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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若 叛卿 [16]

By Root 268 0
”宁紫涧在外面担心地叫道。

  的确不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关系的也不只是他们二人的生死。江浩月克制着想抛下一切带她离开的念头,紧紧地把她抱在怀中,像是要把她揉入自己的体内。忍着像从身体中抽出自己的骨头一样的痛说:“你答应我,一定要等我来。”

  “是呀,我答应过你再有什么危险,等你来救我。”她只是笑着,笑得如一朵透明的花。

  

  经过南面一条更细的秘道,走了近半个时辰,再出去时竟然到了郊外的后山。外面停着几匹马,想必是沐飞卿事先为他们准备的。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交谈,只是飞快催动马匹。谁都知道此时沐飞卿在史府中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江浩月回府取了证据就直接赶到隐王府,隐王连夜带他觐见了皇上。

  叛国谋反向来是帝王家的大忌,皇上大怒,查抄史府的圣旨马上就下了下来。赶到史府时,史国安还没有睡,看着他早有准备的神色,江浩月的心猛然一下凉了下来。他已经知情了吗?

  秘道中的龙袍果然不见了踪影。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他绝对还来不及处理,龙袍应该还在这里。江浩月尽力平静了一下狂跳的心,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地上靠近墙边的地方,还有些未曾烧尽的灰烬。烧了它?刚才看见的龙袍是金线织就的,不可能烧得太干净。他走回大厅,发现西面的信道放下了用巨石做的门,“里面是什么?”

  史国安知道已经没有了逃脱的侥幸,长叹一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不是最后关头冒出的这个沐飞卿,我的千秋大业——”他忽然狂笑起来,“这里面是什么?是我的半件龙袍和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只是你们可能是见不到她了,我封死了两边的洞口,还有——她不被落石打死,也已经闷死了吧。她真是个人物呀,要不是最后她来抢这半件龙袍,老夫还真没怀疑到她。唉,我到地府中,再和她好好斗上一斗吧。”说完徒然倒地,服毒身亡。

  江浩月不去看他,脸色惨白,眼睛却像是要冒出火来,“快撬开这扇门。”不会这样的,老天不会这样残酷,马上就可以摆脱危险了,马上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老天不会在这个时候,夺走她。

  

  门终于打开了,里面满是碎石,这里面却遍寻不见沐飞卿的身影。靠近后山出口的地方,发现了半件沾着血迹的龙袍。

  “没有找到她,说明她还活着。”宁紫涧抓住拿着龙袍的江浩月,不住颤抖大声说。

  江浩月一向的镇定消失得无影尤踪,半天才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没事,她还活着——”

  她没有死,江浩月坚信着,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她。二百名士兵在后山找到天色发白,她却像是凭空消失了的一样。江浩月的心被这一夜冰冷的风,吹得越来越绝望。

  “该去皇上那里复命了。”宁紫涧不得不说,“我来找,三哥你先去吧。”

  隐王赶到,看到这个情形走上前,“我去吧。”说着准备接过江浩月一直握在手里的龙袍。

  江浩月并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好像不明白隐王要做什么。

  “我要把证物呈给皇上。”

  “证物?”

  “嗯?”

  江浩月抬起头来,清明的眼睛此时一片模糊,“为什么要呈给皇上?这是她的血。”

  “三哥!”宁紫涧望着他可怕的脸色,此时大哥在就好了,“三哥你别这样,她一定还活着。”

  隐王按住他的肩膀,沉沉地说:“这是她的血,你要让她的血白流吗?”江浩月一惊,隐王趁势从他手中抽出那半件龙袍,“你不要让她失望,让我们失望。”

  

  事情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依然没有她的消息。开始瞒着的小雅,终究还是知道了消息。她似乎在这段时间里流尽了,这几年来都没有好好流过的泪水。宁紫涧整天陪着她,想尽办法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她那么聪明。”

  “她当然不会死。她在乱军丛中没有死、被东方敌追杀了两年没有死、锦云山的悬崖下没有死、相国府上没有死,现在又怎么会死?”开始安慰自己的口气,说到最后竟有了愤恨的感觉,“她聪明吗?她最傻,真傻,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像她从不会痛一样。她不会痛?她不说就是不痛吗?若是她死了,我一生也不会原谅让她去冒险的你们。”

  众人愧疚地低下头,此时心里难过得不下于用刀子在心里划。江浩月见到小雅的眼泪反而冷静下来,好像失踪的沐飞卿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他只是负责找寻而已。白天他还好像很正常,只是一刻也不肯休息地处理史国安的余党,可是到了夜里常常会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人跑到后山上去,满山的不知在找寻什么。白天回来时满脚泥土,却不知自己去过哪里。

  

  半月后,皇上宴请清查史国安的有功之臣。不知谁提到了沐飞卿,皇帝感慨地说:“飞卿立过两次大功,真是可惜了,怕是不在了吧。”

  原来面色苍白的江浩月,听到这句话,脸色真青白如鬼。一语不发,拂袖而去。

  满朝文武大惊失色,他怎么敢对皇上如此不敬,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表面上与隐王不合的君渐离在心中一叹,突然大笑起来,“隐王,举荐人时也要看看酒量吧。早听说他酒量不好,竟是这么不好,只两杯吧?怎么醉得连东西都分不清了。”

  隐王应声而起,“他要不是连夜审理史国安的案子,忙坏了身体,未必就不如你,你在得意什么?”

  宁烈假意地劝解起来:“隐王殿下、君将军,今日是庆功宴——”

  君渐离冷笑,“我与隐王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来多话?”

  皇上和群臣的注意力,被他们这一闹立刻转移了过去。皇上开口了:“都别说了。内侍,去看看江大人怎么样了。”

  隐王假作余怒未消,站起身来请求告退。皇上也不想看这两人又起争执,点头同意了。

  

  “浩月。”隐王在宫门外叫住他,“你怎能如此?你今天几乎命丧于此。”

  江浩月淡淡地说:“她怎么可惜了?怎么不在了?她若真不在了,我命丧于此,又如何?”

  刚回府李国和宁紫涧就迎了上来,“三哥,你看看这信上是谁的笔迹?”

  行书,写得潇洒飘逸,上面写着:“小雅,午时柳风楼二楼见。”这么短短几个字,是沐飞卿的笔迹。江浩月睁大眼睛,心如鼓擂。

  “是不是她?”宁紫涧看着他的表情,“我觉得口气像,真的是她?”

  “你在什么地方得来的?”江浩月声音颤抖地问。

  “今天有人送来给小雅的,小雅在睡觉没有看见。我怕不是她,她会失望,先来问问你。”

  江浩月也不答话,飞身上了边上一名侍卫的马,向前急驰。李国和宁紫涧见状,也上马跟上。


叛卿
花若叛卿

第九章
  柳风楼在城郊,骑马只用了一炷香的工夫。江浩月直奔楼上,一眼就看到坐在角上的桌旁,与一男一女谈笑的沐飞卿。

  江浩月停住脚步不敢上前,生怕这又是一场梦境。沐飞卿听见脚步声,抬头就看见了他们,怔然了。低垂着羽睫掩住眼中的情感,也不去看他,冷冷地说:“怎么是你们?小雅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穿着白衣,此时她看起来竟然让人第一个就想起春天的雪来。那种白得就要融化的雪。

  以为她是还在生他们的气,李国首先上前,“沐姑娘,我来向你请罪。你为我们冒了那么大的险,我还那样对你——”

  “你怎么会有错。”她淡淡截断他的话,“若是有人那样对我,我不会只打伤她的肩膀而已。”

  李国这些日子以来满腔的后悔与愧疚,小雅的那些话像刀子一样每天在他心头上割。早就想着如何负荆请罪,此时刚开门,就这样轻轻地被挡了回去。一时间,又是惭愧,又是难过,涨得满面通红。

  “伤在什么地方?”江浩月好像没有听见他们的话,“流了那么多血。”

  沐飞卿身体似乎是震了一下,抬起头来却不去看他,“只是撞破了头,已经好了。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刘昱刘公子,边上这位是他的夫人秋玉明。就是他们两位,那天从后山经过时救了我。”

  江浩月感激地深施一礼,真诚地说:“多谢你们。”

  这两人俱是灵秀之人,起身回礼,温和地说:“我们都是医生,这是行医之人的本分,请不要放在心上。”

  “小雅怎么没有来?”沐飞卿问道。

  宁紫涧说:“我怕是有人冒充,没有告诉她。”

  沐飞卿低头想了一会,“也好。”她抬起头来敛容唤道,“宁紫涧。”

  宁紫涧这几乎是第一次听她这么正经地喊他的名字,“嗯?”

  “上次天机楼上你过了一劫,应该还有一劫,你要自己小心。我这段日子要离开京城,出去有些事情,小雅我就托付给你了。”

  这亦然像是诀别的门气,就连不算太心细的宁紫涧,也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有什么事情?”

  “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你们先回去,我同你三哥说。”

  李国和宁紫涧狐疑地对视了一眼,但此时也不敢多言惹她生气。反正有江浩月在,一定可以劝她回来的。

  “我们先送刘公子他们出城。”沐飞卿先站起身来。

  

  城门口停着一辆小马车,刘昱他们说了几句,上了车。沐飞卿走到一棵柳树下,还没有说活,猛然伸手点住了江浩月的穴道。江浩月有所察觉,但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依然怕她忽然消失一样地看着她。

  “你怎么还是这样?”沐飞卿却好像有些生气,“一点戒心也没有。你不怕我杀了你?”

  江浩月不说话,只是笑着。

  沐飞卿看着他憔悴的脸上温柔的笑,狼狈地压制住自己的泪水,用轻松的语调说:“再别那么呆了。你要保重,下次遇到像我这样会骗人的人,一定要多加小心。我要走了。”

  “飞卿,”江浩月唤住她,平静地说:“你觉得我还可以再承受一次你离开的痛苦吗?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你若是讨厌我,可以杀了我。只点住我的穴道是没有用的,我一定会找到你。”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和你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要杀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看着我再说一次。”

  沐飞卿轻轻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你站在这里想一想吧,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和你在一起的。”

  “飞卿,”半晌,江浩月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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