱庄,凭这个东西取一千两银子,记得不要银票。”

“这是什么?”

“取款印信。”那其实是半枚印章,M&X英文字母拦腰截下的一半,是他自己的作品。

这个世界里钱庄的密码存取方式是卢若铭开的风气之先,因为可靠实用所以很快便在钱庄界流行。当年做逃亡打算时他专门请去六安杨圩办事的竺海陀顺路到弘农,帮他在鑫兴钱庄开了个伪名户头,并将部分以备万一的钱银存了进去,那一半印章和全副图案也封在一个信封里让竺海陀一并带了过去,一来英文在这个世界很难被仿制,二来竺海陀是个大生意人,这点诚信不应有缺,况且他的聚琅杨圩分店还有他卢若铭的一半股份资金,所以他选竺海陀帮忙,用的则是代表了自己心意的字母密码。而竺海陀的确什么都没问,只是在交给他回执时再次提出了请他做杨圩分店掌柜的事宜,而卢若铭也就是在那会儿向他推荐了覃朗。

至于为什么选择位于弘农的鑫兴钱庄分店开户存钱,首先是因为鑫兴是安槐本国的第一大钱庄,虽然没在国外开设分店,规模名气也较聚琅钱庄逊色不少,但其实力并不小,而且颇受一些作风稳健的殷实商家拥趸;其次,六安郡本身地处内陆,并非战略要冲,所以受时局影响的程度不会太大,弘农位于其东南部,依太津河的大支流济川而建,水陆交通都很通畅,所以商贸往来颇为发达,他帐号下的银钱金额虽不算少,但也决不会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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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哥儿,我们暂时并不缺钱啊?”

“要动,自然得钱银开道,”问话的是南筠但卢若铭却是对着寒天屹回答的,若无此人首肯相助,他的任何计划都很难付诸实施,“束爷仗义,但他一门老少不下百口,我们没有理由让他冒险。”

“是,我明白,夫人,京城久无音讯,我也猜是对方迫得太紧,大王害怕消息走漏。”

“我认为,既然他们发现有风险,那么消息已经走漏的可能就不是没有。你们此行一来是替我瞧瞧这个帐户还管不管用,二来也可以出去转转打探些消息去路。南筠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就是南筠害怕拖累寒爷。”

“拖累?我又不是要你们去撕拼打杀或是急行军,你怎么会拖累他?八天不够就十天,不用太赶,天屹你认为呢?”

“夫人说得是,俩人行事起来更便宜些,只是我希望筠夫人能换一下男装,最好再做些易容。”

“那些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记得一路相互守望照应,当心行藏身份。”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第六天中午时候寒天屹南筠便带着银子回来了,俩人一身风尘却春风满面,卢若铭知道他做对了。陪着人来疯的宽宽玩闹了一大通,卢若铭在晚饭后召集大伙儿开会。

转移别处落脚的想法一提出便获得一致赞成,劭商城内连同南筠描绘的沿路通缉告示实在有些吓怕人,这个地方地处闹市非常适合围追堵截,真要出事连跑的可能都没有。但问题是他们要怎么才能顺利出城,还有如何安全通过一系列沿途盘查,以及该往何处落脚?七嘴八舌各抒己见了一番,卢若铭见没人能拿出完整的方案便试探性地开了口。

“看来出城并不难,只要分批换装就行,难的是沿路的各个关隘。”其实说白了就是要有通关文书,证明身份,这里称作牍牌,当年他被晨启年简知派人迷晕载到斯达城郊时就看见过,此刻他们这些人身上都有,出京时做的,假身份,真牌牍。

“据我观察,虽说的确查得很严,但只要不是女人尤其缠足带着孩子的女人其实还是很容易过关的,而且我留意了一下这次所有的海捕文书都没有画影图形。”

若是连娘娘都被画影图形了,王家体统何在,南刻南制也真不用再坐金殿龙椅了,心下冷笑卢若铭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谢延,束!安排你们打工时给你们配的是流民牍吧?”虽说南刻南制颇重视大簇归顺地百姓的安置,并不鼓励他们逃难,但仍是有不少奴隶贫民贪图安槐宽松些的等级制度和富庶安定的生活环境过来逃难谋生,为着长治久安考虑吴效力主不可严厉排拒,只是加强了管理力度,按规定这些难民需要向所在地衙门申领流民牍才可以在当地生活工作,只是持流民牍的人若没有本地铺保推荐很难找到报酬高条件好的生计。

“是的,夫人,他说是他向难民花钱买的,并非伪造,就算核查也不会出问题。”

“夫人,您的意思是我们统统扮成大簇难民?”寒天屹有些明白他的心思率先出言求证。

“不用全部,就是我和桦叔南柏就行。你们还用原来的,我们分开走。”这时代没有计算机联网,牌牍只要是真的,穿崩的可能性就不是太大。

“去哪儿?”

“乐螽,键为郡,那里位于大簇安槐边境,持流民牍回家比较容易不是吗?”

“而且谁也不会想到身份尊贵的王妃会得扮成褴褛腌臜的难民。可以试试,我赞成,但是,哥儿,我们必须得派人回京城报告一下我们的去向,免得陛下担心。就请寒爷走一趟吧,他是成名的江湖人物,拜访安槐武林盟首不会突兀。”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宽宽要睡了,明天你们找束爷商议一下,但是往何处去不用告诉他,以防万一时他难做。”


“哥儿?哥儿?”

“主子?筠夫人跪半天了,您别再生气了。”

“我早说过讨厌人动辄下跪,他听了吗?反正他姓南,我哪里支使得动。去吧,尽管去报告效忠吧,我没拦着你啊,光在这儿跪着消息还能长翅膀不成。”卢若铭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无理取闹,他其实也并不是真的打算玩人间蒸发,只是在南筇南筠面前他总有些控制不住会使使性子,因为他知道他们会包含他。说来,在这个世界里,除了修,也就只有面对他们他会有家人的感觉,可以任性一把。

“哥儿──我没有──我只是──”南筠已带了哭腔,委屈哽咽着说不下去。

南筇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南筠南筇唯哥儿之命是从,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夫人息怒,”没有敲门,寒天屹便直接走了进来,看来他在门外听了半天了,“南筠只是担心,陛下对您的紧张有目共睹,若是失了您和孩子的音讯只怕他们会乱了方寸,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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