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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冰语-焚歌 [78]

By Root 1120 0
十月十八!距今不到两个月。
  知晓彩翎被被送往镐泽城,降涟及其属下一刻也未停歇,可别说找寻彩翎被藏身何处,即便是进入镐泽城也是非常艰难,这座城池山峦地势险峻,固若金汤,兵将严防一丝不苟。
  想来那教皇费了这么大功夫捉到了彩翎,必定没这么容易让人找到。
  唯有等待,等待十月十八祭天日。
  然而祭天日,可以确定镐泽城内防守只有更森严,绝难寻到一丝漏洞,仅凭他们十余人之力,如何在千军万马中救人?无疑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拓跋蕤麟等人数日来俱在镐泽城外细细找寻可乘之机。
  别无他法,末了,小皇子面若霜噤,凤目半眯中,一丝寒光乍现。
  众人只听得一个冷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说道:“破城!”
 
  阿彩确认自己被那鬼教皇给囚禁了。
  四面密不透风的石墙,连门也是厚重的石板,即便人家不用在外边锁上,她也推不开。
  每日里都会有一个“哑巴”侍女给她送来三餐,伺候她沐浴更衣,收拾换洗衣裳。服侍周到,而且送来的食物精美可口,一点儿也没有亏待她。
  可那侍女就跟聋子和哑巴似的,无论跟她说什么俱是充耳不闻,闭口不答。
  阿彩趁着她收拾妥当打开石门出去之际,想跟着溜出去,结果人家只需轻轻一推,她整个人就被掀飞回卧榻上,使劲喘粗气了。

  竟是个会功夫的……
  没日没夜开始筹划,想了无数个逃走的办法,却无一行得通,果然是不擅长动脑呀。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提不起一丝半点力气。照道理,倘若是当日教皇拂袖那一团迷雾致使昏迷脱力,这许多天过去,早就该消散了。
  莫非是,食物里下了软筋散之类的药?
  于是,她忍着不吃东西,那侍女也当没看到似的,该送来的送来,该拿走的照旧不留。
  饿了一天,阿彩就受不了了,什么样的苦都能忍受,就是不能饿呀……
  一天没有进食,浑身的力气还是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甚至连走都走不动了。因此她得出结论,此法不可行,脱力跟膳食无关,很快就放弃了绝食之举。
 
  方寸之地的禁锢闷得她几乎发狂,
  用毫无缚鸡之力的爪子去掐人,暗中偷袭,装死,方法无所不用,均被那侍女轻描淡写便化解了去。

  然而,某一天,一个劣质的小把戏却让阿彩得以逃出了石室。
  她不过是在石门上放置了一个瓷盘子,这个法子以前便用过,每一回都给那侍女轻松跃开。可这回,侍女刚推开石门,就被砸了个正着,扑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阿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终于确定侍女当真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慢慢走上前,俯身推了推,“你是在装死吗?很假涅,起来吧,被识破啦——”
  半晌,还是不动,啊哈……
  小心迈过人家的身子,从尚未关上的石门缝里探了出去,一步步穿过闱门廊庑,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见到久违的落霞满天。

  旖旎霞光落在她的身上,身影斜斜地拖拽在廊庑地上,延伸至远处,远处,有一席雪白的袍衫衣角隐在了暗影中。的

  阿彩可以确定,这里不是星罗宫。
  建筑同样是北域风格的巍峨庞大,明显不如星罗宫的错综复杂。却也能肯定,身处之地,确然是一所宫殿。

  亦感诧异,这一路从石室中逃出来,竟连一个侍卫都未曾遇到,着实是奇怪得很。
  不管,先找寻出宫的路。
  走没几步就气喘吁吁,歇停连连。该死的,难怪不用人看着她,即便是逃了出来,没找到宫门估计就得累瘫了过去。

  阿彩焦躁得发狂,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出去!
  忽地听见后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是由适才逃出来的方向传来。思忖定是那被砸晕的侍女苏醒过来,前来找她了,于是急忙拔腿朝着看起来僻静的地方小跑。
  力气不继,一个趔趄摔倒在一处殿门前。
  “哎哟……”她捂着膝盖跪坐在地上,殿门咿呀打开,从里边探出来一个侍从, “谁在外头,不是吩咐了不准打扰的么?”

  看见跌坐在地上的女子,那侍从回身冲着殿内说道:“殿下,不知从哪跑来个姑娘,在门口摔了一跤,吵着您了,我就打发她走。”

  殿内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唔,无事了,你也退下吧。”
  一霎那,阿彩忘记自己摔了一跤,忘记摔得很痛,忘记正在揉膝盖,忘记了要逃走,忘记了还有人在追她,脑海中倏然一片空白,只余下那个清冷的声音在反复回荡,“唔,无事了,你也退下吧。”

  那侍从皱着眉要将她拖拽起来,嘴里还嘀嘀咕咕,“你们这些宫女怎地就不安分,每天都有人跑来殿下跟前摔跤晕倒的,就不嫌累么?”
  阿彩充耳不闻,殿里的那个声音,熟悉却又陌生。
  曾经很温柔在耳边低语;曾经冷漠决绝;曾经很隐忍痛苦。那是她极力想要忘记,却怎么也忘不掉的那个人。

  那是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听见的声音。
  “大公子……”她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殿内传来杯盏落地的脆响声。


69.什么是爱情【VIP】

  这个见面会不会太狼狈了呢?
  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假如有可能见面的时候,定要扯高气昂地扬起下巴,而不是像现今这样灰溜溜地趴在地上呀,甚至还给个小侍从拼命地拽胳膊,就差没被人在地上拖行了。
  意识到这个情形的时候,她就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深埋下去。
  可瞧见他从殿内走出来,一瞬间又令得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恍惚起来。
  落日夕阳映在他的身上,笼了一身灿烂流光,还是一样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睛,然而不自觉散发出锐利惊动的锋芒,却教人不敢逼视。

  那侍从与随后赶来的侍女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敢言语。
  黑袍如墨,面色却很苍白,犹如虚幻的薄雪一般精致而颓艳。
  他瘦了,怎么又削瘦了呢?
  他的眼瞳中是写满了期待和不可置信么?他为何这般震惊,连衣襟都氤上了水迹,还是她的眼睛在抽搐哆嗦?为何会觉得他在微微颤抖呢?
  准是看错了,他不会对她有任何期待,在他狠心放手,她决绝离去之后,他们之间早就各不相干。

  重要的,是他们从未全然相信过对方,即便是没有误会也弥补不了的裂痕,是他与她之间的裂痕。

  他的生命中,有更重要的使命,她不过是一个过客,也许曾经在他的心头留下过一丝痕迹,却左右不了他意念的过客。

  所以,她一定是看错了,那深邃幽蓝眼眸中荡漾的光芒,大概只是惊讶而已,没有什么期待,也没有仿若深情的凝视。

  他们是熟人相见,分外讶异。
  或许,相见还不如不见。

  周围的空气仿若凝固,四目久久对视却没有言语,间中的千变万化,万般心情,又岂是只言片语所能道得清?

  莲瑨当先敛了神,“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声音冷清不带一丝情绪。
  话入耳中,倏然心尖微颤,指甲就掐入了掌心。适才果真是看错了呢,这才是他,冷若万年寒霜,足以将她的心肝脾肺肾一起冻僵。

  德性,哼,仿佛记起他在听梅居醒来的那个早晨,冷淡、戒备、疏离。
  可她却不再是那时候的小厮阿财,不会再用一张热脸贴上寒冰。
  阿彩挺直了腰板,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眉梢挑得老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她一指地上仍跪着的侍女,“不知道你能不能令她开口说话呢?我可是法子都用尽了。”
  “说!”他一身的寒气就逼向了那侍女,估计她连手指头都开始哆嗦了吧。
  有人在边上撇嘴腹诽,人家可是练过雪漫冰封的呀,这会儿连血都是冷的,谁又能抵挡得住呢,小侍女,你就招认了吧。

  侍女颤颤巍巍开口说道:“回……回禀殿下,是……是……”
  “是我,殿下。”
  嘶哑犀利的声音,一点儿也不陌生。
  “哦?青狼,那便由你来解释她为何会在这里吧。”莲瑨突然捂着胸口喘咳了几声。
  阿彩拧头怒目而视青狼,“无耻之徒,亏我降涟大伯饶你一命,你竟然……”
  青狼无视阿彩的愤怒,对莲瑨说道:“殿下,请先行进入殿内,末将把此事的原委细细禀报与您。”

  莲瑨点头,转身进入大殿。青狼摒退了那两名跪在地上的侍从,突然又对着虚空说道:“雪狐大人,人是你放出来的,你也别躲躲闪闪的了。”
  一串笑声飘了过来,随风翩然而至的是白衣雪发,如月华流泻般的男子,正是妖娆的雪狐。他挽起阿彩的胳膊,笑说道:“小阿彩,咱们可是很久不见,我可是怪想你的呢。”他蓦地抬起她的下颌,“让我好好看看,啧……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阿彩拍开他的手,“雪狐大人,很久不见,您也是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这两人,竟在殿外这般“打情骂俏”,殿内有人徒然凝了双眉,面色极其不好看,又禁不住喘咳了起来。

  事情的原委,据青狼说来,就是于半月前,迦莲大军青狼麾下一支军队,在镐泽城外遭遇了一支异常神秘的北域皇家军,一番交战后,截获了北域军队拼死守护的一个木箱,而木箱中,装着的正是阿彩。

  军将把木箱中的阿彩运回坎斯科宫殿后,她昏迷了近三日才苏醒。身上中了契古城教皇的血咒誓约,锁住使力的气脉,无法可解。

  因青狼与阿彩乃是宿仇,出于私心,便将她囚禁了起来。
  说到这,阿彩这一腔怒火也不好发作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从那教皇手上将她救了出来,除了软禁,也没别处亏待的,力气尽失也跟他无关。
  但是,谁又知道青狼将她关起来安的什么心,这人,奸诈狡猾无比,甚至,还瞒着他……
  莲瑨自始自终一言不发,也不追问阿彩为何被北域皇家军队装在木箱里运往镐泽城,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青狼。


  青狼一番说辞完了,依旧敛目垂首,少顷,嗵一声跪下,“属下自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莲瑨也不唤他起来,由得他跪在地上。
  阿彩恨恨瞪了一眼垂首不语的青狼,嚷嚷道:“好了,事情的原委都清楚了,你救了我,也囚禁了我,这下扯平。我要走了,你可不能再拦我!”
  莲瑨飞快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你去哪?”
  阿彩怔了怔,迎向他的目光,“我去救我哥哥,他落到那教皇的手上,凶多吉少,我不能置之不理。”

  莲瑨眉头紧了紧,说道:“就你这样去救人?你连宫城也走不出去。”
  雪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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