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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 [11]

By Root 654 0
府邸,请代为交还朝廷。”她最后打量一眼阁中陈设,向愣住了的姚鉴道:“镜如,你秉性太刚,人际交往非你所长,你我师生一场,总算是有缘,记取我一句话:柔能克刚。”言罢,转身离去。

  姚鉴叫道:“恩师留步,究竟怎么回事?”

  润之回身淡然道:“镜如,有些事,告诉你也没什么意义!好好辅佐皇上,我去了。”话说完,飘然而去。

  姚鉴翻开手中册页,看着那一行行俊逸的行书,他当然不知道,那是润之预感到身份将被拆穿时,以数夜功夫写就的,他更想像不到,这位才智过人,令他钦敬不已的“恩师”,却是一位女子。天下又有几人能知道呢?

  日影渐渐移动,下朝的时间早过了,虽然阳光明媚,天清气爽,徐府中却是一片寂静。李华、文佩、文秀、任鸿飞都打理好了行装,身畔放着武器,静坐于大厅之上。家中下人都已遣散,只有坚不肯走的忠仆福伯留了下来,此时他尚在宫门外探望消息,准备随时回报。

  润之还没回来。

  任鸿飞看看天色,已将近午时,他虽一直试图装出笑容以掩饰不安,却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于是找了个话题,想引开大家的注意力。

  “大嫂!”

  李华诧异地回过头来,不知他为何突然之间改了称呼。文秀的眼中则蕴了几缕柔情,任鸿飞与她相同的称呼,令她芳心不由一甜。只有文佩如同没听见一般,并不转头看他,丝毫不改素日的冰冷,只是紧握着她的剑柄。

  任鸿飞并不在意她们的态度,反正他只是想让气氛不再如此沉闷而已。

  “我一直不明白,您当初是怎么会嫁予大哥的呢?”

  李华想起当年的往事,不由微微含笑,道:“其实我要嫁的人并不是润之。

  当年,我爹爹戍守西疆,我还是个小姑娘时,曾到那儿去过,偷偷地喜欢上了西疆守将的公子,一位英挺的少年将军。“她脸上泛起了红晕,愈发显得明艳动人,”那位少年将军,就是润之的大哥徐文远。“

  任鸿飞至此才恍然大悟,他一直奇怪于徐氏姊妹间的称呼,不知为何文佩称润之为“二哥”而文秀却称她为“大哥”,原来徐家还有一位长兄。其实当年文远与家人一同遇难,润之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改装乔扮,文秀那时还小,对长兄文远的印象不深,所以润之让她叫自己“大哥”,以策万全。倒是文佩习惯了叫她二姊,怎么也改不过来,变通的方法,就是改叫她“二哥”了。

  只听李华又说道:“后来,徐家满门遭劫,大公子与徐将军一起被赐死西疆,我那时难过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就改扮了男装,投入军中,只盼能继承大公子的遗志,守护边关,没想到,后来能够打出‘修罗将军’的名号……”她回首往事,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任鸿飞从未想过“修罗将军”这令敌寇闻风丧胆的威名之后会有这样一段情意缠绵的故事,不由听得出了神。只听得李华续道:“没想到功劳太大,也惹出了麻烦。皇上竟想把御妹玉翔长公主下嫁,我迫不得已,表露出女儿身份。亏得润之一番全力周旋,皇上才饶我一命。”

  说至此处,李华不由想起今日之事,数年前润之使她免于一死,不知今日她可能救得了自己的性命?叹一口气,她又接着说道:“后来,润之来找我,向我坦白身份,与我商量做对假夫妻来掩人耳目。我一问才知道,原来当时御妹本有意于润之,润之为了避免此事,极力促成皇上招我为驸马,没想到我竟也是个女子,这样一来,皇上很可能会对她再度逼婚。她思来想去,觉得躲得过这次也不一定躲得过下次,唯一之计就是及早成婚,断了皇上的念头。我们言谈之间又发现她竟然是徐公子的妹妹,于是说起我改装从军的原由,润之就说,如果我们成婚,就当做是我嫁入了徐家门,而她等于是代兄娶亲,如此一来,我岂有不答应之理?后来,润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皇上赐婚……”她微笑起来,抿嘴不再说下去。文佩、文秀都是知情之人,目光闪过了然的笑意。任鸿飞虽未亲历其事,但想像当时的情形,也能知道,皇上的脸色大概是很不好看,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笑多久,四人的笑容一一收敛。又过去好一会了,润之还没有回来。

  “会不会,润之又犯了工作狂,要把今日的政务做完才会回来。”

  “要是那样,大哥这辈子也休想走得了了。”

  文佩看看日影,按剑而起,道:“我去看看。”

  李华了然道:“你……不会是打算去劫法场吧?润之的意思,是宁可受国法制裁……一定不愿见你去冒险的。”

  文佩淡淡道:“反正,我会带她回来。”她平日冷面少言,做事却是徐家最干脆果断之人,只要她下定了决心,纵是润之也难以劝转她。

  其实三人谁也不愿拦阻于她,由着她提剑而出。

  一开徐府的大门,只觉阳光耀眼,一个紫袍的身影正站在门前,那不是润之是谁?

  微笑着,她说:“皇上准我辞官归隐。”

  “那么……没事了?”

  “嗯!”

  “二哥!”文佩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突然抛开剑投入她怀中,润之抱住她,没想到素来冷漠的二妹会如此激动。

  文佩从润之怀中抬起头来,看着她胸前的血迹,颤声问:“这是……”

  “心情一时激动,吐了两口血。好了,回去详谈。”

  润之看到守候在厅里的三个人也已闻声奔了出来,于是拉着文佩迎了过去。

  “对了,福伯呢?”文佩问。

  润之怔了怔,“福伯没走?”

  “他不肯走,说反正一把年纪了,宁可与我们死在一块。”文佩低低地说。

  润之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而你们派他去宫门外等我的消息?”这样的话,万一真的御林军来抄家拿人的话,福伯不在家中,或可逃得一命。

  文佩点头:“不知他为何还没回来?”

  润之沉吟道:“他定是守在午门口,不过,我是从内阁出来的……想必他还在午门等候消息。”

  文佩点头,原来二哥是从内阁出来,那么定是与姚鉴告了别,也好,省得要再跑去他家中辞行了。

  “收拾收拾,我们明早离京。”

  没有人问润之要到哪里去,反正润之所到的地方,就是徐家人所到的地方。

  “皇上,库合尔族长扎合求见!”

  明宗皱起眉,想起库合尔也是润之为他收服的一个民族。当年库合尔先人本是居住在北方草原上,后来北丹崛起,库合尔先人被迫西迁,迁入遥远的罗刹国,但是罗刹国只以鄂罗斯人种为尊,库合尔先人沦为奴隶。数年前,这一批库合尔人不堪奴役,相约投奔故国,不远数万里东归,在罗刹国内与北丹的层层拦截之下,历时两年,好不容易回归中华大地,起初东行的数万人,最后到达中国的只有三千余人。是润之进言,收容该族全部东归人众,并代替他亲自迎到北方国境。

  在回京途中,润之的魅力就已经收服了库合尔全部的族人。为此,京中特意兴建了“归民坊”,收容库合尔族人。并且,按照润之的谏言,尊重他们的风俗与宗教习惯,允许他们修建塔合寺,供奉自己的神灵。由此,万众归心,大华之盛名,远传四方。而库合尔族人,对润之更是尊敬有加,可说是五体投地。

  一般来说,库合尔人有事,都会请润之代求于他,现在他们少了润之这么一个代言人,来宫中求见,会有什么事呢?

  “相爷,不好了!”

  守在宫门半天的福伯匆匆回来,向润之报告:“库合尔族的人不知怎么听说您罢了官,上宫中与皇上理论去了!”

  “他们怎么知道的?”润之薄唇微抿,右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左肩。

  那里,有一个大鹏鸟的刺青。库合尔男子成年后,人人都要接受纹身刺青,润之当年为了收服他们,忍痛顺应了他们的风俗,想来也是博得他们好感的原因之一。不料如今,库合尔人对润之产生了过度的崇拜与敬重,反而对皇上仅止于尊敬罢了。

  润之只能轻叹一声:“是我不好,怎么忘了在离京前处理好这件事了!”

  “库合尔族人向天朝大皇帝请安!”

  扎合双手交叉于胸前,恭恭敬敬地向明宗行礼。

  明宗勉强压抑住心中因润之离去而泛起的不佳心情,温颜问道:“扎合族长来,有什么事吗?”

  “皇帝陛下,我的族人听说徐丞相要罢官离京,心急如焚,让我来问一下,究竟是为什么?”

  润之走了,连异族人都要来为她求情!明宗不知自己是该怒还是该佩服。但是他不能怪润之刻意对库合尔人示好,抢去了库合尔人本该给他的崇敬之情,因为润之也提起过好几次,不能让个人的魅力胜过国家的力量,也不该压抑过皇帝的光彩。只是一直苦无良策好解决这个无意间已造成的事实。在以后,润之代他处理民族问题时,就收敛了许多,决不让自己再次造成这种状况。

  那么,自己的魅力,能够胜得过润之吗?能否在他走后,扭转这个局面?

  “扎合族长误会了,润之她并非罢官,只是辞官罢了。”

  “皇帝陛下啊!雄狮不能没有伴侣,山鹰也不能失去兄弟,丞相大人是库合尔人的兄弟,我们库合尔族人都舍不得离开他,皇帝陛下为什么会让他离开您呢?”

  明宗因扎合的比喻一时失神,润之……润之确实是他的左膀右臂啊。

  “皇帝陛下啊!……”扎合再次要出口的话被报事的小太监打断了:“皇上,徐丞相求见!”

  明宗心中不由一颤,既惊且喜,她……她怎么回来了?

  “皇上,微臣是来向您辞行的!”润之先是向扎合族长一笑,然后敛容向明宗行了常礼。

  明宗心情骤然一落,明白她只是回来为他解围的,于是按捺住满心的失望,扯出一个形式上的笑容,向润之道:“卿来得正好,扎合族长来问朕,为什么要让卿罢官离京?卿还是亲自向族长解释一下吧!”

  润之不敢看向明宗,收摄心神,回过头去,微笑着向扎合一揖道:“族长大人,好久不见了!族中上下可好?小丹珠可好?”

  扎合见到润之,不由喜出望外,交叉双手,深深地行了一礼,“丞相大人,我们族中一切都安好!小丹珠已经会叫我阿爸了,但是族中没有小孩子陪她玩,整天闹呢。”

  润之含笑道:“可惜我要辞官离京,不能常常去探望你们啦!”

  扎合忙问:“丞相大人,您为什么要离开京城,离开库合尔族人?”

  润之微微一笑,“您也知道,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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