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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冰语-焚歌 [94]

By Root 1104 0

  小青鸟唧唧作答。
  阿彩撩起宽阔的衣袍下摆,从楼阁窗台跃了出去……
 
  刚入梅林,就见到巨大的黑影飞快扑了上来,近至眼前,金色的羽翼在黑暗中灼灼发光。也不知是谁撞入了谁的怀中,巨大的脑袋挨着阿彩的颈畔磨蹭起来。
  已经长成庞然大雕的小金还是这么爱撒娇,逗得阿彩哭笑不得。揉着它头顶的翎羽,再紧紧抱住,“小金,小金,你也回家了,实在是太好了。
  小金好不容易消停下来,阿彩忙问爹娘和莲的情况,那小迷糊蛋竟一问三不知,抬了抬脚,蹭蹭。
  阿彩这才注意到小金的足上缚着东西。那是一卷布条还有一块乌黑发亮的饰物。拾起一看,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是墨玉玦,在手心里发着幽幽莹润的光泽。
  阿彩记得,她把自己交给莲的那个晚上,他取下挂在她颈脖子上的墨玉玦,放到了枕边。那以后,变故接踵而来,教她措手不及。
  这墨玉玦,就一直遗落在了枕边。
  会是莲么?莲……

  阿彩浑身颤抖,手指头僵硬哆嗦,许久都没有解下绑缚牢固的布帛,扯的小金的脚都痛了,发出抗议的低鸣。
  好不容易解下了布帛,急急展开,那是,那是一块割裂下来的袍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血红的莲花烙印,是他的莲印图腾,再仔细看去……
  有什么在胸口碎裂的声音,她猛地用力将布条攥成一团,揉了揉眼睛,再次展开。
  “我,我一定是喝醉了,所以眼花,不会的,不可能!”
  眼睛已经被揉得刺痛,可是布条上的字还是一点没变。手松开布条,脑袋骤然一沉,她跌坐到雪地上。那字迹跳跃着,像把利刺,狠狠插入心口。
  『对不起,不要再等我了』这是他要告诉她的话。
  她无力扬起了头,任由雪花飘落眼中,随着眼泪滑落,握紧拳头对着天空叫喊,“你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看不懂!”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
  阿彩拔足在雪地上奔跑起来,火红绸衣拖拽着皑皑残雪,美艳极致又触目惊心。林间鸟兽寂然,只余少女绝望悲切的哭声。
  “你答应我的,答应我了,你会来找我,你会来提亲。可我等来的却是你的对不起……”
  和他在一起,她曾经是多么的惶恐和不安,是他令她相信,只要彼此相爱,他们就一定能走到一起。因为想要在一起这个强烈的念头,她不曾放弃,无怨无悔地相信他。可他却说对不起,那她所有的坚持和等待,还有什么意义?
  从没有试过像现在这么恐惧和无助,爹娘离她而去,哥哥离她而去,如今,莲也放弃了她。
  那种被人遗弃的痛苦,剜心蚀骨。
  曾经也是一个除夕夜,阿娘说,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是他拯救了她,将她从雪地里抱回了家,给她一个温暖的年夜。如今,却是他说,对不起,不要再等我了……
  早知道最终都要被抛弃,还不如那年的大雪,便将她埋掉算了。
  头越来越沉,眼前景物重叠了起来。呵,是醉八仙,果然不能酒入愁肠,更何况是悲伤绝望。
  她一头栽倒在雪堆里,将脸深深埋了下去,兴许明天早晨,会有人挖起这个醉死在雪地里的公主,真是丢脸啊,罢了,反正她也不在乎那些。
  再也没有人会从雪堆里抱起她,带她回家……
  没有人,可是还有一只鸟。小金扒拉着雪堆,大脑袋拱着阿彩的身子,啾啾哀鸣。瞧见她一动不动,只得展开羽翼,将她拥了起来。
  时间在流逝,越来越冷,脑袋已经没法思考,身体也没有了知觉,甚至,也不会再感到伤心……

  有一双手轻轻拨开金雕的羽翼,探入了雪堆里,将她抱了起来,坚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抱着她,他的怀抱很暖,声音却很模糊,隐隐约约听见他说:“我回来了,你喝醉了啊,做什么要糟蹋自己呢?”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冰冷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捂着,脱下衣氅包裹着怀里冻僵的少女,抱起她往梅林深处走去。

  做梦呢,一定是做梦。阿彩咬了咬嘴唇,很痛——
  莲,是莲回来了么?他回来了?布条上写着,不要再等他是因为不用再等,他回来了。是这样的,对吗?
  “莲——”她摇晃着混沌的脑袋,使劲蹭他的胸口,双手也挣扎着搂上他的脖子……
  大力挣扎的少女使得男子站立不稳,仰身摔到了雪地里。她趴倒在他的身上,呜呜哭泣。
  “傻丫头,别哭,我带你回家。”这丫头喝醉了,果然麻烦。
  呜呜……她哭着摸上他的脸,“你没有不要我,对吗?”
  他顺了顺她凌乱的头发,轻声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少女冰冷的脸贴上了他温热的面庞,轻轻摩挲着,“我好想你啊……”她的唇移到他的唇边,吻上了他。
  他浑身僵住了,头脑一片空白,心跳得飞快……
  漫舞七棱雪花在身边翩翩起舞,落在发梢,脸上,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85.魏帝的决定【VIP】

大年初一早晨,雪停了,天空清朗透彻,阳光明媚,大地因一夜风雪变得纯白洁净,林间,鸟雀划破宁静,抖动落雪簌簌,红梅亦探出残雪,更显娇艳。
  梅林深处有院落,雾霭升腾、炊烟渺渺。
  和暖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到屋内,洒满一室和煦。
  头痛……很久都没有这种头痛欲裂的宿醉感了,上一次宿醉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是在鹞城那达慕盛会后的酒宴,然后,醒来是在悲风寨山后的小屋,也是这般阳光明媚的早晨……
  昨夜是除夕宫宴,可为何会喝的酩酊大醉?她揪着头发想。
  ……
  记起来了,她揉着脑门的手顿时僵住,噌地坐起身来,又是一阵晕眩,抱住脑袋深埋进被褥中,半晌,憋得透不过气来,方抬起头,刮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言自语地说道:“容彩翎,你究竟在做什么?要死要活的,真他妈没出息。”
  可是,记忆只回放到跌倒雪堆那个片段,而后的记忆模模糊糊……她似乎做了一个梦,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梦中的情境。
  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仅穿着中衣的身体,昨日那套华美的礼服皱巴巴被随意丢弃在地上。阿彩心痛地捞起衣裳,入手潮湿。唔,很贵的……
  究竟是谁将自己带回来,还胆敢脱了她的衣裳呢?绝对不可能是父皇派来保护她的暗卫,他们可没这么大胆。
  屋中四个角落还点燃了炭盆,那人可真够仔细的,应该没什么恶意。
  遂放下心来,鼻尖立即嗅到了清香。唔唔,是米粥的清香,某人的肚腹立马就咕咕叫唤起来。宿醉的人不仅头痛,还泛恶心,这会儿最想吃的莫过于一碗清淡的米粥。
  “咿呀”一声响,有人推门进来。
  四目相视,阿彩愣住了,来人也呆了呆,漂亮的凤眼眨巴两下,面颊泛上了可疑的红晕。抿了抿嘴唇,径直走上前来,将手中热气腾腾的米粥放到桌案上。
  “醒了还赖床作甚么?”
  “哥哥……”眼角湿润。
  人影微晃,某人已飞快地下榻跃了上去,像树熊似的挂在了拓跋蕤麟的身上。“哥哥,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大过年的丢下我们,你不知道我和父皇有多担心。”
  脸上的红晕越发清晰,拓跋蕤麟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下一瞬却一把提起树熊的后领,摔回榻上,“一身酒气,臭死了!你不洗干净别挨着我。”
  阿彩嘿嘿讪笑两声,蓦地捧起热腾腾的米粥,咕噜噜就倒到肚子里,烫得龇牙咧嘴地使劲呼气。
  “呃……”拓跋蕤麟嫌恶地把眉毛皱成了一团,“你,你竟然尚未洗漱就用早膳,太没家教了。”

  “你这米粥端进来不就是要给我的吗?”
  “慢点……很烫!”无奈一把夺过粥碗,用勺子轻轻搅拌着,还不忘数落妹妹,“哪有女人似你这般粗手粗脚的?”
  阿彩一把捋起衣袖,扬了扬雪白的手臂,“哥哥,我手臂很细。”又要挽裤脚的时候,一双大手将她推到了门外,“你去洗干净了再进来!”
  阿彩在浴间泡着热水,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头脑也越发清晰,她想了想昨天的事情,存了些许疑惑,毕竟那一句话没头没尾,即使,那真的是他的决定,她也不会放弃等待,无论他来或是不来,她都会等在这里。
  她不是被遗弃的人,她还有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对她不离不弃的亲人,她会为他们努力生活,守护着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阿彩捧着喝着米粥坐在门槛上晒太阳,“哥哥,这粥是你煮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会下厨?”
  拓跋蕤麟靠在门边,眯着眼笑,“本皇子是天才,煮一碗粥算什么。”
  话音未落,悄悄藏到深厚的手掌已经被阿彩拽了出来,手指上果然有烫伤的小水泡。
  “笨蛋,谁让你做这些的,不会干嘛逞能。”一个习惯了别人伺候的人,果然是不能做粗活的。
  拓跋蕤麟抽回自己的手,满不在乎地撇嘴说道:“不过几个小水泡而已,你别大惊小怪的,这会儿有的吃的还唧唧歪歪。父皇也奇怪,怎么让你一个人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连个下人也没有。”
  “唔唔,是我不要,麻烦,不习惯有人伺候。”
  吃饱喝足收拾妥当,见拓跋蕤麟在院子里和小金玩呢,于是也凑了上去,“哥哥,嗯,昨夜,是你把我送回来的?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僵了僵,说道“有!”
  “呃……真的哦,我就感觉很奇怪。”
  拓跋蕤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她果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好……
  若不然,她会痛恨自己,也会……恨他。
  而昨夜那一刻,雪地里的拥吻,在他心里,却是永恒。

  “你昨夜,将我推倒在雪地上,就扑了上来……”
  “啊——”阿彩惨叫一声,捂住了脸。
  “你扑上来,咬我!你竟然又咬我了,上辈子,你一定是狗!”
  “呼——”她拍拍胸口,还好没做什么丢脸的事。
  拓跋蕤麟蓦地凑到她的面前,潋滟凤目闪过一抹探究的光芒,“不过,你昨天究竟是怎么了?不对劲哦。”
  阿彩拧了头,不看他的眼睛,“没什么,就是宫宴喝多了几杯。”
  “嘁,骗谁呢,一准有什么事瞒着我,哭得唏哩哗啦的。”
  “哪有,我怎么就不记得我哭了?”
  “怎么没有,眼睛这会还肿得跟核桃似的。”
  “噢,人喝醉了就特别多愁善感,想起一些不痛快的事,就情绪激动了。这会儿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哥哥你不要疑神疑鬼。”
  拓跋蕤麟可不是好糊弄的,“你少来骗我了,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能感应到你在撒谎的噢”
  “……真的假的啊,为何我就感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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