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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茄猪 - 相亲狂想曲 [40]

By Root 584 0
我父母年纪大了,我住院这事,我姐和唐唐就瞒着家里,她们两人平常都忙,不能常陪着我,医院里的看护不过是收钱办事,也多亏程昊和大飞他们,这些天抽空轮流来看看,今天是平安夜,我在国外习惯了庆祝,今年却要一个人在医院,所以程昊才想着过来陪我说说话,你千万别误会。”
  也许因为在病中,语气又带着点歉意,她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还低柔,徐徐说着,倒是有几分招人怜的意味。
  我听完她的话,只微笑回她:“你想太多了,你是程昊多年的老朋友,老朋友生病了,他关照也是应该的,朋友间的关心,有什么好误会的?”
  她那头静了一会,声音似乎带着笑:“你没误会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我暗地冷笑,都不是心思单纯没几分心计的人,解释等于掩饰谁都明白,如果真不想有误会,就不会有这通电话来越描越黑,她这样这样表面风和云淡内里激流暗涌谈笑间就抛出杀招的,不就是为了让我误会让我猜忌让我醋海生波转而去找程昊的晦气?——我怎么就老遇上情敌上门挑衅的事?
  当下真有点哭笑不得,还是好声好气岔开了话,耐住脾气再闲聊几句,再借口工作,尽力不突兀地挂了电话——在口舌上占上风不是难事,可逞一时意气有什么意思?又不是靠伶牙俐齿能一分高下,如果情场真的如战场,这一场仗,谁胜谁负,都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
  道理想得通透,戏也演的尽心,可人又不真是演员,下了戏台就把角色给抛在脑后的,谁知道,还不等我平息了情绪的起伏,程昊的电话就跟着来了——
  “赫!”
  不知道哪个同事走的时候顺手关了实验室的大灯,我又隐在仪器后,自顾自地发呆没有声响,有同事去而复返,一转身,猛然看到我,就倒抽一口冷气,也把我吓得回神,两个人面面相觑,我先出声:“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了?”
  “呵,”男同事松口气,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把手机忘了,下楼才发现。”抽屉拉了又合,他回头看我:“老大,你还不走吗?”
  “嗯。”
  我笑笑,应了一声,他就笑得暧昧:“等人吧?那我先走了,圣诞快乐,拜拜!”
  “圣诞快乐,拜拜!”
  看同事走出门,才叹口气,站起身,把手边的工作收拾善后,关上电闸,回家。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有些事,长痛不如短痛。  
  到和程昊约好的地方时,已经晚了半小时,下了出租车,才发现已经开始飘着小雪,雪末细细碎碎落下来,落到脸上,就化成冰凉的湿意。
  虽然平安夜是西方的节日,一样可以成为庆祝的由头,素有口碑的湘菜馆子一样是座无虚席,大厅沙发上还三三两两里坐着拿号等位的人。
  “小姐,您好,请问您几位?”
  “两位,我的朋友已经到了,他姓程。”
  “请问是张小姐吗?”
  “是。”
  “您请跟我来,程先生在竹字座。”
  穿着大红织锦高叉旗袍的服务员领着我穿过热闹喧哗的大堂,转过走廊,走向的一排隔出来的小小雅座中的一间,我伸手掀起垂下的竹帘,程昊正好抬起头,对我笑:“你来了。”
  有多久没看到他这样笑,平常酷得近乎严肃的眉眼都放柔,一向少有表情的脸染着淡淡笑意就生动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是温柔的——
  其实,也没多久没见,从程家回来也不到一个星期,我忙我的项目,他忙他的工程,平常也都是到周末才见面,这期间每天也照旧电话没断,可还是很没出息地,我的心跳快了点:“路上堵车,迟了点,不好意思。”
  我掉开眼,脱掉大衣坐下来,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放到我面前:“外面很冷吧,先喝点暖暖,我已经点了锅乌鸡汤,应该很快就送上来了。”
  “谢谢。”
  “您好,您只点了一个汤,请问还要点主菜吗?”
  服务员递上菜单,他伸手接过,要递给我,我摇摇头:“你点吧。”
  我捧着玻璃杯,水温微烫,权充暖手炉,听他对服务员轻声报上菜名,都是按我的口味,他一向都是这样周到,对一般的朋友是,对哥们兄弟是,对我这个现任是,对还在身边的旧爱,只会更是。
  心忽地刺痛,想起我家高堂说过的,他这人,重感情,讲责任,只是,是对谁重感情,又是对谁讲责任?
  “……好不好?”
  飘开的思绪被拉回,下意识看左右,服务员已经走了,竹帘垂荡,再转眼对上他的眼,他眼里的期待,让我茫然之外有点惊讶,刚想开口,他就笑笑,重复:“我们明天去滑雪,好不好?”
  滑雪?我的惊讶升级:“怎么忽然想要去滑雪?”
  “也不算是忽然,就是觉得我们很久没出去走走,正好老何的一个朋友刚接手一个滑雪场,离城里也不远,开车也就两三个小时,早上早点出发,一天就能来回,所以就想和你一起去。”
  这样说来,他纯粹只是计划一场约会?他从来不是会费心计划这些细节的人——人忽然转性,多半不祥。
  我望着他,问:“明天你不用加班?”
  “不用。”
  “你不是才刚接手一个工程?”
  因为这个,我家两老摆驾回宫差点赶不及送,从工地回来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就飞车赶到机场,堪堪赶上我家老爹拍着他的肩膀,表演临别托孤的戏,而也是我家高堂那一句“小程,曼曼就交给你了”,让我成了他的责任吧?
  “……请一天假,不是大问题,这个你别担心。”
  二度走神,只来得及听清他的后半句,已经足够让我惊疑,这是那个严谨认真有工作狂倾向的程昊?请假去约会?天要下红雨了?
  我静了静,说:“我不会滑雪。”
  他笑:“这个你更不用担心,我滑得不错,教你没问题,”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要是不喜欢滑雪,滑雪场边上有度假村,设施挺全的,我们可以在里面玩玩。”
  我不说话,只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一直到他的笑容渐渐淡了,再也藏不住那一点紧张,很象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害怕露馅急于掩饰的紧张。
  是谁,让他连沉稳的表象都维持不下去?
  我的沉默,逼得他脸上笑终于消失:“你不想去?”
  我只能抱歉地笑:“不是不想,你也知道,我刚接了这个项目,时间紧急,明天全部门都加班,我不好走开……”
  “您好,您的铜锅乌鸡汤。”
  竹帘一挑,两个服务员一前一后进来,托盘上的铜锅,鸡汤氤氲着香气,我的视线一直随着铜锅落桌,走在前的服务员,弯腰替我们盛了汤。
  “谢谢。”
  我接过汤碗,服务员退出去,我小心地吹口气,尝一口:“这汤不错。”
  他没接话,桌上静得只剩碗勺轻碰的声响,我低着头,慢慢地喝完碗里的汤,才抬起头,正撞上他的视线,灼灼地对着我,我不动声色地撇开眼,看他面前的汤碗还是满的,他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成拳,指节都发白——是该觉得窝火吧,忙到都快衣不解带了还想着硬挤出一天要带我去玩儿,我却推推拖拖不肯迁就,能忍着不发作算是好的了,但有些事,不是他想补偿,我就能当没发生的。
  可看他不好过,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不知怎么就散了,声音低了点:“喝汤吧,不然一会就冷了。”
  等了一会,他还没动静,我叹口气,还没开口,就听有声音骤然插进来:“您好,您的剁椒鱼头,酸辣肚丝,……”
  “……”
  我无语地看向那正小心从托盘上端菜落桌的服务员,真是会挑时机出现,一次让我说不完话,一次让我说不出话,虽然是无心,倒是恰恰好把凝重的气氛搅乱。
  “您两位的菜已经上齐,请慢用。”
  这无意间做了好事的服务员退了,又只剩我和程昊两人,隔着一桌热气腾腾的菜,沉默相对。
  人是铁饭是钢,什么事,都比不上填饱肚子重要。
  “先吃饭吧。”
  我是对着空气说的,空气自然不会搭理我,对面的人也不搭理我,我惦记着他才刚刚养得有点起色的胃,只得看向他,摆出“你不动我也不动”的表情,他才慢慢地动手,拿起筷子。
  这一顿饭吃得沉闷不比,刚开始,我还努力活络气氛,时不时扮贤惠状要给他盛汤布菜,评价菜色,但他都是消极敷衍,饭桌上只有我的声音,渐渐我也没了扮多嘴八哥的心情,就随他去,反正加班最促进消化,而眼前都是我喜欢的菜,大快朵颐都不及,只时不时瞄一眼监控他进食的进度,再数不清第几次碰上他看过来的目光后,我终于不得不放下筷子——任胃口再好,也抵不住被人好在一旁目光专注地看着。
  “有什么话,就说吧。”
  他那副架势,摆明是无心吃饭,那就是有心说事。
  “曼曼。”
  他轻轻叫我的名字,语气沉沉,让我莫名有点惶惶,然后,就听他问:
  “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二十四章
  他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台词真是熟悉,现代男士求婚通用之一。
  多少感情长剧文艺电影里都演过的场景,在有银色月光的海滩上,在烟火绽放的夜空下,在烛光摇曳的高档餐厅里……男主角多半是深情款款地看着女主角,柔情脉脉地握着女主角的手,然后拿出必备道具闪亮钻戒,或是强做镇定或是难掩紧张或是面露忐忑地问出这一句台词,然后,女主角或是娇羞万分或是热泪盈眶或是欣喜含笑,说一句,我愿意。——前提是,这是有情人终究修成正道的大团圆结局里的主角。
  但,我和程昊呢?
  隔着一桌半冷不热的残羹剩菜,他那张常年摆酷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看着我的眼里,也不漏一点情绪,说话的语气,冷静得接近严肃,没有深情款款,没有柔情脉脉,我听不出一点紧张或是忐忑,他只是纯粹在发问,甚至不是询问,而是质疑——
  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好好的求婚台词被他问得象是在录口供,何况,还选在他的前任刚刚上门挑衅过后,我该怎么回答?
  那一刻,心里翻江倒海,激得我脱口就反问:“你呢,你愿意娶我吗?”
  “我愿意。”
  听到我的非常规反应,他也没露出一点吃惊,毫不迟疑地回答,话说得肯定有力,配上一张柔情全无的脸,让我感觉,我不是在问他你娶我嫁的终身大事,而是象个组织干部在问积极分子,你愿意入党吗?
  他的严正,在这情境下有种荒谬的喜感,让我还真想开口取笑,轻松一下气氛,可是我不能,我没有错过他在听到我的反问时,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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